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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着剧情拯救世界_百漱流央【完结】(72)


“嗯?”圣君霄侧头,眉眼温柔。
“我记得你说你去做饭的。”
圣君霄:“……”
圣君霄:“!!”
他快步而出,用上幻影身法,到底也没能抢救回外面的龙雀炖蘑菇。只有碎裂的瓷罐、菇渣,甚至看不见小龙雀可怜的尸体。
所幸其他菜都早早放在空间灵玉里保鲜了,玄荥阻止了圣君霄的重新煲汤,微huáng珠光下,两人对坐共食。
轻松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半年时光如流水,圣君霄的伤虽未大好,但已完全不会影响到日后根基,剩下的都是需要慢慢调养的了,这些还是回上玄宗修养的好些。
修炼时,对坐抵膝;醒来后,眉目相对,随后悠悠然然几日,好不惬意。
圣君霄觉得自己都不舍得回去了,只不过玄荥已然突破到化神巅峰,若要再进一步,则必须闭关了。还有明旭的事qíng,总归早日解决才好。
他恋恋不舍地看了这片山水一眼,把灵骨木屋收好,然后塞给玄荥。
“你自己留着。”
“师尊,我已经有小竹楼了,师尊若一人出门在外,还没个dòng府法器呢。”虽然觉得自己永远都会跟着对方,但是万一呢?
闻言,玄荥也不再推辞,刚收好,准备离开时,忽然——
东方之处,蓦地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悲凉与哀恸,深触人心,仿佛秋风扫落叶一般席卷而来,闻者伤心。
天上鸟儿,湖里游鱼,地上走shòu齐齐发出阵阵悲鸣。
天地在一瞬间黯然失色。
景泽,
陨落了。
万妖共悲,哀悼他们的掌族之王。
天地失色,纪念这位合体期大能。
无须任何赘述,这句话已深入所有察觉到这份浓墨重彩悲凉气息的人心中。
玄荥准备启程的脚步一顿,浅浅的笑意凝固,面部表qíng有一瞬间的空白。
“师尊。”圣君霄忙扶住有些身形不稳的人。
搀着玄荥坐到个矮木桩上,圣君霄执起对方泛着凉意的十指,轻轻揉搓,“道途漫漫,生死有命,一切自有定数,师尊不要太过伤心,”
“嗯。”玄荥失神地点了点头。
圣君霄却愈加担忧。玄荥的qíng绪变得丰富生动了,会说会笑还逗乐,可是与此同时,负面的qíng绪也被放大了。
如果是之前的玄荥,伤心定有,可也不过些许qíng绪波动罢了,何至于此?
他轻轻搂过对方,抚了抚那永远笔直的脊背,柔声道:“景泽长老纵横大陆五百余年,一生恣意,也曾踏遍千山万水,探过秘境无数,一手把妖族推向巅峰,必是无憾矣。”
无憾?
无憾从来是对现实无可奈何以求潇洒的的妥协之语罢了。
未问鼎大道,世上还有那么多未知不曾解开,就此溘然长逝,如何舍得,如何甘心?
玄荥垂眸,没有说话。脸色已重新回转到那淡淡然上。他摇了摇头,“我无事。”只是一时有些伤心罢了。
但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结局的事,又会有多伤心呢?
不过是没想到自己会亲眼看见这一天罢了。不过是那学识渊博、豁达磊落的老人昔日指点之语言犹在耳罢了。
见对方面色回缓,圣君霄斟酌道:“景泽长老陨落,师尊该早日回宗了。”未竟之语——景泽长老陨落,大陆格局必变,妖族一族势大已是过去式,牵一发而动全身,人族也必然有所动dàng,该回去主持事务,才能为上玄宗争取更多的资源。
他不在意上玄宗,可是他知道上玄宗之于玄荥无可替代。
只是景泽于玄荥有拔除邪气之恩,有如师如友之qíng,这句凉薄如斯的话,他才没有说出口。
玄荥轻轻摇了摇头,见圣君霄仍目露担忧,道:“等等。”
“等?”圣君霄疑道,忽然面色陡然一变。
几乎话音刚落,远处,万里之遥,一阵qiáng大凌厉的气息不停攀升,几乎笼罩半个大陆。
这是化神巅峰气势全开的气场。
气息里掩不住的悲鸣与遗恨。
然后,那阵qiáng大凌厉的气息极速bī近。碾过半片大陆。
极快极快,仿佛下一瞬就能凭空出现在眼前。
圣君霄立刻翻身而起,挡在玄荥面前,肌ròu紧绷,目露戒备。
随着对方的迫近,玄荥缓缓站起身,释放气息,浩瀚博大。
那股气息蓦地一顿,又立刻百倍加速而来。
哐当——
下一瞬,一阵狂风起,数十棵古木被对方掠来带起的劲风拦腰chuī断。
“你来了。”
玄荥轻轻推开身前的圣君霄,踏步而出。
十丈之外,有一红衣人单手执剑,剑尖直指玄荥。他浑身上下气势凛然,如火衣袍共墨黑长发齐翻飞,模糊了那昳丽的眉目。
“我来了。”

 


☆、  第85章 心魔誓言

神淮缓缓抬起陷在yīn影里的面庞,露出那耀目的容颜,一如初见,殊有国色,只是那表qíng生冷的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疏离冷硬,“你早就知道?”
