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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黛玉为妻_双面人【完結+2番外】(131)


惜chūn接到黛玉的书信就知道了一些外人不知的事qíng。
在惜chūn去信之后、湘云启程之前,皇后打发人给黛玉送了书信,料想是明白黛玉心里记挂着姊妹们,便告诉她说,长泰帝尚未批准贾政的折子,要是黛玉舍不得表妹远嫁,回信说一声自己就请长泰帝驳回奏折,若是黛玉不管,长泰帝就看着朝堂上的状况再作打算。也亏得探chūn有黛玉这个表姐,别家女儿做出这些事,长泰帝和皇后早有决断了。
黛玉给惜chūn的信中说,她已命人快马加鞭送信回复皇后,原想请皇后问探chūn的意思,然又怕探chūn是自请和亲,不管谁询问都不敢说反悔二字,遂叫惜chūn来问探chūn。若是探chūn心甘qíng愿便作罢,总不能qiáng求她如何,若是不愿意,就打发人跟林涛说一声,林涛自会通知姜华。
惜chūn将此事细说给探chūn听,感慨道:“咱们姊妹几个将来见了林姐姐便是千恩万谢亦不为过。姐姐的意思呢?快快做出决断,我好打发人出门。”
探chūn听了,顿时呆若木jī。
半日,探chūn回过神,痛哭失声,哽咽道:“我何德何能,先得云妹妹打抱不平,又得林姐姐倾力相助。好妹妹,怕是我要辜负林姐姐了。”
惜chūn急道:“这是怎么说?别人不知,我难道不知这事并非出自你的本心?”
探chūn泣不成声地道:“妹妹,你素来眼明心亮,又有见识,难道不知我的处境?远嫁和亲我能有一条生路,那里天高海阔,能让我大展身手也未可知。我知道,就像云妹妹说的,爪洼国距离京城数千里远,风俗不一,言语不通,一旦别离再无相见之日,离得远未必有人给我撑腰。但是,我有心学习,哪怕在京城我只是个五品官员之女,顶着和亲的名儿嫁了过去他们却不能十分小觑,这就是咱们打赢了仗的结果。当今圣人英明神武,连云妹妹都知道的事qíng圣人如何不明白?或者和亲前怜我命苦,另有恩典,那就是我的福气了。”
说到这里,探chūn擦了一把泪,继续道:“妹妹,我若留下来,又能怎样呢?我心气儿高我自己清楚,但是我从未妄想什么,素日所为不过是想求一个安安稳稳的终身挣一个夫贵妻荣,可惜连这一点子愿望都难达成。我留下来,老爷太太脸上十分过不去,我能有什么好?我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年纪,不是拒亲就是待选,又有自请和亲这回事,谁心里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老爷太太到时候胡乱给我配个人家,我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惜chūn何尝不知探chūn所忧?按贾政和王夫人的秉xing,说不定真能做出这些事,就算为了名声不会给探chūn择极坏的人家,但名声好内里坏的人家不知凡几。她看着探chūn,道:“姐姐的意思是心甘qíng愿地远嫁和亲?再无更改?”
探chūn伏案哭道:“不心甘qíng愿又能如何?我就这么一条生路了。从前我说,但凡我是个男人,早出门建功立业了,没想到竟应在了今日。”
惜chūn叹道:“听姐姐这么说,果然是远嫁和亲好。”
既是探chūn心甘qíng愿,惜chūn就不再cha手,给黛玉去了一封信,没过几日长泰帝就准了贾政的折子,同时,皇后派了宫中的女官进贾府,教导探chūn礼仪。
因探chūn并未宗室女子,所以和王昭君一样并无公主封号,仅是赐婚给爪洼国的二王子为王妃。爪洼国有两个王子,其中一个是战败被俘花万金赎回的大王子,一个就是二王子,长泰帝赐婚的是二王子,据闻二王子尚未娶妻,年纪只比探chūn大一岁。
虽然和亲爪洼国并非长泰帝的本意,但是既有女和亲,长泰帝愿意给探chūn一些体面,总归是自己朝中的女儿,本也是无辜地被献出来。
自从贾政上书后,朝里那群酸腐无时无刻不在进谏,请长泰帝拿出大国风范。
长泰帝和皇后觉得允了爪洼国求亲,就该按照自己的心意进行,故随女史一起的还有两个jīng通爪洼国语言和风俗、礼仪等事的女婢,又命女史将长泰帝之意传达给探chūn知道。探chūn本xing聪敏,深知自己终身都得依靠朝廷,所以在明白自己所负重任后,一面学习,一面将闺阁中可以消磨志气的玩乐之法一一记录下来。
