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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_鱼/fish【完结】(32)

  不由地想叹气唉上个两声,豁然开朗的一瞬徐晨曦就知道自己完了。

  不再只是相知相惜的悸动而已,这一次泛涌的qíngcháo根本清晰得叫他再也无处躲藏,幪住眼捂上耳不看不听也欺瞒不了。

  为什么芦苇丛间心绪会那般起伏反常?为什么对着这男人说谎作戏会那般地矛盾违心?为什么明知是计却也还抱愧难安?

  明明就不是伤chūn悲秋的人,从来决定了就是沦坠阿鼻地狱也无悔,却一次又一次地在这男人面前有了犹豫有了退惧。

  答案其实很简单,早在那一夜的迷乱里古天溟就说过了──

  『……我不会刻意隐瞒自己对你作戏,我想你对我也是这样吧?正因为不想藏所以才憋的……』

  不想隐藏,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是到了此时此刻他才终于厘清了这是份什么样的心qíng。

  轻抿唇,有着几分无奈,却也有着几分决然。

  尽管明知迎接他的只会是条荆棘满布的不归路,也只能咬紧牙根面对了,谁叫他徐晨曦可是出了名的死心眼老固执,就算犹来得及回头他也无意再回头。

  是傻吧,总学不会选择轻松的走。

  「选择吗……为什么选择『相信』我?」再睁眼,漆泽中只剩片纯然墨彩,彷佛雨过天青般洗净了所有,灿如天星炫目夺人。

  自己懂了那么对方呢?过往所有的「不知道」如今是否也都已有了答案?

  「这个……要看你怎么定义了,改天问问小羿我有多相信他,那小子绝对横眉竖目地告诉你那两个字的意思叫耍赖。」

  一步进,一步退,古天溟四两拨千金地避开话题,虽然慑于那片墨泽里的亮彩也明白那是人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却选择故做不见不再探究。

  一如之前自己所言,既是做了选择就该承担所有,不论那结果合心与否。

  他既已决定隐去心中不该起的qíng愫,那么就只能步步退回最初的位置上,甚至离得更远些,片刻前的温qíng关怀已是他能给予的最后。

  「是吗?」轻笑带过,徐晨曦也顺水推舟不再要个明白,本来他也就不期待着古天溟会是同他一般的选择。

  很久很久前,早在认清这份心qíng前他就已明白秤摆两端盘石坠地的一头不会是自己,青浥古家大概是百来个徐晨曦也抵不上的份量,虽然明白归明白,话真讲开时难免还是有着点落寞。

  漫漫俗尘扰扰人世,他不敢奢望成为谁的唯一,只期待着也许可以做谁的第一,让他知道有人是真真切切需要着他的存在,不只是利用而已……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结果最适合他们之间。

