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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攻地略_木三观【CP完结+番外】(53)

  魏略和傅幽人一起回了径山寺,手里还拿着两袋炸鱼gān,又笑着悄悄跟傅幽人说:“我晚上饿了也能悄悄儿开荤了。”那傅幽人只撇嘴道:“你也太守规矩了,咱们寺里难道就没人吃ròu?”魏略歪着脖子想了想,又问道:“那圣宗是吃ròu的。”傅幽人一阵讶异,说道:“你怎么这么说?”魏略便道:“不吃ròu的人哪得那么魁梧?”傅幽人不置可否,却说道:“那是他天生的。再说了,他是堂堂圣宗,怎么还得吃ròu?”魏略却笑道:“可不是么,堂堂圣宗吃ròu也不得光明正大,也是可怜得很。”那傅幽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却忽然听见背后有人说道:“可不是么?”傅幽人一听就觉得心脏发麻,不用回头,他都分辨得来是伏骄男的声音。

  魏略倒是很gān脆地扭过头,直接看着伏骄男,见伏骄男身上穿绿色的长衫,后边跟着个大叔模样的侍从,越发显得伏骄男清新脱俗。傅幽人认得那个侍从,这大叔原来也是个流民,被迦蓝收编了,如今又放进来了径山寺,取了个号叫“阿大”。傅幽人认得这个阿大,心里有点疑问,便说:“最近倒没见到小才在大人跟前?”伏骄男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才道:“哦,瞧我这记xing,本来想跟你说来着,刚好魏公子的事出了,我倒忘了。”说着,伏骄男顿了顿,又道:“我打发他去硐子谷办事了。”硐子谷离京城也不远,然而那儿是柳祁的地盘,这使傅幽人更加在意了。那傅幽人想追问下去,但想到魏略也在,不便多说这些,便点了点头,再也无话。那魏略没见过小才,也对这号人物没什么兴趣,反而还纠结在刚才的话题上,便问道:“那圣宗到底吃不吃ròu呢?”伏骄男便微笑回答:“咱们庸道宗没有这个规矩,只是现在寄居径山寺,还是入乡随俗的好。”魏略却说道:“我看径山寺酒ròu和尚就不少。圣宗大可随此俗。”伏骄男只微笑道:“善哉。”

  傅幽人心里实在放不下,打发了魏略回去后,又去找伏骄男问小才的事。傅幽人想道,自己身为臣下,自然不能够要求伏骄男将全盘计划都告诉他,但他还是可以探问探问的,若伏骄男不肯说,他就自己暗自找答案就是了。那傅幽人便对伏骄男说道:“硐子谷那儿是柳家的地方,小才在那儿办事可要谨慎些,要不然让我再派两个可信的人去协助吧?”伏骄男却笑道:“你也小心太过了。”傅幽人便道:“多少人盯着呢,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的。”那伏骄男却说道:“我就是怕你这么cao心,你有多少个眼睛、多少颗心,能够管得着这么多?”傅幽人便只想说“尽心尽力而已了”,那伏骄男却不曾让他说完,又说:“我知道之前小才也曾惹过你,我已警告他了,他不许再寻你的不是,你也不许查他,就这么定了。你若违反,就是打本宗的脸了。”傅幽人无奈一笑,说道:“小才怎么惹我了?我怎么连个影儿都不知道!就是有,我也犯不着理他。”伏骄男笑着点头道:“这样的话,我喜欢听。”

  傅幽人思忖了半天,又说:“关于皇上那边,我想趁着现在伏鸳鸯不侍寝,给皇上安排一些侍寝的人选,好让他渐渐忘了伏鸳鸯。”伏骄男沉默了半晌,却道:“你不是说皇上为他丢了魂魄,哪就这么容易使他忘了人?”傅幽人却笑道:“这世上有人专qíng有人多qíng,哪能一概而论呢?皇上若真是钟爱伏鸳鸯一辈子,也未必看不上旁人,何况谁又知道皇上这样的少年是不是见一个、爱一个呢?他以前对几个妃子也是qíng有独钟的,也是慢慢的就淡了。”伏骄男叹了口气,便说:“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傅幽人见伏骄男露出愁容,也甚为揪心,便问道:“大人是不是还在为略公子的事qíng而忧心?我看他今天倒是和大人说说笑笑的,倒不是怕生的模样,慢慢就好了。”伏骄男却问道:“怎么算是‘慢慢就好了’?”傅幽人一愣,又说道:“他确实一直不肯信金山的话……但是,他慢慢就能知道圣宗对他是好的。”伏骄男便道:“他当然知道,但这也没什么意思了。”说着,伏骄男又笑一笑,说:“你也别cao心那么多了,回去歇着罢。”傅幽人也觉得把天聊死了,只好尴尬地告退。

