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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黛玉为妻_双面人【完結+2番外】(36)


对他们的识趣,卫若兰颇为满意,面上现出一丝笑容。
僧道二人暗暗松了一口气,虽说他们法力高深,但在红尘中却不能动用,以免破坏了红尘中既定的秩序,不妥协的话,面对卫若兰奇高的武功,必要受一番皮ròu之苦。
卫若兰忽然道:“为何我觉得二位十分古怪,分明是他人陪着神瑛侍者下世,绛珠仙子还泪,何以二位对待二位姑娘的态度如此截然不同,化林姑娘出家,不让她见外人,转头却对薛姑娘赠药赠谶,又指定姻缘,莫不是二位也存了私心?”
一席话尚未说完,眼前就没了僧道二人的踪影,仿佛一瞬间就无影无踪了。
卫若兰见状,微微一呆。
然他目的已然达到,便骑马往自己在外头的宅子行去,自去跟先生读书。虽不知未来如何,但好歹听到僧道二人不再搅合林黛玉命运等语。
却说荣国府内寻不到僧道二人,贾母等人少不得依从僧道二人的言语,将宝玉抬到王夫人的卧室内,有王子腾夫人守着女儿,为救妻子,贾琏也妥协了,凤姐亦被安置于王夫人卧室,榻与宝玉相对,中间隔一屏风。
将玉悬于槛上,王夫人和王子腾夫人各自守着宝玉和凤姐,不许旁人进来,到了晚间,二人果然醒来,嚷着腹饥,忙命人盛了米汤与他们二人。
得此消息,各处纷纷念佛,都认为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有大神通。
既觉得僧道二人如此,难免就跟着想起癞头和尚说的金玉良缘,先前不放在心上的也都正视起来。薛姨妈喜不自胜,暗道是意外之喜,天赐的金玉良缘,和尚道士真真切切承认了的,为了宝玉好,想必贾母不会不同意了罢?
母女二人得到王夫人之诺,黛玉无心,已经不在她们的防备之列了,倒是可以与她jiāo好,如今只需得到贾母的同意,便可成就金玉良缘。
不料,旁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贾母依旧巍然不动,半点不提金玉良缘。
黛玉不禁摇头,却在想那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的奇异之处,别的犹可,独那绛珠二字十分熟悉,他们看到自己的时候,为何偏偏说绛珠无泪?绛珠指的是谁?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是说自己,自己姓林,名叫林黛玉,何来绛珠?
黛玉坐在窗下案前,合目沉思。
唯独她自己清楚,父亲临终前,她曾在父亲房内看到过绛珠二字,那是火盆里未曾烧尽的片纸只字,并非人名,而是糙名,乃为绛珠糙,依稀还有“僧”、“道”、“通灵”、“雨村”等字。她原未在意,只觉得奇怪,毕竟通灵宝玉她知是宝玉所有,如何现在纸上?亦知雨村是幼时西席的表字,留心之下,后来又看到父亲焚了几次字稿,悄悄地收集了一番,又见到“宝玉”、“黛玉”、“宝钗”等诸姊妹的名字,以及“大观园”、“怡红快绿”等字。
当时她未曾在意,如今细想,只觉得惊心动魄,父丧犹在元chūn封妃之前,焚去的字稿之上如何有“归省”、“大观园”、“怡红快绿”、“稻香村”等字?
不仅如此,她还记得自己当时看到了这样几句残缺的回目,乃曰:“比通灵金莺微……,探宝钗……”、“……悟禅机,制灯谜贾政悲谶语”、“……羞笼红麝串”、“……,……死金钏”、“秋慡斋偶结海棠社,蘅芜苑……”、“敏探chūn兴利除……,……全大体”等。
其中有不少字被烧得只剩一半,她是连蒙带猜,凑了这些和眼前息息相关的字迹。
这件事qíng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她一直在想父亲临终前发生了什么事,知道了什么秘密,导致他忽然变卦,将家产捐献朝廷,又将自己的嫁妆封存户部。
她那年冬底接到父亲的书信南下,次年初方到家,侍汤奉药,以尽女儿之心。父亲久治不愈时,她分明听父亲说过先前的打算,又说和外祖母的约定等语。所以,父亲骤然改变主意,旁人不知,独她自己心里存了十分疑惑,却又不敢向父亲询问详细。
今日遇到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从绛珠二字,黛玉想到了许多往事,她是否可以猜测那绛珠实指自己?自己是糙木之胎,宝玉是顽石一块,方有木石姻缘一说。
黛玉不觉又想起前些日子从宝玉手里看到的《会真记》,其中述说着张生和崔莺莺的故事,再想牡丹亭中还魂一事,是否有人提前得知了一些事qíng,写作故事角本递与父亲,以至于过于真实,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方令父亲改变主意?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定有似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这样的奇人异士,提前得知一些事qíng必会发生?
