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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是自可留_冬眠卡【完结+番外】(104)

  这话不问还好,衍墨乍一听见,拎着几只“山jī”的动作浑然顿下,半晌才直起身子。然后回过头,认真盯着问话的人良久,在确认眼那面上、眼底皆没有戏弄神色后,才将取来的字条看过一遍,放起来收好。

  “不是。”

  这么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万俟向远立马不乐意了。

  于是侧目瞧往地上胡乱堆成山形的“山jī”,让语气里蕴满关心:“衍墨,……饿了?”

  立刻,对面好看的一双杏眼狠狠眯成一条细线,而且还有咬牙切齿的趋势。

  怎的这般有趣……随xing纵qíng笑了几声,万俟向远挑挑眉毛,扬着嘴角从旁边走了过去。

  “时候差不多了,出门罢。”

  良久,良久:“是。”

  ……

  就这样,占了便宜的走在前,被占便宜的走在后。

  占了便宜的心qíng愉悦,被占便宜的心qíng郁闷。

  终于,被占便宜的决定找点事来让心qíng愉悦的费费神,乐和不下去。

  “宰相府传信方约摸是永荆。青兰姑娘途中不慎被早有备下的数十只鸽子乱了追踪。”

  “无妨。”多年筹计全皆为此,些微意外早就在预料之中。因此万俟向远并不忧虑,继续在近午人稀的闷热街道上悠闲走着,“另两处如何?”

  “一切顺利。”悻悻回过去四个字,衍墨不知怎的就被街边一个叫卖声吸引去注意。

  然后后面回报尽数化作了滞噎,被卡在喉间……

  “馒头——馒头——刚蒸好的馒头——”

  街道左侧,一位逾了知命之年的佝偻男子站在几个冒着阵阵热气的笼屉旁,扯着嗓子对路上过往行人叫卖刚出锅的白胖馒头。

  “馒头——馒头——”

  “衍墨?”走出几步不见后面的脚步声跟上,万俟向远转过身,略带疑问唤了句。

  “没、没……”感觉到佝偻男子与身前人的视线齐齐投来,衍墨心里蓦地一阵紧缩,慌慌张张低下头,谁也不看地朝前走去。

  兴许是这一反应太过奇怪,以致万俟向远都未如往常般追问什么。仅仅是面露不解地看了卖馒头的男子几眼,便继续往前迈开步子。

  “属下失礼……”几步过后,衍墨终于觉出自己行为不妥,低垂着头走回一些,安静在万俟向远身前一尺位置站定。声音里,隐隐还带着一丝沙哑与鼻音。

  这就更怪了。万俟向远伸出手,忍不住想要抬起面前的人的下颚,让之与自己对视,好能看个究竟。

  但最终,在注意到那双因为用力攥紧而青筋凸起的手掌后,半途而废。

  “怎了?”在街上碰不得?

  “属下……”亦步亦趋地跟上前,衍墨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再多,根本什么也想不了,连“属下”二字,也是习惯反应而已。

  渐渐,两人偏离了大道,万俟向远轻巧侧下身,拐进条仅容两人并行的石板小巷。

  “属下知错。”猜到接下来的一定是bī问,衍墨倒也没生出什么抵触qíng绪,甚至十分知趣地低下头认错,主动开口讲明,“方才是……”

  “衍墨。”在那声音讲出更多话之前,万俟向远果断出言阻止,“可以告诉我你不想说。”

  沉默,很久后……

  “属下是死士。”疲惫无措地闭上双眼,衍墨任凭烦躁盖过该有的理智与感激,自bào自弃地将身子用力抵向背后yīn冷石墙,恨不得把全身骨ròu磨个粉碎,一点都不剩下。“主人这般,属下早晚有一日会忘了规矩与本分!”

  这一下子来得太突然,也毫无预兆。万俟向远定定站在巷间yīn影中,努力平息着自己qíng绪。

  “忘了便忘了。”

  如果不是话尾“本分”二字勾引某件事的回忆,万俟向远几乎就要为那埋怨与不知好歹的口气而bào怒。

  “方才……是属下父亲。”

  父亲?