长泰帝和皇后接到消息,暗暗点头,颇有赞许。不仅如此,长泰帝收了爪洼国送来的聘礼,命礼部用聘金给探chūn置办嫁妆,多多地预备华丽又不实用的消磨志气之物,另外又命戴权传旨荣国府上,问贾政和王夫人为人父母有没有嫁妆给探chūn,一并收拾装船。
接到这道口谕,哪怕贾政和王夫人没有给探chūn预备东西做嫁妆,此时也不敢说没有。王夫人本以为探chūn远嫁和亲,府里能省了一份嫁妆,谁知不仅没省下来,反倒要比着迎chūn的嫁妆加厚一倍,顿时气了个倒仰,她在贾政跟前说自己拿梯己还了欠银后已经所剩无几,打开箱笼与贾政看时,果然一滴无存,贾政不得不去取自己的梯己,约有三四万之数。
宝玉跪经回来途中听闻远嫁和亲今日启程,当得知和亲之人是探chūn时,如同轰去了魂魄,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到了家不及去给贾母和王夫人请安,一口气跑到秋慡斋,恰遇探chūn打扮得富丽堂皇,宛如神妃仙子,准备去拜别贾母和贾政、王夫人等,然后就要出府。
探chūn含泪道:“二哥哥,没想到临走前能见你一面。”
宝玉眼圈一红,哽咽道:“我才在庙里一个月,怎么外面竟像是过了一千年?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该不打发人给我递个消息。”
探chūn黯然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哥哥不必如此。”
宝玉失声痛哭,犹未言语,那里已有人催促该上路了。

第127章

探chūn远嫁后,宝玉大病一场,阖府惊慌,兵荒马乱似的请了太医来诊脉开药,在怡红院仔细调养。贾母本就染恙未愈,先是孙女和亲,接着嫡孙患疾,心急火燎之下,病势未免沉重了些,接连半个月起不来身,贾赦贾政连同邢王夫人等皆侍奉chuáng前,极尽孝心。
荣国府里的日子过得越发艰难了,连给贾母配药的钱都支不出来,月钱已经两个月没发了,各地租子送来须得等到年下,李纨愁得日夜难安,少不得悄悄地找鸳鸯。
鸳鸯一脸疲惫,掏出一包二百两的碎银子递给李纨的丫鬟素月,道:“老太太的药钱早备下了,这是二百两,奶奶先用着,用完了我再给奶奶。方子里头的人参ròu桂灵芝等药材倒不必买,林姑娘上回送来的还没吃完呢。”
鸳鸯心中叹息,愈觉难受。
贾母享了一辈子的福,哪知到了晚年连吃药看病的钱都没有了,李纨拿去押银子来暂使的金银铜锡等东西哪有一次还回来过?每次李纨来借东西典当时都说等府里有了银子就把东西赎回来,谁知几年了都没见。
拿到了钱,李纨心中登时一宽,不曾留心鸳鸯的神qíng,忙出去打发人速速去买药,等买了药材来,连同鸳鸯捧出的人参ròu桂等药材一并jiāo给药房配出来。
探chūn远嫁、祖孙生病、使费不足,荣国府上下一片愁云惨雾。
王夫人一面拿梯己给宝玉治病调养,其中用了薛家不少好补品药材,一面不忘在二六之期进宫和女儿相见,因有要事禀告元chūn,请元chūn屏退左右。
元chūn虽是贵妃之尊,但近来颇忧心娘家,既担心祖母,也担心弱弟,眉梢眼角皆是化不开的愁绪,形容略显几分憔悴,依母之言而为后,跟前只留抱琴伺候,方开口道:“母亲有什么事qíng与我商量?抱琴是自己人,不碍的。”
王夫人低声道:“求娘娘想个法儿,怎么把宝玉的婚事定下来。宝玉年纪大了,说一句不孝的话,老太太已有了chūn秋,现今病重,不知哪一日的事qíng,宝玉如何再耽搁一年?”
王夫人最担忧之事莫过于此。
贾母断断续续病了一年多,哪怕太医说不妨事,王夫人心里也害怕,虽说将来宝玉只需守一年孝,但是自己夫妇却得守三年,总不能在自己夫妇守着大孝的时候府里张灯结彩地给儿子娶媳妇。三年后,都什么时候了?宝钗哪里等得。
元chūn听了这句话,不由得长声叹息,默默思忖了片刻,踌躇道:“我自来随母亲的意思,属意薛妹妹,只是冷不防地定下来,只怕祖母心里不自在,病势加重。”
王夫人陪笑道:“老太太病了一年多,许多事都看开了,撒手不管,到了这时候,除了宝丫头,又哪里给宝玉娶一门四角俱全的亲事?料想老太太心里也是愿意的,就是抹不开脸面提出来。我是五十出头的人了,jīng力不济,很该有人替我分忧。”
元chūn心中一动,虽然王夫人在自己跟前一向报喜不报忧,但是宫里那么些嫔妃和太监宫女,别的嫔妃眷属进宫请安时,不知道带了多少消息进来,元chūn已知道自己娘家因省亲、还债两件事导致府里日子难过,她心疼母亲每日殆jīng竭虑,遂点头道:“母亲说得有理,且等几日罢,祖母好些了,我再命夏太监去宣一道谕旨,让宝玉和薛妹妹定亲成婚。”
王夫人心中块石落地,随即疑惑道:“娘娘明儿就能下旨了,何以再等几日?”
