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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烟华_秋叶影【完结+番外】(26)

  “父皇对你做了什么吗?”景非焰忽然这么问着,用力地掐住了云想衣的下面,“他也象我这样抱着你、吻着你吗?”

  “胡说,没有的事。”云想衣侧过脸去,冷冷地回他。

  “你骗我,我亲眼看见了。”景非焰的眼睛里有了一种异样的狂热,急促地喘息着,“父皇那样抱着你……那样的神qíng,他、他分明是对你动心了。”心中恨了,手下不自禁地用了力气一拧,“这边封宁萝还没个了结呢,竟又招惹上一个,你当真是一刻都不能让我安心。”

  云想衣疼得皱眉:“我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奴才,除了你这傻瓜,谁会多看我一眼呢?天子之驾、九五至尊,我只是跪在尘埃里面不敢看他,什么动心,你莫要抬举我了。”

  景非焰扳过他的脸:“莫公公说你生得与我母妃一般模样,宫里的人都知道,当年我母妃三千恩宠集于一身,父皇爱她至深,今天见了你,父皇定是想起了我母妃,这一腔qíng思尽数移给你了。”

  云想衣的眼眸中掠过血红的颜色,那一瞬间,身子都有些发抖,尖利地叫道:“生得如此便是我的过错么,与我何gān呢?我这身子都不是自己的,还不是任由你们摆布,怎么怪我?”

  “我不怪你。”景非焰的声音忽然变得温qíng脉脉,凑在云想衣的耳鬓边,轻轻地舔着他,象是在哄他,“我只是喜欢你,我不想让你被别人抢走,你知道么,我舍不得你。”

  铁刃的寒光在云想衣的眼睛前面一掠而过,森冷冷的刀锋贴住了他的肌肤。

  云想衣惨白了脸,惊恐地瞪着景非焰:“你做什么?”

  景非焰的手中不知何时已握住一柄匕首,架在云想衣的脸颊旁边,他温柔地笑着:“想衣,我喜欢你,即使你没有这张脸,我还是会一样疼你的,把脸毁了吧,这样就没有人来和我争了,你只能是属于我的东西。”

  “不要不要!”云想衣狂乱地挣扎着,却被景非焰按得死死的。

  锐利的匕首切开了皮肤、切开了肌ròu,慢慢地,薄薄的刀刃带着金属的光滑与冰冷,宛如野shòu的吻,吻过眼角、腮颊。连血都凉了,流在脸上,凝固住。

  “我爱你,别离开我,想衣。”景非焰喃喃地说着。

  从手指到脚趾都抽搐了,很疼很疼,想哭想叫都无法出声,云想衣的眼睛被怨毒的神色所倾覆,苍白没有感qíng,直直地望着景非焰,忽然痉挛般地一笑,用力咬住自己的舌头。

  “想衣!”景非焰发出一声嘶喊。

  手中的身体软了下去,其实也分不清楚血是从哪里流出来的,脸上还是口中。景非焰呆住了,动弹不得,僵硬地保持着那种拥抱的姿势,却任凭云想衣从他手中滑了下去。

  森白的阳光从窗外斜斜地落进,在淡淡的血色中凝结成一片一片的yīn影。

  “别碰我的脸……”蜷在地上,云想衣却发出了一点点破碎的声音。

  景非焰身体一震,扑上去抓住了云想衣,颤着声叫道:“你没事吧……没事吧……”

  云想衣怨恨地盯着景非焰,舌尖被自己咬得血ròu模糊,还是从牙fèng里挤出话语来:“没了……这张脸,我宁可……去死。”抖着手摸到自己脸上,怔了半晌,猛然凄厉地叫了起来,“不要……你毁了我……我的脸!还给我!”咿呀不清的字句,含糊地搅和着血沫,却是极尖、极厉,象发了疯一般地在景非焰的怀中扑腾,没有意义的扭曲。

  “想衣、想衣……”景非焰似是痴了,只是拼命地抱着他,念着他的名字,吻他,嘴唇上是血的味道。

  ——

  雁字成行,不见回时。

  窗外的那株海棠枯萎了,竟过不了这个秋。

  淡淡的檀木揉着青涩的杜若,燃香融雪,金shòu炉浅,盛不下青烟纱雾,袅袅地飘起,又散开。

  揭下白纱绷布,长长的血色痕迹从眼角滑过腮颊,浓浓一抹,宛如没有gān涸的泪,淌到了唇边。

  云想衣呆呆地望着镜中人影,忽然抓起手头边的镇纸,重重地砸了过去。“哐啷”的声响,镜子裂成了几块零落的碎片,照得镜中人扭曲了容颜。

  景非焰怯怯地在一旁看着,有些心疼,也不敢大声,只是温温存存地哄他:“你莫要生气,太医说过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仔细点调理,过个一年半栽的,自己也就淡下去了。”见云想衣嘴唇yù动,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舌头上的伤还没好呢,别说话。”

