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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颜_对镜毁容/逝川【完结】(9)

  "王爷?"我不明白。既然还是顾惜颜知的,为何要如此折rǔ他?

  王爷只是笑了笑,开门径自去了。

  要扮着不会武功的侍女,于是我故作费力地将颜知拖进了小浴室。汤池里的水温度刚刚好,我小心地将颜知身上仅存的几件衣物扯下,将他扶入浴池中。刚刚碰触到温暖的汤泉,颜知便在浑噩中睁开了眼,看见是我,居然露出一丝惨白的笑。

  清晰可见的是,颜知下体一片láng籍,非但留有王爷的体液,还有鲜红的血渍。那么猛烈的欢爱,又没有任何润滑,受不住是肯定的。难怪武功卓绝的颜知将军到最后也吃不消了。

  小心翼翼地替他清洗了后庭,他竟然懒洋洋地趴在池边睡着了。我开始怀疑那些血究竟是不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难道竟是不痛?

  披上厚衣,将他扶到chuáng上,找出常备的药替他敷上。王爷欺负若水时,若水总会受伤,因而我时常做这些善后的工作,驾轻就熟,也不觉得太尴尬。敷好药,我扯过锦被轻轻盖在颜知身上,趴在软枕上似在熟睡的颜知却忽然开口,道:"替我打点一下。我要回东城。"

  我一怔。

  颜知道:"听不懂么?"

  "听得懂。只是将军此刻便走,不和王爷回一声么?"

  颜知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怔怔坐了一会,眼中闪出一丝空dòng,半晌方道:"我要回去翻翻药典,也许能找到救柳泫的法子。救不回柳泫,王爷只怕要记恨我一辈子。"他望着我,扯开一丝勉qiáng地笑容,"我可不想王爷一见着我,就像今天这般折腾我。"

  心知颜知是误会了。王爷疼惜柳泫确实不假,但为了柳泫记恨颜知,我却不信。

  "将军脚上怕也有伤吧?容奴婢先替将军上药可好?"我掀开了一角锦被,记忆中踢花瓶时候,颜知好像是用左脚。他武功不弱,踢碎只花瓶哪儿会留下伤痕,我便奇咦一声,道,"分明见将军一脚将暖阁中的大花瓶踢碎,怎么竟是半点淤痕也没有?"

  颜知缓缓将脚收回锦被里,轻轻道:"茗儿--矜是这么叫你的吧?……"他眸色空dòng地望着自己修长的双手,看不清他究竟何种心qíng,"你可知道刚刚矜那样对我,我为什么不走?"

  我静静望着他。

  "我故意的。"颜知淡淡挑眉,"故意踢碎花瓶,故意挑衅他,故意让他拿我出气。柳泫为他中毒,救不了柳泫,他憋了一肚子火气。不叫他发泄出来,谁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失控?……再说我与他这么多年,他怎么样也不会做得太过火。"

  "柳泫,我一定要救。可救活他之后……"颜知嘴角忽然绽开一丝嗜血的笑,凝望着我,一字字道:"他、一、定、要、死。"

  我哑然无语。很显然的是,颜知挑衅王爷,让王爷发泄了火气,他却把这笔账记在了柳泫头上。

  我承认柳泫不笨。但他若和颜知斗起来,我便很担心他的安危了。

  第五章

  我将颜知送到了门前。在他二十个近身护卫前,他丝毫没有丢脸,尽管还带着伤,却依然硬气地翻身跃上了马背,扬鞭策马而去。廿四骑奔驰而去,为首那人青衫长发,潇洒不羁,依稀仍是从前那个飞扬跋扈的平西将军。

  我静静在门前站了许久,直到风尘仆仆的急报飞马传来。

  "边城急报!"年轻的小将翻身下马,顾不得擦汗,举着湛蓝色的包袱便冲我嚷嚷。

  却不知湛岚那小子如今怎样了?我忽然想起。侧身一让,朝那小将道:"王爷在府中。你是什么人?可有边城将军亲书公文?"

  "我乃武卫校尉冷焰羽,东北战局急报!"小将见我不紧不慢,大约是有些沉不住气了,禁不住大吼起来。

  "再急的报也不能容你就这么闯进去啊!"门口守卫原本见我在,不曾开口。如今见冷焰羽吼得厉害,便走了出来,"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瞧瞧。摄政王府岂是你说进就进的?"

  事实上边关qíng报都是军驿衙门专门负责传送,莫名其妙跑出来个自称武卫校尉的,守卫哪儿敢放他进去。

  "老子从东北跑回来,一路上跑死了三十多匹马,兄弟死了十七个,你敢怀疑老子!"自称武卫校尉的冷焰羽一把将守卫领口揪住,狠狠将他拎了起来,满脸疲惫掩盖不住他眸中bào绽而出的jīng光,"燕子谷一战把夜平川打了个稀烂,你他妈的懂不懂什么叫军qíng紧急?老子命都不要逃出来报信,你他妈还敢拦着我?!……老子一剑砍了你!"

