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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是自可留_冬眠卡【完结+番外】(12)

  说到这处不免有些惭愧,衍墨悄悄地看了眼万俟向远,见他没有什么表示,才继续说道:“属下猜想……陌寒公子定是误会了以为衍晟之死与主人的命令有关,却又解释不通为何蓄意谋害之后又留下了证据,所以才会在确定了是属下所为之后,来找主人要人,借此试探也顺便……警告主人。”

  衍墨本不想说出最后一句,这话就算是事实,也绝对不该从一个下人嘴里说出,但那日自己出口的话却还记得清楚……

  衍木能为主人做到,属下一样可以……

  若换做那个人,恐怕是不会顾虑这些的……

  据说那人是十五年前从东阁而出,出去不过半月,便因为办事不力被阁主身边的人施以酷刑,却不巧被贪玩到处闹腾的万俟向远撞见,叫嚷着“若是父亲不要了,也不要打死,我也想要有个人跟在身边。”从那以后,阁主身边少了一个叫衍木的人,迟水殿里便多了个忠心耿耿的死士……

  过去的听闻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倒过,不知不觉间,话也就那么说了出去。

  第13章 君是自可留11

  听着眼前的人将事qíng分析了个七七八八,万俟向远沉吟片刻,又问道:“没想过是原二?”

  明白万俟向远的推断与自己所想的大致一样,衍墨渐渐没了顾虑,将自己所做的推测毫不隐藏地倾倒而出:“若她只是名普通的侍女,属下定会猜测是她打听出书的去处,告知了陌寒公子。但她在迟水殿内的身份特殊……虽然只是名侍女,却是少有能够接触到主人的几人之一。就算那时她打听出了书的下落,事后恐也难逃追究。陌寒公子要在迟水殿里安排细作本就极为不易,那原二又能随侍主人身侧,想必陌寒公子绝不会冒这个失去一枚有利棋子的险。”

  “书阁里进出书目的记录由负理书阁的谭逐风保管,贺桓之自然也能拿到……平时若有人前去借书,则由去的人把姓名与书名记在册上。两日前,曾云秋让身边的侍女去书阁借过几本。你怎么看?”

  “主人,迟水殿的下人可否去书阁随意取书?”

  “不可。”

  贺主管,谭逐风,曾云秋,还有那个侍女……

  “主人是怀疑曾公子?”衍墨想了想,不确定的开口。

  “你怀疑他?”并不直接回答,万俟向远反问道。

  “属下只是猜想主人怀疑曾公子……贺主管能有如今的地位,自然是得主人信任的,之于谭逐风,属下那日会出现在书阁,拿到那几本书,不过是个巧合,要说觅天殿的细作刚好就是负责管理书阁的人,未免有些太过凑巧,如此便只剩下那名侍女和曾公子,然而一个侍女若没有什么理由又并不能去书阁随意借取书……况且昨日主人曾命属下向曾公子下过药,所以属下以为……主人是在怀疑曾公子。”

  起初万俟向远还听得认真,到最后反而戏谑一笑,暧昧不明的看着神qíng认真的男人,“我为什么要给他下药,过了今日你自然比谁都明白……把剑给我。”

  “是。”疑惑不明地将剑双手奉上,衍墨退后几步,默默地看着万俟向远。

  向着细瀑下的水潭旁纵身一跃,万俟向远左手轻震,安分隐于鞘中利剑立时脱鞘而出。右手握住剑柄的一瞬间,周身的气势变化突生,饶是隔了一段距离,衍墨仍是觉得被那锐股气迫得呼吸困难。

  招式都是寻常的招式,但被那一人一剑使出来,却让人不禁窒息惊叹。衣衫翻袂间,哪里还有‘武艺平平’的踪影……

  衍墨愣怔地看着远处的白影快得几乎晃成一片,空dàng的山谷里焦绿丛生,满眼尽是无穷尽的一色苍绿,唯有那抹白影肆意自如地纵于其间。招式相接的变幻极为巧妙,锋锐的剑刃映着日始初升的凉薄光晕偶时折出耀眼的白茫。前所未有的qiáng烈自卑和羡慕充斥在心头,衍墨想要低下头去避开那抹耀眼的身影,却又仿佛被制住了xué道,一分也移动不得。

  时间在凝望间不知不觉地流逝,直到觉出有人向着这边缓慢靠近,衍墨才身体一震,醒过神来。随即又急急地再度望向万俟向远,待看清了那人已经锋芒尽敛,缓下势,才又恢复了方才因为警觉而抑住的呼吸。

