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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伤之狱_上下一色【完结】(22)

  “这……”

  这qíng景纳瑟是见过的,二十几年前,那时龙延的父亲为了救治重伤的父亲用的就是这种手法。

  龙延回到chuáng边看了一眼纳瑟,在对方郑重的一个点头下,他的手掌慢慢地贴上燃平坦柔软的腹部,掌下的身子立刻因这突来的热烫而抽搐了下,龙延并没有因感觉到这具身体的痛苦而有半分犹豫,他的掌心用力,深深陷入掌下人的脐心,药力渗入,激起内里肠脏阵阵qiáng烈的翻滚与跳动,仿佛要马上冲腹而出般,而身体的主人却只能徒劳地挺起上身又无力地重重落回纳瑟的怀里,此刻的他虚弱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无助地用他最后一点力气挣扎着。

  纳瑟紧紧地把他揉在怀里,赤红的眼眶早已不知何时被泪水模糊,却来不及去擦,也无法阻止这场酷刑。

  “呃啊……”

  燃的身体随着一声痛呼猛然挺起,后仰的头紧紧抵在纳与的胸口,被汗水浸湿的脸上惨白的没有半分血色,紧闭的双眼睫毛不停地颤抖,显示着主人正努力地对抗这令人yù死的痛苦,他半抬起的手试图阻止在自己腹上肆nüè的罪魁祸首,却被纳瑟紧紧禁锢着,耳边传来的则是纳瑟粗重的喘气声与代替了说不出口的歉意的呜咽声。

  纳瑟见怀里的人又一个无力地挺身,心疼的再次咽下差点喷出来的血腥,又见他试图咬住下唇来缓解痛苦,赶紧伸出自己的手指,却听到龙延淡淡地说“放心吧,他的牙髓受过伤,根本没有力气。”

  纳瑟闻言苦笑了下,轻轻抚开他脸上凌乱的发丝,细密的吻郑重地落在他苍白的嘴唇上。

  龙延放在他脐心的手掌渐渐顺着肠脏翻却的方向推动起来,慢慢在腹脐周围打转,再从上腹开始缓缓用力下压推揉,燃本就平坦的腹部凹陷下去,龙延的手刚过胃腹,那人赫然一颤,一口血水从喉咙里咳了出来,沉痛的□□被生生卡在喉咙里,他的小腹上挺又被龙延无qíng地摁下,痛苦从上腹开始一分不落地缓缓下移,腹内的部分积血正从后庭流出,大部分则被推揉至小腹。

  重复了三次同样的酷刑,行刑者早已满头大汗,被折磨的人更是已死亡般虚软惨白的,意识仿佛脱离了身体,眼前一片黑暗,他努力地想睁大眼睛,想看清抱着自己的人,却徒劳无功。

  而抱着他的人早已痛彻心扉,麻木的看着龙延取来一支一端削尖的的玉管,颤颤地问:“你要gān什么?”

  龙延仔细地用指尖在燃鼓起小腹上按压着寻找xué位,一边解释道:“再继续推腹的话他肯定受不了,所以得用它把血放出来。”

  纳瑟下意识地手紧手臂:“要刺进去?”

  “不然呢?”瞄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纳瑟,龙延苦笑,“怎么?当初用黑石钉刺穿他脐心的时候,你可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这讽刺味道十足的语气让纳瑟惊怒地瞪起眼睛,却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顿了几秒后朝龙延伸出手咬牙切齿地道:“给我。”

  龙延扬起眉:“下得了手?”

  “拿来!”

  这是我该做的,也是该受的。

  纳瑟接过玉管,淡淡地扫了一眼龙延:“位置。”

  龙延修长的手指落在腹脐右下三寸处,朝纳瑟轻轻点点头。

  纳瑟的右手握着玉管抵在龙延指尖所落之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猛然用力,锋利的尖端立刻破开皮肤,一道细细的血丝从破开处淌下,沿着苍白的小腹落在chuáng单上,纳瑟不敢犹豫,指尖用力,玉管迅速深入腹中一寸,暗红色的血迅速蔓过玉管,从另一端急涌而出。

  良久,鼓起的小腹才渐渐平坦下去,怀中人紧绷的身子也跟着渐渐瘫软,直到流出的血变成鲜红色,龙延才示意纳瑟拔出玉管,再用准备好的药布覆住伤口,直至不再有血流出。

  经过一翻折腾,三人皆是汗水淋漓,纳瑟疲惫的抱着怀中人靠躺在chuáng上,眼睛才刚闭上便失去了意识,久久不能入眠的他竟在这里呼呼大睡起来,无奈的龙延只能默默处理完伤口便悄悄退了出去。

  谁知龙延才关上门,就见一名侍女勿勿走来:“楚大人来了。”

  龙延微微一愣,疲惫的揉揉额头:“就说陛下在睡觉,让他去前厅等着。”

  “是。”

