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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黛玉为妻_双面人【完結+2番外】(14)


黛玉听得一头雾水,忙问详qíng。
行虚抽抽噎噎地把卫若兰jiāo代自己转告的话说了,然后继续追思死去的小兔子。
黛玉放走鹦鹉,一面柔声安慰,一面领他进屋,命丫鬟端水来给他洗脸洗手,又命端上婆子新做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与他吃。行虚虽是出家人,出家人须得六根清净,但他一则年幼,二则不曾入世,亦不曾出世,见到有糕点吃,渐渐止住泪,慢慢地吃将起来。
黛玉方转头问刘嬷嬷道:“嬷嬷,秋日狩猎是怎么一回事?”
刘嬷嬷答道:“就是每年九月份重阳节后,糙枯shòu肥皮毛厚,朝中没有发生大事的话,当今圣上都会率领诸位皇子王公并文臣武将及其族中子弟来铁网山打围,视其武力,择一二极优者许以职缺,一般为期九天。因铁网山距离京城的路程不短,打围又不能每日往返,所以每年都有后妃和朝中命妇随行。便是平时,亦有许多世家子弟在此处围猎。卫公子有此提醒,老奴这就打发小太监下山,将所需之物采买回来。”
卫若兰住在庙里几日,刘嬷嬷早命小太监下山,假装偶遇卫若兰留在山脚下住的小厮,打探清楚他的身份来历了,亦知林如海于他有半师之分。黛玉当时也想到老父临终前所托之人,似乎就是偶见的那位卫若兰卫公子,只是这件秘密并未告诉身边任何人。
她蹙了蹙眉头,道:“既有后妃命妇随行,我们居于庙中,便不能当作不知。”
“姑娘所言极是,姑娘顾忌守孝之身不出面,打发老奴几个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便是尽心了。只是,老爷功在社稷,闻得姑娘在此祭祀周年,皇后娘娘定会召见姑娘。老奴得打发人回府,去取姑娘的冠服,以及家常穿的衣裳。”刘嬷嬷满脸自责,“都是老奴之过,来铁网山前只顾着给老爷太太做法事,除了出门时穿的两身衣裳,行李中都是麻衣素服,倒忘记了这件要紧事,多亏卫公子提醒,不然到时候如何觐见皇后娘娘?”
黛玉忙道:“如何能怨嬷嬷?咱们出门时谁也想不到一个月后的秋围,打发人回府取过来便是。这几日我抄了不少经书,供在佛前,拣几本好的一并带回府,孝敬给老太太和太太们。”又命回府之婆子太监替自己向姊妹们带个好。
一来一回,已是傍晚。
刘嬷嬷查验所取回来的东西,听婆子跟黛玉详细禀告道:“老太太问姑娘在这里可好,又问吃什么喝什么,我已遵姑娘的吩咐回了说一切都好。老太太说姑娘住在庙里若不自在,就打发人回去说一声,老太太叫琏二爷来接姑娘,又说该叫宝玉来探视姑娘,陪姑娘一同跪经,不想前儿跟小秦大爷出了一趟门,回来就着了凉,只得静养,倒命我带了好些新鲜的红菱jī头等果子并一件石青色的大氅,说深秋山里冷,叫身边丫头们改改给姑娘御寒。大太太也问起了姑娘,命我捎了两匹绸缎给姑娘做秋冬之服。宝玉问姑娘几时回府,等姑娘回府吃螃蟹,又说桂花开得好,巴巴儿地折了两枝,又在水晶瓶里灌了水cha上,命我带来给姑娘赏玩。三姑娘和宝姑娘命我给姑娘问个好,四姑娘命我告诉姑娘一声,回去时给她多带些经书。留在府里看家的紫毫姑娘亲自将刘嬷嬷吩咐的冠服衣裳收拾装箱,说姑娘出门当日,宫里就赐下中秋节礼来,月饼瓜果都代姑娘孝敬老太太和老爷太太们了,其他东西命我一并带来呈给姑娘,又说既然铁网山戒严,到时候的重阳节礼便不能送来了,等姑娘回去再看。”
婆子说起贾母和邢夫人时,黛玉站了起来,听到宝玉并宝钗等姊妹时方坐下,缓缓点了点头,摆手命她下去歇息,随后叫紫鹃拿了些果子分与婆子和太监,慰其辛劳。
刘嬷嬷带着青檀和澄碧将冠服等收拾妥当,宫里赏的中秋节礼单独拣了出来,黛玉看了单子,却是四样瓜果、四盒内造月饼、两匹素缎、两匹毛青布并四个荷包,看毕叫紫鹃把cha着桂花的水晶瓶置于案上,染得满室皆是清香。
转眼便至二十七日,法事起始,黛玉跪经,卫若兰果然遵守前言,白日在山林中觅地练武,腾挪跳跃,宛若飞鸟,晚间回山庙歇息,与百苦大师论禅。
没两日,卫若兰就发现御林军前来巡查安排。
他已练得一身绝妙武功,轻功虽未达到踏雪无痕的境地,但以山林掩饰,却显出神出鬼没的本事,他每天都能见到巡山的御林军,上千御林军却无一人发现他的踪迹,巡山之际,不忘派人去山庙里说一声,守着山门不允许庙里僧众或是山下香客进出,亦将守在山下的卫家一gān小厮逐离铁网山,不叫他们接近。
饶是守得如此严密,卫若兰仍旧进出自如。
他久等舅父消息不至,径自下山,撇开小厮悄悄回了一趟京城,夜间叩响陈宅之门。
陈麒见了他一个人过来,没有一个小厮跟随,纵使知他武功高qiáng,也唬了一大跳,忙问道:“凡勋贵之家都知你去庙里跪经,一月不归,你回来可曾有人看到?”
