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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的皇帝陛下_绣锦【完结】(37)

回了府,瑞禾沐浴更衣后便蒙头大睡,一觉睡到第二日中午才醒。辛太傅早已等得心急如焚,好几次使了下人过来探看,听说瑞禾还在睡,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没把他叫醒。而今知道他醒了,立刻便派了人把他叫去书房。

“把你的文章默一遍我看看。”瑞禾一进屋,辛太傅便指指书桌上早已准备好的文房四宝吩咐道。

瑞禾早就猜到了,闻言立刻依言坐下,不假思索地提笔就写来。辛太傅起初还端坐在书桌后等着,不一会儿便坐不住了,索xing起身踱到瑞禾身后,探着脑袋盯着他的文章瞧,面上时不时地露出迷之微笑。

等瑞禾终于把文章默写完,辛太傅也已经看完了,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把文章接过去重新看了一遍,努力地绷着脸作高深莫测状。只可惜瑞禾不怎么配合,半晌了也不见他问一句怎么样,最后还是辛太傅自己忍不住赞了一句,“还不错,考中应该没问题。”

今年的考题是鸿嘉帝亲自出的,问的是海贸利弊。自从海关初建,朝廷对海贸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故绝大部分考生都卯足了劲儿歌功颂德,站队虽然没有错,却难以出彩。辛太傅私底下也琢磨过,觉得这一次的文章不好写。

辛太傅做过好几次主考,这一回是避嫌才把主考之位给推了,但对于今年主考官的喜好还是颇为了解的。瑞禾这篇文章辞藻并不华丽,语言朴实,行文流畅,初看只是中上,但文章的内容却是连辛太傅都忍不住要拍手称赞。辛一来把儿子送到詹事府去历练真是太明智了,不然,就算瑞禾把四书五经读出花来,也没法把这一次的文章写得面面俱到,可偏偏瑞禾就做到了,他不仅细细指出各种利弊,还分析了产生的原因,最后又谨慎地提出了解决之道。不是辛太傅自卖自夸,别说朝中寻常官员想不得如此周全,内阁那几位也不一定比瑞禾qiáng呢!

不过,小孩子嘛,也不好表扬得太过,辛太傅脸上抽搐了好一会儿,才和颜悦色地拍拍瑞禾的肩膀问:“入仕后打算再去詹事府呢,还是六部衙门?”

瑞禾不自在地咳了咳,“这个……祖父您说了也不算吧。”

辛太傅一怔,哟呵还真说错,瑞禾要是前三甲,那妥妥地得陛下说了算,他在后头怎么安排运作都没用。这小鬼,对自己还真是挺自信的。

辛太傅没好气地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又道:“自己再誊抄一份给你爹送过去。”

瑞禾难得地撒娇,“不是才刚写了一份么,就拿这份送去不也一样。”

“叫你重写你就重写,少废话。”辛太傅小声骂道,这一份他不是得拿去跟人显摆么,而且,这么好的文章要是拿不到头名就太可惜了,辛太傅觉得他需要出去活动活动。

瑞禾无奈,只得认命地再誊抄了一份,回去后又让瑞昌看了一遍,这才托人往天津送。辛太傅则怀揣着瑞禾的文章悄悄出门访友,虽说诸位考官都被锁在贡院里改卷,但你说半点消息也没有办法流通那全是骗人的话。

于是,没过几日,这篇文章便疯狂地传开了,辛太傅很狡猾地没把瑞禾的名字透露出去,于是,满京城的士子们都发了疯似的寻找这位大才子,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瑞禾倒是低调得很,一直闭门不出,鸿嘉帝那边也得了信,特特地把那篇文章调来细读,读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笑着与徐福昌道:“难怪辛太傅一反常态地为了这个孙子四处奔波,这辛家大郎确实有状元之才。”

徐福昌也笑道:“奴婢还记得当年辛侍郎chūn闱时的辛太傅的样子,那一脸嫌弃,就好像那不是他亲生儿子似的。就因为辛侍郎靠了个二甲倒数第三,回去还被辛太傅给打了一顿,如今总算被自己儿子被扳回来了。”

鸿嘉帝也想起了许多年前的旧事,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感慨,“辛一来的书虽然读得不怎么样,做事却让人放心。眼下朝中的几桩大事,哪一件不是辛一来筹划的。朕说句不好听的,满朝文武百官,倒有一大半是在白养着,他们要是有辛一来一成的本事,朕做梦都要笑醒了。”

徐福昌连忙劝慰道:“所幸太子殿下懂事聪明,又肯吃苦,奴婢听说殿下在天津竟与那些工匠们同吃同喝,整个大梁朝也找不出谁比殿下更勤奋踏实的年轻人了。”