  哎,楚满啊楚满,来的可真是时候。

  21

  感qíng被剥夺,意识无法自主,灵魂的枷锁将他牢牢地锁在黑暗之中,每日聆听着来自恶魔的咒骂与践踏,身体总是又臭又脏,却连自我了结的资格都不被赋予,唯一能做的就是习惯,习惯这可怕的黑暗与折磨。

  却在他不得不接受这冰冷残酷的人生之时,一个熟悉声音仿佛带着火炎的利箭般破入黑暗,那渺小可怜的光芒奇迹般地拯救了他渐渐堕落的灵魂。

  “想见他”这个念头犹如魔咒般缠绕他的灵魂,驱使着他的身体。

  他开始期待每次的jiāo锋,即使眼前模糊一片,他的视线依旧无法离开那抹高大威武的身影,哪怕朝自己砍来的刀上承载的是沉重的恨也无所谓,他早已决定用剩下的人生来祭奠那人的恨意。

  【为什么还不死?你不累吗?】

  父亲狰狞的脸总能肆无忌惮地闯入梦中,带着恶魔般的讥笑,身披沉重的沾满鲜血的盔甲,手里拽着锁住他灵魂的锁链,用那低沉冰冷的声音故作慈爱的哄骗着自己儿子。

  【不如跟我走吧?】

  呵呵,这个男人终于把他磅礴的野心带到了地狱吗?

  燃并不知道自己在笑,只是从男人震惊的脸上可以看出,他是多么不敢相信竟然还能从这个理应被自己亲手毁去的人脸上看到如此纯粹的笑容,不带任何怨恨,仿佛放下一切又如同下了决定般的笑容,他为他塑造的世界正在渐渐崩塌,就连手中的锁链都变得烫手起来。

  他难以致信地看着燃颤抖纤细的手坚定地握住穿透腹脐的锁链猛地往外拉扯,不去管疯涌而出的血,仿佛感觉不到疼,长长的锁链带着碎ròu与鲜血被残忍地扯离那具苍白瘦弱的身体,当耳边传来锁链落地的脆响时,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控制这个人了。

  手紧紧地摁住腹脐,顾不上从指fèng里流出的血与正在崩塌的世界,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那越来越刺眼的光芒,脚步不曾停下,不想停下!

  想见他!

  纳瑟……!

  伸出的手抓了空,眼前朦胧一片,意识到这个狭小且充斥着药味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时,qiáng烈的失落感让他燥热的眼眶仿佛燃烧起来,还没来得顾及在身体各处肆nüè的剧痛,滚烫的液体已经湿透眼眶。

  下意识地抓起柔软的被角把脸埋了进去藏起自己的láng狈,哪怕并没有人看见。

  何时变的如此脆弱?

  竟然如此期待那人的温度,方才瞬间的失落令他感到有些恼意,脑子里甚至闪过“为什么不在?”的质问,可理智马上将他拉回现实,纳瑟已不再是十年前的那个人了,如今的他,是万人敬仰的英雄,是人类的希望,不再属于他,而他……除去俘虏这个身份外还是他人眼中的杀人恶魔,有什么资格奢求他的感qíng?

  明明应该放弃的,却不惜逃离父亲的掌控也要回到这个纳瑟存在的世界,即可笑又láng狈,仍渴求着他会再次注视自己吗?

  哒哒哒……

  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与渐行渐远的窃窃私语,这是宁静的药舍不同于平常的令人焦虑的嘈杂。

  刚掀开被子时的寒意远远比不过紧接而来的剧痛,他奋力弯下腰,双手用力摁进柔软的小腹试图压住躁动不安的内脏,一阵接一阵的搅痛几乎再次夺走他意识,用力地咬住下唇,希望这尖锐的刺痛能唤回渐渐游离的灵魂,冷汗一层又一层地钻出毛孔,很快湿透单薄的里衣,腹中仿佛被人剖开并拧搅传来几乎让他疯狂的剧痛,冰冷的手指无意识地揉捏着脆弱的胃部,阵阵恶寒带着淡淡血腥味涌上喉头,燃急忙抬手捂住嘴硬是把浓浓的腥味咽了回去。

  燃知道这个身体已近极限,所以他并不想去反抗这些疼痛,而是闭上眼睛努力去适应,就和以前一样,去习惯它们,然后忽略,这样……就能再次站起来。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是否昏睡,只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疼痛已然淡去,内腑的翻搅也已平复,只是被冷汗浸湿的头发和惨白的脸让他看起来有些láng狈。

  寒意从脚底传遍全身,让好不容易下地的燃狠狠地打了个寒战,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呼吸,尽量缓慢地移动脚步,免得牵动伤口又该疼上好一会儿。

  在这个屋子里躺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仔细观察它的模样,视线所及之处不是药材便是药罐,小小的房间里十几个药炉上都冒着药烟,整个房间弥曼着药味,和已经习惯了的龙延与他不同,普通人估计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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