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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岗判官再就业_王老吉【完结+番外】(65)


“齐允文的生死簿给我。”
“你!”
崔钰正要挺身跟他争辩,忽然一眼瞥见了陆寒身后的仪仗。
“陆寒,你敢越制?!”
陆寒没什么所谓地耸了耸肩。
“那你去冥府告我反了,我就在此处等你。”
“崔判,您老忘了,陆判是代天巡狩,阎罗天子亲赐的銮驾,如朕亲临,他手上还有尚方宝剑呢,咱们不能硬碰硬啊。”
崔钰身后的书办小鬼儿暗搓搓地扯了扯他的袍袖,低声说道。
“……”
崔钰脸上一副宝宝心里苦的表qíng,都是做判官的,为什么待遇差别这么大,当年陆寒失业下岗的时候,剩下的哥儿几个还群嘲了他一番,现在看这个阵势,总觉得他在下好大的一盘棋啊,到了阳间没几天,总裁也当了,媳妇儿也娶了,连儿子都有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崔钰,把生死簿给我,这事儿咱们就算说开了,要不然一会儿我基友来了,你可就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去了。”
“你基友是谁啊?”
“纨贝勒。”
“噫!”
陆寒只觉得眼前一黑,敢qíng这崔判连挣扎一下的姿态都没有,直接一阵黑风就遁了,小旋风刮过,地面上只剩下一本残破的书卷在风中瑟瑟地翻着页。
陆寒把已经挽了起来的袖子又重新捋回去,俯身捡起了地方的生死簿,拍了拍上面的尘土。
“不至于吧,怎么吓成这样。”
“老爷你忘了,你那个好基友纨贝勒的媳妇,啊不不不,他的夫主金文玲是现役皇帝啊,崔相和魏相都是凌烟阁的人,能不怕他嘛,更不用说纨贝勒的龙骨那件事了。”胡瓜捉着嘴角边剩下的几根jī毛,在一旁提点着陆寒。
“哦,也对。”
陆寒漫不经心地翻开了生死簿,他的鬼爪变得修长锋利,慢慢地在齐允文的名字上面划动着。
“老爷,你这就要勾了他?”
陆寒不置可否,小心翼翼地从崔钰的生死簿上割下了齐允文的名字,贴在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一卷上面,并没有马上动手。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张庶,他的眉头紧蹙着,就好像做了噩梦的样子,陆寒额头上的青筋开始bào了起来,今天有一个齐允文,明天还不知道有多少帝都九门的子弟都暗搓搓地盯着自己的爱人。
“胡瓜,你照顾姑爷。”
“是,哎,老爷,差不多得了,您别冲动啊。”
“今天……”
陆寒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他伸出自己的鬼爪轻轻地挠了挠齐公馆的大门,木质的门板竟然被他抓出了玻璃一样尖锐刺耳的声响。
陆寒推门进去,四下眼风一扫,就看见齐允文缩成一团儿,抱着头哆哆嗦嗦地躲在一楼大客厅的沙发后面,还在不停地发抖。
“下官,就拿你作个筏子!”
“陆寒!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张庶也讨不到便宜!没有我给他解煞,再过几个小时他的心口就要被马蹄金坠死了!”
齐允文看着陆寒那张尚且带着稚气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从心底里生出了一股子寒意来,鱼死网破地喊道。
“呵。”
陆寒抱着张庶,慢条斯理地往沙发上一坐,登堂入室,好像他才是这座宅院的主人。
“齐允文,把你的雕虫小技收起来。”
“你别耍花样儿!我收了法术也活不了!你……你把我的名字从生死簿上面抹去。”
陆寒长眉一挑,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男人,以一种上挑的语气说道:“抹去?你当你是齐天大圣啊?”
“呵!陆寒,看看你周围吧!”
齐允文虽然双腿抖得像筛糠一样,已经站不起来,却还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沙发周围的区域,他伸手一指,陆寒才发现,自己所坐的地方,周围全都是马蹄金,他的金身觉得有些沉重,而怀中的张庶也几乎被huáng金埋了起来,只剩下脸颊还露在外面,勉qiáng地维持着呼吸。
“我已经调集了海昏侯大墓之中大部分huáng金的魂器,还要一点儿时间,张庶的心脏就会衰竭,你快照我的话去做啊!”
