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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缚灵的童养媳_野猴儿【完结】(43)

  只是这人的气质又是另外一种。

  他闭着眼睛,手中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五官平静却让人觉得冷酷。这是一个比魏庄更加冷酷的人。

  我震惊于他的样貌,而他也看到了我,眼睛毫不停留地盯向了我的肚子,他笑着说道:“原来已经有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是笑着的,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说出来的话也是冷酷无比。

  “那就非杀不可了。”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识。

  好吧,看来我和魏庄分开的决定简直是弱爆了!孤胆英雄什么的一定要武力值一万才可以胜任啊!

  作者有话要说:给我留言吧,作者表示凌晨三点半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前qíng旧事随风散

  我愣在当场,只觉周身都凉飕飕的。这个小木屋是建在一个小山坡上,周围是一片竹林,旁边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潺潺流淌,而在溪边是一排垂柳。

  我以前在走访的过程中听说过很多乡间俗语,在没有亲眼见到鬼之前我只把它当成是一个村民们妄想出来的东西。可是自从魏庄来了之后,我见到一样东西,脑子里总会自动地去搜索自己有没有听过它的一些传言。

  景衔住的这间屋子,在我看来就是一间天然的鬼屋。

  龙栖dàng子鬼栖岗,竹林招鬼柳招yīn,而火为阳水为yīn。

  这里又是山岗、竹林,又是柳树、小溪的,活脱脱把yīn邪的东西都聚在了一起。

  我的脚有些蠢蠢yù动,我想逃走,但景衔的眼睛很独特。

  或许在他和魏庄穿上同样的衣服再睡着了时,我不能分辨出谁是谁。但只要看一眼景衔的眼睛,就知道这个人不会是魏庄。

  魏庄的眼神冷,却不具有侵略xing。可是景衔的眼神简直就是毒蛇,就像当日在川黔小镇之中遇上的烙铁头一般,冲你吐着蛇信。仿佛在警告你,只要你动一步,就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冷汗从我头上滴落,糊了眼,我却不敢擦。

  景衔就那么笑着,盯着这边。气氛够不上针锋相对,但绝对炽烈。要是他动手,我就立马转身高呼魏庄的姓名。可是他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明明说了要杀我,现在却连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我想放松警惕,却又害怕一放松就没了命。

  全身紧张时,人的身体会变得特别敏感。比如这时,木屋里传出了一声微弱的咳嗽,却能打破了寂静。景衔听到这个声音,那种笑意消失了,微微转头看了眼木屋,闭上眼伸手在鼻梁处揉了揉。这种明明应该是疲倦时才有的姿态,他做起来就是有一种警告的意味在里面。

  “你可知这屋里的是何人?”景衔放下手,那眼中没有了警告的意味,可是充满了杀气。这种眼神使我想到了周星驰的那部《功夫》,里面有两位盲人琴师演奏乐曲时,那杀气仿佛变成了千军万马,向对手扑去。

  而我,在景衔的身上看到了这种东西。

  刚才他只是眼神像蛇,现在整个人都化身为shòu。单单是坐在那里,就让我止不住地给跪了。

  我……也真的跪了。膝盖像是中了一箭般地站不稳,作为一个正常人类,我感觉压力很大。

  他见到我这副样子,微微抬了抬下巴。

  “荆何?”没办法,我根本就不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人,知道也就两三个。而与魏庄还有景衔有关联的人,我也就知道那么一个。而且秦三说这个人也想看看魏庄。

  “想看看他吗?”景衔诱惑一般地询问道。

  我盯着他,景衔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像是作假的表qíng,反而有种跃跃yù试的兴奋。他不是个好东西,能令他兴奋的事qíng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就说:“那就不……”说到这里,我停住了,因为景衔脸上那种跃跃yù试的表qíng没有了,眼睛斜睨着我。同样的表qíng魏庄做起来像是眼抽筋,他做起来却有种妖魔的气质。

  “那就不如见上一见吧……”我连忙改口。

  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能不从命吗?

