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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与枷锁_李葳【完结】(24)

  一顿,尤里犹记当年这些话带给自己的打击。

  「母亲走了,父亲大人也走了,现在死无对证,谁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也许我根本没有资格喊他『父亲大人』,他恐怕正在huáng土下气得翻身呢!」

  伯爵静默片刻。「不要这么说……尤里,你该相信自己的母亲。你母亲从头到尾都对父亲大人保持忠诚,她既然是父亲的人,又怎么会和别的男人生下你呢?」

  「父亲与母亲在一起时,母亲尚值盛年,但父亲却已经有点年纪了。男人在到达某个年纪时,难免会力不从心,真的有办法让母亲怀了我吗?我不是要怀疑母亲,可是有些事并非我能断定的。只要我的血缘存有疑问的一日,我是绝不可能接受这家名的。请大哥再三思吧!」

  苦苦劝说后,尤里恳切地一低头。「等维克回来,您再好好地和他谈。」

  「回来?那孩子真有回来的一日吗?」伯爵悠悠地叹,拍拍弟弟的肩膀说:「尤里,你听好,不管父亲怎么说,我都认定你是我的手足。血缘怎么样我不管,我只知道有些qíng感不是靠血缘来联系的,我们的这个家……因为有你,才完整。」

  热泪盈眶,尤里忍着不落下。「谢谢你,大哥。有你这句话,我……我了无遗憾。」

  「傻瓜!这不是应该的吗?」摸摸尤里的头,伯爵经过一番长谈后也疲倦了,再次躺下,合上眼说:「我想再睡一会,你不必留在我身旁,去做你的事吧!」

  李奥伯爵虽然这么说,但尤里还是不能放心。他依然守在他身旁,直到伯爵夫人前来换班为止。

  好不容易偷得一点空闲,尤里回到自己卧室内,站在窗边凝视着纷纷白雪落下的景致。

  维克……你在哪里?

  茫茫雪花、茫茫未来。和大哥的谈话,让尤里更不知所措了。假如告诉大哥,自己就是维克所爱的人,会不会让大哥遭受更大的打击?此时的大哥哪里还承受得起呢?他无法说出口,但是又不能不说。

  我不能让维克一个人担起所有的责任。接受了他的爱的我,也一样有责任。

  何时才是好时机呢?有没有可能、有没有方法能让大哥与维克重修旧好,再度恢复往日的父子qíng谊?尤里把忧心忡忡的脸贴在窗户上,低唤着:「维克,快回到我的身边吧!拜托你……」

  尤里第一次知道,原来「不知去向」这四个字,会让人陷入这么大的焦躁与不安,心神不宁得有如大祸临头。

  无论维克在什么地方,请求老天爷,您一定要保护他,不要让他受任何的风寒、伤害,或……

  拜托,老天爷!

  ************

  谢维克早已经有所觉悟,自己对父亲所说的话,是不可饶恕的。所以当父亲大人逐他出家门之际,他没有半点反抗。

  如果这么做,就能让自己与尤里一直在一起,那么……

  原谅我,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无论如何,他都想要与自己所爱的人共度一生。就算下辈子必须受尽地狱之苦,至少这辈子他已经达成心愿,他会心悦诚服地接受来世的无尽苦难。

  骑上马儿,他没打算远离查基,只是想着先到哪个小客栈,等父亲与母亲爱的怒火稍退,和尤里取得联络后,再打算日后之事。

  但……

  事qíng来得太过突然了。

  蓦地,一辆黑色大马车挡住他的去路,从两侧窜出好几名蒙面歹徒,将他和他的马儿团团包围住。受到惊吓的马儿嘶鸣着,想要冲出去,结果却把他给摔了下来。

  因为背部的鞭伤而失去平日灵活身手的谢维克,连要重新控制马儿都办不到,宛如一个失去力气的娃娃,身子高高腾空,重重坠落。要不是地而积了层厚雪,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接着,那群人将马儿捉住,其中两人则押着谢维克上了马车。

  全身上下的骨头像要散开般的疼痛侵袭下,谢维克忍住晕眩感,企图反抗。可是那些人却毫不留qíng地往他腹中一击,彻底地封锁住他能反抗的力量,然后以粗麻绳将他捆绑,丢在车厢角落。

  「喝啊!」

  蜷缩在车厢一角的谢维克,隐约只晓得马车开始前进,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谁绑架,又将被带往何处……他昏昏沉沉地,一直呢喃着一个名字。

  尤里、尤里,快点来救我!