“……”
陆寒纯良的杏眼眯了起来,死死地盯住了齐允文。
“大部分huáng金,不够吧。”
陆寒的声音冷冰冰的,甚至还带着一点儿戏谑的笑意,他修长冷漠的手指在空中随意划动了两下,很快,砰地一声,齐允文忽然就觉得肩胛骨上面传来了剧痛。
“啊!”
他惨叫了一声,伸手一摸,背上的皮ròu竟然被砸得绽裂开来,叮咚一声,一块马蹄金从他的背上滑落了下来。
还没等他回过神儿来,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大量的马蹄金就好像下雨一样,急促的“雨滴”敲打在齐允文的背部,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瞬间又被一块马蹄金正中了后脑,双眼一翻就滚在地上,双手抱住头部,被这场金雨打得嗷嗷直叫,连一丝世家公子的脸面也没能留下。
陆寒搂着张庶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闹剧,耳边响彻齐允文惨叫哀求的声音,这种声音对他来说简直太习惯了,他端坐在堂屋里,就好像又回到了以前曾经生活过将近一千年来的那个地方。
“老爷,您这一票好像是玩儿大了。”
两米多高的胡瓜侍立在陆寒身后,眯fèng着眼睛看着那团被砸的跟个篮球似的血ròu,浑身一激灵一激灵的,老爷的酷吏风格又有点儿复活的苗头啊。
“哦?是吗,我还没玩儿够呢。”
陆寒斜迁着眼睛看着满地乱滚乱爬的齐允文,这件事既然做下了,也不妨就借此机会给帝都九门立立规矩,他深看着怀中蹙着眉头的张庶,他要今后再没有人敢随便打他的主意。
终于,还没有被齐允文利用过的魂器马蹄金,已经全数被陆寒召唤了过来,齐允文被砸的几乎全身都骨断筋折,这会儿趴在地上缩成一团儿,只有捯气儿的份儿了。
他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来,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的陆寒,他怀里的张庶脸色明显好了许多,齐允文有点儿不明白自己的术法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下官这就告辞了。”
陆寒没头没尾地说出一句话来,站起身来就要走。
“你……你怎么……能走得出去?”
齐允文用尽最后的力气仰起大半个身子,看着陆寒远去的背影。
“走不出去的人是你吧?”
陆寒轻而易举地走出了大门,回过头来看了看齐允文被金子砸得血ròu模糊的脸。
齐允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顺着陆寒眼神的方向,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四周。
“啊啊啊啊啊!”
周围哪里还是他熟悉的齐公馆,分明就是一座汉代古墓的建制,原本美轮美奂的客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的金银珠宝,那些原本按照森严礼法按部就班排列起来的绝世珍宝,由于地质变动和人为因素的原因而变得凌乱不堪,在这满地的珠宝之中,夹杂着许多陪葬奴婢láng藉不堪的尸体,甚至有人的口中还咬着另外一个人的残肢断臂……她们都是被活埋的!
“这……这是……”
“其实破解魂器除了毁掉文物本身之外还有一个方法,只要召唤来魂器所属墓葬的灵体就可以了。”
陆寒站在大门外,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我本来不想大费周章,不过这样也好,海昏侯大墓刚刚被人侵扰过,这会儿戾气正盛,有了你这样一个生人作伴,倒省去下官好多安抚他们的功夫,就请齐公子代劳吧。”
陆寒哂笑了一声,抱着张庶的身体转身就走。
“陆寒!陆相!别!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啊!”
齐允文连滚带爬地朝着大门口拱着身子,想要逃离眼前的这个活地狱,无奈那些掩埋在金银珠宝之中的女尸好像纷纷被惊醒了一眼,一个一个接连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怨毒地盯住了齐允文。
其中一具女尸忽然发力,好像求偶的螳螂那样,斑驳残破的身子从地上一跃而起,一下子就压在了齐允文的身上,有了她一个做表率,很快的,剩下的许多具女尸也纷纷支离破碎地站立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着齐允文走了过去。
“不要!别过来!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啊啊啊啊!”
陆寒原本都已经走远了,这会儿听见齐允文的惨叫声,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看了胡瓜一眼。
“对了,咱们不是还给齐公子准备了礼物吗?”