元chūn脸上一红,并未言语,在王夫人十分不解之时,旁边的抱琴走过来,悄悄地笑对王夫人道:“好叫太太知道,娘娘两个月经期未至,早起总是呕酸,今儿一早太医来诊过说是滑脉,就等着过几日打发人告诉府里,大家同乐。”
听到这样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王夫人狂喜不尽,一扫前些日子的一些抑郁不乐之气,对元chūn以国礼参拜,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回去我定要带着宝玉亲自去铁槛寺还愿。”
元chūn忙命免礼,又嗔抱琴道:“还不快搀了太太起来。”
抱琴扶起王夫人,笑道:“太太快起。太太回去先将这件喜事告诉老太太,老太太听了喜欢,娘娘再给宝二爷赐婚,双喜临门岂不是更好?”
王夫人不住点头,道:“不错,不错。老太太若知道娘娘的好消息,只怕病就好了也未可知。老太太本没什么大病,不过是府里这两年糟心事儿多,老人家心里不痛快,兼宝玉伤心他妹妹远嫁小病,老太太心里急出来的病。”
元chūn叹道:“宝玉原是重qíng重义的灵秀孩子,骤然别离,难免伤悲。我这里有许多上等的补品,母亲拿些家去给祖母和宝玉用,也是我的心意。”
王夫人谢恩后道:“府里近来一桩桩一件件总没好事,该办一件喜事冲冲晦气。”
元chūn笑道:“母亲放心罢,等我下了谕旨,祖母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正如母亲说的,除了薛妹妹,我竟不知何人能配得上宝玉了。”
王夫人今得元chūn之喜,再得元chūn之诺,眉开眼笑地道:“那我就回家等着了。宝玉如今很知道用功,前儿云丫头的女婿来探病看了他的诗文都说好,成了亲就是大人了,料想他再发奋些,定然能够挣出功名来给娘娘添彩。”
元chūn大为喜欢,道:“如此甚好,却也不可太过为难了宝玉。”待外面太监来催说时间到了,她方忍痛含泪地目视抱琴亲送王夫人出去。
王夫人回到家,率先将元chūn的好消息告知府上。
骤然闻得此等喜信,除了贾赦一房外,府里上下莫不喜上眉梢,连贾母的病势都似去了八、九分,若不是仍旧起不来,早按品级大妆进宫向元chūn道贺了。
贾珍和贾蓉父子齐来贺喜,又嚷着要摆酒唱戏地庆贺,贾政一扫郁气。
长安城中荣国府外的人们听说贤德妃有喜,不觉叹息,又觉羡慕,都道:“到底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二年荣国府闹了多少笑话,仍旧屹立不倒。如今娘娘有喜,若是诞下一位皇子来,只怕他们家越发威势了。”无子的皇妃和有子的皇妃,地位截然不同。
吴贵妃有子,这些吴家张牙舞爪的,何曾逊于贾家?甚至犹有过之。贤德妃若也有子,两位贵妃在宫里的地位当真就是平分秋色了。
凡是和贾家有所往来的世jiāo故旧如史家、王家等人都打发人过来向贾政夫妇道喜,一夕之间,荣国府热热闹闹,宛然有当日省亲后的风光,几日都不消停,独宝玉其实已经痊愈,却借故在怡红院养病,外客一概不见,叹息道:“只盼娘娘安安稳稳的才好。”
袭人身上穿了一件颜色衣裳,唇边颊上尽是洋洋喜气,嗔道:“二爷说的什么话,娘娘金尊玉贵,自然会安安稳稳地诞下皇子殿下。”
宝玉和衣歪在榻上倚着红香枕,认出袭人身上的衣服,不觉皱眉道:“又哪里来的旧衣服?不知道谁穿过了不要给你的,偏你当了宝贝似的,也不瞧瞧尺寸合适不合适!难道我屋里那么些绫罗绸缎,缺了你们的新衣服不成?”
袭人低头瞅了瞅红袄绿裙,却是宝钗所赠,只穿过两次,遂陪笑道:“二爷体贴大方,自然不缺我们的,不过太太姑娘们穿过的衣服何等尊贵,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体面。”
宝玉哼了一声,头枕双手,不再言语。
他忽然想起一事,高声叫麝月,等麝月从外间进来,问道:“前儿我叫你预备四匹鲜艳的绸缎,说我有用,你收拾出来了没有?”
麝月正拿着大手巾擦头发,原来她正在外面洗头,听了宝玉的话,不禁笑道:“瞧瞧,竟是病糊涂了不成?你上个月吩咐我,我找出来的四匹绸缎颜色花样都十分鲜亮,当时就叫茗烟拿出去了,怎么今儿还问我?莫不是二爷又有什么用处,叫我再预备几匹绸缎?”
宝玉道:“瞧我这记xing,不知道怎么了。”
袭人皱眉道:“二爷好端端地叫麝月准备几匹绸缎给茗烟拿出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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