  好似对于来人浑然未觉,万俟向远招式不停,依旧专注地挥着剑,周身的锐气却已经消失无形,动作也变得拙劣生硬了许多。见状,衍墨也只装作没有察觉。

  来人似乎被什么所惊,原本的谨慎缓慢立刻不见,逃窜一般慌慌离去。

  须臾间,慢下来的动作再次变快,招式于之前已是大有不同,再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招招qiáng势,式式狠厉,虽是一人舞剑,却如临敌一般杀意尽显。

  忍不住那份向往与惊叹,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衍墨无可自抑的亢奋起来。

  如此又过了一会儿,万俟向远才收了动作,越向衍墨站立的方向。

  随着距离地拉近,万俟向远看着衍墨的脸,竟有一刹那的失神。那双平时满是隐忍之色的眼睛此刻正如寒星一般的遥遥的望着自己,几乎如深夜的星子,发出闪烁的光耀,有别于阳光的炫目,耀眼,却又毫不张扬。

  近到几尺时,万俟向远将剑一抛,看着那双吸引人的眼睛,命令道:“练给我看。”

  衍墨接住剑,不明所以的回看万俟向远,眼里却满是跃跃yù试的光辉。

  任由对他的看法在心里默默改变,万俟向远满意地笑了笑,道:“去吧。”。

  “是。”衍墨不再犹豫,握着还留着体温的剑柄,掠向潭边的那片平地。

  犹如方才衍墨注视着万俟向远一般,万俟向远此时正也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的那个人。

  不同于多数习武之人对于剑招的追求,握剑斩挥的男人每一剑的方向与力度都是死招,急进但也谨慎。万俟向远看着不再收敛自己气势的人,似乎能想象到那双寒星一样的眼睛里此刻刚毅的神qíng。

  锋芒尽显,心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起这四个字,万俟向远第一次对于手下人的锋芒毕露感到完全的欣赏,忘了要顾虑,也忘了要戒备。

  过于qiáng烈的寒意仿佛凝固了空气,独剩那意yù要劈裂一切的剑势不断闪动。

  难怪有那么多的不甘愿……确实难得。万俟向远提气轻越,顺手从树上折下一根长枝,迎着刺人的剑气掠去。

  衍墨慢下动作,jīng准的动作不再指向各处关节要害,专心接着万俟向远毫不间断的剑招。

  “不必。”万俟向远轻吐二字,以十分刁钻的角度攻向衍墨胸前,迫得有心收敛的男人再度全力以赴地反击自己。

  “呯——!”

  两人缠斗半晌,衍墨被柔韧树枝一挑脉门,终于无力紧握,利剑脱手而出,落到了身旁的地上。

  弯腰将剑从地上捡起,衍墨双手送上,“谢主人指点。”

  男人的眼里涨满了兴奋,还有难以忽视的意犹未尽,万俟向远心qíng甚好地看着他,并不伸手去接,“这把寒星剑以后是你的了。”

  “主人?”衍墨惊异的看着要把剑给自己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难不成你还看不上?”万俟向远抬手扳住他下颚,将人拉近自己。

  “不……”眼里光亮更盛,衍墨直直的跪下。身去,目光灼灼的抬头望着万俟向远,道:“属下谢过主人!”

  眼若寒星,倒是当真和这把剑般配。分毫没有心疼跟了自己多年的佩剑,万俟向远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语气不容反驳的说道:“这把剑是我给你的,你便只能用它为我办事,记住了么?”

  “是,属下不敢忘!”

  训练死士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更看重于徒手的功夫,刀、剑、暗器,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一个死士要在任何时候都能杀人、完成任务,所以绝不允许依赖任何一种兵器。一把剑对于一个死士来说,就如同一个归宿。同样,一个死士有了属于自己的剑,从此就不再只是一个送死的工具。

  衍墨难以平息心里的起伏,也不想移开眼睛,就这么直直的望着万俟向远,坦诚、感激,不再有任何保留。

  “刚才来的是芙焉,也就是原二。平时每隔三日,她便会来观察我练功,再向万俟陌寒回报我的武功进展。万俟陌寒对于我武艺平庸的说法虽然也有所怀疑,却也一直没有找到破绽。今日芙焉认出了是你,怕被你所察觉,才慌忙的逃走了。”

  要在每日所处的地方隐藏自己的实力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况且还有那陌寒公子在背后观察。衍墨默默看着说话的人,听他把现今的状况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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