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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_绝星落【完结+番外】(76)

  按某次进宫躲人却被闪瞎了眼的睿亲王的话来讲:这两人跟小学生似的,到处都是恋爱的酸臭味!简直是对单身狗极大的伤害!瞎了他的24k钛合金狗眼!

  吴辰某次进宫看望表弟, 担忧他的身体健康, 可出来之后恍恍惚惚红红火火,受到了致命的伤害!从此再也不喷穆深了, 这两个人, 绝配。

  顾昭的评价更加直白一点:穆太子这是老房子着火, 无可救药了。

  不止是他,任何一个围观了帝后两人相处的吃瓜群众都会有这种感觉。自从解开误会之后,穆深对虞乔简直是宠到了天上, 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好像离开一分钟都要出事似的。

  因为之前那些yīn差阳错的误会造成的苦痛,穆深在面对接下来的别离时,忍不住畏惧,忍不住对虞乔更好一点,苍天可见,他们才刚刚度上蜜月啊,就要拜拜了,这合适吗?

  就连虞乔都有点舍不得。

  真的论起来,虞乔对穆深的爱意并不比穆深对他的少,他当年就能毫不犹豫地用半条命去换他活过来,不惜低下一直高昂的头颅,苦苦求吴辰帮忙瞒天过海。何况他之后一直以为穆深已经死去,多年活在绝望和仇恨之中。就算是当年只有一点qíng意,这么多年不断的回想,也翻了几番,而他当年是qíng深似海的深qíng,几年下来,已经成了一种执念。

  他深爱着他。

  他不想和他分开。

  但是为了长相守,必须有短暂的别离,这一点,穆深知道,虞乔更知道。

  所以在目前还能相处的短短时间里,虞乔只能对穆深更好,更好一点了。

  虞乔这个人,对放在心上的人和不上心的人态度对比之悬殊简直不像同一个人,当年连白少谦都在他面前败下阵来,如今对待穆深,那更是不在话下。

  所以穆深就更不想走了,苦媳妇熬了多年终于熬成婆了,怎么能不享福就走了呢?

  不过甜甜蜜蜜了一段时间之后,该做的事qíng还是要做。

  在由钦天监占卜出的良辰吉日那天,穆深一身铠甲,英武非凡,身后跟随着顾昭等多位将领,大步走上天台,焚香请神。

  今天的天格外的冷,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的身上,落在台下大军的身上,穆深跪下来,正正经经上了三次香,然后起身转头,看着台下一张张热切的面庞。

  这些士兵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气血方刚的年轻人,穆深看着他们,就仿佛看到了一个个小小的,真实存在着的家庭。

  上了战场,到底能回来多少人?能有多少个家庭得以重聚?

  他以前从不去考虑这些儿女qíng长的问题,觉得那都是细枝末节,是必要的牺牲。可现在年纪大了,有了心爱的不愿意分离的人,才能真正的体会那种锥心之痛,怜悯那些发生的悲剧。

  能够少死一个人,就少死一个人吧,这是帝王的仁道。

  明昭帝张开双臂,对着台下千千万万兵卒怒吼出声,风雪难以遮掩他俊美邪肆的深刻面容,他今年三十有一,是一个男人最huáng金的年纪,也是野心最大,最渴望建功立业的时候。当年那些张扬的气场已经变成了沉稳的气势。岁月带给他的,是更加丰富的经验,更加耐心的忍耐。

  “诸君!朕yù亲征!扫平王庭,一统中原!”

  “喏!”

  台下的军卒齐声怒吼作为回应,手中的长矛底端有节奏地敲击地面,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无数道这样的响声汇聚在一起,构成了一种qiáng有力的心跳声,像是这个崭新的王国,如一头沉睡的雄狮般,缓缓睁开了眼眸,伸出了利爪。

  “金人自古便是中原大敌,在我大齐立国之后仍频频来犯,抢掠粮食,jianyín幼女,是为我大齐建国之耻,目中之疮,一日不灭,便无颜以告父老!”

  穆深面若寒霜,举起一柄沉沉长枪,低喝一声,双手发力,在众目睽睽之下赫然折断!他将断成两半的长枪扔在地上,然后对着台下厉声道:“朕此次亲征,不灭王庭便不归,以我身之骨血起誓,如有违背,如同此枪!”

  “喏!”

  “喏!!!”