玄荥顿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是。 ”
神淮的气息在一瞬间大变,仿佛极度压抑在爆发的边缘。
“啊啊啊啊——”
他忽然大喊出声,一跃至半空,人随剑动,林中狂风阵阵,高大的古木齐齐被拦腰砍断,剑气所至,一片láng藉。肆nüè的气息如波纹漾开,空间被带出一阵扭曲,百鸟跪拜,瑟瑟发抖。
“你先好好休息。”玄荥把灵骨木屋拿出来,一把把站起的圣君霄按在chuáng上,“等我回来。”
“师尊。”圣君霄忙拉住玄荥,看着林中发疯一样的人,想要摇头,却知对方既下决断,已是不能阻拦,不可更改,最终只点了点头,“师尊小心。”
“会的。”
说完,就身形一闪,一瞬间,人已到了林中。
圣君霄连忙跟了出来,一红一白两道人影已经扭打开来。
剑气激dàng,带起阵阵轰鸣,飞沙走石。
绿糙成茵、古木参天的树林被磨平,所有凸出地面的东西均被剑气绞成齑粉。
圣君霄撑起一个防护结界,笼罩灵骨木屋。
天幕之下,一片凌厉杀伐气息。
若有修为低些的人在此,恐怕得立时被震得皮开ròu裂,七窍流血。是故玄荥叫圣君霄在室内等他回来。只是,怎么可能呢?
圣君霄背过身去,轻轻咳出一口血,用拇指极快地擦拭,下一瞬便转回了头来,快的让人难以察觉。
可终究只是难以,不是不能。
玄荥迅速一个起落,往远处掠去,此时的神淮已如疯shòu,只盯着玄荥一人立时跟了过去,战圈迅速远离。
圣君霄看看已经缩小成两个虚点的人影,剧烈地咳出声,转而往室内走去。你不愿让我看,那我也便不看了。
他坐在chuáng边,按对方说的那样,等他回来,然后一手拿出了小蜜蜜。
许久之后,乌云褪去,如一只手拨开yīn翳,一片清明,天地重现明朗。
神淮、玄荥两人同时停下手来。
神淮脸上的bào戾yīn郁一滞,满是空白,仿佛最后一抹希望被打破,不敢置信。
许久,他失神地抬头看天,长长的睫毛下,眼底一片茫然,如稚子般看着玄荥,“这么快就天地复明了么?”真的不再了,了无痕迹?
想要求一个答案,却又像是怕极了听到那个答案。
玄荥心有不忍,终究冷言,“你不要让他失望。”
神淮浑身一震,哐当——长剑坠地,一声钝响。
玄荥一怔,下一瞬脊背一紧,腰间手臂紧箍,颈侧一滴灼热,顺着衣领滑下,滚烫入里,他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们这些知天命的人是不是什么都会算到?”
“所以算好一切,所以早早把身后事安排万全,所以甚至不需要我们做什么就能直接接手妖族。”
“可是……你们什么都算到了,难道算不到我……”
“会伤心么……”
“为什么要瞒着我……”
“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发现……明明早就有那么多迹象了……明明你都提醒我了……为什么我就是没有发现……”
耳边低语,如泣如诉。
那滴泪仿佛从皮肤一路烧到心底,玄荥心头微颤,轻退半步,捧出肩上的脑袋。
眉眼依旧,灼灼其华,只是锋锐褪去,满是迷茫,酡红的脸颊、潋滟的凤眸使这个昔日霸道凌厉、不可一世的男人看上去脆弱而无助。
“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师傅也是会死的。”
“他怎么会死呢?”
“你说他那么高的修为,怎么可能……死呢?”
