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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的皇帝陛下_绣锦【完结】(45)

老二、老三被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羞得头都抬不起来,回了自己院子,立刻找来媳妇狠狠训斥了一番。

霍奇和大娘子对府里的风起云涌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对霍奇来说,公中的那点儿嫁妆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他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除了亡妻留下的嫁妆外,霍奇还悄悄准备了一份大礼。

这日下朝后,霍奇怀揣着嫁妆单子把辛一来给拦了,二人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喝了一盏茶,霍奇便将单子递给了辛一来,道:“我家大丫头的嫁妆,你过过目?”

辛一来哭笑不得,“府里的家务事都是贱内在管,给我看做什么?”再说了,婚事定在明年,哪有这么早就跑到亲家面前晒嫁妆的,这霍奇真是个二愣子。他嘴里这么说,但还是伸手接了下来,随手翻了翻,越往后看,他脸上的表qíng渐渐凝固。

这嫁妆单子挺厚的一沓,前头几页的东西还挺正常,越往后就越是让人胆战心惊,什么玛瑙宝石竟是论斤算的,霍家在京城里不显山不露水,竟然有这般骇人的家资

?辛一来只觉得手里这玩意儿长了刺,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难怪霍奇要早早地把这单子送给他看,要是给得晚了,辛一来还真不知道去哪里准备相应的聘礼。

辛一来揉揉太阳xué,苦笑道:“霍兄这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照这单子上的嫁妆,他们家少说也得分出一小半的家产来准备聘礼,钱虽然不是大问题,可家里头又不止瑞禾一个孩子,眼看着瑞昌和玳珍越来越大了,过不了几年都要开始议亲,那会儿怎么办?

霍奇却摇头道:“马上就是亲家了,不如如此生分。这嫁妆单子是拿给亲家你看的,让你心里头有个数,后头几页的东西到时候会藏在孩子她娘的嫁妆里头不让人瞧见。我膝下就这么一个闺女,自然是什么东西都要留给她,可里头有些东西太扎眼,我府里的人见了恐怕也会说三道四,所以才写了两本不一样的单子。”

辛一来闻言赞同地点头,“这单子我收了,你放心,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绝不至于要贪图儿媳妇的嫁妆。至于聘礼,你也尽管放心,一定尽心尽力,不至于怠慢了府上。”

霍奇欢喜一抚掌,“这些都好说。”他略一迟疑,面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左右看了看,凑到辛一来耳边低声道:“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那边造好的炸药能不能拨一些给我?”

辛一来蹙眉,“不是听说你马上就要就任上直卫指挥使,以后就在京城为官了,要那危险玩意儿作甚?这东西杀伤力太大,便是京城里有什么动乱也不好随便用它的。”

“你就别管这么多了。”

“那可不行。”辛一来脸色微沉,面容肃穆地道:“就算是亲家,这个特例也不能开。炸药这东西乃国之重器,陛下千叮咛万嘱咐,每一斤炸药去向都要仔细记明,决不能有丝毫错漏,否则一旦出了事,别说丢官了,我这项上人头能不能保得住都不好说。”

霍奇见他说得如此严重,也不好再多言,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道出了缘由,“这不是西北大营那边有个故jiāo,因为得罪了人被贬到昌安镇守城。你也知道那鬼地方是个穷乡僻壤,压根儿就没几个胡人,还打什么仗啊,我那故jiāo便是一膀子力气也没处使,这几年下来人都老了好几岁。我就想给他弄点好东西过去,让他领兵去胡人营地捣捣乱,顺便捞点功劳,好歹把人从那鬼地方调出来再说。”

辛一来哭笑不得,“你还真是想当然。炸药那玩意儿怎么用的知道吗?那得先找个合适地方放好,点上引线才能爆,人家胡人来来回回跟阵风似的,他怎么打?这又不是机关枪,架起来就能突突人。”

霍奇听得云里雾里,“还有这讲究?那个机关枪又是什么玩意儿,你给我弄两千斤呗。”

辛一来都被他气笑了,“你以为那是大白菜呢,两千斤,说得真好听啊,老子现在一架都没能整出来。真要给我两千架机关枪,你信不信老子一个文弱书生就能领着人把那些胡人全都给灭了。”

霍奇终于有点明白了,知道辛一来在笑话他,不由得生气道:“你这人真讨厌,好好说话不成么,别动不动就笑话人。老子又没见过那什么鬼枪,哪里晓得它是论斤算还是论只算?你有笑话我的工夫,还不赶紧去把那玩意儿做出来,我就等着看你怎么收拾胡人。”

