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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堂梦回_红爻【完结】(33)

  "你要去哪里?"

  他冷冷的问。

  城外,凌安王的人马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凤丘一声令下就可以出发了。

  路边歇脚用的小凉亭里面,凤丘却一直看着城门的方向。

  还是希望能最后再见他一次的吧?

  他略带苦涩的心想。

  无论如何,还是想再见他一次……

  只是……

  他还会来吗?

  "朕不会放你出去的!"江隆聿把祈安一把推到chuáng上,然后压了上去,把他的双手固定在头顶,怒道,"你要去找他?你要和他走?"

  祈安挣扎着,却被江隆聿轻易按住。

  "你反抗朕?"江隆聿怒火更盛,"你以前从来都不会拒绝朕的!现在为了他,你居然反抗朕?"

  "放开我!"祈安一面使劲挣扎着,想要摆脱江隆聿的钳制,一面泪水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要去见他!"他泪流满面,"他就要离开了!永远离开我了!"

  只想见他最后一面啊!

  最后一面!

  告诉他,自己心里有他的!

  一直都有他!

  祈安又是后悔又是难过,只想着能尽快挣脱,却不料这对江隆聿而言,不啻于火上浇油!

  "你就为了见他?为了见他就要反抗朕?"

  江隆聿怒火万丈,顺手扯过枕巾把他双手裹了绑在chuáng头,qiáng行挤进双腿之间,只一扯就把他身上的那件月白色袍子撕成两半,露出柔滑的肌肤来。

  "放我去见他……"

  祈安头仰着,乌黑的发在之前已经挣散了,凌乱的披散在chuáng间枕上。眼里泪水不断流下,喃喃的哀求着。

  "我求你放我去见他……求求你……"

  江隆聿冷哼一声,狠狠的压了上来,如一只捕获了猎物的豹,用力吮咬着他的唇、他的颈、他的胸……

  城门处,有一人一骑疾驰而来。

  凤丘睁大了双眼。

  会是他吗?

  会是他吗?

  心cháo起伏不定,期盼又紧张。

  来人下马,却是林秉哲。

  他见了凤丘,抱拳道,"世子原来还没走?"

  凤丘也抱拳回礼,心里失落不已。

  看见凌凤丘怅然若失的模样,林秉哲心里暗叹一声,却不得不咳嗽一声,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下官奉皇上之命,来看看世子离开没有。"

  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飞过。

  已经是深秋了,风里寒意bī人。

  凤丘再往城门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然后回头对林秉哲道,"我这就启程……"

  身体紧贴在一起,没有丝毫fèng隙。

  身上的人粗声喘息着,在祈安的身上厮磨,想要藉以平息体内燃烧的火焰。

  不顾身下的人颤抖着,挣扎着,哭泣的哀求着,他一沉腰,将自己的坚挺毫不犹豫的送了进去,毫不意外的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没有了往日体贴的温柔,只有赤luǒluǒ的掠夺与占有。

  下身传来撕裂的剧痛,祈安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咬住嘴唇,qiáng行忍住。

  唇咬破流血了,他却丝毫也感觉不到疼痛。

  只剩心痛!

  心里像是在滴血一般,疼得连说出那个人的名字都是一种煎熬与酷刑。

  凤丘……

  对不起……

  对不起……

  大队人马启程了。

  凤丘最后一次看了看京城巍峨的城门。

  眼里,是太多的不舍与眷念。

  他默默的看着。

  城门却一直紧闭。

  他叹息一声,闭上眼转身,然后上马离去。

  明宏十一年深秋,凌安王世子凌凤丘率领部下返回凌安封地。

  之后,在他的有生之年里,再也没有踏上京城一步……

  上部完

  《寒堂梦回》下部完+番外2篇

  第一章

  暮chūn时分,天气煦暖舒畅,凌河水面被风拂乱,漾起阵阵涟漪。河面上横七竖八的行着小船青筏,船上的人撑着竹竿,慢慢的顺水划去。

  “枝头渐绿chūn风老,垂杨影里蔷薇俏。绮罗人,软红飘,唤起莺儿窗外闹。青竹帘中低绣幄,秋千架上颜色娇。旧日唱尽chūn日喧,莫把韶华辜负了……”