  君王如此举动,自然震撼人心。士兵们受到了鼓舞,喊声愈发声嘶力竭,狠狠敲击着地面的武器震得尘土飞扬,杀气直冲云霄。

  远处,坐在席位上观看阅兵的虞长笙看到此景,眸光不由微微闪动,联想到这几日他备受打压,绕是他一向能隐忍,也不由低低道了一句:“……不成体统。”

  “我倒是觉得,陛下没有做错。”他身边的薛驸马忽然开口道,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身为君王,本来就该率千军万马,冲锋陷阵在第一线。”

  虞长笙忍不住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倒是合你的意了。”

  “当然合我的意了,他要是不出京城,事qíng倒还真有些麻烦。”薛驸马的声音和以往大不相同,还带着几分兴奋,他这种语气顿时刺激到了诸事不顺的虞相。

  “你倒是高兴的很啊。”

  “哪里,我哪比得上虞相有福气。”薛驸马低低一笑:“有个皇后那样的好儿子,想必滋味很是不错?”

  虞长笙冷笑一声,道:“你忘了薛璃?”

  就这方面来言,两人真是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

  薛驸马的神qíng扭曲了一刻,显然被戳中了痛点。他冷冷道:“那不是我儿子。”

  虞长笙脸色一变:“隔墙有耳!”

  不用他提醒,薛驸马已经冷静下来,好在他们jiāo流的声音极小,也无他人听见。

  他低低一笑,不再搭理虞长笙,反而饶有趣味地看向高台某处,心道,虞皇后,你可得比你父亲能耐上几分才行。

  不然,未免也太无趣了。

  ……

  阅兵完毕,第二日就要出发去远征,今日便没有朝会,没有政事,让那些即将离开京城的人去享受他们和亲人最后团聚的夜晚。

  而穆深,自然而然会陪着虞乔。

  在坤宁宫用完膳后,他也会留下来睡,这是很正常的行程。

  穆深后来回忆,他可以发誓,他当时真的没什么绮思。他躺在榻上,虞乔背对着他,换上一件寝衣,那衣服的料子似乎很透,像薄纱一样,在月光下隐隐约约,透的很。

  他当时没想太多,随口来了一句:“这料子有点透啊。”

  话一出口,忽然觉得不对。却见虞乔顿了一顿,缓缓转过身来。

  穆深一下就从chuáng上弹了起来,呆呆地看着他。

  背面看还不觉得,这正面一看就要人命了。这料子似透非透,腰身紧收。勾勒出虞乔的腰身,他本来就长得好看,平日都穿得很是保守,现在这一折腾,如神仙下凡。

  虞乔的脸上带着一点笑,穆深时常看他笑,却头一次这般口gān舌燥,觉得这个笑像是带着钩子,要把他整个人都勾过去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很多事qíng不需要直言,却是很明白的了。

  他们认识这么久了。

  他们分开这么久了。

  虞乔走到他面前,跪下来,将他的手盖在他的眼睛上,安静地闭上了眼。

  “陛下,我会很思念你。”

  对于虞乔来说,分别,从来不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qíng,他受到的教育是如此的冷酷无qíng,对于世家来说,一期一会是个美妙的词汇,无论是亲人之间,爱人之间,还是友人之间,只要到了合适的时候,分离,就是理所当然水到渠成。他不可以软弱,不可以害怕,甚至连思念都只能委婉的表达,一首绝妙的诗词,一段孤寂的萧声,赢得满堂喝彩和内心的寂寥。就这样,分别了。

  他在送走他母亲的时候甚至不能哭泣,不能在虞长笙面前展示他的软弱无力,他必须要更qiáng大一点,心更冷硬一点,只有这样,才能更受人畏惧,才能更好的扩充势力。

  白少谦走了,他捂住了嘴,母亲离开了,他闭上了眼,他的心在大声的哀嚎,gān涸的眼眶里却不能有一滴泪。久而久之,他也冷漠与世故,话不会说出口,qíng感不会得到表达,以一张冰冷而完美的面具,面对这个同样冷酷的世界。

  可穆深。

  唯有穆深。

  他在他面前,是不需要伪装的,他了解他的一切,并包容着他的所有,他可以软弱,可以害怕,可以像小孩子一样任xing不讲理。

  所以,他也愿意,尽力将思念传递过去。

  “陛下——”

  “阿深——”

  无论是穆深还是明昭帝,都是他的爱人。

  他已经失去了很多,不想再失去了。

  如果穆深这一次出了意外,他会怎样呢?

  虞乔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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