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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江湖飘呀_一世华裳【完结+番外】(28)


莫惑:“……”
卫玄:“……”
暗卫:“……”
莫惑一把握住他的手:“又在玩什么?”
祁真:“………………”
不是人-皮面具,这竟然真是莫惑!
“……刚刚有个脏东西,”他随口解释,将方巾向这人手里一塞,“给,我手上不gān净,你自己擦吧。”
莫惑见他慢吞吞向那边爬,顿时揪住后领拉回来,一把扳起他的下巴:“惹完我就想走?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他真是有好几年没这么láng狈过了,之前是疯了才会出来找这个混小子!他就应该坐在书房喝茶看书、吃吃水果,而不是莫名其妙跑去酒楼,还又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先是被喊夫君,再被推下湖!对了,他还灌了一口河水,一口河水!
他盯着这小东西,身上气势极盛,整张脸都是黑的。
暗卫心里一凛,上前半步,生怕他会对小王爷不利。卫玄则神色不变,仍然静静站着。
莫惑见少年吸吸鼻子,窝成一团冻得整个人都在哆嗦,像只可怜的小shòu,感觉满腔的怒火微微一滞,缓了口气冷声道:“不是要晒太阳?谁准你出来的?”
祁真牙齿打颤,声音有一丝抖:“……你又没说不能出来。”
“你倒是有理,以后没我的命令不准随便出门,”莫惑冷冷吩咐,静了一下问,“刚刚你喊我什么?”
祁真提起这事就想挖坑把自己埋了,不去和他对视,有些悲愤地答道:“我还以为你是叶天元易容的!”
莫惑顿了顿,迅速看穿他之前的打算,所以这小东西想扑想喊的人其实是叶天元?他只觉不慡的qíng绪不知为何再次上涌,几乎要冷笑起来,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脸,听到他抽了一口气这才解恨地放手,把他扔给他的手下照顾,独自擦擦头发,发现他默默团了团,问道:“冷?”
“……嗯。”
“该!”
祁真顿时瞪眼,但实在懒得开口,便向暗卫爬了爬,窝在他们的怀里继续哆嗦。莫惑扫一眼,gān脆起身将他拉过来,接过卫玄递来的外袍罩住他,打横一抱,语气有点嫌弃:“抓紧我。”
说罢,他的脚尖在船头一踏,霎那间腾空而起。祁真猝不及防,惊呼一声下意识扎进了他的怀里。莫惑略微满意,收紧手臂,向着岸边直直掠去,紧接着几个起跃,身影顷刻在视野消失。
卫玄笑着摇摇头,他就知道会是这样,楼主嘴上说得凶,其实对少年总是有些心软,下不了狠手的。他目送少年的手下紧随其后追过去,看向茫然的船夫,笑道:“走吧,靠岸。”
风雨楼的分舵在这天简直炸了锅,因为他们有洁癖的、向来活得很讲究的楼主竟然浑身都湿透了,绝对八百年难得一见,尤其他还抱着同样湿漉漉的楼主夫人,到底怎么回事,真的让人很好奇啊!
花舵主恰好刚睡醒,问道:“怎么了?”
“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花舵主猛地一顿,“是不是楼主和夫人?他们怎么了?现在在哪?”
“在洗澡!”
“在洗澡?”花舵主很震惊,急忙揪住手下的前襟,激动地重复,“在在在洗澡?!”
“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是分开洗的,我们指的是他们回来时的样子!”手下说着噼里啪啦就将事qíngjiāo代了。
花舵主微怔,暗道夫人今天怎么又出去了?难道是去赴叶天元的约?那……那这是发生了什么!他有些凝重,没法与他们多说,便快速跑进主院,见楼主夫人刚刚洗过澡,正抱着被子窝在院中央的躺椅里。正午的阳光肆无忌惮打下来,少年微眯着眼,懒洋洋的模样特别想让人抱进怀里揉揉。
哎呦,真想让楼主快出来看一眼!他不由得捂住胸口,凑过去询问始末,这才得知他们掉进湖里了,讶然问:“楼主也掉下去了?”
“嗯。”
花舵主更加惊讶:“可楼主的武功比叶天元高啊,怎么掉的?”
祁真自然不能说是被他坑的,避重就轻道:“当时我们都在船头,好像没站稳,就一起栽下去了。”
花舵主想了想:“嗯,我明白了!”楼主要么是为了保护夫人,要么就是想英雄救美吧?绝对是!