  接着,一股刺鼻的味道覆上他的口鼻,熏得他完全失去了意识……

  ***************

  摇晃的烛光,是谢维克在黑暗中唯一能看见的东西。这是哪里?他凝聚着目光的焦点,发现自己被铐锁在一间类似监牢的地方,被吊高的双手,只要一晃动就会扯到背部伤口,剧烈的疼痛不由得使他低低呻吟。

  「呵呵,您感觉如何?这儿还舒服吗?子爵阁下。」在谢维克的身后,响起颇为耳熟的声音。

  蹙起眉,谢维克半转过头,看见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的男子面孔。「普……罗曼?」

  「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吧?」男子啧啧地摇头,一手支颐,微笑地说:「你的父亲真够狠心的,普通人哪舍得对自己儿子下这么重的手?瞧他把你的柔软雪白的背打得皮开ròu绽的,真教人心疼不已呢!」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看向四周,谢维克可以肯定自己是身在某间地下室内,因为这儿连扇窗户都没有,而且cháo湿又yīn暗。

  「好问题。」普罗曼松开jiāo迭的脚,衣冠楚楚,像是正要参加什么宴会似的,起身走到谢维克的身前,以一指抬高他的下颚说:「你送我的那副手套,让我日思夜梦,怎么样都无法对你死心呢,子爵阁下。」

  头一撇,谢维克想甩开他的指头,可是普罗曼却更加使劲地把住他。「没有人能在那样戏弄我、羞rǔ我后,还能平安无事地活在这世上的,谢维克!」

  倒抽一口气,莫非这人是为了杀他才绑架他的?

  「我想了又想,决定无法原谅你的冒犯。假如是在孚鲁士,要对付你是轻而易举的,但在别人的国度,你又是李奥伯爵的唯一继承人,我就不得不谨慎行事了。我派人在你歌本的住处以及查基潜伏,命令那些人定时跟我回报,边监视你的行动,边找机会……你和你的qíng人原来是叔侄关系啊?我知道这点后,还很讶异呢。但,像你这种yíndàng骚货,是不可能拘泥于什么身分的,想想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普罗曼呵呵笑着,另一手开始解开谢维克的衣扣。「你一直都很有警觉xing,听说好几次差点让你发现有人在跟踪你,也一直让我找不到什么机会下手。不过,该说是上天厚待我吗?你与你父亲的争吵,给了我绝妙的时机,那些我早就安排好的人,忠实地执行了我的命令。」

  谢维克咬咬牙。「这里不是孚鲁士,你不要以为自己所做的事不会被人发现,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了!」

  「找?去哪里找?歌本的伯爵府吗?或是翻遍丹玛的每一寸土地吗?呵呵,不可能的。因为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不是吗?」

  普罗曼得意地笑着,进一步地践踏他的希望说:「你的马儿现在正关在这里马厩最深的角落中,以防止它脱逃返家,会让你家里的人知道你失踪的事。我的计划天衣无fèng,故事是这么编排的:被逐出家门的子爵,伤心yù绝地骑马出去,可是一去不复返。没人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也没有人能找得到他,从此之后,他的下落将会是个永远的问号。」

  谢维克绞尽脑汁,怎么样也想不出能在此时此刻脱险的方法。他只能相信唯一的一件事——尤里一定会来寻找自己的!无论花费多长的时间,尤里一定会找到他的!

  「好了,谢维克子爵的事到此为止。你知道我打算怎么调教自己新得的玩具吗?」狠狠地一拧雪白胸膛上的红果,普罗曼舔着唇,佞恶地望着他。

  绷着脸,谢维克死也不想流窜出任何呻吟来满足这变态家伙的nüè待心态。

  「怎么了?你不是挺làng的吗?现在又装起贞洁处子了吗?呵呵,也罢,这样调教起来更有意思!你等着,我会慢慢地……一点一滴地……彻彻底底地改造你,让你完全地地臣服在我手中,像是最听话的宠物一般,我叫你张腿就张腿,要你含就含。看着傲慢的你变得低下而唯唯诺诺,就是我报复的唯一手段!」

  谢维克眯起眼,不齿地睨视他,仿佛他是地上最卑微的生物。

  普罗曼扬起,毫不客气就给了他一巴掌,打得谢维克唇角流血。「尽管反抗我,这只会让过程更美妙而已,子爵阁下。」

  呸地,谢维克吐出一口混杂着血丝的口水,懒得理他。

  揪住他的银发,普罗曼bī近他的脸庞,瞪着。「你最好不要太硬骨,子爵阁下。那只会让你吃更多苦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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