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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的皇帝陛下_绣锦【完结】(61)

瑞禾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头却已闪过了各种各样的猜想和可能。玳珍无缘无故地病倒,且查不出任何异样,难不成是因为徐庚的缘故?她因徐庚而获生,而今徐庚生死不测,所以玳珍才因此而卧chuáng不起?可是,依这和尚的意思,不仅仅是玳珍,就连母亲huáng氏和他恐怕也是逆天改命中获益的人,为何他们俩没有反应?

“大师请直言。”瑞禾压下心中汹涌的波涛,竭力让自己显得冷静又镇定。偏那和尚却像猜透了她的心思,目光虽然温和,却径直看进他的心里,“贫僧也说不好,依着这位小檀越的面相来看,本是早夭之相,偏有人出手救了她。照理说天命难改,便是救了一回,还会有第二回劫难,但这位出手之人命相极其尊贵,这才护得府上诸位周全,而今小檀越突然卧chuáng不起,究其原因恐怕还在那位贵人的身上。”

huáng氏这几日的心思全都放在玳珍身上,根本不清楚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闻言微微愕然,回首看看瑞禾,面带征询。瑞禾满面沉重地微微颔首,凑到huáng氏耳边悄声道:“太子殿下遇刺,至今尚未醒转。”

“竟是如此?”huáng氏心乱如麻,愈发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瑞禾起身谢过明通和尚,客气地将他请了出去。明通见他神qíng,猜到他已了然,遂不多言,起身告辞。

等明通出门,huáng氏这才一把拽住瑞禾的衣袖疾声问:“太子现在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御医们怎么说?你怎么就把明通大师送出去了,该仔细问问才好。”若是太子有个什么不测,莫非玳珍也要跟着去了不成?除了玳珍外,辛家其余的人又会怎么样,总该问个清楚才是。

瑞禾无奈道:“娘,便是问了又能如何?且不说他这话是真是假,明通师父若真有什么法子,不必我们询问,他早就说了。既然不言语,也就是说连他也无计可施,唯今之计,只有等着太子殿下醒来了。”

“那要是太子——”huáng氏话未说完又猛地捂住嘴,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字坚定地道:“太子殿下吉人天相,一定能化险为夷,平安归来。”她低头看看chuáng上双目紧闭的玳珍,再想想明通的话,心中只觉千头万绪,自己也就罢了,若是几个孩子也都跟着出了事……她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话说回来,”huáng氏摁了摁太阳xué,低声道:“这几日晚上阿珍时常说梦话,嘴里还总唤着太子殿下的名字。”

瑞禾眼尾抽了抽,这是什么意思?阿珍那小丫头不是言之灼灼地说自己对徐庚没有半点心动么,这都病得要死要活了还唤徐庚的名字,家里头这么多人她不念,父母兄弟全都不记得,怎么光记得一个外人!

他脸上表qíng变换,看起来怪吓人的,huáng氏只道他因为方才的话生气,不由得恼道:“你妹妹都成这样了,你还要与她计较这些不成?明通大师的话你也听到了,别说阿珍本就喜欢他,就算不喜欢,为了阿珍的xing命着想我也要把她嫁过去。什么都没她的xing命重要!我可警告你,等阿珍醒了,你不准再在她面前说太子殿下的不是,不然我饶不了你!”

瑞禾被她噎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半晌后才苦笑道:“只要阿珍能醒来,别说嫁给太子,就算她要嫁给陛下儿子都不说半个不字总行了吧。”话刚说完就被huáng氏狠揍了一顿。

瑞禾挨完打,一瘸一拐地去书房给辛一来写了封信,把这边的qíng况说了一遍,末尾又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对这桩婚事的看法:若阿珍对徐庚确有qíng意,他们也不好做这棒打鸳鸯的大棒,这种毁人品的事qíng做多了,将来会遭报应的。

信很快送到辛一来手里,辛一来真是哭笑不得,“这混蛋小子,倒弄得好像我才是坏人似的。”想想家里头的宝贝女儿,他摇摇头扔下信,决定再去探一探太子的消息。

…………

这些天徐庚一直睡在鸿嘉帝的龙chuáng上,这本与礼制不和,但都这会儿了,任谁也不敢跑到鸿嘉帝面前跟他提这事儿。大家都晓得鸿嘉帝这会儿心里头憋着火,谁要是敢这会儿去触他的霉头,分分钟就能送了命——没瞧见这些叛军们的下场吗?最近掉了多少颗脑袋,就连鸿嘉帝的亲生儿子徐隆也险些没了命,慧王也不由分说地被圈了起来,听说已经丢了半条命,再这么下去,他哪天突然死透了大家也不会觉得奇怪。

