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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是自可留_冬眠卡【完结+番外】(79)

  霎时,屋里陷入一片死寂。

  一粒,三、四年的xing命……

  想及当初bī迫身边人服下“朝暮间”的qíng景,万俟向远便更加平静不能。

  亲手给予的四粒,再加上东阁中服食的……这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衍墨放下袖子,点点头,并未因这话牵起多少qíng绪。

  “谢过云前辈。”

  此言一经收尾,屋中气氛越显怪异。

  万俟向远盯着云暮老人,云暮老人盯着疯癫老头,而疯癫老头则一副有话yù讲的模样盯着衍墨。至于那最后一人,反是神qíng最淡然的。

  不惊,不惶,不憎,不忧……

  疯癫老头忍耐不住,刚想伸手去拍桌子,就被一侧坐着的云暮老人给瞪回去。

  “远儿,我有些话要和你讲。”

  在坐的,没有外人。衍墨自是明白话中意思,于是起身对着万俟向远一低头,便要走向屋外。

  “衍墨,坐下。”说话的,也正是万俟向远。

  衍墨尴尬十分,却不能再走,无奈只有僵站在原地。

  未计较他坐与站,万俟向远侧首对默默品茗的云暮老人开口:“外太公,有话请讲。”

  “远儿……”云暮老人明显在犹豫。

  这屋里,有个不该在场的……

  “鬼老头。”低声嘟哝一句,疯癫老头终于一拍桌子站起,拉住杵在屋中央的衍墨就往外面走去,“小子,走,跟我去学排局布盘!莫要理这一肚子坏水的鬼老头。”

  万俟向远没有出声阻止,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口气……也十分生硬:“外太公现下可以说了。”

  云暮老人叹口长气,方才起言:“你邱前辈所练内功有宜寿补损之效。若想学,便要真正拜师。但这半年,寒炤阁中变化未知……其实等一切安定下来以后,也不晚。”

  这便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俟向远垂首轻笑,有感而语:“昨日我便已经允了。他若真有那念头,恐怕现在已经开始拜师了……”

  甚为惊愕,云幕老人皱起眉头,没作表示。

  “外太公不必担忧。”万俟向远也不想再解释什么,轻整衣衫站起,朝着不怎么挡风的木门走去,“人心如何,非是一禁一令就能控制的。……我出去看看。”

  信人,哪里就比防人容易了?屋外,慢悠身影渐行渐远。

  鹤发满头的老者沉沉一声粗叹,望着空寂小院突感一阵落寞。

  ……

  林子里,万俟向远刚走进没几步,就觉一阵凉风忽然而至。随后,才看得清是一道人影。

  疯癫老头照旧将两眼瞪得老大,对着眼前的人打量再打量:“我说小子,你想偷学?走路连点声音都没有。”

  没有声音,你不也一样能发现……从容不迫往林子里继续走去,万俟向远全然一副漠视态度。

  会会儿,林子里的人听到有人靠近,迎上来。

  “主人。”

  沉默端视地上用树枝写画出的东西良久,万俟向远低低道出两字,“拜师。”

  允归允,做归做。死士一生所为皆是一个“主”字,怎可拜人为师?!衍墨跪地正要说什么,却被那疯癫老头挡了视线,那一跪,也一遭被收去。

  “嘿嘿!乖徒弟,乖徒弟,快起来。以后你就是我邱平壑的徒弟,不用再对着别人低三下四。”这话,自然意有所指。

  衍墨冷静一刻,想到之前茅糙屋里的qíng况,隐约猜出这“拜师”命令里必有乾坤,于是,也只好顺着下去。

  “是。还望师父答允徒儿日后继续以原来称呼相称。”衍墨说的坚决,为人徒的姿态丝毫不得见。

  “随你随你,怎么叫还不都是我徒弟!”老头喜滋滋地挥挥手,根本没注意到其中门道所在。

  沉默站在一边的人,自从“拜师”两字出口后,就没再说过话。衍墨抬头望去,心底生出一丝不安。毕竟,纵容不意味着放纵。死士于阁外拜师这种事……

  衍墨恭顺地垂首膝行过去,就连地上扎人的碎石、枝杈,也恍若未觉。

  “主人。”

  终于,老头明白过来。

  “起来!起来!我邱平壑的徒弟不用随便跪人!”