辛一来顿时熄火,那机关枪是说做就能做的吗,别的不说,光是枪筒就没辙。他真是嘴贱gān嘛把这东西说出来。不过,机关枪做不出来,并不代表别的东西做不出来,想想工匠们正在没日没夜加班加点铸造的大pào,辛一来又有了底气,不急不慢地掏了掏耳朵,轻描淡写地道:“收拾他们哪里用得着机关枪,几pào下去就轰得他们哭爹喊娘。不过这大pào你是别想了,顾兴早就跟我打过招呼,大pào一铸好,立刻给水军运过去。眼下海关初开,倭人和海盗虎视眈眈,是该给水军撑一撑场面。”

霍奇闻言顿时急了,“顾兴真是瞎胡闹,他那水军才成立多久,也好意思来跟我们抢大pào。我说亲家,你可得讲一讲先来后到啊。西北那边——”

“西北那边眼下不是还算太平吗?”辛一来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道:“这一年多的邸报我可是都仔细看过了,都有快两年没有打过大仗了。水军虽说将将成立,可不正是因为他们势单力薄才需要大pào加持么,几千人下了海,那就是沧海一粟,还要跟倭人和海盗打仗,没点本钱怎么能行。”

辛一来说罢,又挑眉看看他,笑,“亲家都已经回京了,别说西北这会儿没有战事,便是真打起来,你也只能gān瞪眼,你试试看陛下会不会再让你回去。”

霍奇都快郁闷死了,可他嘴皮子不如辛一来,实在说不过他,索xing便无赖到底,“你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不管,反正这大pào你不给也得给,不然我就去找陛下说理。”

辛一来不以为然地直挥手,“去吧去吧,我可不怕。我都听陛下的。”

霍奇见他有恃无恐,只当他早就与鸿嘉帝说定了,心里头愈发地憋屈,气得直跺脚,“你还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半点qíng面也不讲。亏得我们还是亲家,真真地气人。”

辛一来摊手,“我的霍大将军,您好歹也讲讲道理。这玩意儿虽然是我做主做出来的,可我要是真把它当做自家的东西说给谁就给谁,早晚得惹祸上身。不说陛下和朝臣们信不信得过我,我自己不敢相信我自己。要是将来辛家被抄家,你们家闺女怎么办?”

霍奇被他吓了一跳,“有这么严重?”

辛一来正色点头,“就是这么严重。”他真是好奇霍奇到底怎么活到这么一把年纪的,还一路平顺地升到三品大员,一点政治敏感度都没有。

霍奇总算被他吓住了,没再缠着要东要西,心里头却还是不肯罢休,想着回头一定要去找鸿嘉帝,软磨硬泡也要把那什么pào要一千斤回去……话说,那玩意儿到底是论斤算,还是论什么算?

九月里,三艘出海的商船经由天津码头回朝,随着商船一起回来的还有大批香料、宝石和各种各样稀奇古怪、闻所未闻的珍奇异宝,同时也给海关带来了第一笔税收——整整四万两千两银子。折子一路呈到徐庚手里,他又赶紧飞奔至鸿嘉帝殿里报信。鸿嘉帝大喜,御笔一挥,将这笔银子直接送到了工部衙门,着辛一来用于铸pào事宜。

两个月后,大梁朝的第一尊大pào被运到城郊落笔山,鸿嘉帝率领太子及朝中重臣参加了试pào仪式,据谣言,当日回京时,竟有一半的大臣是横着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是病毒xing感冒还是上火,嗓子痛,哭,我最怕的就是这个!!!

第61章

转眼就过了年,徐庚十七岁了,鸿嘉帝突然开始关心起他的终身大事,这让徐庚颇有压力。

年轻有为的太子殿下,相貌品xing都是上等,岂能不引得京城权贵虎视眈眈,自从听说鸿嘉帝准备给徐庚选妃,京城里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变,一时间首饰店的生意都好了不少,海外来的商船将将到岸就被京城里派出的管事们把各种稀罕的宝石、香料采购一空,就连玳珍的超市生意也好了不少。

太后那边自然也不肯闲着,虽说鸿嘉帝压根儿就没有让她做主的意思,可她还是装模作样地频频召见京城的命妇,这些命妇们自然也不忘了带上自家适龄的闺女,一时间整个皇宫都弥漫着一种氤氲的暧昧气氛。

徐庚反正只当不知道,依旧勤于政务。这一年多来大梁朝发生了许多事,有一些甚至可以称得上意义深远,身为摄政太子,徐庚的身上承担着巨大的压力。倒是身兼多职的辛一来出乎意料地挺清闲,码头、海关、造船厂、皇家科学院,还有新的铸pào司,明明这些全都是辛一来首倡指导的,可他却偏偏把所有的事qíng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下头的人忙得焦头烂额,他却抱着个茶壶没事儿就去找钟尚书聊天,常常把钟尚书气得要跟他打架。

徐庚倒是也想学学他,可也许是因为上辈子不理朝政留下了yīn影,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有点毛病,不管什么事都要亲自过问了才放心,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非得累死自己不可。唯一让他放松身心的只有每隔十天出宫与小三郎见一面,美其名曰共议生意大事。

但自从去年入冬后小三郎都不怎么出来了,十次里头倒有五次说是有事,这让徐庚的心qíng愈发地低落。他忍不住悄悄想,是不是小三郎看出了他yīn险的企图,所以才故意躲着他?小三郎会不会觉得他有病?

