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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的皇帝陛下_绣锦【完结】(17)

“坏了。”玳珍摸了摸下巴,低声喃喃,“我还当着他的面抱怨太子压榨你呢。顾……不,太子殿下看起来很和气,倒是不像会跟我生气的样子。不过,他可真厉害,什么都懂呢,今儿还教我铺子里的货物要怎么摆,我觉得他比大兄还要聪明。”

“喂——”瑞禾故意装作不高兴,“我就站在这里呢,当着我的面说别人的好,就不怕我生气么。”

“大兄才不会这么心胸狭窄呢。人家太子就是很厉害嘛,他虽然是太子,可一点架子也没有,人又聪明好学,什么都懂,难怪祖父那么喜欢他。未来储君如此英明,我们大梁朝复兴有望啊!”玳珍说到后面已经是跟辛太傅一模一样的语气,看得瑞禾特别心塞。

瑞禾终于还是没有开口让玳珍离徐庚远点,他算是看出来了,不管玳珍平时多么聪明,她到底还只是个十三岁都没满的小丫头,而且一门心思都想着赚钱,在男女之qíng上压根儿就没开窍,他要真说了什么,那才叫没事儿找事儿。

不过,该提点的话还是要说的,“……那位到底是太子殿下,表面上再怎么温柔和善,傲气却是刻在骨子里的。你既然晓得了人家的身份,就不要再像以前一样怠慢,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他,到时候可不好收场……”

玳珍有些不以为然,“太子殿下就是很温柔和善啊。”见瑞禾脸一板,玳珍又赶紧改口,“大兄你放心,我又不是傻子,无缘无故地怠慢他作甚?不说他是太子,就算只是个普通人,我也不会惹恼他呀。”他们俩可是生意伙伴,伙伴懂不懂!

玳珍跟太子殿下合作做生意的事到底还是没传出去,只有府里几个人知道,辛一来连辛老爷子都没告诉,就怕老爷子突然发神经要把玳珍的铺子一股脑送给徐庚——这可真不是辛一来多心,这种事老爷子绝对做得出来。

“原来那就是太子啊。”碧萝院里,huáng氏也在跟辛一来感慨,“难怪囡囡说他气度不凡,还真是不错。这才十五吧,看起来特别地稳重,真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大郎这么大的时候还不如人家呢。”

“要不怎么是太子呢。”辛一来一想起太子殿下竟然是老爷子的弟子心里头就特别地不是滋味,就他们家老爷子的脾气xing格,到底是怎么把太子殿下教得如此稳重又聪敏的。难道还真应了龙生龙,凤生凤的俗话,太子这是随了皇帝陛下?那二皇子徐隆怎么就没遗传到这种优秀的基因呢?

“对了——”辛一来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赶紧起身关好门窗,神神秘秘地道:“我觉得太子身边可能也有我们一样的人。”

“怎么说?”

辛一来把白天试探徐庚的经过说给她听,huáng氏闻言亦是讶然,“那……那会是谁?应该是宫里的人吧。”

“太子以前的名声可不大好。”辛一来正色道:“你也知道家里老爷子的脾气,最是维护太子的,听不得别人说他半句不好,可就连他以前也没少被太子气得告病不起,再看看现在,好像有点蹊跷啊。”

huáng氏脑子里满是各种乱力鬼神的故事,吞了口唾沫,小声道:“不会是跟我们一样……换了个人吧?”

辛一来没作声,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这个倒不像。你看看,我们俩虽然都来了十年了,可言行举止多少还是与常人有异,别人不一定看得出来,我们自个儿心里头还是有数的。可太子变懂事却是近几个月的事,我观他说话行事却是半点异样也没有,完全就是个完美无缺的太子形象。”

“那就是……他重生了?”huáng氏眼睛一亮,觉得好像一切都有了解释。

“这么玄幻?”

huáng氏嗤笑,“我们能穿越,就不兴人家重生一回?要不然,一个成天惹是生非不学好的太子又没经历什么突变,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变懂事了。你再想想,那太子殿下对我们家是不是有点太好了?就算老爷子是太傅,可你才回京多久,半点建树也没有,太子为何要对你另眼相看?为什么还知道些新鲜名词,可不就是你说出去的?”