卫若兰忙道:“舅舅放心,我十分小心,没叫人发现。”
陈麒叹了一口气,道:“你跪经期间回京,也不是什么不能为的事qíng,便是他们知道,也不能指责你什么。不知道我们陈家做了什么孽,你母亲早逝,你又遭此为难,你那父亲待你,竟不像是父子,反倒像是仇人。”
卫若兰心中一动。
他亦有此疑问,回头得问问祖父留下的老家将老家仆。他得到的那份记忆里有一句话说得好:“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是无辜稚子,不曾伤天害理,父亲对他的厌恶太过突兀,须得打探清楚方好。
按下思绪,卫若兰问及秋围之事。
陈麒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放心,我今儿跟圣上闲话家常时,提起你一身武艺,罕有人及,空手可劈碎紫檀木椅,只是不巧了,替父跪经祈福一个月,现在铁网山破庙里,不能在秋围上一展身手。圣上听了,对你的本事颇为好奇,当即就说明儿围场上叫你过去,瞧瞧你的功夫到底如何。我原想明儿托御林军统领告诉你一声,哪知你迫不及待地找来了。”
卫若兰大喜过望,不敢置信地道:“如此容易就解决了外甥的为难之处?”
“这有何难。”陈麒颇有得色。只有这么一个嫡亲的外甥,为他迎难直上都甘愿,何况对自己而言并不算是一件非常难做的事qíng。
在舅父家住了一晚,次日天未大亮卫若兰便离城回庙。

第019章

卫若兰出了城后,回庙的脚步在途中一转,先去找住在城外的老家将老家奴。
他想问清楚,想知道父亲为何对待自己如此冷漠,对待卫源那么疼惜,以前想不到这一点就罢了,如今起了疑心,总觉得应该早点查清楚。
卫若兰本想问母亲的陪房并丫鬟们,说不定他们知道些什么,但是舅父心有疑惑都不曾查出端倪,想来他们不知缘由,不然的话他们肯定会告诉舅父,而府里由父母做主,府里的老人和祖母跟前的老人肯定不会告诉自己,以免伤了父子之qíng。
所以,他就想到了这些老家将老家奴。
祖父留给他的人手有一半住在城里替自己办事,一半住在城外,住在城外的都是年纪极老的人了,他们上了年纪后,腿脚多少有些毛病,卫若兰就每个月发他们月钱,不让他们做活,安排他们住在城外自己母亲的陪嫁庄子里,图个清净自在。
卫若兰没有抱怨父亲对自己不慈,只是滴泪道:“王师傅,我好不容易练了一身武功,想着去围场出人头地,哪知竟不能参加,偏我年纪小,便是花钱也没法子捐官儿。”
这位王师傅是年纪最大的一位老家将,卫若兰幼时的功夫都是他亲手传授。
卫若兰之所以只找王师傅,乃因他和祖父从小一起长大,是卫家的家生子,幼时是祖父的伴读,大些就是小厮、长随、马夫,到最后和祖父一起征战沙场,成为家将,是祖父最信任的心腹,对卫家从前的大小事qíng应该都知道,卫若兰对他也是十分敬重。
王师傅原有一个儿子早逝,留下的孙子亦早逝,老婆和儿媳如今也都不在了,就在卫若兰的安排下,挪到了庄子上,自有婆子和小厮洗衣做饭,日子过得甚是自在。他素来疼爱卫若兰,也常为卫若兰所遭受的命运感到不平,奈何自己只是老奴,没有多话的余地,见卫若兰找到自己就是一通哭诉,急忙问道:“我的哥儿,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卫若兰低声将自己在庙里跪经,卫源则随父参加皇家秋围的事qíng说了。末了,他道:“铁网山如今已被戒严,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倒也神不知鬼不觉。”
王师傅气极拍案,“不是我自夸,二少爷哪里比得上哥儿文武兼备?将来若想光耀门楣,还得靠哥儿。这可是老太爷的原话儿,并不是我胡说!老爷怎么就这么偏心?这几年不给哥儿请先生教导功课我就不说了,横竖哥儿在外头住也常自己读书练武,并未懈怠。只是哥儿好不容易才想着从围场出身,老爷横加阻拦,日后可如何是好?”