  万俟向远不言,衍墨便不动。老头见之又气又急,仿如自己徒弟吃了天大的亏一般。

  “起来,快起来!你当了我的徒弟,就再不用再跪万俟小子了。”

  衍墨闻也未闻,半点没有移动。慢慢,散去全身戒备,一如最初示忠之时。

  许久,在老头觉得自己嗓子都要给嚷嚷哑了的时候,万俟向远转过身,往林子外面走去。渐远,才传来三个字。

  “起来吧。”

  无形是道下马威。

  老头气得跳脚,无奈等反应过来人已走得没影,只得一路疾奔回到茅糙屋里,去找云老头理论。

  好不容易收到个满意徒弟,竟然见那万俟小子就腿软?!

  第75章 君是自可留68

  惘然若失不至于,废然牵心总是有,万俟向远走走停停,不知不觉竟走到个水潭边上。

  山中冰天雪地,水面之上厚厚封着一层冰,是以心思完全没在地面上的人,身子一晃险些没能站稳。

  “主人。”

  背后,熟悉的声音适时响起。

  “跟来做什么?”道不清是何种qíng绪,万俟向远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冰面上走着。

  方才林子里疯癫老头嚷嚷那会儿,地上跪的人,分明是不安的。或者,该说不够信任?

  能将身子、xing命全然jiāo出,无悔无怨。但是会不安、害怕?

  “属下明白。”衍墨跟上去。犹豫很久,还是在前面的人背后拔出寒星剑。而前面的人……也果然和料想一样,未有任何戒备与提防。“以邱前辈的武功,进出寒炤阁不是难事。若不那般……恐怕日后,他便是迟水殿的常客。百密难防一疏,倘是不慎被阁主或陌寒公子发现,于主人计划不利。”说完,长剑一指,冰面立刻破开个铜盆大的窟窿。“主人信任属下,属下自然也信任主人。”

  心里揪紧的地方忽然松开,万俟向远转过头,望想水潭上的冰窟窿,轻松许多。有些事,终究急不得……

  “这是,做什么?”

  不言不语,衍墨站着静等。只过了一小会儿,厚厚的冰面下便热闹起来,肥而鲜活的鱼群齐刷刷扑腾着往冰口钻来,不用下手,就已经有几条被挤得摔上冰面。

  对着地上争做口中食的一条条颇为无语,万俟向远默声走过去将人从背后环住。

  “那老头所练内功于朝暮间所留的亏损有效。二十日,足够你学会内功心法。余下的,待寒炤阁内事了,再由他传授。”

  哪怕是早有猜想,听到这话时,衍墨还是震惊得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何止是信任……分明是把他往平起平坐的身份上安置……

  “属下只学内功心法。”

  “那老头师门上的规矩,一代只收一个弟子,由不得你拿主意。”

  “主人为何要允下……”允下这种……于自身毫无益处,甚至极具威胁的事qíng!

  甚是无奈地将人箍紧,万俟向远徐徐开口:“衍墨……你莫不是要我几十年后对着块石碑后悔不绝?”

  再说什么都是多余,衍墨垂眼望向翻腾不完的一条条糙鱼,不禁自嘲起方才那番背后拔剑的试探。

  这人许下、允下的,又哪里只是那些……

  松开手臂退让几步,万俟向远半是嗔怨地嘟哝:“拿两条给那老头送去,省得事后嚷嚷个没完。”

  险些没忍住笑出声,衍墨一挑嘴角,将地上六、七条自己送上门的鱼儿揪着尾巴拎起……

  深夜。

  “嗒嗒嗒……嗒嗒嗒……”

  寒炤阁外,杂沓蹄声远远传来……

  晓行夜宿十数日,万俟向远与衍墨终于从极北之地赶回寒炤阁。

  只是才刚一走进迟水殿没多久,就被一脸激动的石鸣彦给挡住去路。

  “少阁主!属下拜见少阁主!”噗通一声响,石鸣彦直直跪倒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

  夜色恍惚,地上的人又低着头,万俟向远正以为阁里出了什么急事,就听个隐隐带颤的声音飘忽而来。

  “钟侍卫嫌属下毛躁,少阁主传回的消息一概不与属下说。偏偏那陌寒公子时不时地往迟水殿里晃悠……属下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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