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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犹回首_云水苍茫/柳惜过【完结+番外】(60)

  不待段昔细想,只见宁如谦抬手一扬,淳厚内力织成一道屏障,将幽冥夫人的暗器悉数挡下,他手中并无武器,便化内力为利刃,身影未动,却将其三人硬生生隔在了几丈之外。

  屠夫朱子剑抚着剑身大笑道:“宁堂主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我的剑一旦出鞘,必要见血。得罪了!”话音刚落,他便足尖一点,纵身跃起,手中重剑一挥,剑身寒光泛出,并有血腥味淡淡逸出,净是屠杀之意。

  “我的剑也正饿得要紧,屠夫你可得给我缓缓!”夺命鬼骆师yīn阳怪气的叫嚷道,飞身追上屠夫。

  幽冥夫人扁了扁嘴,娇声道:“要我对你这俊秀小伙下手,我可真舍不得——不如这样吧,你来我身边,我保证让你享尽荣华富贵。”她眨着眼看向段昔,笑容如蜜糖。

  段昔手中仅持有灯笼,因容府乃经商世家,佩剑前往甚为不妥,所以才没有将飞星带来。他瞥了眼宁如谦,屠夫与夺命鬼双重夹击,一袭白衣的宁如谦身随影动,游刃有余,便稍稍放心下来,笑吟吟看向幽冥夫人,道:“夫人,你瞧这月色正好,打打杀杀岂不大煞风景,再说夫人如此美艳动人,若要与夫人过招,我是输定了。还不如一起喝喝小酒,赏赏月?”

  幽冥夫人抬起皓腕掩嘴笑得花枝乱颤:“难怪我的雇主说千万不能跟你多讲,你这嘴巴可真会说话,人又长得好看,我是真舍不得下手呀。”

  段昔摩挲着灯笼上的提手,道:“不知夫人的雇主是哪位,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我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幽冥夫人咯咯笑道:“这个嘛,你死了就知道了。”

  七枚银蓝暗器破空而来,段昔早有提防,提着灯笼翩然跃起,手腕轻转,如鱼摆尾,将暗器拂开,牢牢钉在了树gān上,震得树叶一阵飒飒响。

  幽冥夫人美目微眯,道:“看来我是小看你了。”

  杀手之所以能够成为杀手,首要的就是他们的速度够快,下手毫不含糊,绝无多余的招数。

  比如屠夫,使的虽是重剑,招式大开大合,但每一招都是致命招数。他身法快如闪电,与使双剑的夺命鬼默契非常,对宁如谦的攻击密不透风。

  忽然,夺命鬼惨叫一声,右手被宁如谦一掌劈下,手中剑旋即被夺走。

  屠夫脸色微变,夺命鬼眼神愈发狠戾,点了右侧的大xué止住了手腕流出的血后,如离弦的箭一般,左手使剑直刺宁如谦命门。

  宁如谦一剑拂开,夺命鬼反劈而上。

  屠夫暗叫一声好,没想到宁如谦不知使出了什么步法,竟躲开了夺命鬼的那一劈。

  不过夺命鬼能在江湖上混出名堂,便也不是吃素的,手中的剑就像长了眼睛似的,竟冲宁如谦拦腰横截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宁如谦毫不犹豫的一弹指,将从夺命鬼右手中夺来的剑折断,被折断的剑刃当头劈下近在身侧躲闪不及的夺命鬼。

  夺命鬼凄厉的嚎叫,剑刃劈中了他的右半脸,顿时皮开ròu绽,深深的ròu壑中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宁如谦的白衣上亦有一丝血迹——夺命鬼果真是“鬼”,剧痛之下竟丝毫不手软,他险险躲过,腰侧仍是受了一剑。

  屠夫和幽冥夫人见夺命鬼身受重创,不约而同停了手,脸色一沉看向宁如谦师徒二人,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段昔看到宁如谦身上那道血痕,眼神骤然一变,尔后又恢复往常的表qíng,对他们三人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三位前辈若是能说出谁是你们的雇主,我保证明月城不会追究你们三人的所为。”

  屠夫咧嘴一笑:“你小子倒是说得豪慡,可就目前而言,死的是谁还不知道呢!”

  段昔一挑眉,举起了手中的灯笼,似笑非笑道:“这么说来,前辈觉得自己胜算很大?”

  他的话一出口,幽冥夫人便暗中拽了一下屠夫的衣服,低语道:“这小子与我旗鼓相当,如今夺命鬼受了重伤,单是一个宁如谦就够我们受了,再加上他徒弟,恐怕……”

  屠夫眉头一皱,老大不qíng愿道:“难道我们要退回那huáng金百两?”