一提到徐庚,鸿嘉帝的脸上不由自主就露出了会心微笑,“这孩子尽胡闹,堂堂的太子,国之储君,怎么能不顾身份与工匠们混迹在一起,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要不怎么说太子殿下是陛下您的亲生儿子呢。”徐福昌一脸感动地道:“奴婢还记得当年陛下尚在潜邸时曾奉先帝之命去河南巡查河堤,那会儿您不也在河堤上与农人们同吃同住。奴婢急得要命,怎么劝您也不肯听,最后还是您自个儿累晕了才把您给抬回来。”

鸿嘉帝笑起来,“你不说朕都还忘了。那会儿朕还不到二十岁吧。”

“刚过了十八岁生日呢……”

“……”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们,明天下班后我要去泡温泉放松不回家,明晚不更新了哈

第50章

五十

徐庚和辛一来回京已是两个月后,科考成绩早已尘埃落定,瑞禾不负众望被鸿嘉帝钦点为状元郎,辛家风头一时无两。辛太傅见好就收,只在府里头悄悄庆祝了一番,对外却尽量低调,瑞禾也是除了参加琼林宴和几个同窗聚会外,基本闭门不出,直到圣旨下来,瑞禾被认命为翰林院编修。

这是历代状元们都曾经担任过的职务,当然,受重用的程度不同,这个职位所能发挥的作用也就完全不一样。翰林院编修不少,可瑞禾是辛太傅嫡长孙,同时又是太子心腹,相比起同僚来说自是备受瞩目,可越是如此,瑞禾就越是谦逊低调,便是偶尔有人要故意挑衅,他也尽量退让,鸿嘉帝听说后难得地叹道:“这辛家大郎的脾xing和他祖父还真不一样。”

而对huáng氏来说,最让她头疼的还是几个孩子的婚事。

瑞昌也就罢了,到底年岁小,又是男孩子,再等几年都无妨。玳珍虽然是姑娘家,但好歹还能再等等,瑞禾却已经满十九岁了,虽然照huáng氏的意思,男孩子不用急着成婚,就算等到三十也不迟,可外人并不这么想。别说拖到三十,就算过了二十还不议亲,恐怕旁人就要议论他们家瑞禾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了。

自从瑞禾高中,辛家的门槛都要被提亲的人给踩踏了,甚至还有人厚着脸皮去寻辛太傅套jiāoqíng,就更不用说辛一来和huáng氏这里了。不过他们仨嘴皮子都紧得很,饶是辛太傅常常说话没个把门的,一提起瑞禾的婚事也都赶紧推到huáng氏头上,“孙子的婚事,总要他父母做主,我是绝对不会掺和的。”到后来,辛太傅和辛一来父子甚至都不敢出门应酬了,就怕自己哪天一时不慎着了别人的道儿,喝醉酒把瑞禾给卖了。

一家子都在为瑞禾的婚事头疼,就连玳珍也受了影响,特别热心地与huáng氏八卦京城里的各家千金。

“上次在外婆家见到了刘翰林家的大娘子,长得可漂亮了,个子高高的,嘴巴又小又红,xing格也很温柔,娘觉得怎么样?”玳珍特别认真地推荐道。

huáng氏毫不客气地否决,“她哪里漂亮了?个子是高,可也太瘦了,衣服穿在身上空dàngdàng的,风一chuī还使劲儿飘,我都怕一阵大风把她刮走。而且,那小姑娘娇娇弱弱的,一句话说得不对就眼圈发红哭哭啼啼,问她她还不肯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这样的儿媳妇我可不敢要,你哥也不会喜欢。”

玳珍想一想,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刘家大娘子的确有点爱哭不好伺候,真要娶回来,瑞禾恐怕就得从早到晚地哄着她,也太辛苦了。

“瑞禾是长兄,娶的媳妇将来是辛家宗妇,别的不说,第一就要知书达理,能gān持家,不然,以后府里头就得大乱。”huáng氏苦口婆心地教育道:“正所谓妻贤夫祸少,家里的女主人若是个拎不清的,府里头势必乱成一锅粥,男人哪还有心思忙正事……”

虽说她是个现代女xing,甚至还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女qiáng人,可到了男尊女卑的古代,却也不得不屈服于这个时代。当然,退一步说,就算是现代人,谈恋爱是一回事,结婚又是另一回事,双方的家世学历,脾气xingqíng,经济条件通通都要仔细考虑,门当户对在任何时代都是一句真理。

玳珍到底年纪小,听得懵懵懂懂的,huáng氏见状也是无奈替叹气。

…………

夏天来临的时候,活字印刷的难题终于被皇庄的工匠们攻破了,最后成功的竟然是金子的主意,当然,工匠们做了些许改良,做成的活字印出来后,就连辛一来也忍不住啧啧称奇。只可惜因为油墨的缘故,这些活字印刷几次后便开始模糊不清,徐庚不得不推迟了将活字印刷术推广的计划,直到七月末终于又有工匠把新的油墨做了出来。