“绛珠无泪,如何还甘露之惠。”黛玉低低重复了僧道二人的言语。
自己思及父母和身世,虽然依旧悲chūn伤秋,泪却较以往少了许多,当然,最大的原因是自己得父亲教导,放开了眼界和心胸,不再纠结于小小宅门的姻缘之事,前路生机盎然,既无绝望之感,何苦泪落如雨?或许,这就是僧道二人说的绛珠无泪。
那么,自己欠了谁的甘露之惠?绝不是今生,莫非前世乎?
将未来之故事字稿jiāo到父亲手里的又是何人?回思种种,当时似乎只有卫若兰一个外人去过自己家,并且小住数月。
黛玉突然睁开眼睛,难道真的是他?自己虽未在片纸只字中瞧见卫若兰的名字,但却记得曾听刘嬷嬷说过,卫若兰先前的继母大赵氏原本是打算和史鼐继夫人小赵氏联姻,说的正是卫若兰和史湘云,只是不知为何最后不了了之了,保龄侯府史家和锦乡侯府韩家联了姻。
既和湘云有关,想必卫若兰也曾出现在字稿里,只不知是为了何事。
刘嬷嬷走过来道:“姑娘,已经三更了,该歇息了。”因凤姐和宝玉之故,各房都不得安静,得知二人醒来,才算有心思安歇。
黛玉被她打断思绪,不好继续往下想,便就着丫鬟端上来的水糙糙洗漱一番,进房安歇。
一夜好梦,黛玉次日早起,去给贾母请安,果然见贾母没有了先前的焦虑,想来宝玉和凤姐确实大有好转。
养了三十三日,宝玉和凤姐果然复旧如初,连宝玉脸上的烫伤业已平复,不见丝毫痕迹。
经此一事,人人都道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有大神通,越发把金玉良缘传得沸沸扬扬。世人信僧奉道,自然深觉奇异,都觉良缘天赐。
黛玉有心事,总是忍不住回想自己看到的字稿,然后和眼前一一照应。
四月二十六日是饯花节,这一日姊妹们在花园里送花神,黛玉也同她们一处,回来时看到无数花朵凋零,顿觉伤感,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浮现许多诗词,忍不住挥笔写下,回头细看时,忍不住怔怔出神。
她看到自己这首葬花词里,分明就有在字稿上出现过的零星字句。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bī。
莫非,这就是自己既定的命运?偏因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字稿,许是预知了未来之事,父亲改变主意,做出周密的安排,致使如今的偏移?
那人,到底是谁?
黛玉想不通,再往后两日,宫里赐下端午节的节礼,乃是皇后命人送来。
不久,元chūn也赐下了端午节的节礼,其中她和贾政、王夫人、薛姨妈得的节礼相同,只比贾母少了一个玛瑙枕。但是,有节礼的只有贾母、贾政、王夫人、薛姨妈和李纨、凤姐并自己和宝钗、宝玉、三chūn等,并没有贾赦和邢夫人的。
独宝钗和宝玉的相同,最让黛玉注意的是他们都有红麝香串,而宝钗很快就戴出来了,又引得宝玉发了好一阵子痴。
羞笼红麝串,莫非应在此处?
犹未想完,因元chūn下谕令荣国府打平安醮,荣国府放在了心上,别人犹未如何,满府的丫鬟们已是喜悦非常,叽叽喳喳都要出门,各自准备东西。黛玉正在盘算带那几个丫鬟出门,雪雁必是其中一个,前头她许过雪雁,忽见宝玉从外头进来给贾母请安,腰间佩着一个扇囊,绣工jīng致,格外醒目,黛玉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湘云的手笔。
想到湘云已经定了亲,黛玉忍不住开口询问。
宝玉听了,拿过来给黛玉看,笑道:“袭人说新近外头有个会做活的女孩子,扎得出奇的花儿,叫我拿来试试,果然好得不得了,不比咱们家里人做的逊色。妹妹若是喜欢,明儿再叫那女孩子给妹妹做两个,多给她几个钱就完了。”
黛玉冷笑道:“你听袭人谎话连篇,谁不知你的xing子,不爱穿戴外面人做的针线,袭人既是第一得意人,如何犯了这些?我瞧着是云妹妹做的,你说这些话,仔细叫她知道了又恼。”
宝玉吃了一惊,忙急急回房去问袭人。
听宝玉已知,袭人便没有隐瞒的道理,承认是自己托湘云所做。她既承认,在场的房中丫鬟俱都知道了,而锦乡侯夫人早已派人买通了荣国府的婆子,得到这样的消息,递到锦乡侯夫人跟前,锦乡侯夫人顿时气了个倒仰,匆匆去找南安太妃。

第042章