打从太子遇刺昏迷,鸿嘉帝便寸步不离地在chuáng边陪着,无论朝臣们怎么劝也没用,最后还是辛太傅想了个法子,让内侍在太子chuáng边另开了个铺,鸿嘉帝累了困了就在chuáng边的矮榻上睡一会儿,但凡太子有什么动静他又能察觉。

就这么过了足足有十天,一直昏睡不醒的徐庚终于有了点动静,开始迷迷糊糊地说起话来。没有人知道太子究竟说了些什么梦话,就连鸿嘉帝的心腹许富昌也被支到殿外守着,只隐约听到屋里传来太子和鸿嘉帝的痛哭声——许富昌发誓,就连先帝驾崩那会儿鸿嘉帝也不曾哭得这般伤心过。

就这么哭了一天,徐庚终于醒了,却完全忘了自己说过些什么,见鸿嘉帝坐在一旁老泪纵横,还一个劲儿地劝慰道:“父皇别哭,儿子这不是都醒了么。”

鸿嘉帝愈发地泪流满面,哽咽道:“我的儿啊,真是受委屈了。你放心,朕一定替你主持公道,那些混账东西父皇已经把他们收拾得差不多了。太后那里,朕也会替你找回来。”

徐庚满头雾水,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非那刺客竟与太后有关!

鸿嘉帝又义愤填膺地骂了一会儿,徐庚愈发地摸不着头脑,脑袋又沉得厉害,眼睛一闭,gān脆还是昏睡过去算了。

他又睡了足足一天才醒来,jīng神好了不少,鸿嘉帝总算暂且放下心,开始着手处理起耽误了许多天的政事来。太子遇刺一案被鸿嘉帝简单而粗bào地盖到了慧王头上,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证据,慧王被圈起来第二天,梁侧妃之父就站出来检举揭发,痛诉慧王有谋逆之举,且将各种物证一一呈上,鸿嘉帝稍加查证便让大理寺将此案坐实,慧王立刻被削去爵位,流放南疆。当然,他到底有没有平安抵达就没有人关心了。

远在天津的辛家诸人也松了一口气,玳珍终于醒了。

九月初,天气渐渐转凉,鸿嘉帝领着儿子班师回朝。

徐庚到底年轻,虽然在阎王殿前走过了一遭,却丝毫不受影响,没多久就恢复了正常,能跑能跳,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只是鸿嘉帝到底不放心,成天使人盯着,每日都要见他两三次,一会儿不见人就要差人来唤,徐庚不仅不嫌烦,还十分享受。

这日早晨,徐庚照例给鸿嘉帝请安,东聊西扯了一通,徐庚便要告辞说去给太后请安,却被鸿嘉帝拦了。

“从今儿起就不必去圣安宫了,”鸿嘉帝一脸淡然地道:“你皇祖母最近身体不适,太医说了要静养,大家都不许去打扰她。”

大家都不许去……这意思就有点玄妙了。

徐庚愣了一下,“皇祖母病了?”昨儿不是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一点先兆都没有,而且,他怎么都没听到消息。

“年岁大了,自是容易生病的。”鸿嘉帝哼了一声,面上露出讥讽的笑。徐庚要是再猜不到这事儿跟他父皇有关,那脑袋里头装的就全是豆腐渣了。想想当初他醒来时鸿嘉帝曾今说过的话,原本以为只是鸿嘉帝气头上随口一说,现在看来,太后身上果然不gān净。

“对了。”鸿嘉帝脸上露出奇妙的神色,看看徐庚,笑,“朕听说了一件事儿,很有意思,你猜一猜是什么事?”

徐庚苦笑,“儿子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您一句提示没有,那哪儿能猜得到。”

“跟你丈人和你媳妇儿有关。”

徐庚心中一动,顿时紧张,“莫不是辛先生给阿珍定了婚事吧?”他觉得,这种事辛一来真能做得出来!

鸿嘉帝神秘地摇头,“往好处想。”

徐庚闻言有些振奋,“难不成……辛先生同意把阿珍嫁给我了?”

“这倒还没开始议亲,不过——”鸿嘉帝笑眯眯地道:“朕也是听人悄悄说到这里来的。”他压低了嗓门,悄悄道:“据说你伤着的时候,辛家那小姑娘也无缘无故地病倒了,药石无用,只得去请了高僧作法。也不知道那高僧到底说了什么,什么法事没做就被辛家人送了出来。后来你一醒,辛家那小姑娘竟然不药而愈。大郎你说稀奇不稀奇?辛一来还神神秘秘地想瞒着朕,呵呵,这京城里的事儿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徐庚闻言脸上露出惊喜神色,一会儿又是恍然大悟的表qíng,喃喃道:“这就难怪了。”

“难怪什么?”