他缓缓闭上眼睛,有什么终于违背主人的意志,从紧闭的眼皮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无声落下。
玄荥抬手接下颓然倒下已然昏迷的人,摸了摸对方红热的不正常的面庞,长长一叹,“又喝酒了啊。”
《三界至尊》中,神淮的酒量酒品绝对是能和对方那修为天资相媲美的,同样逆天,只不过后者惊才绝艳到逆天,前者就是离谱奇差到逆天。
玄荥曾有幸见过一次对方喝酒,一杯倒不外如此,也便罢了,那酒品就更不敢让人恭维了,好险没移平整座宗主主峰。
不过,神淮一向甚少饮酒,自己事,自己知道。
且就那骚包的xing格,永远一丝不苟的长发,永远耀目如火的衣袍,一天恨不得用柚子水把身上羽毛梳上一百遍,怎么可能让人看到自己这么不华丽的一面呢?
这一次,却是烂醉了。
恐怕是唯一一次不是意外的饮酒,也是唯一一次不发酒疯的醉酒。
玄荥摇了摇头,双手打横抱起已经只剩梦呓的人。怎么也不能让如今已是堂堂妖王的对方幕天席地、醉倒糙丛罢。
妖族以龙、凤、麒麟为尊,奉为王座。
景泽陨落后,三人恐怕已接任妖王。
“师尊。”
身后传来一道柔和清朗的低唤,玄荥回头,圣君霄眉目柔和、嘴角带着暖人的笑,岁月静好。
“师尊,我来吧。”他几步快走上来,转眼已是接过对方手里的人。见玄荥周身气息已不再萧索,不由松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双臂中面色醺然的男人——果然,还是有点用处的。
两人并肩回到灵骨木屋,把神淮放在了唯一一张chuáng榻上,在屋外木桌边对坐。
如今倒是不适合回去了,至少在神淮醒来之前。
圣君霄冲好灵茶,提壶倾倒,轻轻把杯盏推倒玄荥对面,“弟子如今越发想学师尊的演算之道了。”
“怎么?”接过杯盏,玄荥抬眉。
rǔ白色茶雾袅袅升起,模糊了对面人眉眼,让人看不真切。
“因为我不想有一天也如他一般。”圣君霄朝屋内看了一眼,仿佛怕凉似地捧起杯盏,滚烫透过手心传过来。
他面上带笑,“弟子还记得,当初去参加四方大会前,师尊算到命中死劫时,也是如景泽长老一般替弟子安排好一切。如今想来,不胜温暖,更,不胜惶恐。”
你什么都能算到,难道算不到我会伤心的么?神淮悔恨遗憾之语仿佛响在耳畔,玄荥轻轻放下杯盏,却始终没有说话。
纵然悔恨遗憾,左不过一时之痛,总会走出来的,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事是勘不破的,可若提前告知,岂非化短痛为长痛,更有可能令对方激进改命、逆天而为……
“勘不破,勘不破,勘不破!”圣君霄忽然站起身,qíng绪激动,不用想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再也压抑不住自听到神淮恨语后的害怕惊慌。他真是恨极了玄荥的极度理智,什么东西都是可以算一算评个优劣可否的么?
如果当初那个命中死劫应劫之人不是他,是不是对方就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不在了,只留给他一个安排好他日后一切的乾坤袋?
他不敢想象,景泽之死、今日神淮让他一瞬间回想起过去许多忽略的细节。
“弟子没有凤王那么潇洒豁达,必一生活在心魔之下,修为难进。”
玄荥不由皱起眉头,“不要乱说话。”
修为越高,很多话越是不能说出口,因为很容易勾得天地认同,到时真的应验。
“师尊觉得弟子还小么,在开玩笑么?”圣君霄轻轻笑了起来,随后眉目一厉,“我以心魔立誓,若日后骤得师尊厄难消息,便教我心魔缠身、永堕邪道。”
玄荥下意识起身要捂对方嘴巴,奈何圣君霄似早有所料,快语如珠、一气呵成,在两人手唇相触时,已是誓成,再无可更改。
他不由怔然。
随后,圣君霄横眉冷目的表qíng秒变无辜,变脸比翻书还快,他拿双唇轻轻蹭了蹭玄荥手心,好像大型犬科动物,乖巧又可爱。
玄荥一时没回神,显然被自家中二病惊呆了,万万没想到时至今日,徒弟居然还这么病入膏肓、不可救药。
“师尊,你别生气。”圣君霄腆脸笑。
“别生气?”玄荥回神,冷笑,“我倒从未想过有一天居然还会被人威胁。这个人还会是我自己唯一的弟子。”
早就料到玄荥是会生气的,可是听到后半句话,圣君霄的心还是像被针扎了一下,用自己威胁对方,无耻更不忍心,可他没有办法,“对不起,师尊,我害怕。”
“呵。”玄荥并不答话,转身带风,大步一踏,就进了木屋,砰——木门一声钝响。
圣君霄连忙跟了上去,然后和门上新添的禁制大眼瞪小眼。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禁制,以圣君霄如今水准,分分钟解百八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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