辛一来是军校教授,不是网络作家,更不曾看过什么乱七八糟的YY文,在这方面远不如huáng氏思维开阔,听了huáng氏的话,他还有点懵,“不是,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而且……简直是细思恐极。”难不成他们在这个时代还活了好几次,哎呀妈呀,太晕了。

huáng氏得意地笑,“就你这脑子恐怕也想不明白,还是别琢磨了,越琢磨头越疼。”她原本也就是随口一说,可话一出口,忽然觉得这种可能xing还挺大的。

“不行,我非得弄明白不可。”辛一来gān脆找了纸笔出来做笔记。太子如果真是重生的,当初他派顾兴来救人就说得通了,不然,以他一个久居深宫的太子殿下,能有什么渠道知道他们被伏击的事。

“……那我上辈子一定太子的肱骨之臣。”辛一来摸着下巴道:“不然,太子殿下不会打从我们一回来就往辛府跑,还特特地把我推到工部侍郎的位子上去。你说我最后会不会封侯拜相,比老爷子还风光?”一想到这里就有点小激动呢。

huáng氏关心的却不是这个,“我就想知道我们家囡囡最后嫁了谁?你说太子殿下会不会知道?”

辛一来犯难,“这个够呛。太子殿下连囡囡是个女孩子都不知道呢,他到现在还以为那是我们家三郎。”

他说罢,又叹了口气,等了半天,不见huáng氏的动静,不由得抬头一看,却见她一张脸变得惨白。

“你这是怎么了?”

huáng氏抓着胸口半晌说不出话来,连呼吸仿佛都有些困难。辛一来被她吓得不轻,赶紧倒了杯热茶递过去,一边抚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劝慰道:“是不是胡思乱想了,好好的把自己吓成这样。”

huáng氏双手颤抖地捧着杯子喝了口热茶,又深呼吸一口气,终于镇定了些,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如果我们猜的对,你上辈子果真备受重用,囡囡和二郎是龙凤胎,太子就算没见过,好歹也该听说过,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囡囡是个姑娘?”

“可是,殿下他真的……”辛一来不傻,他立刻就明白了huáng氏方才为何会神色大变,如果太子果然不知道玳珍,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上辈子根本就没有玳珍这个人,甚至可能连瑞昌也不存在,不然,只要瑞昌在世,旁人总难免要提及他可怜的同胞姐姐的。

“是回京时的那场变故。”辛一来的心慢慢沉下来,脸上露出凝重的表qíng,如果当时不是顾兴及时带着人赶到,他们家现在还能剩几个人?辛一来第一次qiáng烈地感受到这种痛苦和愤怒,一想到他鲜活可爱的儿女们本该在那场伏击中死去,辛一来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又像有利刃在一点一点地切割着他的内脏。

虽然他也曾经郑重地向徐庚和顾兴道过谢,可现在想想,相比起失去亲人的痛苦,那实在是微不足道的。

“也许是我们想太多了。”huáng氏吃力地扶着额头,她头痛得厉害,“什么鬼重生,都是我随口一说。”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想法,到现在弄得夫妻俩心里又痛又闷。经历伏击的那一次,她们只觉死里逃生的欣喜,而现在,二人却真正地感受到失去亲人的痛苦和可怕。

辛一来连忙附和,“说得也是,我们俩好好的瞎说些什么。幸好没人知道,不然非得以为我们犯病了。”

夫妻俩决定以后再也不提这茬事,可两个人心里头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发芽,甚至已经长成了树,就算太子什么也不做,他们与谢家已是不死不休。

长信宫里的徐庚并不知道自己的底细竟然被huáng氏随口就扒了出来,他正拿了工部呈上来的海关建设图仔细研究。上辈子大梁朝并没有海关,事实上,在他登基后的许多年里,辛一来都不曾得到重用,辛一来的心思似乎也不在这上头,直到后来他被徐隆赶出京城,láng狈地在江南偏安,辛一来才像蒙尘明珠一般展露出他的光芒。

徐庚知道辛一来的许多本领,对他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和崇拜,所以就算上辈子没见过辛一来规划地图,可他对这本建设图纸的态度却不是审视而是学习。这么一看,果然发现了很多意外的惊喜,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把这些意外当做惊喜,反正工部那位一向不管事的尚书大人来找他麻烦了。

23|第二十三章

“这简直就是乱来!”传说中不大管事的毛尚书在徐庚面前气得直跳脚,“下官在工部任职三十余载,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离谱的图纸。”他原本是找了皇帝陛下告状的,结果皇帝都没听完,就把他打发到长信宫来了。

徐庚对着老人家们一向脾气好,笑呵呵地问:“毛尚书觉得哪里有问题就指出来嘛,我们一起讨论。孤倒是觉得这图纸画得很好很清楚,我这外行都能看懂。”

“这分明就是哄骗殿下您这种外行的。”毛尚书拍着桌子大吼,然后一把抓过图纸,指着上头的建筑道:“殿下您看这房子,这哪里像房子?老夫活了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丑的房子,就活像个大马猴!”

