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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_筱叶【完结+番外】(134)

  数日后,雁门郡守与秀容县令果然进京领赏,司马逸在太极殿召见了他们,对捕获北蛮暗探之事甚是嘉许,却绝口不提暗探诬陷李章一事,赏了许多金银后打发他们去驿馆休息,由吏部商议后再行封赏。两人诚惶诚恐地谢过天恩,对这从天而降的好事惊喜不已,晚上沈尧臣再亲自登门稍微一套话,两人就将事发经过合盘托出。

  秀容县令原本因为小妾的事灰头土脸,熟料捕快中竟有能人顺藤摸瓜地抓到暗探,又让他扬眉吐气了起来。他才不知道谁是李章,能让顶头上司青眼有加就一定是好事,自然将事qíng做得能有多好看就多好看了。而雁门郡守则颇有危机意识,李章的印鉴密信一到手,他就因意外与惶恐先找师爷商议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方才依令行事,及至秀容县结案上报,更是又与师爷一起将人犯重新审过,方才通报苏青阳协捕jian细。

  靳白有了方向,当即令白启直接追查捕快与师爷,刚觉得有些松活,暗卫与邸报同时传来鲜卑突袭雁门关,柔然亦兵出楼烦关的消息!

  其时凉州bào*乱已逾半月,非但凉州与益州、秦州支援的魏军一败再败,便是吴子俊的前锋营也已泥足深陷。初始的乌合之众早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悍勇jīnggān之师,再得天时地利人和,竟是时时料敌于先,出奇制胜。前锋营在初期与凉州官军的合作中吃过大亏后,转而独立作战,虽然生存得艰难,却抓住机会在同心附近的滩地狠打了一仗,吃掉大部分乱军后,追着残军进入刺沟,结果竟在沟内遭遇哀军的埋伏!

  吴子俊措手不及,虽在靳白提醒后有所警惕,不再依赖凉州官军的qíng报,但哀军显然是早已埋伏于此,才会让他的斥候也一无所获!

  极度不利的地形,成倍于己的人数,以逸待劳的士气……

  吴子俊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看着在滚木礌石中苦苦挣扎的将士们,却鼓起了绝地求生的坚定勇气。他下令全营从来路突围。

  哀军以连弩车封住沟口,弩*箭密如飞蝗,与燃烧的火箭一起,将前锋营的生路堵成了一条毫无生机的修罗场。

  吴子俊令人尽量砍伐青藤密缠于盾牌,又以布囊尽装砂土,一俟天黑即整队突围。静了不到两个时辰的山谷又再喧闹起来,哀军猜到了前锋营的行动,重兵布守于沟口,铮亮的刃锋在火箭的光照下,更添森寒。前锋营将士神qíng凝重,列着苦练多时的阵型迎着箭雨向前冲去。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弩*箭”也是违规词,当真想不明白了!

  第104章 放手

  吴子俊身陷哀军埋伏的消息很快传回京城,司马逸不再理会朝堂上的各种争论,宣布进入战争状态。再向各州调动守军,由建威将军刘关qiáng统帅,入凉州支援吴子俊。定南军则西进至羊房堡,同时关注两部鲜卑的动向。

  此番众人皆已看出成轩的意图,对拓跋勉与步依希两部鲜卑的动向尤其在意。

  其时柔然约有八万兵马,柯留比部约四万,步依希与拓跋勉部相加有七万左右,其中步依希部占据了大半。而定北军除去二万前锋营后就只有六万中军,加上驻守张垣的二万容桓部与平度的七万定南军,在三方对峙中处于既微妙又危险的境地。

  司马逸为此专门设置了军qíng司,由靳白穆严及兵部尚书孟尧頫和定东将军刘典斋组成,专门就前方军qíng判断决策。丞相魏平轩建议派使臣加qiáng与拓跋勉的联系,并尽力拉拢步依希。司马逸点头同意,反问魏平轩谁是出使鲜卑的合适人选。

  魏平轩对着靳白躬身道:“请靳大人拨冗一行!”

  司马逸一愣:“孤才将他遣往军qíng司……”

  “鲜卑的取向更甚于当前的军qíng。靳大人手眼通天,应是出使的不二人选!”

  靳白闻言微微皱眉,与司马逸对看了一眼,转而探究地看向魏平轩:“靳白愚钝,不知大人所指,望大人一点迷津!”

  魏平轩从容笑道:“魏某听闻靳大人私蓄暗探,专门查访各种qíng报,当此危难之际,又怎可不善加利用呢?”

  靳白不动声色地回道:“既然魏大人觉得靳白善当使者,靳白自当尽力而为,只这私蓄暗探一说,不知大人又从何处听来?”

  魏平轩正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是靳大人竟将暗探埋入苏将军身边,未免有些过分了!”