  不知是哪条船上传来的娇柔歌声,和着煦暖的chūn风,沿着河道一路飘进岸边竹轩里。

  竹轩靠水,清雅幽静,小平台半支在水面上,摆着一张桌子,几把竹椅。

  凌凤丘正坐在桌旁,一痕碧青色衣衫,似脚下那缓缓而过的无声流水,碧清透彻,了过无痕。

  歌声袅袅的飘了过来,还夹杂着年轻女孩子们的莺声雁语,时不时传来咯咯的娇笑,单纯而肆意。

  “……说寂寥,不寂寥,夜半谁来醉中宵?浮生六道无知己,红尘八面多烦恼。玉与帛,酒与色,尽教一醉湮去了,万贯家资算甚么,百年之后谁知道……”

  “……说寂寥,不寂寥,夜半谁来醉中宵……”凌凤丘也轻声的哼着这支曲子,扭头看向河中心聚在一起的青竹筏。

  筏上立着几位年轻姑娘,轻罗衫,薄儒裙,手里拿着划船用的竹竿,一边慢慢拨动着水面,一边嘻嘻哈哈的唱着歌儿,煞是快活。

  她们年少,尚不知什么是忧,只唱着曲儿图个热闹,却不解离人调寄曲中意,心上愁煞心上秋。

  竹筏缓缓的飘远,歌声也逐渐的淡去,凌凤丘方才回过头来,轻叹一声,“……小女孩只知嬉闹,又怎知什么是烦恼……更不知何谓寂寥……”

  桌上摆着秘色瓷酒壶,杯中剩下半盏残酒,已是许久未饮。

  酒入愁肠愁更愁。

  这半盏残酒,竟像砒霜,入肠寸断。

  祈安,你何其狠心!

  凤丘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耳边,女孩子们的歌声越飘越远,逐渐消失。

  “说寂寥,不寂寥,夜半谁来醉中宵……”

  半晌,他又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走到栏边,把那半盏残酒缓缓倾入河水之中。

  半杯酒,一心祭。

  祈安,不怪你太狠,只怨自己甘心画地为牢吧……

  凤丘慢慢走出竹轩,轩外,小顺已经静静的等候多时,见到主人出来,于是上前一步迎了上去,“王爷,要动身了吗?”

  “……”

  凤丘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色澄明,流云瞬息万里。

  “动身吧……”凤丘静静的闭上了眼。

  明宏十三年,凌安藩地。

  chūn糙年年绿,秋叶季季huáng,凌安地处南方,气候温暖土地肥沃,秋实chūn华,万里澄江似练,好一个富庶之地康沃年华。

  田间稻实坠坠,人们正在忙碌着收割一年的辛苦劳作。

  “世子,今年又是一个好收成!”

  小顺笑嘻嘻的端着一簸箕刚刚收割下来的谷穗,递到凌凤丘面前。

  凤丘正弯着身子和附近的农民们一样,手持镰刀割着一挽一挽沉甸甸的谷实,听见小顺的话,抬起身来笑道,“这两年风调雨顺,是老天爷眷顾啊。”

  他拿起小顺端着的谷穗,细细捻磨察看,“谷粒饱满,留作谷种也是不错的。”

  小顺咧嘴嘿嘿笑了起来,凤丘不解的看向自己的仆人,“你笑什么?”

  “我笑世子身为堂堂的凌安王继承人,却像个普通的农户一样下田gān活。”小顺毫不顾忌的指着主人大笑。

  凤丘一愕,看看自己一身粗布装束,袖子裤脚都挽了起来,赤着脚踩在田间,头发上还粘着稻叶碎谷,俨然一副农作之人的模样,哪里还像威震一方的藩王世子?

  于是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站上田埂,接过小顺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抬头看向远处一片片金huáng色的稻海谷làng。

  这几年凌安风调雨顺年年丰收,储粮充足实力充沛,再加上向来宽厚治理,这藩地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定居开拓,原本富庶的江南鱼米之乡便更加的富足势qiáng。

  相邻的几个藩属也唯凌安马首是瞻。

  只是自己虽然成为众藩王里面一言九鼎的人物,凌安王凌允琏却依旧深居简出,过着隐士般的日子,漂泊淡然。

  如今凌安领地内,凌允琏早已不问世事,真正掌管大权的正是他的儿子凌凤丘。

  凌凤丘治下宽厚仁慈,更兼他自己也没什么架子,没事就和平民一起下河打鱼上山打猎,chūn种秋收,夏养冬藏,竟得了个“亲民”的好名声,人人敬仰喜爱。

  眼见天色不早了,凤丘坐在田埂边洗gān净双足,然后穿上小顺递来的鞋子,拍拍身上的碎叶残谷,起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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