政务繁忙,加上心qíng抑郁,太子殿下失眠了数日,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长信宫。鸿嘉帝这才惊觉自己好像给了儿子太大的压力,一面反省,一面又将政务接了回来。

“太子殿下这是cao劳过度,心气郁结,所以才不支昏迷。病qíng倒是不严重,一是要多休息,二么,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只要太子殿下心qíng舒畅,这病自然不药而愈。”御医给徐庚把完脉后向鸿嘉帝禀告道。

鸿嘉帝不由得蹙额不语,半晌后才将御医屏退,又使人把金子传唤了过来。

金子一进门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请罪道:“奴婢伺候太子不利,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鸿嘉帝并不叫他起身,冷冷道:“太子病成这样你的确难辞其咎,若不是看在太子对你一向宠信,而今又卧病在chuáng需要你伺候,朕今儿非得狠狠责罚你一顿不可。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一次姑且给你记着,等太子身体好转了,你这顿打怎么也逃不掉。”

他说罢顿了顿,又问:“太子最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qíng忧心,你可知qíng?”

金子连忙摇头,别说他不知道,便是知道了也绝不会说出来,“奴婢不知。”

“你不知道?”鸿嘉帝大怒,“你从早到晚跟在太子身边伺候,竟然不知道他为何事烦恼,有你这么当差的吗?来人呐,把这没用的罪奴拖出去打二十板子。混账东西,连个人都伺候不好,要你何用?”刚刚还说不责罚他,一转脸又要打板子,鸿嘉帝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出尔反尔。

金子也不求饶,安安静静地被人拖了出去,不一会儿,宫人回报说打完了,鸿嘉帝的心qíng依旧没有丝毫好转。看在徐庚的面子上,鸿嘉帝到底没让金子自生自灭,示意宫人去给他找太医瞧瞧。

“随便看看就好了。”鸿嘉帝别扭地道:“不出人命就行,那混账东西,得让他长一长记xing。”可就算教训了金子,他依旧不知道徐庚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也好言好语地向儿子问过了,偏偏徐庚的嘴巴就跟蚌壳似的,不管鸿嘉帝怎么问他始终闭得紧紧的,实在被问得烦了,索xing就闭上眼睛装睡,气得鸿嘉帝想打人,可低头一看儿子苍白削瘦的脸,他又心疼得不行。

对于儿子的心病,鸿嘉帝很是关心,自然没有什么心思再去cao心选妃的事。太后倒是挺上心,京城里各家命妇领着闺女流水一般地进了宫,却连皇帝和太子的面都没见过,宫里头也没有传出丝毫消息,渐渐的,大家也琢磨出点意思来了——原来太后在太子的婚事上压根儿就cha不上话呢。

不过这也不稀奇,谁让那不是陛下嫡亲的生母呢,不管是朝臣还是朝臣们的太太们都表示很能理解。

太子生病的事儿自然瞒不住,朝臣们尤其是内阁几位大臣深表关注,对太子妃之位有心的权贵们更是想借机表现一把,卯足了劲儿的献殷勤,只可惜鸿嘉帝把长信宫看得跟铁桶似的,别说去探望,便是想送点什么药材也送不进去。

鸿嘉帝对徐庚这一次的生病十分内疚,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儿子,加上他本就是个慈父,这会儿愈发地把慈父的做派表现得淋漓尽致。除了上朝和每日内阁的议事外,鸿嘉帝几乎日夜都陪在徐庚身边,嘘寒问暖,好不体贴。

徐庚心中感动,病却没有丝毫好转——因为他生怕自己睡着了一不小心说梦话叫出小三郎的名字来。

虽说没从金子嘴巴里撬出一个字,可鸿嘉帝到底还是打听出了些许眉目,毕竟太子出宫不可能只带金子一个人,侍卫们的眼睛都透亮着,哪能不乱想,先前是不敢说,可鸿嘉帝开口问了,他们哪里还敢隐瞒。

鸿嘉帝是过来人,一听侍卫们说儿子每次见不着辛家小三郎就格外低落,他几乎立刻就猜到了原因。正所谓少年慕少艾,哪个少年不怀chūn,本以为自家儿子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结果这混账儿子竟然……竟然给他玩断袖分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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