  那傅幽人从珈蓝居出来,便一路浑浑噩噩地走着。他心里难说什么滋味,他既不愿意伏骄男那么寂寞,又不愿意伏骄男去快活,他既希望伏骄男寂寞伤心,又希望伏骄男风流快活。闹到最后,他就为自己的愚蠢和疯狂而惭愧羞耻。他低着头走着路,忽然听见别人唤他。他才冷静了一张棺材脸,抬起头来看,原来是管御泉司的王奂。那王奂拜道:“傅郎万福啊。”傅幽人便说道:“真巧啊。”那王奂笑道:“可不是么?正有事找您呢!”傅幽人眼珠一转,问道:“难道是花姬有什么问题么?”王奂便笑道:“以前就听说傅郎能gān,后宫的人都说您坐在那儿一盘算,整个内廷的事qíng都能知道,果然是真的啊。”傅幽人却道:“少来这一套,说吧,什么事?”王奂觍着脸笑道:“哎呀,事qíng是这样子的,花姬的儿子病了,她跪着求药呢。这事qíng呀,我看么,若是花姬病了,那也好打发,只是那孩子么,到底是……小人也不敢怠慢,立马就来请傅郎的意思。”傅幽人便冷笑道:“我可不是说过,孩子在日度宫金奴银婢的养着不好?她非要抢过去的,我可说她是要后悔的。只把我的好心肝当做驴肝肺,如今她可知道后悔?”王奂一拍手,说道:“可不是么!我就说傅郎说得特别对!她就是要悔恨的。”傅幽人却说道:“她说了后悔了么?”王奂便道:“呃,这小人倒没问,她也没说。”傅幽人却笑道:“你去问问她,后悔不后悔。叫她知道悔改。”王奂也不明所以,那傅幽人却道:“你去一字不落地跟她说,她能明白我的意思的。”王奂忙答应着去了。

  天凉了,成人也容易生病,何况小孩子呢。且那孩子跟着花姬,多少苦吃不完,一下就病倒了。花姬听了王奂的转述,心内也是一片悲哀,也是泣不成声,然而无计可施,只好抱着怀里的孩子,一边跑一边哭,到了傅幽人的房间,也没人拦她,可见是等着她要来的。她也是一咬牙,便跪倒在门边,哭着说:“傅郎,您说的都对,是妾不知好人心,是妾太过自私了,请傅郎原谅我,请傅郎……请傅郎把……”那花姬心中痛绝,却仍咬牙说道:“请傅郎将孩子领走,给他好好的生活吧!”傅幽人本来想晾她久一点,可他却忽然记起当年安氏也是这样跪倒在太后的门边,甘愿为奴为婢,甘愿骨ròu分离,不过是为了换来孩子片刻的安稳,如今竟是傅幽人站在了这个高处,他心里竟没有一丝的痛快,只有无尽的寒意。他慢慢地开了门,脸上仍然带着那冰冷的表qíng,以他沙哑的声线说道:“如花氏您当初所说,您是奉旨的,我可不敢轻易夺走您的孩子。”那花姬何等聪明,早已备好血书一封,奉予幽人,又哭道:“这是妾自己求的!”如今花姬已是走投无路,也是饭也吃不饱的,自然没有那颜料能做她的假血书,这真真是她泣血之作。傅幽人淡然一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倒在地的花姬,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心中却是一片茫然。傅幽人又明白,自己这辈子都逃不过yīn毒阉人这个角色。

  这里除了傅幽人、花姬彻夜无眠,还有那珈蓝居的主人。伏骄男平日还是那个样子,到了独处的时候总是万分抑郁,夜不成寐。有时候伏骄男苦闷地饮下许多酒才能入睡,然而第二天的状态会很差,毕竟他还是有不少事要处理的,醉醺醺也无法治军。所以他就不能靠酒jīng,更睡不着,只能清醒地扛着心中的阵痛。阿大作为随从,也注意到这个qíng况,只是他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劝慰另外一个大男人。然而阿大根据多年的人生经验,他觉得这个肯定是和傅天略有关系的。

  这晚上,伏骄男更是如泥塑木偶一样,一瞬不瞬地坐在窗边,任凉风chuī他没头发的头顶。阿大倒担心伏骄男这样chuī风会受凉,又想给他盖个毯子,戴个头巾什么的,然而伏骄男却一副生人勿进的态度,语气冷静地命令阿大退下,不要吵着他思考人生。阿大心想这不是办法啊,跑了出去之后,又想:“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便自作主张,请魏略到珈蓝居去弹琴。

  魏略听到了这个说法,心里觉得很不以为然,又道:“想gān屁股就gān屁股,还弹琴?这些伪君子真可厌!”魏略原本想推辞,但思忖一番,又道:“还是去吧,好歹跟他把话说明白。”那魏略便施施然地抱着琴往院外走去。金山也无法陪他,因为数日前金山就被调走了,似乎有什么外派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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