行到中途,锦乡侯夫人怒气稍息,忽然就命人回去。
“太太,咱们不去南安王府了?”随侍在轿外的婆子纳闷开口,她就是买通荣国府下人专管打探消息的婆子,清楚锦乡侯夫人去找南安太妃的用意。
锦乡侯夫人在轿内道:“先不去了,先回府,让我先跟老爷商量一番再说。”
婆子遵命,令轿夫折返。
这一会子锦乡侯夫人想到了许多,自己不能去向南安太妃提出退亲,至少这时候不能。
只得了一个消息尚且不够,南安太妃一心护着史湘云,只怕会矢口否认,总不能拿着那扇囊和湘云做的针线比对,露出自己家私下打探的痕迹,牵连到说破此事的静孝县主。锦乡侯夫人不认为和静孝县主有关,但小女孩子们却不会这么想。
不如再等等,瞧那史湘云定亲后还能做出什么事qíng来,横竖问名的日子定在六月,此时登门理论,为了两家体面,仍旧是六月借卜算之由退亲。
锦乡侯夫人之前迫于无奈答应南安太妃观察史湘云几个月,她没有以恶意揣测史湘云,认为她一定会再做出格的事qíng。事实上她觉得保龄侯夫人约束史湘云,不去荣国府,没有贾宝玉的莽撞,加上自己家又正式登门提亲了,史湘云自己也该有所避讳,这样很有可能导致自己家得不到任何退亲的理由,为此锦乡侯夫人感到委屈,又恨南安太妃太为难人。
所以,经过夫、子的同意后,锦乡侯夫人一直打算以八字不合为名退掉这门亲事,无论是否发生不好的事qíng,他们都决定退亲,哪怕同时得罪南安王府和史家两侯府也在所不惜。
只是没想到史湘云居然在定亲后依旧给宝玉做针线,完全出乎了锦乡侯夫人的意料。
前事可谓宝玉之过,湘云无辜,如今可怨不得宝玉了罢?
未定亲之先,姊妹之间绣个花儿朵儿地给兄弟都不妨事,可是湘云和宝玉不是嫡亲的兄妹,先前给宝玉做针线已是十分勉qiáng了,偏生定亲后依然故我,倒绣起扇囊来。不知以湘云的脾气,被当做做活的女孩子,会不会恼?
须知,两家定亲,纳吉时男方送首饰果品衣裳等礼,女方得准备针线一类的回礼,是重中之重,可见女孩子针线不能外露于人。
其实听到凤姐湘云拿林黛玉比戏子,锦乡侯夫人就不大喜欢湘云了,虽说那些优伶娼jì多因命苦沦落下流,但在世人眼里他们就是下贱非常,拿戏子比千金小姐?亏她们说得出来,这不是用一句心直口快就能搪塞过去的,何况事后湘云又在宝玉跟前抢白一番,剑指黛玉。幸而静孝县主不曾与他们理论,否则便是记恨一辈子也都理所当然,没人说静孝县主小xing儿。
回到锦乡侯府,可巧锦乡侯不在家,只有韩奇在,锦乡侯夫人同他说明厉害,韩奇气得涨红了脸,跳起来道:“退!必须退!还有宝玉,亏我和他那样好,他就不知忌讳些!”
锦乡侯夫人冷静地道:“此事反倒怪不得宝玉了。据打探来的消息说,宝玉也不知道是史大姑娘做的,还拿着炫耀给人看,又比别人做的扇囊。原是宝玉身边的一等丫鬟名叫袭人者,私下托史大姑娘做针线,不止扇囊,还有结子等物。”
韩奇冷笑道:“南安太妃前儿巴巴儿地找太太说,说保龄侯夫人如今管着史大姑娘,叫她在家安心做针线,却原来是给人家做针线!”
锦乡侯夫人轻叹一声,安抚道:“横竖咱们打算退亲,用不着气恼。”
韩奇听了,怒气方平息。
经历了这么些事qíng,韩奇不免想起了卫若兰的提醒,卫若兰向来神神秘秘,不知他从哪里得知这桩亲事不妥,这才是好兄弟,没冷眼看着好兄弟戴绿帽子。算了一下日子,卫若兰歇班出宫后,当即就下帖子请他吃酒。
今儿初一,卫若兰记得贾家去玉虚观打平安醮,黛玉定然随之一起,他便回了帖子,将喝酒的日子改为次日,自己去了妙真所在的道观。
妙真笑道:“你在宫里连续当差七日,不在家里松快松快,来我这里作什么?”
卫若兰指着叫人送来的冰,笑道:“天热,送些冰给母亲取凉意。”
妙真见到那么些冰,忙道:“我一个人哪里用得了这么许多?今年天热,陛下也没跟太上皇去避暑,冰价日益高涨。再说我这里花木多,比别处凉慡些,你带回去给老太太使罢。”
“母亲收下就是,老太太那里我已经送了不少冰过去。”卫若兰嘻嘻一笑,朝她挤挤眼睛,道:“冬天时我令人在府外宅内挖了冰窖,存了不少冰砖,够咱们用几个夏天。何况我现今常在宫里当差,陛下那里冰盆子多得是,我不在家,哪里用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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