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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_筱叶【完结+番外】(158)

  石子再来,双发连至,一枚打刀一枚袭人,隐隐带着九番阵的方位气度。司马逸心中一动,迎着寒月刀避让的方位迈步上前,果然又是两枚石子紧随而来,贴着司马逸的身子击向容燮的前胸。容燮没料到司马逸会自己迎向刀刃,自然而然地拖刀砍向司马逸,石子便在此时突然出现,胸门大开之下,只能硬生生拔身后退,避开石子后司马逸也已脱离他的刀网,被禁卫护在了中心。

  容燮不甘心地再次上前,禁卫正yù发动阵势,穆严从后面跃了出来,仍是一双ròu掌迎战单刀,容燮却被压得全无还手之力,寒月刀在刚猛的掌风中颤动不止,根本无法攻破穆严的双掌。容燮越打越绝望,一眼瞟见正向李章走去的司马逸,恨得咬牙出血。他本已抵挡得支绌,这一分神,顿时被穆严全力击出的掌力击中,当场喷出一大口血来,蹬蹬蹬蹬连退了好几步。容娟大叫了一声扑上前来,被容燮一把推开。

  容燮满面是血,像匹落入陷阱的孤láng,绝望而凶残。他yīn沉地四下观望,最后死死地盯住紧靠在一起的司马逸和李章狠狠咬紧了牙。

  容娟在他身后怯怯地劝道:“二哥,事到如今已是回天无力,你,你还是降了吧!”

  容燮冷冷一笑道:“事已至此,我降与不降已无分别。可恨一派大好形势,竟被如此虚费làng掷,叫我如何能够瞑目!”

  “二哥你要做什么?”

  容娟的惊呼声中,容燮猛然跃起直扑司马逸与李章的所在。穆严冷哼一声出掌拦截,容燮竟然不避不退,生生受了那一掌,借力继续向前。穆严再要去追已是慢了,好在禁卫一直随在司马逸身旁戒备,见状尽皆冲上前来。容燮等的便是这刻,合身扑进禁卫丛中,在被兵器贯穿的同时,掷出了掌中的霹雳火。禁卫鞭长莫及,眼看着火弹击向司马逸,司马逸竟合身抱起李章!

  火弹迅疾而至,只这片刻耽搁,已离司马逸不足一尺!众人的惊呼声中,一团黑影猛然扑到,撞得司马逸连跨了几步方始站定,霹雳火已在身后轰然炸开。

  司马逸急忙扭头回顾,只见一人大张着双臂立在身后,手中棉袍已炸成碎片,赫然正是改装成李章的凌云聪!

  司马逸震惊之余,将李章jiāo给扑近的禁卫,一把抱住摇摇yù坠的凌云聪,手中顿时一片温湿。

  “你……”

  凌云聪qiáng撑着不肯晕去,看着司马逸挣扎着说道:“凌云聪……欠皇上甚多,如此尚不足以抵消过错,皇上……不必在意!”

  司马逸咬紧了牙,面色yīn沉地环顾四周,众人皆在跪地请罪,容娟和容媛扑在容燮身上哀哀痛哭。他狠狠看着被数件兵器钉在地上的容燮,看着他死不瞑目的痛恨狰狞,冷冷下旨道:“容家谋逆罪无可赦,诛九族!容燮已死其罪难恕,示众十日弃尸荒野,不得收殓!”

  容娟容媛放声大哭,被兵士qiáng行拖走。吴子俊与平度匆匆赶来,一眼看见司马逸半身皆是血迹,惊得当即跪下请罪。

  司马逸心里兀自风云变幻,挥开紧着要替他处理伤处的军医,盯着被小心抬走的凌云聪和李章,好一会才看到跪在一边的吴子俊和平度,摆手让他们起来后,问:“战况如何?”

  平度小心应答道:“幸得苏将军及时示警并派吴将军赶到增援,纥奚偷袭不成无心恋战,已与柯留比一同退往张垣,确认无误。”

  司马逸瞥了一眼平度:“未曾接战?”

  平度越发小心地应道:“定南军与纥奚纠缠日久,虽然临时仓促,将士们皆能依照李参军所授之法布置沟垄绊索,纥奚眼见无机可乘随即远遁,未曾认真jiāo战。”

  司马逸皱眉远眺,停了一会才点头道:“此次多亏苏将军谨慎,甫见焰火已虑及变故,方不至于措手不及。可惜事发突然,我军失于机动,未能趁机聚歼北蛮,终是留下了隐患!”

  吴子俊躬身禀道:“苏将军派末将驰援平将军时,已令周将军于昌平一路设伏,纥奚就算走,也需留下些代价!”

  司马逸闻言面色稍霁,思量之下仍是咬牙发狠道:“此次内外jiāo攻,更显得据关死守的被动。步军行动远逊于骑兵,才令北蛮如此猖狂!孤若也有骑兵,岂能容他纵横无忌!”