胡瓜浑身一哆嗦,点了点头,朝着手下的鬼差说道:“带上来。”
随着手铐脚镣的声响,一个蓬头垢面,一袭红衣的男子被鬼卒推推搡搡地用锁链扯了上来。
“去吧,有怨报怨,也省得你这段心事太沉,过不了忘川。”
“谢……陆相。”
那男人跪了下来,给陆寒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转身朝着齐公馆的大门走过去,一步一步,蹭出一道非常漫长的血迹。
“别过来!别过来!”
就在齐允文手忙脚乱地撕扯着那些扑上来的女鬼,眼看就要爬到大门边上的时候,忽然,门口的阳光被挡住了,他一抬头,那是一张非常熟悉的脸。
“棋官儿?不……不……不!”
齐公馆的大门永远地关闭了。

第五卷 酷吏

第93章 陆判庙会

“唔……”
张庶在迷蒙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什么上面一颠一颠,那种感觉很奇妙,有点儿像电梯正在升降的时候给人体带来的那种轻微的压迫感,大部分人都觉得挺有意思,也有一些人会觉得稍微有点儿头晕,而张庶很不巧就是后者。
“gān什么。”
张庶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呓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觉得肩上有什么东西,一偏头,就看见自己的肩膀上搭着一只鬼爪!
“……!”
他的身体一挣,差点儿就摔在了地上。
“张庶,你醒啦?”
头顶上传来了陆寒的声音,张庶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
是陆寒没错,他可能是刚刚做过什么跟术法有关的事qíng,脸上的鬼相还没有完全退去。
一旦知道了是他,张庶的身体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他发现自己被陆寒抱在怀中,他们乘坐着一乘轿子,张庶知道陆寒是有官轿的,可是这一乘明显比之前他所见到的还要宽敞,两边的轿帘都高高地卷了起来,往外面可以看出是一乘金顶八抬大轿。
“这是什么?我们在哪儿?”
“在长安街上。”陆寒说。
“什么?你……”
“不用担心。”
陆寒指了指外面的景色,所有的车辆和行人就好像没有看见他们一般,擦肩而过,熟视无睹,不过也偶尔会有一些经过的车辆摇下车窗,冲着轿子注目致意,甚至街头还有行人看见他们就下跪的。
“你看,只有长着yīn阳眼的人才会看见我们的队伍,也就是……帝都九门的人。”
陆寒怡然自得地接受着陆陆续续的朝拜,完全不当一回事,一面给怀中的张庶解释道。
“你是要……”
“立威。”陆寒的脸色沉重了起来,走过这一趟,帝都的鬼道也应该明白,张庶是个碰不得的人了。
“陆寒,把轿帘放下来。”
张庶生长在新社会,很难接受这种类似朝拜的仪式,更别说其中还有几个看着眼熟的,还真没准儿是自己的长辈。
“不用怕,我们又没做坏事。”
陆寒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了亲张庶,还对他报以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你!”
“怎么,你觉得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不想让人知道吗……”
陆寒的脸上写满了失望的表qíng,别过脸去看着轿子外面的长安街,一副负手迎风远目的失落样子。
“唉……”
明知道他是在演戏,可是张庶却拿这个人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他刚才隐隐约约记得一部分发生的事qíng,陆寒在外人面前原来是那个样子的,傲慢而且冷酷,跟自己眼前这个很会撒娇的男生一点儿也不一样。
“陆寒,你原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你不用为了我刻意改变。”
张庶摸了摸他的脸,他一向都遵从自己的本意,虽然因为生意上的事qíng也会做出让步和妥协,但还是远比一般的社会人更有能力保有自己的初心,他不想让他的爱人扭曲本xing来逢迎自己。
“我没有啊。”
陆寒装不下去,扭过脸来傻白甜地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会变得很像我刚刚战死的那个年纪,可能是你显得的比较可靠吧。”
他用jī窝头拱了拱张庶的胸口。
“而且,你看,爱不是有钱的人愿意为你花钱,有闲的人愿意花时间陪伴你,而是傲慢的人为你变得谦卑,冷酷的人为你变得温暖啊。”
“……”
“怎么啦?是不是被我感动啦?”
陆寒很雀跃地盯着一脸铁青的张庶问道。
“停,停轿……呕!”
张庶扶着轿帘gān呕了好几声,才终于忍了下来,大口气喘息着。
“陆寒。”
“嗯?”
“以后你少上网看这些jī汤,明白吗?”
“……,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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