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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烟华_秋叶影【完结+番外】(9)

  景非焰在一旁候了许久,跨下的黑马耐不住xing子,开始烦躁地刨着蹄子,他只是不作声,用力地勒住了马。

  殷九渊自忡怔了片刻,叹了声,放下门帘,转向景非焰:“我想七皇子府上也大,倒还容得下他一个人,只赖你费心了。等他愈了,我自会派人来接他。”

  景非焰的脸色变了变,嘴唇一动,似乎说了句什么,却被风chuī散了。

  殷九渊略有所觉,迟疑着道:“莫非殿下有不便之处?”

  景非焰垂首,眸中寒色一敛,旋及又抬起头来,展颜笑道:“离别在即,有些伤感罢了,倒让你多心了,九渊此去颇多艰难,千万保重了。”

  中军校尉远远地打了个手势。殷九渊面容一整,挺直了腰,炯炯的目光望向长龙般的队列,陡然一声沉喝,大手一挥。队列中响起了尖利的呼哨声,如chūn之惊蛰,只在刹那时,缓行的士兵似洪涌般加快了移动的速度。步声叠叠,尘烟纷纷,城门外传来了出征的隆隆战鼓。

  景非焰举目远望,眉宇之间浮起了飞扬神往之色,矜然昂首:“九渊,有朝一日,我定要如你一般,统帅三军,叱咤疆场。男儿一世如此,也算不枉了。”

  少年英挺的身姿在风中屹立,逆着朝出的白日,映出了一道长长的yīn影,凝固在他的身子后面。

  殷九渊再一次不舍地望了望那马车,向景非焰一拱手,匆匆策马而去。

  锦缎的长裳沾惹了些许尘埃,在雨中yù湿,景非焰漠然一笑,拂了开去。

  ——

  这一年的chūn,下着雨,无端端地添了几分慵懒,那雨丝却也缠绵,湿了蝴蝶的翅,湿了离人的眸,软绵绵的,催他入眠了,竟是不愿醒来。

  留着三分魂魄尚在似梦非梦之间徘徊,云想衣恍惚地听见了殷九渊的叹息,长长的一声,隐隐约约地被马蹄踏碎了,只在若有若无中散去。

  西窗日晓,夜隐了,梦寒依旧。

  修长而结实的手指抚上云想衣的眉头,带着柔软的温度,宛如一只悠哉的小虫子,慢吞吞地爬过他的眼角、他的鼻尖、他的唇。挑弄着,有时重了,就似那虫子咬了一口,咬得痒痒的。身体里的炎热慢慢地又上来了,烧得他快要gān枯成灰了,云想衣扭动着,发出了微弱而破碎的呻吟。

  那个人极轻地一声笑,冰冰地甩手,任凭云想衣软绵绵地跌到了地上。

  象一件物品一样被人抬起,然后,一双手伸了过来,解开了他的衣服。与适才截然不同的感觉,冰冷而滑腻,象青蛙的皮肤,贴着身游过。梦魇般的恐惧从记忆深处涌了上来,云想衣急促地喘息着,挣扎地从梦里出来,眯开了眼。华丽的灯光立时刺痛了他的眼睛。

  铜鹤衔着夜光明珠,分立在莲花池的六瓣尖上,珠光流溢,映得池中碧波若繁银。镏金的蛟龙从柱上盘旋而下,昂首吐出澄澈清流,注入莲花池中,水漫了,湿漉漉地沾上低垂的锦纱。

  浴室内燃着檀木香屑,袅袅的烟雾后面,高贵的少年倨傲地斜坐在jiāo椅上,烟也迷离,雾也迷离,看不见他眸中的底色。

  四位内侍模样的人按住了云想衣,正在为他宽衣解带,云想衣挣了挣,反被按得更紧。恨恨地咬了咬嘴唇,冷冷地道:“轻狂稚子,偏生如此无赖。”

  “啪!”话音未落,脸上便被内侍重重地摔了一掌,刺刺地疼。云想衣恼怒地睁大了眼睛。

  “大胆庶民,怎敢对殿下无礼!”内侍的声音又尖又细,象是被人捏住了脖子,拧着腔调,白净的脸上却看不见一点表qíng。

  景非焰拂了拂衣袖,高雅地立起,踱了过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云想衣,冷漠的残酷从那一点淡淡的温柔后面透了出来:“我不过是叫人替你洗一下身子,你不领qíng便也罢了,平白无故地生什么气呢?他们都是从宫里出来的,侍侯过椒房嫔妃,做事周到得很,断不会怠慢你的。”

  云想衣的嘴唇动了动,模模糊糊地吐出了几个字,却被他自己咽回去了。

  “你在叫谁?”景非焰翘起了嘴角,露出了无辜的表qíng,“殷九渊吗?忘了告诉你了,他今儿一早便领兵出征去了,临行前,把你托付予我。你既到了我的府里,自会有人教你行事的规矩,你只要好好听话就是了。”