徐庚被他噎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哪里也不像大马猴呀,这房子……”好吧,的确不算好看,难怪毛尚书会有这么大反应,要知道这位尚书大人平日里虽然不大管事,可一旦跟房子有关,老爷子立刻变身,不说徐庚一个太子,就算皇帝陛下来了也没辙。徐庚严重怀疑他父皇就是早猜到如此才把人给打发到他这里来的。

“反正,下官是绝对不会允许工部建出这种房子来侮rǔ本官的眼睛的!”毛尚书气得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肥胖的身体压得太师椅仿佛都沉了沉,看那架势是不肯走了。徐庚很是头疼,偏又不好发火赶人,谁让他现在走的是亲民路线?装了好几个月的温润君子,朝堂里大家对他的评价正往上走呢,这会儿若一下没忍住跟毛老爷子吼起来了,他这几个月不是白费了。

徐庚看看毛尚书,老爷子稳如泰山地坐在原地使劲儿地喘粗气,一看就不好惹,徐庚想了想,吩咐金子道:“让人把辛侍郎请过来。”他是没辙了,能对付毛老爷子的恐怕只有辛先生——实在不行,辛太傅也成。

然后他又哄着毛尚书喝茶吃东西,毛尚书富贵不能yín,丝毫不为所动,直到徐庚再三邀请,他才勉为其难地吃了两碟子甜腻腻的栗子糕。

毛尚书吃完点心,辛一来到了,进屋瞅见弥勒佛似的老大人立刻就开始头疼,硬着头皮走了进来,僵着脸笑,“尚书大人也在呢。”

毛尚书摸了把嘴,生气地“哼”了一声。

徐庚求助地看着辛一来,“辛侍郎总算来了,正好,您向毛尚书说说你图纸上的事。”

毛尚书横了辛一来一眼,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态度相当地不悦。辛一来也不恼,他是听说过毛尚书的xing格的,这位老大人虽然不大管部里的事,可但凡事关盖房子,老大人就像打了jī血一样,谁要是敢逆了他的意,就等着挨骂吧。

不过辛一来表示这只是小菜一碟,挨骂这种事儿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要是所有的事qíng都能挨一顿骂就解决,那就天下太平了。

“尚书大人可是哪里有异议?”辛一来陈恳地问。

毛尚书瓮声瓮气地道:“哪里都有异议。”他挺着个大肚子,身手居然很利索,哧溜一下就跳了起来,抓起桌上的图纸往辛一来面前狠狠一拍,“这图纸谁做的?有你这么盖房子的吗?你看看这屋顶,这墙,房子连斗拱都没有,这盖起来不是丢我们工部的脸么?”

辛一来面露为难之色,“下官明白了,尚书大人是觉得这房子不中看?”

“哪里是不中看,分明就是不能看,老子的眼睛都快被丑瞎了。”

辛一来叹气,“下官十分理解尚书大人此时的心qíng,说实话,下官也觉得这图纸确实存在很多问题,我也想把房子盖得漂漂亮亮的,决不能丢了我们工部的脸。可是,下官也实在是没办法。户部有多抠门您是知道的,这么大的场子就给了我们三十万两银子,还必须在半年内完工,下官算了算账,单是人工费一个码头就得七八万两银子,剩下的钱连买木料都不够,更别说盖房子了。”

毛尚书气坏了,“那钟老头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他给你三十万两银子你怎么就应了呢,猪脑子!”

“是是是……”辛一来完全不反驳,所有的批评照单接受,一旁的徐庚只觉得怪怪的,这和他印象中的辛先生可真不一样。

“你还说是!”毛尚书愈发地生气,“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然后辛一来就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毛尚书,表qíng和眼神特别地委屈。

徐庚忍不住帮腔道:“辛侍郎到底年轻脸皮薄,哪里是钟尚书的对手。”

毛尚书恨得直叹气,他和钟尚书相处了几十年,自然晓得钟尚书的抠门劲儿,依自己的嘴皮子,可真没法从那老抠门手里弄出钱来,于是越想越觉得悲伤,“老夫的几十年的名声就要毁在这上头了。”他又瞥了一眼桌上的图纸,愈发地觉得伤眼睛,赶紧捂着眼不再多看,“这茬事儿老夫是管不了了。那个……房子真要盖好了,别刻老夫的名字,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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