  景衔又抬了抬下巴,那种志得意满的表qíng让我很是无语。但是心里又非常奇怪。

  按理说景衔和荆何不是相爱的吗?但是看刚才那种表qíng,景衔却仿佛对荆何漠不关心,或者说把他当成了一个筹码。

  小木屋虽小,却五脏俱全,俨然是一个山中别墅。

  我一走进去,便有种走进日本和室的感觉。入口是玄关,右边一个木柜,木头的纹理被磨损得有些旧。再往里面走,客厅小小的,家具也只有两三件,都磨损得厉害。旁边又是一间和室,景衔走过去的时候拉门自动滑开,一个人睡在里面。

  那个人盖着老旧的被子,就是那种白底红绸面,然后用粗棉线fèng合的被子。那个人躺在被子里,却只突起了小小的一片。

  我的心中忽然不是个滋味,对荆何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有个你一直讨厌的妞儿,忽然间变得让你不再那么讨厌了。这时却看到她和她的前男友不清不楚。那心里吧,说不上是妒忌,就是有点不那么舒服。而荆何显然就是那个前男友。

  但我好歹也是个爷们儿,争风吃醋什么的不是我的个xing。我也就走了过去,想探得那荆何的庐山真面目。

  说起来要不是这个荆何叫我叔父给魏庄介绍媳妇儿,叔父或许也选不上我。这人是我苦难生活的另一个源头。

  等真的看到荆何了,我心里又觉得难受。

  荆何……很老了。

  我见过的老人不少,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老人能比拟荆何带给我的震撼。比起一个老人,他更像是一具会动的gān尸。蜡huáng的皮肤,凹陷的脸颊,老人斑遍布,还有坏死的眼睛,以及所剩无几的白发。

  景衔走过去的时候,他的头微微转动,嘴里吐出两个音。我没听清,景衔也没有答应。

  荆何见没有人回应,动了动喉结,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发出了两个字——“魏庄”。

  我愣在原地,景衔却没有任何表示。

  这尼玛都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荆何叫的不是景衔,而是魏庄?!

  “魏庄……”荆何又叫了一句,一滴浅红色的眼泪从他眼中流出。我看了于心不忍,只得转头盯着景衔。

  荆何又叫了几声,那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听得我心中更是不舒服。这景衔答应一声会死?

  “嗯。”我含糊着声音答应了一声,只希望他别再叫了。荆何果真闭上了嘴。景衔看了我一眼,嘴角轻蔑地笑了一下。

  “你来了?”荆何现在的状态就是气若游丝,为了能听清他说的话,我只能挪到他身边去蹲着。

  “嗯。”

  荆何忽然笑了起来,那眼泪流到最后都变成了血泪。他裂开嘴在哭着,如同坏掉的风箱,只知道说“你来了”这三个字。

  我心里茫然到了极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荆何要反复叫着魏庄的名字?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抬头看景衔,却发觉那个变态早已不在屋里。我正要起身,手就被荆何拉住,明明风中烛火的样子却力气大得惊人。我也不好甩开他,他这身板估计被我一甩,就得听从上帝的召唤。

  “你……你可曾……怨我?”荆何的手抓得死紧,脸上也仿佛有了些光彩。我心中不免咯噔一下,就他这副模样,估计是回光返照了。

  但是这个问题让我怎么回答,我又不是魏庄,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瓜葛。

  回答得好,算是让荆何含笑而归了,回答得不好,就让他带着愧疚离开人世啊。

  我斟酌了一下,就说:“你觉得我该怨你什么?”这声音是我尽量模仿魏庄的语气说的,但是我俩的音色不同。他更偏向于低沉磁xing,我的声音了就有些脆。说实话,就是那种怎么欢脱怎么来的声音。

  说完我就秉着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的回答能不能令他满意。

  荆何抓着我的手丝毫没有放松,他眼睛边的血迹让他看起来恐怖极了,就像是日本恐怖漫画家伊藤润二作品里的人物一样。

  他的声音这时候听起来有了些中气,“你可曾怨过我是个日本人?”

  纳尼?坑爹了这是!为什么荆何会变成一个日本人?

  我惊得瞪大了双眼,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是huáng埔军校的高材生么?

  我没回答,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想到这位荆何同志却在弥留之际,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

  他说:“是我骗了你,我告诉你说我不是日本人。其实我是。”

  “是我毁了你的前程。”

  我心中暗暗回想魏庄对我讲过的历史,赫然发现魏庄口中有关荆何的资料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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