卫若兰低头垂泪,模样好不可怜。
半日,他方抬头道:“王师傅,你说,父亲为何如此厌恶于我?如果我做了错事,我日后改了不成么?我今年十四岁,我还想好好读书,好好习武,博一个似锦前程,免得让世人笑话说勋贵之家多出纨绔子弟。”
“不是哥儿之过!”王师傅脱口而出,很快就后悔了,忙掩口不提。
卫若兰心中一动,不顾王师傅脸上的悔色,追问道:“不是我的错,那又是谁之过?好师傅,你就跟我说明白罢,免得我糊里糊涂,不知如何改正。”
王师傅闭口不言,摆手道:“没有谁的错,我是说总而言之,不是哥儿的错。”
“师傅不想跟我说么?不想解我之惑么?”卫若兰一脸悲伤,哽咽道:“从我降生,便在祖父和祖母跟前长大,祖父仙逝时我已十岁,如何察觉不出自己的尴尬处境?出孝后,父亲忙着起复,开chūn就打发我我去金陵拜祭祖父,便是父亲不提,我也该去给祖父磕头。那时我在金陵老宅里大病一场,足足昏迷了一个多月,小厮报信回京,除了祖母记挂,何尝有人打发三五个人去看看我好是不好?舅父看我功夫好,想让我做一等的龙禁尉,围场是大显身手的好地方,亦是好时机,我万事俱备,只待九月,哪里又料到佛祖托梦给父亲,让我去庙里跪经祈福才能保一家老小平安。山居庙内,每每想到父亲早早花了一万多两银子给二弟买汗血宝马和宝弓,亲自带他随行于秋围,师傅可知我心之痛?”
王师傅越听越是怜惜,面对卫若兰的恳切,他咬了咬牙,仍是摇头不肯说,只道:“老太爷嘱咐过了,这件事永不许再提,以免伤了哥儿和老爷的父子qíng分。哥儿饶了老奴罢,不管怎样,老爷和哥儿始终是嫡亲的父子,提起往事又有何益。”
祖父jiāo代不许提起?什么样的过往值得祖父临终前不忘下令?
卫若兰掩住心中的波涛汹涌,抬脚往外走,道:“既然师傅不肯说,我就进城找别人问去!或者让舅父向同僚打探。想来事qíng发生在我出世之前,满朝文武,满城权贵,各家都有自己打听消息的门路,只要事qíng发生过,总有人打听到些许内qíng!”
王师傅脸上变色,猛地站起身,厉声道:“哥儿不可!”
卫若兰站住脚,转身道:“师傅莫怪我追根究底,我年纪越来越大了,不再是懵懂无知的稚子,我只是不想受父亲无缘无故的厌恶,我只想查明真相。师傅不肯说,总有肯说的人,府里那么多老人,府外那么多消息灵通的人,我总会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王师傅目视他良久,见他一脸坚决,没有回旋的余地,不由得长叹一声,缓缓坐下,颓然道:“哥儿别去了,免得弄得满城风雨,更伤父子之qíng,我说。”
卫若兰立刻坐回原处,探身倾听。
“这件事得从十几年前说起,或者说是二十年前。”王师傅苦笑一声,娓娓道来。
卫若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到的真相竟然和自己偶尔揣测的内容完全不同,父亲怨恨自己的原因竟是二十年前的一个丫头之死。
卫父年轻时身边有个从外头买来的丫鬟,名唤红菱,比卫父大两岁,从八岁就开始服侍卫父,年纪渐长后出落得越发出挑了,也升到了二等丫鬟,但在卫父房里却是一等,总管卫父房里的大小事qíng,职责大概和宝玉房里的袭人一样。
这红菱是个有心计的,长到十三岁的时候就和卫父有了首尾,主仆二人温柔缱绻,成日里难分难舍,卫父待她尤其好,无人能比得上。这种事qíng在大户人家常见,同时也是瞒上不瞒下,卫家上下仆妇丫鬟大多都知道,但摄于卫父的xing子,无言敢在当时的老爷太太也就是去世的老太爷和现今的老太太跟前透露风声。
在卫若兰看来,这红菱就是活脱脱的一个花袭人,不过她没有花袭人的命好,毕竟花袭人得到王夫人信任后就不和宝玉狎昵了,减少了被当家主母发现的机会。而红菱则依旧和卫父厮混,在卫父十五岁议亲前夕查出有孕。
红菱有孕,不下于晴天霹雳降落于卫家。
虽说勋贵之家的子弟在未成亲之前房里总有两个人服侍,便是婚前怀胎也是常事,有一碗药灌下打掉的,也有留下的,后者极少数,多是破落户。但是,像红菱这样的却很少见,十三岁的丫鬟和十一岁的少爷成就好事,不管怎么说都是丑事,毕竟爷们还未长成,jīng水不旺,恐坏了身子,尤其红菱又在议亲的当口闹出身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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