  幽冥夫人娇媚一笑:“又何须退回?那少庄主岂是我们的对手。”

  屠夫欣然颔首,便看向段昔说道:“你师父伤了我的兄弟,大家算是扯平!至于雇主……我们虽见钱眼开,倒也不至于沦落到连这点做买卖的信用都没有。”

  段昔尚未开口,就听到宁如谦缓缓道:“那你们可要走得快些。”

  言下之意——看是明月城的追杀令快,还是你们逃得快。

  闻言屠夫握紧手中的剑,被幽冥夫人一个拉拽,只得闷声不吭的把剑收回,一把扛起重伤的夺命鬼,跟幽冥夫人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大街上重归安静,只余一片浓重的血腥味。

  宁如谦的伤口渗出一道血红,在白衣上显得尤为刺眼。

  段昔一把上前扶住宁如谦,急急道:“师父,我们快回客栈、不,我去给你找个大夫……”

  宁如谦按住他的手,道:“无妨……你方才是担心我打不过他们?”

  段昔一愣:“师父为什么这么问?”

  宁如谦松开他的手,一字一顿的说道:“在我身边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输的。”

  “……师父的意思是一定会保护我?”段昔qíng不自禁的笑了,而后正色道,“比起输赢,我在意的是师父有没有受伤。

  宁如谦顿了片刻,才低声道:“输赢很重要。”

  也许是因喝了酒,又也许是刚经过一场刺激的变故,段昔脱口而出:“对我而言,师父最重要。”

  宁如谦缓缓侧过头,注视着段昔的眼眸,随后才道:“回客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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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今天偷偷在老师眼皮底下看完了盗八,真是太寂寞惆怅啦摔!终于明白小哥那句“用我的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是什么意思了/(ㄒoㄒ)/~~

  67

  67、徒弟在下七 …

  段昔本想到明月城在扬州的分舵去,一来那边守卫森严,二来定有大夫随时供候差遣。这三更半夜的,客栈都打烊了,他上哪里找大夫去?!

  可宁如谦一声令下——“回客栈”。

  打来热水之后,段昔又说了声:“师父,真的不请大夫过来看看?”

  宁如谦坐在chuáng边,看着段昔六神无主的模样,无声的笑了笑,招手让他过来,道:“你我皆是习武之人,皮外之伤,何须过分紧张?你不是随身带有金创药么,替我包扎一下便是。”

  段昔叹了口气,只得把热水端在chuáng下的脚踏上,蹲坐在一边浸湿了手帕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随之一愣,抬头看向宁如谦。

  他吞了吞口水,道:“师父,我先替你宽衣……”

  既然段昔开了口,宁如谦便停下了手中动作,更衣的事qíng一向是盛禾做的,那孩子xing子沉静,不似段昔这般跳脱。但若论周到,却又是段昔略胜一筹,他会注意到宁如谦是要外出还是留在双雪堂处理事务,而替他挑选合适的衣衫佩饰。

  除去沾血的衣衫后,段昔发现宁如谦腰侧的那道伤口粘连,翻出紫红的皮ròu,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道:“莫非是剑刃上淬了毒?!”

  宁如谦摇头道:“不,只是普通的加重伤势的药粉。先清理一下,把腐ròu去除,再上药。”

  段昔心头一紧,看向宁如谦,yù言又止。

  宁如谦眉间露出一丝不解,道:“怎么?”

  “……没什么。”段昔先用沾湿的手帕将伤口略作清理,而后起身从包袱里找出了一把小刀,在烛火上烫了烫之后,小心翼翼的把明显已经腐蚀掉的ròu割了下来。

  宁如谦端坐着,神色如常,像是半点感觉都没有。他低头看着段昔伏在chuáng前,闷声不吭的给他清除着伤口上的腐ròu,静默了片刻才道:“你的手在抖。”

  段昔的手的确在抖,抖得很细微,连本人也没有察觉到,他只感到额头直冒汗,紧张得脑子一片空白,生怕不小心又弄伤了宁如谦,那表层粘连的腐ròu轻轻一动就不断的涌出血来,偏偏宁如谦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弄得段昔更加紧绷,都不知自己究竟有没有下手重了。

  听到宁如谦这么一说,段昔的身子一僵,额上的一滴汗自鼻梁滑落,手中的小刀应声落下,磕在chuáng脚一阵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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