  靳白正要辩驳,魏平轩复又对着司马逸肃容进谏道:“皇上私服简行出京,上不顾太皇太后担心牵挂,下不理朝堂政务百官担忧,竟为个行为不端之人威压当朝将军,实乃任xing妄为自毁长城之举。臣以为皇上当为此思过方为仁君之道!”

  司马逸一听就上了火,心里被李章堵得无处发泄的邪火趁机就爆发了出来:“好你个魏平轩,口口声声指责靳白私蓄暗探,孤看你自己打听的事qíng也不少!李章怎么就行为不端了?当初那些势利老儿的借题发挥你和孤一样清楚!怎的如今你也旧调重弹了?!孤就不明白了,李章到底碍着谁了?竟然一而再地被人拿出来当靶子!既然如今话已说到了明里,孤也不怕明说!李章护卫孤由宁州回京,一路历万死而不辞,只因误放了司马遥,就成了万劫不复之徒了?孤知道你们真正顾忌的是什么!孤偏不如你们的意!”

  他说得痛快再也不肯压抑自己的心qíng,gān脆指着魏平轩挑衅道:“李章乃魏国公刘慕言之徒孙,是孤亲派至定北军中演练新阵之人!你还有何话说?!”

  魏平轩的犟劲也上了来,梗着脖子继续与司马逸较劲:“皇上怎可因私qíng袒护李章!李章当日诈死出宫已属欺君,皇上的亲派又从何说起?姑且不论他排练新阵是否有所图谋,单只论他私查苏将军,就已非良善所为,皇上岂可于军qíng危机之际,做那寒将士之心之事?!”

  司马逸不等听完,已气得抄起案上的墨盒向下掷去,墨盒擦着魏平轩的身子落地,墨汁溅污了半幅朝袍。魏平轩呆了半晌,见司马逸动了真怒,一时间也有些踌躇起来。说到底,他的消息来源只是苏青阳身边亲卫的转述,并非苏青阳本人的直接授意。而司马逸虽然在李章的问题上从不肯妥协,却还是头一回在人前如此失控,竟让他从这惊天怒气中窥到了司马逸深藏着的彻骨悲哀,让他忽然不再那么笃定了。

  司马逸再次感到胸闷气短,掷完墨盒就一把揪住胸口撑住了案面,挣扎着想开口,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靳白见状急忙上去扶住他,喂他吞了粒丸药,伸手按压他的曲泽xué,助他平复。

  魏平轩终于跪了下去,惶恐请罪。司马逸尤待开口,被靳白轻轻拦住。

  “魏大人耿耿于靳白的私蓄暗探,又指责李章私查苏将军,便是暗指靳白是他的幕后指使了?”

  魏平轩正色道:“靳大人愿意解开疑问,自然是最好。李章的事,非是魏某私心寻衅,而是魏某觉得,”他抬头看向司马逸,肃容分解道,“皇上与他纠缠日久,朝野之中流言纷纷,偏偏他又总是出现在最有争议的地方,也就怪不得被人横加贬谪。臣以为,他若果真如皇上所言实为美玉蒙尘,皇上又为何不将他拭去尘土亮于人前呢?”

  司马逸一愣,探究地看着魏平轩,只见他一片诚恳,全然不复之前的qiáng硬顽固,不禁追问了一句:“这是魏卿的真意?”

  魏平轩反看向靳白道:“臣愿洗耳恭听靳大人的开解!”

  靳白qíng知暗卫之事已无可隐瞒,心中也想替李章洗去污名,便接着魏平轩的话说道:“北疆暗卫确系靳白所设,目的却为查探各路边qíng以助皇上决策。托与李章协理则因他一向细致周到,且身处其中更易察知qíng势变化,确实非为苏将军与定北军而去。暗卫汇呈皆由皇上最后过目,非是靳白一人之耳目,自然更谈不上私蓄。

  至于练阵,李章为定北军排演的新阵已令成轩yù除之而后快,想必魏大人也有所耳闻。如此尚要指责李章另有图谋,那靳白也无话可说了。详qíng便是如此,不知魏大人可满意?”

  魏平轩认真地听完,虽对暗卫的真正职责仍有疑问,但靳白这番话,确实已将李章的嫌疑撇清。他看着一脸严肃的司马逸,感觉到他们之间的信任,忽然萌生出一丝陌生的妒意,但被他很快抑制了下去。

  他肃容请罪道:“臣明白了。臣相信靳大人定能处理好鲜卑方面的可能威胁,而李章,皇上既知他是魏国公的传人,且在定北军中已露峥嵘,又为何不破格委任,以正其身呢?如今与苏将军已生嫌隙,恐怕于未来战事不利啊!”

  司马逸无奈扶额,看了眼同样面露无奈之色的靳白,摇头叹道:“非是孤不想,而是他不肯接受!苏青阳乖张刚愎,他亦是倔qiáng乖蹇,孤也甚为他们的事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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