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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买骨_罪化【完结+番外】(15)

  他正说着,长屋外突然一阵风过,竟传来阵阵衣袂摩挲的声音。

  小季慌忙放开常留瑟,指尖劲气弹开屋门,正看见垂丝君一身水色长袍,负了手立在眼前。

  常留瑟听见响动,也睁了眼,待看清楚来人后反而qíng愿自己没生眼睛。

  倒是小季狠狠拍了一记他的背心,推了出门,又轻声道:「先入者为主尔,真正便宜你了。」

  蛇xing最yín,季子桑的脾xing,垂丝君怎会不知,凡看得落眼的都要尝一口。常留瑟何等jīng致的人,自然不得幸免。

  之所以造成今夜这个状况,也正是因为垂丝君一时的退缩,送羊入了虎口。

  他看见衣杉不整的常留瑟被推过来,胸间突然觉得酸涩,也不再与小季打招呼,只揽了青年的肩头离开。

  常留瑟由垂丝君领回了客栈,沐浴更衣用早膳,一道上都在琢磨小季说的那句「先入为主」,他觉得意有所指,左思右想却说不出所以然,一道辗转反侧后昏沉起来,丝毫不察垂丝君立在门外,直到他入睡方才离开。

  这天该是去义庄的最后一夜。

  常留瑟虽有些犹豫,却并不愿拂了垂丝君的念想,只是在huáng昏时故意磨蹭着,专等垂丝君松口,好免了他这趟行程。

  然而垂丝君到最后也没有看出他的心意,只写了张字条让他一并带去,青年好奇地偷看了纸条的内容,不过是一行小楷:兹欠季子桑雪域千年天虫三尾,年内补齐,立此存证。

  他想不明白这话的用意,直提心吊胆地进了义庄,小季却不在里面,特到后半夜才见他踏月色而归,手里拿了个血淋淋包袱,正经打开却是一块石头。

  常留瑟见了小季,便递了纸条。

  小季看了笑道:「他这是给你讨保来的。拉不下面子拜托,便拿天虫来说话,倒是他的作风。」

  常留瑟听了他的话,心中怦然一动,小季收了字条,又讪笑:「你且别得意,他宁可讨保,也要让你再来学,就代表着你不如这罐药汁,更不如那药汁要灌的尸。」

  顿了顿,他又主动贴上来问:「你想不想知道垂丝君要给谁防腐?」

  常留瑟努力想想,苦叹一口气,终是摇头道:「你既这样问了,答案恐怕也就跟我想的一样。」

  小季见不得他叹气,拉他到桌边将手按在都块石头上,yīnyīn地说道:「我且帮你一个大忙,当作昨日唐突的赔罪。」

  常留瑟乍触到那块石头,手心突跳了一记,这石头表面温热,又有点挣扎,竟似乎是活物。

  小季见他惊惶,得意地笑起来:「这是shòu心石,只出在城外摩尼寺崖壁上,一半是活人来的,自然有热气儿,割下来还会流血。」

  常留瑟听不懂什么寿星不寿星,摩尼寺倒隐约还有些印象,他看着小季将石头放在桌上,略刮掉些青苔与泥痕,用银指套切下指甲大小的一块,那血水立刻冒出来,小季拿布擦了,取来一个瓷瓶将石头扔进去,转眼又利索地封了口,递给常留瑟。

  「这药半年后起效,只一滴,就能化去你一日的功力,若不希望与那尸陀林主较量,就靠这个拖延时日。但切不可一次服食十滴以上。」

  常留瑟呆问道:「我为何不能与尸陀林主较量?」

  小季剐了他一眼:「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傻了呢?垂丝君报了仇,你凭什么留在他身边?」

  常留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半晌之后闷闷地收了药瓶。

  小季笑道:「这就对了。」

  常留瑟又问他:「你为何要帮我至此?」

  小季替他收拾了皮管与球囊,媚笑道:「因为我喜欢你,也喜欢垂丝君,但不待见那个人。」

  常留瑟不信,嗤笑道:「你口口声声喜砍我,又哪有将自己喜欢的人凑做一对的。」

  小季立刻顺着竹竿往上爬:「所以,你终该明白我心里头的苦了吧?」

  「不明白,一辈子不明白。」

  常留瑟平日里就是玩惯了这一套的,自然不为所动,正想着如何狠狠设计回去,却听小季突然变了口风,一派严肃道:「今日所学已成,我便将这些器具并那罐药汁jiāo与你回去。」