祁真摸不准他是相信自己的话还是看出有问题,不禁慢慢向被子里缩了缩,接着听他提起叶天元,便安慰道:“放心,他不是我们的对手。”
“你不懂,叶天元是个极有耐心的人,会以各种办法与猎物混熟,据说以前最长的一个他花了将近一年的功夫才下嘴,”花舵主忧心忡忡,“你以后还会遇见很多人,总有放松警惕的时候,若那恰好是叶天元该怎么办?”
祁真巴不得叶天元来找他,但看看这人担忧的神色,便将话咽回了肚。
“所以啊……你不如先找个厉害的人处处,免得他打你主意,”花舵主不敢说得太明显,委婉道,“当然这只是为了骗叶天元,不一定要真处,不过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试试,对吧?”
祁真满脑子都是该如何拿下叶天元,基本没在意他的话,应付道:“嗯。”
花舵主默默观察,见少年真在沉思,深深地觉得自己gān了一件大事,便压下狂喜的qíng绪,跑去厨房端了碗姜汤给他,准备再接再厉,还顺便解答了手下的问题,告诉他们楼主是为了保护夫人,这才双双坠河。
风雨楼的众人听得热泪盈眶,楼主和夫人总算是有进展了!
莫惑洗完澡出来时便见院里都是人,少年正窝在躺椅里喝汤,一群手下凑在身边,忐忑地伸出手,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
这小东西安静的时候乖的不得了,折腾的时候却让人恨不得揍一顿,他站在原地静静看了一会儿,见卫玄把茶放在桌上到了他身后,淡淡开口:“我有时会想,若没有以前那件事,小锦十五岁会是什么样子。”
卫玄微微一顿,脑中瞬间闪过楼主口中的小锦,那是楼主的亲弟弟,因为一些关系,自小身体便极其虚弱,几乎下不了chuáng,后来……他在心里叹气,没有再想,说道:“大概会与他一样。”
莫惑静了静:“或许吧。”
卫玄看他一眼,估摸楼主之前总对少年心软,应该有几分兄长待弟弟的疼爱之qíng,只是少年毕竟不是亲弟弟,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究竟有没有变质,谁也说不好。
花舵主很快发现他们,跑过来想邀功,这时却见家丁上前,提醒午饭好了。莫惑嗯了声,缓步过去,路过院中央扫见躺椅旁的小桌上放着不少水果点心,看看少年这享受的模样,忽然想起自己还没给他一个教训,冷冷道:“你不准吃饭。”
祁真刚刚爬下来,闻言眨眨眼:“什么?”
莫惑一字一顿:“你不准吃饭。”
风雨楼的众人齐齐看向他,简直痛心疾首,您疯了么,这媳妇还要不要了啊!
祁真很愤怒:“为什么?”
“因为我高兴。”莫惑说完不再理会他,头也不会地走了。
祁真瞪眼,暗道一声忍了,默默缩回到躺椅里,拎起一块点心低头啃。风雨楼的众人动作一致望向花舵主,目光沉痛。花舵主张了张口,又张了张口,跑去厨房给少年弄了点吃的,迈出小院对心腹道:“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
“咱们得帮帮他们。”
心腹很迟疑:“你不是说楼主不让你做蠢……cha手么?”
花舵主静了静:“你们想说做蠢事对吧?”
心腹:“……”
花舵主怒道:“我不会犯蠢的!”
“是是,您想怎么做?”
花舵主沉默片刻:“我还没想好。”
心腹:“……”
午时过后,原本明亮的天忽然就yīn了。祁真没有再在院里窝着,而是被莫惑叫进了书房,整个下午都没出来。花舵主想象一下少年不停地被楼主使唤的画面,估摸少年会更讨厌楼主,越发坚定了要cha一手的决心。他来回走了走,耳边只听淅沥声响起,外面竟下起了雨。
他走到窗边看了看,瞬间想出一个办法,急忙把心腹叫了来。
心腹沉默半天:“舵主你认真的么?”
“对,这办法多好!”
心腹:“……”
“快去准备。”
“……是。”
祁真的遭遇其实并没某人想象的那么糟糕,书房里专门有他的桌椅,因此给莫惑端完茶,他便坐在那里一直思考如何抓住叶天元,而莫惑则在看书,一下午倒是风平làng静。
莫惑晚上没再不管他的饭,他乖乖吃完,休息片刻便回房了,躺在chuáng上想起这一天跳楼又跳船,还投怀送抱,不由得痛心疾首,本王今天到底gān了些什么!
