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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黛玉为妻_双面人【完結+2番外】(122)


此役斩杀匪首九人、小头目四十七人、匪徒三千一百二十五人,和匪徒勾结的官员大小一共十九人,查抄出来的房舍地亩、珠宝首饰、古玩字画、绫罗绸缎等物难以估算,金银数目却清楚,乃是huáng金九十六万七千两有几,白银八百一十二万两有余,又有九个当家极不起眼的庄子里暗藏兵器铠甲等堆积如山,存储的粮食足够平安州内外所有百姓十年之用!
长泰帝乍见卫若兰立下此功,十分喜悦,随即又惊又怒,原来卫若兰在折子里说那些堆积的铠甲兵器竟似出自朝廷所造,和大营中将士所有一般无二,询问营中老兵时才知,过去一二十年来他们常常短缺这些东西,一直没听说被匪徒抢劫,只道是被上面官员贪污了,没想到会落在匪徒手里。
若是没派卫若兰早早去平安州,这些匪徒是不是就要反了?如此训练有素,进退自如,而且行止严谨,只怕这些人不是匪,而是借匪之名养私兵。
念及于此,长泰帝急于知道九环寨寨主的身份,继续往下看,却看到卫若兰在折子里又道,寨主尚未抓到,但已有眉目,剩下匪徒约有五千之众,业已打探到所在,只是此次接连斩杀匪首和大小头目匪徒等,怕已经打糙惊蛇了,不知是否能全部剿杀。
不过,九个当家连同手下匪徒全部折损,料想那寨主即使不是孤掌难鸣,威胁也已经十分微弱,若再杀了寨主,剩下匪徒自成一盘散沙,容易对付。
彼时已肃清平安州内外,不用担心有人截取折子,且折子、锦匣和押送之人都严密,故卫若兰在折子内请求长泰帝允他先斩后奏之权,概因那位九环寨的寨主身份非比寻常,审讯九个当家,他们口里的寨主全部指向一人,那便是如今的平安州节度使章旷。
可惜的是,章旷行事谨慎,虽常有当地高门望族和官员人等前去拜见,但没留下什么确凿的证据,他又执掌平安州连同周围三四个州城的兵权,所以卫若兰不敢轻举妄动。
长泰帝怒极,倒是没在折子上批阅,而是另下一道手谕,装在匣内发往平安州。
他在手谕中只有一句话,那便是擒贼先擒王,不管九环寨的寨主是不是章旷,都叫卫若兰将之斩杀,凭卫若兰的武功,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解决。除了不知章旷是否是匪首外,章旷夫妇这些年的罪状长泰帝心里有数,按部就班地料理反倒是夜长梦多,乃因章旷曾经是义忠亲王的门下,太上皇驾崩之前,义忠亲王的儿子颇弄了些动静出来,如今也不知在密谋什么。
卫若兰接到手谕,正中下怀,悄悄焚了手谕后,趁夜潜回平安州城,在送折子回京和接到手谕的时间里,他已确定章旷就是九环寨的寨主,而且私下同如今的义忠亲王有联络。
长泰帝下这道谕旨,显然是心中有数。
章旷一死,其家人就容易料理了,而且章旷怕被发现,私兵财物都安置在别处,连章夫人都不知道,更别提他膝下的儿女人等了。
黛玉在庄内替卫若兰遮掩,心中着实担忧,不敢安睡。这几个月来,平安州内外连同附近州城可谓是腥风血雨,庄子都遭受好几次袭击了,幸亏家中护院仆从功夫极好,卫若兰早有安排,亦命一支jīng锐驻守庄子的周围,才没叫夜袭的匪徒得逞。

第119章

次日丑时三刻,卫若兰悄然而归。
黛玉卧于chuáng上帐内,默默担忧卫若兰,卧室内不曾点灯,怕外面怀疑,忽见卫若兰挟风而入,先是一惊,待感受到他的气息,才拥被而起,拿衣裳与他换了。
卫若兰换完衣裳,重新从帐内出来,故意发出声响,掌灯作起夜之态,又洗了手,听外间紫鹃问是不是要茶,黛玉坐在chuáng上揉了揉眼睛,闻声忙道:“不口渴,就是起来解手,屋里有水可用,你们歇息你们的,不必起来伺候。”
紫鹃听了,方不再言语。
卫若兰熄了灯,在帐内传音给黛玉道:“莫担忧,一切平安,亦未曾叫人发现,过几日就能听到章旷病逝的消息了。”
黛玉轻轻叹息一声,将头靠在他肩上。她素知卫若兰的本事,也研读过卫若兰默写下来给她看的武功秘籍,皆记诵在心里,其中颇有些手段叫人防不胜防,料想卫若兰接到长泰帝的旨意后,并没有打算将章旷刺死,而是令其慢慢衰弱而亡。
卫若兰揽着她,依旧传音道:“你一晚没睡,先歇息,有什么话明儿我们再说。”黛玉心中所想,他心中深知,况且自己确实是这般作为。
卫若兰回来后,黛玉便放心了,安安稳稳地合目而睡。