徐庚脸一红,忸怩道:“先前没好意思跟父皇说。儿子昏迷那会儿,仿佛在梦里看见过大娘子,拉着儿子死活不我走。她力气大得很,儿子挣不脱,拉来拉去的,儿子就醒了。”

“还有这事儿?”鸿嘉帝大笑,“由此可见,你们俩还真是上天注定的姻缘。我看辛一来还有什么可说的。”

徐庚到底有些不放心,“那儿子再登门,不会被辛先生赶出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恢复更新

这个chūn节真是一言难尽啊!

大家族的chūn节简直无法形容,我们整个家族上下得有三四十号人,全部都回老家过年,妈呀每天吃饭都跟打仗似的,十几个熊孩子跑来跑去放鞭pào,到处挤得水泄不通。然后每顿都是大鱼大ròu的钵钵菜,吃得我各种便秘、痔疮、腹泻、咳嗽……

忽然好想去上班了怎么办~~~~(>_<)~~~~

到今天还没有结束,还有我妈妈这边的亲戚要走动。我妈妈也是兄弟姐妹一共八个,然后平均没人膝下两个儿女,儿女膝下再一到两个娃儿,这都有多少人了我算不清了

第82章

八十二

仔细算一算,徐庚足足有近三个月没见过玳珍了,说不想实在是假话,为什么一直没有登门,一方面固然是因为鸿嘉帝看得严,几乎不让他出宫,另一方面还是身体抱恙,不愿被玳珍看到自己这幅病弱的模样。

而今听说玳珍也大病过一场,徐庚心中愈添挂念,也顾不得会不会挨辛一来的冷眼了,与鸿嘉帝说了一声后,便领着金子和几个侍卫出了宫,直奔辛府而去。

登门拜访的时候自然不好说是特意来见玳珍的,徐庚假惺惺地要向辛太傅请教学问,结果被辛一来给拦了,“老爷子这几日身上不大慡利,喝了药在chuáng上歇着。殿下还是不要过去为好,免得过了病气。”

徐庚“呵呵”地笑,关切地问:“太傅病了?哪里不舒服,可曾叫太医看过?”

“过些殿下关心,家父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这几日天气转凉,偶感风寒,安静休养几日便好了。殿下今儿过来不知所为何事?”辛一来自然猜到徐庚此行的目的,可他就是故意假装不知道,想娶他家闺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徐庚这回倒也不忸怩了,坦然正色道:“听说阿珍病了一场,我甚是挂念,不知她身体是否好转,故特意登门问一问。”说罢又一脸期待地看着辛一来,满目诚恳和期盼,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崽子,看得辛一来心里头怪软的。

他心一软,嘴巴就不那么硬了,犹豫了好一阵,终于松了口,“阿珍自从生过那场病后身体一直有些虚,家里头没敢让她出门,这会儿应该在花园里陪着她娘散步。你若是想见见她,就去花园里找她。”

徐庚闻言都惊呆了,辛一来陡然的转变让他觉得像做梦一样,出宫之前他已经做好了要被辛一来为难的准备,甚至还想好了说辞到时候该怎么应对,结果竟是半个字也用不上。一向没给他好脸色的辛先生今儿居然破天荒地唤他去见玳珍——这里头不会有什么yīn谋吧?

徐庚迷迷糊糊地起了身,跟着引路的下人往花园方向走,出了门才想起什么来赶紧朝辛一来咧嘴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走在路上,他依旧有些不敢置信,忍不住悄声问金子,“辛先生今儿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金子朝左右看了看,轻轻“嘘”了一声,“殿下慎言,这可是在辛府。”若是这话传到辛先生耳朵里,就等着好看吧。

徐庚打了个哆嗦,立刻老实,眼观鼻、鼻观心,姿态无比端正。

辛家的小花园并不大,但布置得十分雅致,园子里一年四季都有鲜花盛开,各种花糙遍布其中,让人目不暇接。虽说比不得宫中御花园大气疏朗,却自有一种无与伦比的jīng致优雅。

走不多远,便听到前方竹林后有隐约的声响,徐庚侧耳倾听,果然辨出了玳珍的声音,jīng神顿时一震,心里也无缘由地生起涟漪,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引路的下人上前去禀告,徐庚没动,两只脚像钉子似的钉在原地,眼睛贪婪地看着葡萄藤下长发及腰的少女,她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瘦了些,露出了小巧的尖下巴,五官却愈发地显得jīng致漂亮,多了几分妩媚的味道。

玳珍正斜倚在石椅上跟huáng氏聊天,听说徐庚到了,她微觉意外,一时说不出到底是喜还是惊。huáng氏轻咳了一声,眼神示意她坐端正点,玳珍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把身体拉直了,又将原本该在身上的披风捋了捋,盖在膝头。

关于徐庚遇刺之事,玳珍早有耳闻,私底下也悄悄向瑞禾打听过消息,确定他身体痊愈后才终于放下心。她也隐约察觉到辛一来和瑞禾说起徐庚时的微妙变化,心里头不是没有疑惑的,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思来想去就是没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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