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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河山_天际驱驰【完结】(440)

  ——贺月:贺旦不是想搞一方理想的净土乐园吗?不是还想让乌妃回去养老么?慢慢建设去吧。

  康亲王的封地更远一些,在原康成国跟弘国的jiāo界,白-雪-山山脚下。贺理到了封地,才知道自己的封地跟原六和国接壤,并跟被废国为的侯蔡同和的侯爵封地颇有重叠。亲王封地跟侯爵封地部分重合,这不能不让同行的关氏族人怀疑,封地重合,皇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失误,只怕是皇帝故意搞出来的事!亲王的封地和封号一旦确定,一般不会轻易更改,贺理若把封地重合的问题给奏禀去,皇帝多半会叫贺理跟蔡同和自行协商划分封地。根本是要让康亲王这支人马,跟蔡同和这支人马,为了封地,在那山沟沟里打个你死我活,人仰马翻。

  ——贺月:贺理不是处政圆滑,喜欢兼顾多方利益么?那慢慢跟蔡同和好生兼顾去。

  第470章三立太子监国

  相对于乌亲王,康亲王这样的亲王封号,宣亲王的亲王封号历史悠久,基本各朝各代都会有一个宣亲王。如,贺月的嫡亲兄弟贺艺,曾被封为宣亲王,只是在bī宫失败之后被废。

  首先一个,“宣”这个地方,指的是成化城以北到依叠山以南那一片平原,这片平原在枣丘平原的西南角,在郡治,被称为彭宣郡,宣亲王这个封号因此而得名。

  彭宣郡紧邻着成化城,地势平坦,土壤肥沃,盛产米稻。当年,贺艺是越过依叠山,跟北面驻守南枣郡的毛恩勾结,然后率军直bī成化城城下。可是说,彭宣郡是成化城的北方门户,因此,彭宣郡是一块地理位置极其重要,物产又富饶的肥地,这块地方,历朝历代,只分封给嫡长子或嫡次子,也有不少皇帝是从宣亲王这个位子登皇位的。

  风贺响响的封地当然不是彭宣郡全境,而是彭宣郡靠北,接近依叠山山脚的一块地方。从成化城到封地,骑快马,也不过是一天的路程。换句话说,如果朝堂有什么风chuī糙动,身在封地的风贺响响,很快能接到消息。老实说,这点距离,风贺响响赴不赴封,真没多大区别。

  不知风染到底有没有私底下点拨过风贺响响,只是贺月瞧着风贺响响渐渐恢复了jīng神,似乎渐渐从储位被废的打击复甦过来,当然,也仅仅只是恢复了一些jīng神,远没有达到当太子时的那意气风发,信心十足,gān劲冲天的jīng神劲儿。

  ——贺月:风贺响响不是觉得自己善于治国理政么?总觉得别人更有本事么?那好,给你一块丰沛富饶,百姓安居乐业,政通人和的封地,看你还能治理出什么花样来!

  三位亲王,分赴三个封地,贺月不能厚此薄彼,启程前夜,贺月在宫置酒,为三位亲王饯行,风染关妃乌妃兰嫔都有参加,贺月用同一句话,赠送给三个儿子:不要光想着在朝堂争权夺利,或是闭门造车,出去走一走,看看自己的封地,看看自己封地的百姓,多了解他们的需求和疾苦,想一想,怎么对自己封地的百姓造福,怎么治理好自己的封地。这样对你们有好处。

  为示公允,那一夜贺月便歇在了宫里。

  次日,只由风染送风贺响响启程赴封,风染令郑绍钧陪伴风贺响响赴封,毛家也派了毛温韦前来陪伴风贺响响。除了两位伴读,和必要的护卫兵卒之外,风贺响响把他罗的一些客卿幕僚做了井井有条的安排,一些留守都城,各自负有职责,一些跟随他赴封,出谋划策,供他差使机动。看着风贺响响在接到亲王赴封令后,冷静理智地亲自安排打点各项事务,仔细而谨慎,丝毫也不依赖自己,风染觉得心慰复又心酸。

  只是在临别之际,风贺响响紧紧执着风染的手,道:“儿子不在家,父亲自己要保重身体,也替儿子照顾父皇……有空了,父亲要常来儿子的封地,看看儿子。”

  以前风染经常出征,都是贺月和儿子送他,然后在家里等他归来。这是风染第二次送别,自己在家里等人归来。风染还记得,他第一次送别,是送贺月去七星岗和谈,站在成化城的北门城楼,望着贺月的帝辇,仪仗和护卫队一路渐渐远去,心是空落落的。结果,那一别,差点成了永别。

  这回,风染送儿子前赴封地后,府里少了个人,顿时觉得整个宣亲王府和皇夫府,前堂后宅都冷清了下来,幸亏还有贺月,安慰道:“一天的路程,你想他了,去看他吧,顺便给他鼓鼓气。”风染却舍不得把贺月一个人丢在成化城处理政事。