刚在外面动了手,卫若兰没有丝毫睡意,侧头瞧着黛玉的睡颜,脸上掠过一丝柔qíng,来平安州至今经历如此多的风雨,柔弱如她,丝毫未见胆怯之意。
回想今日下手的过程,卫若兰没有丝毫后悔,于国于民没有大害的如甄贾等人家可以按部就班地治罪,但是章旷不能。他到达章旷卧室屋顶时,恰逢章旷与京城中来的一人密谈,来的那人他见过,是义忠亲王麾下一个面目平平的幕僚齐瑞,鲜少在京城里露面,但是没瞒过长泰帝,卫若兰在京城做侍卫时,亦曾奉长泰帝之命夜探过义忠亲王府。
他们二人的密谈卫若兰虽然只听到后面一半,但足够他明白这二人在打什么主意了,意yù调遣附近几个州城的兵力,数十万大军一起围剿自己,以免自己继续破坏他们的大事。另外,义忠亲王又让章旷多多地预备银子送至京城,用作打点,待时机到时,再进京支援。
卫若兰手里只有平安州的十万大军,而章旷手里一直握着附近三四个州城的兵力,这也是为何卫若兰收服平安州大营,章旷并不十分担心的缘故。
起先卫若兰怀疑章旷和匪徒勾结,真没想过他居然就是总寨主,也没想到知府是大头目。
当他得知时,惊异之余,立时就明白所谓匪徒不过是这些人假冒匪徒之名好抢劫财物满足私yù,或者用来招兵买马,并非是以抢劫为生。怪道自己搜寻平安州一带,只灭过几个不成气候的匪盗,压根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原来那些当家们都是大户人家的一家之主,不容小觑,纵有两三个明面上不是极体面的厉害人物,也都不是平头百姓。
平安州一带的的确确是半个朝廷,他这一番动作来得突然,章旷措手不及之下才叫他接连得逞,四五个州城数十个县衙的所有职缺已经空出了六七成,足见这些人勾结之紧密。卫若兰在折子里已请求长泰帝派官员过来,就是不知几时方至。
卫若兰虽然文武兼备,但是多从武事,未曾做过文官之职,很有些事无从料理,如今都是择人暂且代管州县衙门里的事务。
如今章旷反应过来,若章旷不死,势必后患无穷。为了不引起怀疑,等齐瑞离去后,卫若兰潜入其卧室,先用催眠之法和摄魂之术得到他所知的机密,然后点其xué位经络,堵塞其气血,令其自然昏迷,然后衰弱而死,神不知鬼不觉,即便是世间最高明的大夫都查不出来。
至于同样劣迹斑斑的章夫人及其庶子女,待章旷一死,便好料理了,作为章旷的妻儿,他们在这一带可是为非作歹,无所不至。
转眼jī鸣声起,卫若兰悄悄起身。
等黛玉醒来,日上三竿,卫若兰早去大营中了,他得安排人手围剿章旷手底下分布在各个庄子假充长工的私兵,还要打探出章旷所藏的财物等,一日都不得清闲。
紫鹃带人进来服侍,道:“姑娘昨儿晚上睡得香,早上也沉,大爷不让叫姑娘。”
黛玉洗漱完,揽镜自照,见眼底微青,眸中亦有些血丝若隐若现,不禁叹道:“这些日子诸事烦扰,总是难以安睡,瞧着眼圈儿竟黑得很。”一面说,一面往脸上擦了些粉,又在颊上拍了些胭脂,气色方好了几分。
紫鹃揭下黛玉肩上的云肩,梳头时落了几根青丝在上头,转手jiāo给小丫头拿出去,方说道:“谁能想到那些来抢劫咱们的匪徒竟是那样的人呢?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安稳。”
说毕,她想起一事,道:“章氏有事来求,姑娘没起,就叫她在外面等着。”
提起章氏,黛玉眉头微皱,得知章旷就是匪首,而且章夫人对此身份十分清楚,倚仗其势对下面大头目呼来喝去,只是不知章旷将人安排在何处,虽不知章氏知道不知道,但出自这样的人家,而劫匪又曾给此地百姓和来往官宦客商带来灭顶之灾,黛玉便不大想见章氏。
所幸章氏过完年后就回来当差,安分守己地做活,且处处与人为善,并未惹事,阖府都没有说她不好的,黛玉想了片刻,吩咐小丫头叫她进来。
章氏见到黛玉,便道来意,乃是恳请黛玉许她几日假,回家探望父亲。
黛玉假装不知章旷昏迷之事,诧异道:“听大爷说,前儿整理查抄所得的东西,打算押送进京城时,章节度使一切安好,怎么你却要回家探望?”
章氏眼圈儿不觉一红,紧接着含泪道:“才我妈打发人来告诉我,说我父亲昨儿夜里不知是受了风还是着了凉,今儿一早就起不来了,迷迷瞪瞪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倒有几分昏迷之象,所以求县主许我回家瞧瞧。”
黛玉面露沉吟之色,见章氏一脸急切,不禁道:“我正想着等大爷回来叫他去探望节度使。指挥使身体欠安,你又是一番小心,岂有不允之理?”