  半年前某天的夜里,庆问将几人暂时安置在京城中的回报忽然浮现于脑中,万俟向远怔了一下,心里莫名柔软下去。

  “记挂他们?”终究是亲人,纵使当年怨憎,也不过是源于对亲qíng求而不得的苦楚罢了。

  而且日后寒炤阁内多养几个闲人,也未尝不可。

  “……不。”烦躁与莫名膨胀起的脾气因这略带心疼的一语渐渐回缩,衍墨懊悔地倚着身后冷硬石墙,嗫嚅半晌也没能找出句合适说的话来。

  “衍墨?”仍然有些不放心,万俟向远俯身过去唤了句,目光审视一样将人锁定住。

  “属下在。”巷子里面本就窄,这会儿一靠近,便是鼻尖挨鼻尖了。衍墨闻声慢慢抬起头,没有闪避,静静迎向担忧意味甚重的目光。“对不起,属下……”

  “无事。”轻声截下未说完的话,万俟向远再靠前挨近一些,伸开手臂把人搂抱住。之后温柔地在紧抿的薄唇上留下几个吻,不似以往掠夺与占有,而是以一种平等姿态给予安抚。

  啄吻,有如蜻蜓点水般小心,浅触即止。衍墨半合起眼,轻轻吸了口气,放纵自己追赶上去,挽留似的启唇与之贴靠在一起,万般眷恋地纠缠厮摩起来。

  旖旎的空气中,万俟向远半是无奈地叹息一声,随后收紧胳膊将被石墙染上凉意的身子带入怀中,重新捂暖。

  辗转,吮吸。同样柔软、温热唇的舌不知疲倦地纠缠着。不激烈,却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勾魂摄魄、动人心扉。

  “嗯……”上颚被舔到的一瞬,衍墨像打冷颤一样缩了下身子,但却没有躲闪,也没有挣动。仅仅是抬起手臂环上万俟向远肩背,默许了口腔中不断探索的软舌。

  “喜欢?”抽空道了两字逗弄,万俟向远抬手扶住衍墨后颈,绷起舌尖不住在微硬、光滑的上颚滑动、舔舐。

  “嗯。”接触的地方小了很多,所能感受到的却反之更加敏感、清晰,衍墨顺从地仰起头,微微不解着截短音尾作为回答。又用胳膊使些力气,默默传递出自己现下感受。

  其实,只有痒而已。但放到这种姿势与qíng境做来,就变了味道,暗含这令人无法抗拒的蛊惑,也让人舍不得去推拒、回绝。

  “衍墨,这是巷子里……”万般后悔着挑了这么个地方说话,万俟向远尽可能冷静下渐起的yù火,以手指在眼前淡淡泛起诱人cháo红的脸上来回摩挲。偶尔,不甘心地捏弄几下。

  “嗯。”还是不清不明的应声。衍墨深换几口气,带着连自己都未发觉的一许不舍,松开胳膊。

  “衍墨……”没了往日qiáng势与霸道,万俟向远这声里面可谓满满皆是痛苦与哀怨。

  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打住,眼前的人绝对会默许下去。但越是这样,他又怎么能……

  “属下,喜欢主人。”

  安静的小巷里,响起这么一句话。

  虽然说话的人皱着眉,甚至将头偏去另一边。万俟向远仍旧觉得自己几乎要因惊愕而从夏天到冬天,然后又在剩下两季挨个转悠一圈,才回来。

  “衍墨……”前一刻还困扰非常的qíngyù全部冷静下去,万俟向远扳回衍墨脑袋,如个孩童般喜不自胜,喃喃重复一遍:“喜欢我,嗯?”

  过去知道是一回事,如今亲耳听到则又是另一回事。甚至效果,远远要比过去预想的好……

  “是。”鬼使神差,衍墨竟抑下窘迫,答了。

  “我也喜欢你,衍墨。”喜悦从嘴角一点一点溢出,然后慢慢爬上脸颊,复又染上眉梢。万俟向远一时激动得紧,竟忍不住凑到衍墨腮上用力狠咬一口。

  要谁,留谁,于他来说从来都只需一句话。但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其中天大差别。

  无论退让、包容,还是妥协、顾念,从来都不是该去计量的。不该你一回,我一回的数着,生怕吃了亏一般……

  “主人!”火辣疼意从脸侧迅速传来,衍墨眯眼倒吸一口气,表qíng复杂地看向同样表qíng复杂的人。

  “疼么?”心疼地伸过手去帮着揉揉,万俟向远努力收回几分笑意,让自己表qíng与诚恳更靠近一些。

  至于解释,是不可能了。总不能说自己一时高兴,看着某些个越发喜欢,就咬上去了?

  哪有如此的?咬完人,再问人疼不疼?衍墨眯眼仔细瞧着眼前的人,最终却也没能探究出个所以然。“已经午时了,宁远王爷和裴公子还在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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