  既然不可能朝朝暮暮天长地久,又何必挑明这份qíng徒添惆怅?他俩间横隔着太多人力改变不了的定局,就算古天溟能拋开所有的责任包袱,也撇不去眼前这桩──

  生离死别。

  存着这份心有过jiāo集也就够了。

  「……吻我。」

  俯下身,让发丝恣意垂洒在身下人的胸膛上,徐晨曦暧昧地贴唇在人耳畔软语低喃,浅浅吸吐拂颊轻送,一言一举尽是诱人魅惑。

  只见难得的错愕再度出现在那张总处变不惊的俊脸上,古天溟几乎要怀疑是压不住毒素才生出这旖旎幻觉。

  这一次,他发现自己完全捉摸不透那双眼里流转的光韵。

  彼此都是聪明人,他不认为方才话里的拒绝对方听不明白,而拖泥带水、qiáng人所难也不是他们这类人的作风,可眼前扑面的气息和魅惑的耳语……

  「吻我,我就相信你是真的没在怪我。」

  几分赖皮的口吻,莹莹漆瞳里dàng漾的却是再认真不过的决意,犹豫半晌后古天溟终于投降地轻叹了声,伸臂拥住人迎上自己的唇瓣。

  也许是困境让原则变得模糊,也或许是眼前人儿的风采太叫人难以抗拒,古天溟放纵自己再一次汲取这份令心狂擂的柔软。

  如果说方才的是种错觉,那么刻下还能用什么解释?唇抵舌缠,肆意汲取着彼此的温暖,柔qíng尽倾。

  不必言语,jiāo缠中的渴求已泄露得太多……

  兀自缠绵着,古天溟却再次皱起眉停下动作,伴随甜美津液入喉的还有阵苦涩药味,然而还不及反应就被怀中温暖连点数xué,动弹不得也开口也不得。

  「呼……能叫大门主一连上两次当的,在下大概是古今第一人吧?」抬手轻拭唇边唾泽,微喘中面染赤霞的徐晨曦笑得既开心又得意。

  这多少证明了这男人是真的对他不设防吧。

  即使比不上青浥,比不上古氏亲族,但至少,他仍在这人心中占了特别的一隅。

  谈不上气恼或懊悔,古天溟单纯地只是猜不出此时此际自己身上还有什么让人好图的,以目相询,奈何对方根本不理睬他,莫名奇妙地径顾解着他的外衫。

  gān麻脱他衣服?还来不及多做揣测,就见人脱完他的复又脱起自己外罩的湖绿长袍,片刻后却是拿着这袍子穿套在他身上。

  「别怪我,是你说的,huáng泉路上不跟我一道走。」拉过人虚软的胳臂扛上肩,徐晨曦狡黠地朝人眨了眨眼,接着架着人朝南片的舱墙挪去。

  「再说……」

  贴掌于壁,气纳丹田,才动念便是股钻心锐痛,徐晨曦咬了咬牙,澎湃内息依旧如猛虎出闸直递掌间。

  「……我也不想让你跟着走。」_

  呢喃声掺杂着木碎巨响,缕缕不绝的鲜红也伴着低语自唇间蜿蜒淌落,说话的人却只是抿了抿唇,微一顿后便托起伏肩的身躯身倾力朝远处河面上的浮木掷去。

  落水前,古天溟最后看到的便是黑漆中那一抹映月的素白,沁染着血彩却笑如三月chūn阳。

  意冷 心灰 爱恨 俱成空 义断 qíng绝 一笑 泯恩仇

  第十章 诀

  霍然拉开门,只见舱内烛火已灭一片漆黑,衬着月光却依旧看得出壁上破了个臂长见方的大dòng,粉靴一跺封若樱便想一探究竟,步履刚迈旁边的青衣男子就伸手搭上了肩。

  「泸瑜?」耐着xing子停步,虽然不明所以,封若樱却也深知友人的心思素来缜密。

  「小心有诈,人在那。」

  顺着青衣男子的目光看去,封若樱这才发现角落里还有抹玄影背人盘坐,再仔细朝dòng外远处望了望,银白月光下,河面上浮沉的物体隐隐泛着蒙蒙绿彩。

  琢磨会儿,遑论里头这头虎不但未死看来还有不小的气力发脾气。

  「打也打了,想必骂也骂了,连妾身这船都让拆了一面壁去,门主大人气可消了点没?妾身猜这『留qíng』的滋味大概是不怎么好受,也难怪古门主会发这么大的火。」揶揄的口吻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口吻,倚抵着门板的丽人眉梢唇边尽是戏谑。

  「说来晨曦这人吗,武功平平脑袋倒还有几分灵活,不过看来还是不讨古门主的欢心哪。也是,毕竟若非他搞鬼,凭门主的能耐应该不会这般轻易地被困在这儿对吧?」

  仍是一片静默,不论如何挑衅,角落的黑影始终不予回应,甚至还点动作也没有,久等不到回音封若樱也觉得无趣,偏又不敢过火真把人激怒,天知道这位青浥之主还有几分反噬之力。

  「算了,天亮再来跟古门主问安吧,三更半夜地门主睡不着妾身可困得很。」掩嘴打了个呵欠,封若樱慵懒地朝身旁青衣男子吩嘱着:「泸瑜,让人在甲板上看着点,万一门主大人不小心从这破dòng跌了出去,咱们可得赶快把人救上来。」

  毫无掩饰的语声当然也是刻意说给人听,奚落之意倒是大过实质警示,封若樱当然不会认为南水同盟的龙头会做出这种狗急跳墙的蠢事,再说真若以为这样可以逃得了,刚刚就该跟他揍出去的倒楣鬼一块下水游了。

  直道舱门合拢一切终归静寂,角落里面壁的黑影才慢慢有了动作,却是身子一歪软地朝侧边倒去。

  痛……已分不清究竟是哪个地方的痛楚狠狠袭来,徐晨曦痛得完全提不起半分力气,连想屈膝蜷起身子都做不到,只能向团摊泥似地瘫软在cháo冷的地板上。

  费力吸吐着每一口气,在这副太过沉重躯体里唯一还算自由的就只有走马灯般乱转的思绪,过往的、现在的、现实的、空幻的纷至沓来,混成一片乱七八糟的色彩。

  他不是快死了吧?半垂着眼帘,徐晨曦已经无力再去计较脑里的浮光掠影是不是自己想看的,如果刚刚也是这么痛的话,他真怀疑自己还会把那唯一的抑毒药物这么大方地送到别人嘴里去。

  「可恶……」死咬着唇,抑不住的痛吟还是断续地从唇瓣间逸出,尽管早已唇血斑斑找不到一块好皮,咬的人却似一无所觉丝毫没放松点阖齿的力道。

  天亮是吗?等到天亮后那家伙也该安全了吧……疲累地闭上眼,徐晨曦竭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想点有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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