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简嗯了声, 他也隐约有所感知, 但具体如何，还无法确定, 只能亲自去看。
盯着看了会儿，江简从兜里摸出了一支黑色的手机, 这是他从某个信徒身上顺过来的，半小时之前, 江简用这个手机, 添加了贺今谭的微信好友。
不过一直没收到回复。
江简握着手机, 想起了以前的事。
他记得第一次使用天赋圣光时，他直接昏睡了两天，醒来后一切正常。
第二次使用圣光时，他在随后的夜里，冲动做下了加入特异局的决定。
所以，圣光的副作用持续时间，大概是二十四小时。并且不确定这个副作用，会不会随着圣光等级的升高，而变得更加强烈。
这让江简感觉非常糟心。
事到如今，他不可能就因为副作用而舍弃圣光，他虽然没有拯救世界的伟大志向，但也并不介意偶尔动手救人。
只是这种方式让江简很不爽。这意味，以后江简每次使用完圣光，要么倒头昏睡个一天一夜，要么就得不断提醒自己注意副作用。
整个过程非常麻烦，费力，且令人生气。
江简深吸了口气，安慰自己道：大概这就是使用神迹天赋的代价吧，毕竟这世上没有白吃午餐。
使用其他天赋会逐渐积累污染和畸变，而使用圣光，只是在二十四小时内被迫变得善良，这已经很划算了。
江简咬着牙，默默重复，比起圣光的威力，这点代价已经很划算了。
这时候，手机震了一下。
屏幕亮起，江简滑动解锁，手机和信号同时卡了片刻，接着好友添加成功的信息跳出来，还附带了一条消息：“您真是圣光觉醒者吗？”
江简没回答，直接把第二中学的位置发过去：“十分钟到这里。”
这附近大概是有信号塔，消息延迟没那么严重，贺今谭很快就回了过来：“您一个人在那儿吗？为什么要我过来？我这边位置有些远，五分钟恐怕来不及。”
江简垂眼盯着手机时间，然后他卡着秒数，回了一个字：“九。”
隔了好几秒，贺今谭回复：“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江简收起手机，继续看向天台下方的黑雾。
自制火把的燃烧时间很短，仅仅几分钟过去，火苗就有了熄灭的趋势。江简干脆把即将熄灭的火把丢下了天台。
摇晃的橘色火苗散发着光晕，长长划过迷雾，雾气被驱逐开，瞬间照出教学楼的墙体。火把直直坠落，在即将了落地时，江简好似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它将火把吞噬了。
“噗嚓——”江简点燃了第二支，也是最后一支自制火把。燃料最充足时烧起的火苗总是最大的，大片迷雾被驱散开。
江简握着这个火把，直接跳了下去。
火焰被失重掀起的风吹得呼啦啦作响，火苗与光亮几乎消失，涌动的，像是墨汁一样的浓雾冰冷的倾轧过来。
如同沉甸甸的云雾，瞬间吞噬了江简的大半身体，这一瞬间，江简感觉自己被无数阴森森的视线盯住了，同时一并袭来的，还有无数混乱而又细碎的喃喃低语。
江简有种自己跳入了另一层空间的真实错觉。
这里面没有光亮，也没有温度，只有一道道宛如刀子的阴森目光。
系统的声音刺耳响起：【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污染。】
【检测到环境符合……圣光……55%……60%……】
快要熄灭的火光终于重新烧了起来，橘色的光慢慢铺开，驱散黑雾，视野逐渐清晰，那些阴森的目光和混乱的声音，同时消失不见。
江简抬眸看去，和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操场里景色竟然和外面没什么不同。这里面没有奇葩的怪物，或是遍地的触手虫子，只有缓缓涌动的黑色雾气。
好似毫无异常。
江简举着火把，抬脚往前时，动作顿时一停。
地面不对劲。
江简低头，瞳孔顿时惊讶的一缩。
他看见了一片由墨汁一样漆黑的东西，组成的“水面”，这些东西既像是淤泥，又像是粘稠的胶水，静静地铺在操场上。
江简的小腿完全没入在了这些东西里。
他像是深陷于泥，动一下都异常的吃力。
江简费力地拔出腿，艰难地一步步地往操场中间走。进入到这里面之后，污染的气息浓稠得像是拥有了实质的空气，沉淀冰冷地压在江简身上。
系统检测到大量污染，立马要开启自动进食，但被江简关闭了。
这里面的污染量太大了，江简如果一直吃的话，等级会飙升得过高就算了，身体畸变也会非常严重。他可不想贺今谭到的时候，看见自己浑身嘴巴或者触手的样子。
江简用力拔出双腿，慢慢往前走。这些淤泥的东西被搅动也不会发出声音，江简独自在黑暗里，艰难而又安静地朝着操场中间跋涉。
几分钟，或者更短的几十秒后，江简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但密集的声音。
“咕吱咕吱——”像是某种东西被撑开，也像是湿漉漉的骨骼被揉断的声音。
江简顿时回头。
火把能够照亮的范围有限，光亮延展的尽头，是一层略微有些薄的，半透的黑雾。
一个黑漆漆的模糊影子，就站在雾气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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