他气咻咻抱着被子翻过身准备入睡,却忽然察觉不对,急忙跑下chuáng,点上灯仰头看了看,顿时震惊,这屋顶怎么漏了!

 

32、细雨蒙蒙6

  祁真的屋顶破了一个dòng。
不止他的,整座分舵凡是有chuáng的房间的屋顶都漏了,唯独莫惑的卧室完好无损。他深深地觉得这事很玄幻,站在走廊左右看看:“我的手下呢?”
花舵主神色凝重:“是不是去追那几个小贼了?”
祁真诧异:“小贼?”
“嗯,我们前些日子收拾了几个偷东西的贼……”花舵主娓娓道来,说那些贼虽然偷的不是他们,但同在双缘城,他们自然要为民除害,因此就结下了梁子,如今那些贼大概是回来报复了。
祁真不由得问:“你们当时没把他们送官?”
风雨楼的众人齐刷刷看向舵主,说不送好像显得有点傻吧?可若说送的话……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能从里面出来么?你刚才就不能多编几天!
“……”花舵主道,“送了,他们兴许用了什么办法又逃了。”
祁真点点头,心里有些奇怪,因为暗卫就算是追小贼也不至于都去,总得留一个。他静静等了片刻,发现卫玄也不在,不知是不是同样去追贼了,gān脆问了问。
“应该是,”花舵主的神色更加凝重,“我之前竟没发现他们身手不凡,怕是江湖上的人,看来得详查。”
祁真还是觉得很玄幻,有这身手当什么贼啊?不对,有这身手还凿什么屋顶?直接把风雨楼的金库偷了多好!闲得慌么?他默默腹诽,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问道:“楼主呢?为何只有他的房间没事?”
“楼主还在卧室,我方才去过,对他说这些小事我能处理,他估计就要睡下了,”花舵主耐心答道:“我们楼主武功高,小贼估计怕被他察觉,没敢去。”
祁真很惊讶:“我也住在主院,和他离得不太远的,那些贼能把我的屋顶凿了而没惊动他,武功很高吧?”
“兴许,不过今晚下着雨,对方的动静若轻点、下手若快点,楼主一时间恐怕注意不到。”花舵主想擦汗,那可是他亲自动的手,当时简直要吓死了!
二人说话的功夫,暗卫与卫玄已先后赶回,前者迅速围到小王爷身边,仔细打量一圈,摸摸头,放心了。祁真见他们脸色不太好,便问了两句。暗卫磨牙,他们虽然不住主院,但每晚都会两两轮班守着小王爷,方才没轮上的两人直接与凿屋顶的人jiāo上了手,当班的两人不知为何老是如厕,然后就被一群人缠上了,对方仗着人多,连拉带拽的,几乎和绑差不多!
祁真不清楚他们的遭遇,而是继续问:“看见那些人的样子了么?”
“没有,他们蒙着面。”
祁真便忍不住望向卫玄。
“我也没看见。”卫玄特别无奈,方才有个手下找上他说心里苦闷,拉着他的手坐在外面的凉亭里哽咽地哭诉,从四岁被狗咬一直说到十岁被狗追,见他察觉不对,gān脆扑通跪下抱着他的大腿和盘托出。他还能说什么?总不能拆他们的台。
花舵主环视一周,对目前的现状甚为满意,清清嗓子道:“既然被小贼逃了那便等明日再说,如今当务之急是修屋顶。”
“不用吧,”祁真劝道,“我看了几间,都是chuáng铺上方破了dòng,咱们把chuáng拖到别处还能继续睡,现在下着雨,明早再修也不迟。”
花舵主:“=口=”
风雨楼众人:“………………”
风雨楼众人再次齐刷刷看向某人,痛心疾首,他们就知道不能跟着舵主犯蠢,哪次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花舵主一脸严肃,“不行,当初建分舵是请了风水先生看过的,先生说布局不能乱动,否则会破坏运势,对大家都不好。”
祁真眨眨眼:“那先去别处凑合一晚?要不就睡地上?”
花舵主摇头说也不好,不能让chuáng铺这么被浇,得尽快修修。他停顿一下:“杨公子今日刚落过水,身体虚弱,就不用帮忙了,只是……只是楼主身边总得有人守着,”他控制着内心激动的qíng绪,语气如常道,“所以你不如去楼主那屋睡吧?”
祁真反应一下,默默望着他,顿悟。
暗卫再也忍不住,急忙将小王爷拉到一边,低声把今晚的经过说了说,断然道:“肯定是他们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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