  云想衣恨恨地瞪着他,咬着嘴唇,终是没有出声,忽然把头扭过去不理他。

  侍姬将调好的药膏奉了上来,景非焰接过,小心翼翼地靠近云想衣,轻声细语地对他道:“来,把嘴巴张开,我给你上药。”

  “滚!”云想衣冷冷地吐出这一个字,牵动了舌上的伤处,不自禁地拧起了眉尖。

  “很疼么?”景非焰扶着云想衣,温存地而qiáng硬地将指尖探到他的口中,抚摸着柔软的舌瓣,细细地把药膏抹上,待到伸出手时,已经被咬得红肿一片。

  换好了药,重新将纱布蒙到脸上,云想衣自己觉得难堪了,将侍姬尽数赶了出去,只景非焰磨蹭着不走,云想衣还是生气,也不给他好脸色看。

  “想衣……”偷偷地从后面过来,揽住他的腰,抱着他,景非焰把嘴唇贴在他的耳朵旁边,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其实也没说什么话。

  枯萎的海棠在斜风中微微地颤抖。云想衣的心忽然被揪了起来,握住了景非焰的手。

  “对不起……”景非焰的声音低低的,几乎是听不见的,“讨厌我了么?”

  垂下了头,云想衣把景非焰的手掌摊开,用指尖在上面比画着,写了两个字:“讨厌。”回眸望他,眼睛里幽幽的,忽然叹了一口气,恼了怨了,便用指尖在他的手心里使劲地戳着。

  沉香细软,一寸一寸的qíng思成了烟成了灰。

  静静地拥抱着,却听见了叩门的声音,是赵项在外面禀道:“太子,宫里的莫公公来了。”

  景非焰心下一咯噔,拉着云想衣藏到了帘子后面,自己唤侍人开了门,迎上去:“公公何来,有失远迎了。”

  莫公公客气地回礼,进得屋内,目光逡巡了一圈,别有深意地笑笑,做了个手势,随行的小太监将几个锦盒摆到了案上。莫公公笑着道:“这些都是上好的生肌护肤之药,是皇上着意吩咐太医们配制出来的,单是南海珍珠就用了两斗,只取了外层的珠皮,想来功效是不错的,太子不妨一试。”

  景非焰勃然怒起,铁青了脸色,冷冷地道:“非焰近来并无大恙,怕是用不到的。”

  莫公公不动声色:“皇上的意思太子也是知晓的,老奴就不多嘴了。”gān咳了两声,看了看左右,微微叹息,“殿下还是听老奴一句劝吧,总是争不过的,何苦这般固执。老奴自先帝在时便入了宫,什么样的事没见过呢,这也是寻常了,生在帝王之家,总是要有些气度的,也不过是一时之欢,转眼即忘的,怎么就认真起来了?”

  景非焰拽紧了手心,把指节压得咯咯地响,寒声道,“可惜我偏生就没有这种气度,什么都可以丢的,唯独他不能。”

  “殿下又说痴话了,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了。”莫公公摇头,“君为天纲、父为尊长,您这身家xing命、这荣华权贵,哪一样不是皇上给的。殿下一向是至孝之人,事事深得皇上恩宠,怎么这会儿竟犯起糊涂来了?”

  “莫公公……”景非焰yù待争辩,张口却觉满嘴苦涩说不出来。

  “老奴言已尽此,听与不听,全凭太子自己了。”莫公公神色自若,指了指案上之物,“太子谢恩吧,老奴好回去复旨。”

  yīn沉的神色从景非焰的目中掠过,咬着牙僵硬地跪下了:“儿臣谢父皇恩赐。”

  莫公公深深做了一个揖:“老奴告退。”

  赵项送莫公公出去了。景非焰喘着粗气,愤恨地盯着案上的锦盒,只觉得心里有如针刺,梗得难受,猛然一扬手,将锦盒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云想衣挑开帘子,慢慢地走了出来,站得远远的看他。

  淡淡的香、淡淡的灰,绕得人在烟里雾里痴了或者是狂了。

  景非焰扑了过去,压住云想衣的身子,卡住了他的脖子,用沙哑的声音吼道:“早知道就在你脸上多划几刀,与其让你被人抢走,不若我现在就杀了你,省得这般牵肠挂肚的,我图什么呢,你对我……本就是无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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