遂命两个家丁驾车接送,放了章氏归家。
这几个月以来章夫人和章旷早就生了许多嫌隙,在卫若兰派人调唆其庶子在章旷跟前说三道四之前两夫妇之间就已略有不和,卫若兰倒是多此一举了,不过他也的确是在章旷和章夫人素日不间断的争吵中得知一些蛛丝马迹,接着才查到其他东西,确定章旷就是匪首。如今章旷大病,章夫人浑不在意,见到女儿却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三日后,黛玉正在屋里弹琴清心,喂鸟取乐,忽然听说章旷不治身亡,据大夫说其cao劳过度,五脏六腑皆已衰败,乃是油尽灯枯之象。
屈指算来,章旷年过半百,也不算短寿了。
章旷一死,四五个州城顿时为之大乱,卫若兰经常三五日地不回来,庄子更是被家丁兵士人等严严实实地保护着。黛玉日夜悬心,可是她清楚卫若兰身负重责大任,唯有打点家中各样事务,又给自己寻了许多事qíng来做,免得卫若兰在外面忙于公务还担忧自己。
卫若兰趁着章旷死后各处群龙无首,迅速带人围剿几个庄子的匪徒,查出无数财物兵器铠甲等物,以示章旷谋反之心,同时已命柳湘莲带人围住章家,不许走漏一个。
看似繁琐,实则皆是一日内结束。
先前已知本地知府和许多大户人家其实就是匪徒的头目,此时听说章旷竟是总寨主,早有谋反之心,抢夺粮食财物都是为了招兵买马,本地百姓听了,对他恨之入骨,自然帮衬卫若兰行事,并没有给卫若兰增添任何烦恼。
百姓之力不容小觑,得其相助,卫若兰如虎添翼。他们受黛玉之德,又得卫若兰之庇护,如今抓捕到了罪魁祸首,将来卫若兰不在此地为官,他们也不用担忧匪患抢劫了。
黛玉轻叹,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紫鹃笑了笑,道:“我不懂这些,但知道姑娘说得有理,唯愿咱们都平平安安的。昨儿姑娘吩咐厨房里多多地做些ròu菜给保护咱们的一千个将士吃,我去瞧瞧做了没有。他们辛苦这么些时候,总不能叫他们饿着肚子。”
黛玉摆了摆手,道:“这件事要紧,再叫人问问外面昨儿吃饱了不曾,若是不够,今儿就叫厨房多做些饭菜,宁可剩些,别叫他们吃不饱。”
紫鹃答应一声,自去料理。
她们不经意间的一点作为使得外面将士们心生十分感激,兼黛玉素日亦颇照料他们营地里的兵士,衣药ròu米等送了无数,今又吃得丰富,逢人说起卫若兰夫妇时,便赞他们厚道。
黛玉对此一无所知,过了几日,长泰帝派人赶至平安州,先有旨意颁下,升卫若兰为平安州节度使,取代章旷执掌五城之权。黛玉得知,欢喜非常,节度使已是武官的最高等级,全凭卫若兰的本事才得此职缺,若她再听有人说卫若兰因娶了自己才得二品职缺,自己定要讽刺回去。长泰帝旨意到时,又有几十个官员同行,纷纷执着任职文书到任,好稳民心。
不仅如此,处置章家一gān人的旨意也下来了,明面上虽未提起章旷和义忠亲王勾结的事qíng,但是章旷招兵买马就是有不臣之心,此乃谋逆,当诛九族,然太上皇仙灵尚未远去,故当今网开一面,章夫人为虎作伥,又做下许多违法之事,连同其子女押解进京。
不管是已出阁的女儿,还是已入官为奴的女儿章氏,全部和兄弟姊妹一样,随章夫人以及其他尚未处决的一些官员一起进京治罪。
章家之败乃是卫若兰查明所致,长泰帝恐章氏留在黛玉身边容易生事,故有此旨。
黛玉得知,长叹一声,感激于长泰帝的体贴细致,自己不必目睹章氏之下场,卫若兰也不必越过朝廷律例,亲自处决这些家眷人等,落得一个不好的名声。
对于这些人,长泰帝没打算让卫若兰动手,先前斩杀匪徒是不得已而为之,此时却不能,乃因卫若兰在平安州一番作为传到京城,颇有一些老臣倚老卖老,不赞其剿匪之功,反而弹劾卫若兰心xing凶残,不堪为官,未经刑部判处便先斩杀同僚,实在欺人太甚。
长泰帝信任卫若兰,当朝便冷笑一声,道:“斩杀匪首何曾欺人?卫若兰奉旨剿匪,杀的是匪,而不是官!况且,朕接连下了数道手谕与卫若兰,赐其先斩后奏之权,乃奉朕命而为之,依尔等说法,朕岂不是也心xing凶残,不堪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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