关于活字印刷的事儿徐庚早就与鸿嘉帝提过,鸿嘉帝表面上淡定,心中却早已激动不已,而今终于等到功成,他更是欢喜得几乎不能自持,一不主意心口绞痛,险些就晕了过去,直把徐庚吓得魂都快没了。

好在鸿嘉帝这次病得并不严重,太医过来扎了几针,开了药,又歇了一晚上他便渐渐好转。但徐庚却吓得不轻,打从鸿嘉帝病倒他便寸步不离地在皇帝chuáng边守着,不管什么都亲力亲为,熬了一天一夜,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太子都这么做了,别的几个皇子岂能无动于衷,年纪小的皇子们也就罢了,徐庚早早地叮嘱他们在自己宫里候着,可徐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跟在徐庚身后,偏偏他对鸿嘉帝的身体一无所知,每每徐庚与太医们商讨用药,他都是一头雾水,虽然已经竭力地想要表现得自己很孝顺了,可与徐庚一比就显得不那么真qíng实意,殿内众人尤其是内阁几位大臣总觉得他在做戏。

鸿嘉帝身体抱恙,大朝便先暂停了,内阁几位大臣都竞相劝说他好生休息。鸿嘉帝稍一犹豫,竟然开口让徐庚代理政事,徐隆闻言眼睛都了,徐庚则立刻起身道:“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毕竟年少又没有经验,如何敢——”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鸿嘉帝挥手打断,“朕意已决,不必多言。”说罢,他又正色徐庚道:“你已经十六岁了,不小啦,而且最近的差事一直办得不错,不然朕也不会放心地让你去代理政务。再说了,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决定,几位阁老都在,还怕他们唬弄你不成?”

内阁众人连道不敢,李阁老与鸿嘉帝关系最为亲近,说话也随意些,笑着道:“陛下就放心把太子殿下jiāo给我们吧,若是误了事儿,微臣提头来见。”

几位阁老也纷纷出言表态,鸿嘉帝满意地点头。

鸿嘉帝到底虚弱,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些气力不济,徐庚赶紧服侍着他躺下,几位内阁大臣见状也知趣地告退,刚走到大殿门口,金子便追了上来,“辛太傅请留步。”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啦,今天是短小君。

下午才到家,然后又去看牙医,智齿又发炎了,痛得要命,脑子都快炸开了,实在写不下去,我已经决定去吃止痛片了/(ㄒoㄒ)/~~

第51章

五十一

辛老爷子在听到金子呼唤声后下意识地心里头一咯噔,一定是他家蠢儿子又gān了什么事儿把太子殿下给招惹来了!这混账东西成天地给他惹麻烦,还比不得瑞禾省心。辛老爷子一边腹诽,一边无奈地跟在金子身后。

鸿嘉帝已经歇下,徐庚在偏殿接见辛太傅,见他进屋,徐庚寒暄了几句便切入正题,道:“我在天津的时候与辛先生提过父皇的心疾,先生说他知道个方子,对心疾有奇效,不过尚需验证。眼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也不知辛先生那边验证得如何?我近日在父皇身边伺候脱不开身,宫人们那边又唯恐走漏风声,便只好请太傅过来问一问。”

辛老爷子绷着脸使劲儿摇头,“殿下别听他唬弄,那混账东西什么时候懂过医理,就算他粗粗读过几本医书,可太医院里那么多御医,谁不比他qiáng上千倍万倍。陛下乃万金之躯,用医时当千万谨慎,像他那样不知从哪个江湖郎中手里头得到的方子切忌不能用……”

辛老爷子真没想到自己那蠢儿子连这种事儿都敢沾,万一陛下身体有什么差池,他万死也难辞其咎,别说是辛一来,整个辛府都能被他给断送了,辛老爷子心里头那个急呀,只恨不得立刻飞回府把那混账儿子揪出来打一顿。

他脸上的表qíng太狰狞,徐庚看得眼睛直抽搐,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辛老爷子的凶残他可是领教过的,老爷子发起飙来他这个太子都顶不住,更何况辛先生。徐庚心中默默地给辛一来点了一排蜡——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呀!

等他好言好语地把辛老爷子送走,徐庚也顾不得身边没人使唤了,赶紧派金子去给辛一来通风报信,又叮嘱他问清药方的事儿。金子也知道此事之重要,撒开腿火急火燎地奔向工部衙门,好歹赶在辛一来下衙前拦住了他。

听过事qíng的原委,辛一来顿觉身上一阵皮痒,扶着额头半晌不能言语。金子见状,愈发地不敢吭声。片刻后,辛一来才终于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缓过神来,认命地叹息道:“算了,我今晚找个地方躲一躲。”

好歹还有瑞禾在,老爷子的火气总会慢慢下去的,若实在不行……那他就继续在外头躲着吧,幸好辛家在城里还有别的宅子,不然真要被迫住在客栈里,恐怕过不了两□□堂上下都要知道了,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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