  说着,却拿手指了指屋项。

  常留瑟明白屋顶有人,也高声和了,把小瓶儿藏到怀里,又伸手将器具接过。

  虽是做戏,却也有一番如释重负的感觉。

  小季依旧推着他的背送他出门,手指却在他身后反反复复地比划。

  常留瑟留心猜了,却又是那「先入为主」四个字。

  他没琢磨出什么门道,便被送出了义庄,垂丝君已立在门外等候,别了小季,主仆三人稍作整顿便离了临羡城。

  回了山中已近白露,路边都是两三人高的树木,大只有枫和空松两种,叶子尚未脱落,便显出颇匀称的红与huáng,衬着碧蓝远天、及远顶落的薄雪,加上未完全消退的绿色,竟是未曾领略的明艳。

  「多好的山!」常留瑟由衷地叹道,「却没有名字。」

  「这山名叫空盟。」垂丝君道。

  回了空盟山之后,日子仍循规蹈矩地过。

  垂丝君将自创的剑招教给了常留瑟,两人在一起切磋数日,关系逐渐修补到了入夏以前的程度。

  然而常留瑟终是觉得不足,自将那药汁抱回来之后,心里就好像有个壶漏在漓着,虽说不个所以然,人却日渐浮躁起来。

  晚课已停了有段时间,这天用完膳,垂丝君却又叫了常留瑟,吩咐道:「药汁由你来灌,自然应该知道一些故事,若是愿意,待会我在书房等你。」

  厅里还有几个侍饭的,这时候尽将目光投向了常留瑟身上,而事主却低着头,用浓密的眼睫掩盖了浓重的心思。

  「可我想凭着实力走进那间屋子。」

  他缓缓开口,竟是拒绝之意,「垂丝君要我做什么,我便去做,故事不故事,与我并无挂心。」

  垂丝君凝视着他的脸,雾里玉簪花似的白,半晌之后略微点了点头道:「随意。」

  膳毕,各归各处。

  「公子可以就寝了。」

  小芹将香丸放入熏炉烤着,又铺好被褥,放下帐子后转身,常留瑟竟还坐在镜台前发呆。

  小芹只道他是懊悔了,替他可惜道,「多好的机会,连我也想知道垂丝君的故事呢。」

  常留瑟缓缓回神,散了头发让小芹细细梳着,又垂下眼帘道:「他能告诉我些什么?不过是一些已经知道的,我想的不是这事儿,你不用替我cao心。」

  说着又要低头,脚边忽然挤过来个毛松松的活物,常留瑟一惊,刚要动作,小芹急忙丢了梳子,从镜台下面捞出个黑乎乎的毛绒团子来。

  「哪里来的猫仔?」常留瑟蹙眉道,「脏得像灰捏的一样。」

  小芹腼腆地笑道:「入夏不是一直抱怨说猫叫chūn么?这就有了,母猫被粗使阿六打死了,留下三只小的,我看它们可怜……」

  「这屋里竟还有两只?」常留瑟一瞪眼,突地跳起来,「你什么时候弄进来的?藏在哪里?」

  小芹知道他对活物一律有些犯憷,忙趴倒在地伸手到chuáng下去掏,不到一会儿功夫,一白一花两只猫咪团子安静地现身,小芹也爬了出来,手上却拿着个jīng致的长条锦盒。

  「公子你看,这chuáng底下怎么有个盒子……」

  常留瑟看着锦盒,眼睛里突真有一星火苗儿,无声地亮了。

  小芹抱来的那三只娇客,很快得了宅里大多人的宠爱,因为推算生在八月,故由老头子们取名「中秋」、「壮月」与「小chūn」。

  中秋略稳重些,壮月与小chūn最爱乱闯,宅子里外都留了爪印,垂丝君的chuáng也滚了几遭。

  这天午时,两只团子不知怎的又在书房前打架,被垂丝君一手拎了一个,就往常留瑟房里送去。

  秋日的天凉慡下来。

  但午休的习惯却尚未改动,垂丝君提着猫儿刚到院前,就听见常留瑟屋里低声细语,想是小芹与他主子在说话解闷儿。

  这话,却又不是一般的话。

  「公子说得什么话!」小芹声音清脆,容易辨认,他似乎有些着急,躲避着什么。

  「小芹儿,就与我玩一次吧。」常留瑟低声道,「听小季说,很舒服的。」

  一阵衣服的摩掌声、小芹随即急叫起来:「这是做什么!公于要睡便睡了,小芹不睡……」

  垂丝君心里「咯噔」一下,大约明白了屋里的状况,又听常留瑟央求道:「小芹,与我一次吧,就一次。小季已经和我说得仔细了,我会小心……」

  这边小芹哪里肯,死命推诿着。偏遇上常留瑟这块牛皮糖,越蹭反而贴得越紧,三两下外衫已被剥掉,他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嘤嘤地带起了哭腔。

  「听别人说会痛。」

  常留瑟见他这般反感,只好停了手里的动作,软语安慰道:「小芹,我什么时候诓过你?不痛就是不痛。你再看看我,这么好看的一个人,你不喜欢么,不想……亲近亲近?」说着,他又凑到小芹面前,捏着他的脸要他看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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