  其实,风染心里一直有种隐隐的不安:自从为了玄武郡的事,把贺月气得发作了一次癔症,随后又跟风贺响响呕了气,然后又熬更熬夜地处置了几天的政务,大约当时病后一直没有养好身体,落下了病根,不管怎么细致的照顾着,贺月总是小病不断,时好时病。本来贺月身负二流内力护体,照理是不该如此虚弱易病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贺月的小病小痛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三天两头的伤风感冒,头痛脑热,拉稀下痢等等,病都不是大病,却总是好不利索,一样病好了别的病又发作起来,从仲chūn开始,到十月间,贺月几乎没断过汤药。

  一个身负二làng内力护体的高手,缠绵病榻,不管太医们怎么解释,风染知道,那些病不是来于外部,而是身体内里空虚了。风染再怎么跟贺月双修双练,提高或巩固贺月的内力,对贺月的身体好转都无济于事。

  风染心头渐渐觉得慌乱,天天守着贺月,尽可能地帮贺月处理朝政,减少贺月的负担,只把一些紧要的奏折和事务留给贺月处理。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贺月常常握着风染的手,轻轻摩挲道:“我没事,都是小病,我还能陪你好多日子。”

  皇帝身体欠安,朝堂的大臣们自然看得出来,询问了太医,知道皇帝只是不断小病,大臣们便放心了。只是看见帝夫越发恩爱,同进同出,几乎形影不离。

  史记:凤至三年冬月十九日,内阁大臣太子少师庄唯一病逝,享年七十有三。

  早前几天,风染陪贺月拖着病体,去看望了病的庄唯一。

  庄唯一半世孤苦,晚年有义女义婿照顾,又有义外孙义外孙女承欢膝前,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看着贺月道:“臣这辈子最幸运之事,便是得遇明主,使臣能够一展抱负。陛下许给臣的诺言,臣都看到了,此生无憾。”

  庄唯一又看着贺月说道:“宣亲王年岁尚幼,或有狂妄之处,然,亦怀宏图大愿,多加磨砺,能成大器。望陛下能再给宣亲王一次机会。”

  贺月下诏,令风贺响响回城,以弟子礼为庄唯一侍奉汤药,聆听教诲。至庄唯一逝世后,又以弟子礼参予治丧,以谢师恩。

  等把庄唯一的丧事处理完了,不久到了年关,年节下,贺月跟风贺响响在宣亲王府的房里深谈了一次,细细盘问了风贺响响在其封地的所作所为,并细细地为其指点了其的得失之处。过完了年,贺月仍叫风贺响响回了封地。

  这个年节虽然乌亲王和康亲王都不在身边,贺月却显得很高兴,趁着高兴,便拉着风染又练了回合体双修,笑着说自己宝刀未老,还能跟风染大战三百个回合。

  不想元宵刚过,贺月不慎染了风寒,病势一起,便格外沉重,身像团火似的,有几天热得晕晕沉沉的。风染衣不解带地在chuáng前一直照料着,不断拿凉巾替贺月抹拭身体,喂汤喂药,拉屎拉尿,事事亲力亲为。难为风染那样洁癖之人,丝毫没有嫌弃之意。熬了几天,终于把贺月身的热给退了下去。

  贺月清醒过来后,握着风染的手,定定地看着风染,好久没有说话。风染也默默地看着贺月,一言不发。相识三十余年,携手二十余载,一起渡过了人生最美好的青chūn年华,如今老矣。

  年轻时本清淡的yù望已经随着年纪,渐渐湮灭,两个人之间的亲昵动作越来越少,合体双修也稀疏到大半年一次,看贺月的身体qíng况而定。可是,他们之间,那份融入骨髓,深植血ròu,堪血脉亲qíng的qíng谊,却越发的浓烈醇厚。彼此对彼此的身体都了解,许多话,不用说出来,大家都心知肚明。

  曾对“老去”有过恐惧,忐忑,不安,如今真正该面对老去的时候,心里倒坦然了。回首过去,年轻时,他们在鼎山执手成盟,许下共同的宏愿,他们一路相互扶持着走漫长久远的岁月,基本做到了凤梦一统。如果,天能再多给他们一些时间,凭贺月的才能,有风染的辅佐,他们能看到太平盛世的那一天,只可惜,时不我待。

  史记:凤至四年正月廿一日,成德帝下旨,令宣亲王返回都城。廿三日,帝下旨,再立宣亲王为太子,令其监国。

  风贺响响刚回封地,又被召回成化城,第三次被立为太子,并奉命监国。

  早在贺月病重晕迷的那几天,有大臣听到了消息,朝堂登时呈现出一派表面轻松,暗地紧张的气氛。皇帝四十有八,除了头发常人花白一些,眼角初显细纹之外,样貌看去并不衰老,但皇帝这一两年缠绵病榻,身体一天一天衰退,jīng神一天一天虚弱,令得大臣们早起了猜忌疑心。大家知道,差不多是该他们做出选择,并表态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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