  内侍木无表qíng地脱光了云想衣的衣物。雪做的肌肤从帛缎里层一点一点地透了出来,洁白的胸膛、匀称的腰肢、修长的双腿,浸在水中,雪溶了yù滴。透明的水渗到了黑色的眸子里,流转间,寒光潋滟,深得不见底。

  “真漂亮。”景非焰喃喃地叹了一声,带着惋惜的神色,怜悯地瞥了瞥云想衣,“这么漂亮的东西被人弄脏了,实在是可惜得很,我一定会让他们把你洗gān净的。”

  锋利的刀子在心口上狠狠地捅了一下,血淋淋地痛。云想衣苍白的脸庞上闪过一道扭曲的yīn影,象青蛇一般,妖妖娆娆地笑了笑。

  身体如同珍贵的瓷器,被摆弄、翻转着,谨慎却是无qíng的举动。绸巾抹着香料,在细腻的肌肤上揉搓,泛起浓密的白色泡沫,又被水冲去了。砧板上的鱼,被人用刀刮着鳞片,慢慢地剔gān净。

  水的声音,珠裂玉碎,一声声得敲打着云想衣的耳膜。

  “殿下。”朦胧的意识中,听见内侍唤了一声。

  景非焰的眼睛看了过来,眸子里有火的影子,狂烈地燃烧着,亦有冰的痕迹,yīn森地凝固着,火舞冰封,看不懂是哪一般心绪。他略略一颔首。

  云想衣的双腿被大大地打开,向上折起,股间的私处在明丽的灯光烛影下一览无余。

  景非焰英挺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这里最脏,仔细点,千万要洗gān净了。”

  足踝被人牢牢地抓住,保持着屈rǔ的姿势。裹着绸巾的手指探到了身下密闭的入口处,qiáng硬地扯开狭小的花蕾。冰冷的流水灌了进来,手指顺着水流慢慢地深入,在内部娴熟地摸索着。

  景非焰在那厢负手而立,三分狂傲、七分矜持,只是那不经意间的一挑眉、一昂首,雍容高华的意态刻到骨子里,皆是天生。

  云想衣分不清身体究竟是寒冷还是炙热,那脆弱的内部象火在烧,辣辣地痛得刺人,而胸口却是一片冰凉,没有心跳。狠狠地咬了咬嘴唇,那苍白的唇下竟也渗出了血,竟也是绯红,一丝丝,未到腮边便已gān涸了。

  薄薄的冰在景非焰的眼睛里有了些许融化,他俯下身子,缆起云想衣的颈项,很轻很轻地叹息,舔着那一点点血的痕迹,慢慢地吻上云想衣的嘴唇。

  丝缎揉着牛rǔ,那般细腻的触觉,软软地流到了景非焰的唇上。手中的人微微颤抖,似是疼极了,出不了声,只是喘着。景非焰那一时忘了qíng,尝试着将舌尖卷入云想衣的口中。雪的味道,淡淡地香,淡淡地冷。刹那的失神中,一阵剧烈的疼痛透过景非焰的舌尖传开,彻骨。

  云想衣象是一只受了伤的小shòu,使劲地嘶咬着,几乎是恶狠狠地,也几乎是软弱的。模糊地有种快要破裂的呜咽,而他的眼中分明没有泪。

  景非焰自是大怒,不假思索地抬手,一掌重重地甩了过去。

  云想衣跌回了水中,长发如丝,凭空有涟漪三千,带着深黑的暗色,随波拂散。

  景非焰抿紧了唇,口中血的味道浓了,生涩得很。

  ——

  东苑那株白海棠开了,侍姬一时心喜,折下一枝,cha在雨过天青的骨瓷瓶中。海棠最艳,偏又是清冷的白色,在寂寞的底子下面挑染出一抹浓得化不开的魅惑,就如同……那个人一般。

  那真是个很漂亮的人呢,只可惜了,却是男儿身。侍姬也不敢大声,私下里,带着暧昧的神qíng掩嘴吃吃一笑。

  从宫里传来的太医进进出出,时而皱眉、时而展颜。小僮在廊外支起了红泥小炉,用温火煨着六味芷糙,朝来暮去之间,东苑里总是弥漫着药的味道,空气熏得微微地苦了,让蝴蝶忘记了白海棠的花香。

  七皇子似是漠然置之,未曾露面,只有府里的赵总管一日里过来一趟,向太医询问那个人的病势,也是冷冷的,没什么表qíng。

  如是半月余,被折下的白海棠早早地枯萎了,那个人却渐渐地有了起色,空气里苦涩的味道也散开了。

  太医回宫去了,赵总管也不再来,东苑又是清幽。

  日里,侍姬闲来无事,支着腮坐在帘边听那人抚琴。

  纤白的手指滑过琴弦,紧一下,慢一下,幽幽地,带着几分慵懒的意思。

  音色如水,在弦间流落chūn意绵绵,恍然时花开、香浓,回风拂萼,微微颤、微微摇。燕子归,婉转轻唱,呢喃絮语,声声娇怯。

  侍姬听得心思怔然,浑不觉有人进得房中,待闻得一声冷哼,猛惊省,回首见是七皇子,慌得失措,跪下行礼,而后撩着裙裾忙又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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