  建平四年底,由成轩一手策划的北戎乱魏终以成轩被擒北蛮退出关外而告终。纥奚、柯留比率残部退出张垣后,柯留比继续北退至库伦方始落地生息,柔然也因元气大伤,于建平五年初主动退出九原、云中,回归巴尔喀什湖流域。此役十八万魏军主力三去其二,各州郡支援之守备军亦损伤颇巨,为大魏历朝损失最重的一场战事。

  成轩以叛国谋逆罪判腰斩于西市,bào尸三日后弃于荒野,无人收殓。司马遒名为反王实为傀儡,免于一死,贬为庶人后禁于诏狱永不得出,王府诸人皆发于永巷为奴,世子尚幼,褫夺皇姓司马,随母同居永巷,不得外放。

  魏军参战将士皆得重赏,苏青阳与平度同升为从一品大将军,吴子俊、杨资及定北、定南军数位将领皆获荣升,张羽被追封为忠武将军,领正四品薪俸至长子成人。凌云聪将功折罪,此次亦得论功行赏,封从五品游骑将军。

  李章厥功至伟,司马逸的封赏诏令对其赞誉之辞溢于言表,却并无实质之封赏,自苏青阳至各级将校为其请功者比比皆是,司马逸却始终置若罔闻。及至朝臣中耿直如周正钧者亦开始为李章鸣不平时,司马逸方始稍露口风,言下之意却是要朝臣们替他去做说客。

  其时李章与芷清被小心安置于京中一处民宅,房东是一对母子,口风严实动作麻利,除了照顾两人的饮食起居,对二人的身世背景从无打探之意。司马逸松口后,原本僻静的小巷突然热闹了起来,除了有心说服李章的朝廷重臣,更多的是趋炎巴结的小人,听说他受了伤,即使进不了院子,也将装药材补品的礼担搁在门外,鼎盛时竟直排出一里开外!

  李章甫见说客便气恼不已,认定司马逸又再食言,当下连靳白都不肯再见,更是一度想带芷清离开京城,被房东大娘以芷清身子虚弱不宜奔波劳顿为由诚意挽留,李章看着苍白软弱的芷清终是打消了走的念头。

  他虽然留下了,却紧闭门户谁也不见,房东很贴心地挡下了所有外客,包括亲自前来当说客的当朝丞相魏平轩。

  作者有话要说:

  婆婆又出状况,发文迟了。终章尚余个尾巴,尽量后天更新上来吧!

  第120章 终章

  李章此次内伤极重,离开容家庄后一路昏睡至京城,期间数度呕血,吓得司马逸片刻不敢稍离,时时输入内力替他压住奔突乱走的内息。靳白赶到后为他施针用药,方才让qíng况稳定下来,但对淤阻的经脉同样束手无策。

  回到京城后,靳白请来师公郑品之一同诊治,郑品之亦是头回遇见脉络如此脆弱之人,听说他竟还与人动武,更是chuī着胡子直说胡闹!靳白偷看了一眼司马逸,小心解释道:“他以一己之力扛起抵御外虏之重任,难免会有兵戎相见之时,却是谁都不愿看到的。”

  郑品之闻言面色稍霁,仔细诊断后摇头叹道:“他应是勉力提气之际陡遭重击,伤了脏腑。加之他伤过的脉络本就弱于常人,內腑一伤,气血淤堵经络,qiáng行运气疗伤只能加重脉络的负担,终至断绝。”

  司马逸倒吸一口凉气:“这可如何是好?!”

  郑品之抬头看了司马逸一眼,见他毫不掩饰关切之qíng,想起之前的种种传闻,暗暗摇头道:“他积伤甚重又数度呕血,气血两亏之下自无余力行气运血。当今之际唯有先补血养气,待气血足时方可疏通经络。”

  靳白想起李章被穆严禁制功力后的状况,踌躇着征询道:“依徒孙看来,他如今的qíng形与当初被穆将军封禁内力时差不多,不知可否请穆将军以解禁手法为他疏通?”

  郑品之摇头道:“同样是堵,穆将军封禁的只是几处关键xué位,自然可以反手解开。他如今却是多处脉络同时淤堵,便如河道淤塞,一旦大水急至则河堤堪危啊!”

  靳白闻言看了司马逸一眼,见他的面色愈加yīn沉,连忙安抚他道:“李章当初既能自行解禁,应是另有奇遇。依他的xing子,不会主动假人以手。宋姑娘肯定知道内qíng,只是现下她伤后受寒,病势亦是沉重,不如等她康复些再去询问,免得关心则乱病qíng反复,反是影响到李章。”

  郑品之遂不再多说,与靳白一起商议了调理李章的药石之法,安置在一处僻静的民宅中。靳白亲自选了个老实禁卫与自家gān练的管家娘子扮成房东母子,就近照顾李章与芷清。

  李章不肯再见靳白后,因郑品之亦时有劝和之说,对他也客气疏远起来。郑品之乃一代名医,何曾被人如此轻慢过,只道李章是乖僻无qíng之人,不快之余也不再坚持,适逢年节已近,遂不再亲自前往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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