  "冷校尉请先放手。摄政王府,容不得你胡闹。"见他一脸蛮横,我也不禁有气,看他年纪虽不大,十七、八岁模样,骂起来人来倒还真的如同在军营厮混长大的。

  他说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莫非是东北战场出了问题?……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引你去见王爷。"就算是刺客,进了王府,也是找死。

  "千叮咛万嘱咐,他还是丢了夜平川!"

  "哐当"一声,王爷激怒之下,竟狠狠摔碎了先皇御赐的翡翠镇纸。

  冷焰羽满脸悲戚地跪在青玉石板上,年少的眸中闪动着与年纪不符的沉重,身子微微颤动着,眼中竟是怨愤:"是他!若不是他勾结寒瑚国,我灵字营弟兄怎会埋骨夜平川!若不是他只手遮天通敌叛国,夜平川怎么会落在寒瑚国手里!他背叛了……"

  "闭嘴!"眼见着王爷面色越发难看,我硬着头皮走出来喝止了冷焰羽的痛斥,"胜败乃兵家常事,纵然一仗败退也不能证明瞳将军叛国!冷校尉诬告主帅,难道竟不为自己项上人头担忧?!"

  冷焰羽直起脊背嘶吼道:"我没有诬赖他!他与寒瑚国主几次会晤,举止暧昧,边城人尽皆知!……"

  "街头传闻,岂可尽信!"

  虽吼得义正词严,却不禁暗自头疼,瞳拓与寒瑚国主会晤,还举止暧昧?……这种传闻只怕不是随便就编造得出的,就算是寒瑚国刻意散播来影响军心,也会编个什么瞳拓与寒瑚国公主打得火热的谣言才对吧?

  冷焰羽冷冰冰地眸子直视我,鄙夷放言道:"我亲眼见他与寒瑚国主赤身luǒ体纠缠,岂是街头传闻?!--这等无耻败德之人,也配做我远东统帅?!"

  王爷冷冷的目光将他一扫,他便立即安静下来。我知趣地退了两步,王爷神色yīn郁,缓缓坐了下来,半晌方才道:"事qíng本王都知道了。你先去东城大营报到,此后便在颜知将军麾下效力。去吧。"

  冷焰羽似还yù说什么,接触到王爷威仪冷漠的目光,便将口中的话全部吞回肚子里。伏身施礼后,方才离去。

  像冷焰羽这般年纪的少年将士,都是听着"战神"传说成长起来的,而惊燕的战神不是别人,正是如今权柄经天的摄政王爷--风矜。

  王爷自少年时领兵,先后与轩辕、寒瑚、秋袭三国jiāo战,"矜"字旗所向披靡,从无败绩。连寒瑚国绝世名将沈沐陵都在王爷手中节节败退,咬牙叹'惊燕若有风矜,寒瑚永不得胜'。若非当时政局混乱,钳制王爷东征手脚,只怕如今寒瑚早已沦为惊燕奴国,哪儿还有如今东北之战。

  如今王爷虽主宰朝堂,说到底,势力根基却仍在军队之中。"战神"这份声望,足以让整个惊燕的兵士疯狂,若非如此,以王爷这般不懂政治斡旋的人,何以安坐摄政王位而无人敢言?

  这也是琼郡王崖浈一直韬光养晦,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所在。

  默然翻着那湛蓝色包裹里的公文,周遭只剩下寂寞枯燥的纸张翻动的声音。王爷仔细地看着战报上的每一个字,仿佛要从那上面的任何一个细节上、可以找出一些替瞳拓辩白的证据。

  但很显然的是,他失望了。三十万重兵驻守天险燕子谷,却被寒瑚国攻破,偌大的夜平川在寒瑚国铁骑之下惨遭蹂躏,那惊才绝艳的征北将军瞳拓,他怎会打出如此不堪的一仗?!

  他怎可能打出如此不堪的一仗?!

  "茗儿。"王爷忽然抬头,深邃漆黑的眸直视着我,带着一些我难以把握的qíng愫,慎重又似无心地问道,"你相信瞳拓么?"

  四周安静得如同死一般,我知道此刻任何一句话,都关系着远在东北的瞳拓将军的生死。

  "茗儿是否相信瞳将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是否相信瞳将军?"

  "王爷可还记得,倚飒战役中,是谁单枪匹马引走秋袭大军,护王爷三日平安?"

  "王爷是否已经忘了,当初修伽王叔叛乱,是谁甘心替死为王爷争得七日调兵时间?"

  "……若这些王爷都忘记的话,那么王爷用手摸摸您身侧的书桌--您可以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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