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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_妖三【完结+番外】(35)

  沈到更底,青丝尽数没入水中,包裹住难得露出愁容的少年俊朗面容。

  明日就是雅重月寿辰,礼部派人催了不下十趟,询问qíng妃意yù呈献何首曲乐。

  不如找个面容肖似的替身吧……

  或者在寿宴上下药,毒倒雅重月一了百了……

  无数yīn暗念头、鱼死网破的决意从脑海蹿过,呼吸越来越困难,还没想出个头绪。秦惜恼恨的从池底蹿上水面,哗啦一声站立池中,呼出一口长长气息。

  他刚冒出水面,上半身光luǒbào露在空气中,忽然听到帘幔後宫女传报:“禀娘娘,三王爷与四王爷来访。”

  紧接著就听见好几个月不曾听闻的雅同心声音,欢乐叫著:“夕qíng,久见了……”

  秦惜脚底一滑,手忙脚乱钻回水中,立时心跳如鼓,险些要从口腔里冲出来。

  呐呐的问了声:“雅……同心?”

  BC

  第三十九章 下

  第三十九章 下

  那两兄弟还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腻歪在一起,肩并肩,表qíng出奇一致的打量著匆匆出浴的秦惜粉色莹然的俏脸,然後彼此低声咬耳朵。

  “……”

  秦惜摸了摸自己的妆容,略微紧张的想著不知道青霖有没有向这二人透露他的事qíng?如果雅月圆和雅同心知道他进宫的真正目的,决计不会站在他这边。

  他在麒麟山上同他二人相处甚欢,离开时俨然有了多年知jiāo亲睦的气氛。虽则秦惜不过是利用这两个没甚江湖经验的阿呆来达成接近青霖、继而来到雅重月身边的目的,但他也承认,和雅月圆雅同心共同采药、谈心的日子,是报仇心切的他难得快乐的一段时光。

  “你们怎麽会来这里?”踌躇了好一会,秦惜垂了眸,细声细气问他俩。

  雅月圆神qíng一动,张开口想说什麽,雅同心已心直口快说了出来:“夕qíng,你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没有音讯,我和月圆颇为记挂你。”

  “雅同心!”你矜持一点会死啊!!

  雅月圆唰的红了脸,皱著眉纠正:“雅同心你再冒冒失失我就把你丢回麒麟山去!夕qíng已是皇兄的妃子,不要唐突!”

  雅同心莫名其妙:“我说什麽了?”

  他是很想念夕qíng没错啊,雅月圆你不也天天眺望著绛羲城方向碎碎念著不知道夕qíng现在过得如何吗?说实话也有问题?又不是来挖皇兄墙角!

  默念三遍不要跟一张白纸的弟弟计较,雅月圆平心静气半刻锺,向不知为何也面露一丝窘态的秦惜道:“皇兄大寿,我和同心正好要进王城给他送点东西,就顺便来参加寿宴了。听闻……”

  少年顿了顿,有点不qíng愿,心qíng颇复杂的接下去道,“听闻夕qíng你被皇兄册封为怀袖宫qíng妃,就想著过来探望一番。你在宫里……”

  雅月圆话未落音,雅同心热qíng的二度抢话:“夕qíng一直就想成为皇妃,摆脱四处颠沛流离的生活,现下功成圆满,我们特意来……恭……喜……你……”

  他越说越觉得底气不足,为什麽雅月圆看他的表qíng像想一口气剥了他皮连骨头一起嚼吃下去?

  雅同心自觉把一大串溢美之词吞下,装作自己什麽也没说的转头去盯一旁忙著沏茶的宫女。

  雅月圆把瞪视弟弟的目光收回来,与秦惜视线撞到一处,呃了一声,讪讪道:“姑娘家不适合流落在外,宫中生活确实比较适合你,夕qíng你比初逢时又出落得水灵了许多……”

  最後一句心不在焉的话出口,後知後觉反应过来的雅月圆简直想一口咬死自己。

  雅同心身未动,耳朵却灵敏捕捉到话中真意,恍若大悟般飘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过来。

  秦惜猝不及防,居然跟著雅月圆一同烧红了脸,不曾擦抹过胭脂的脸颊,缓缓浮上一层绯色。

  他跟雅月圆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半天,竟然瞬间冷场。

  宫女端上香茶,才把这几人从莫名诡谲的气氛中拯救出来。雅月圆顺手接过杯盏递给雅同心,自己又拿了一杯,然後眼睛保持向下状态看著杯中茶水,决定打死也不再开口讲话。

  秦惜瞅了埋首不语的雅月圆半天,心下同样很懊恼──雅月圆这小子毛毛躁躁qíng有可原,他也跟著羞窘、跟著赧颜做什麽?

  三个人默不作声喝了好半晌茶,雅同心咳嗽一声,终於打破寂静:“我们在宫里也就待三天时间,等皇兄寿宴过後就会回麒麟山,夕qíng你自己保重。不过我相信皇兄会待你好的。”

  雅月圆几乎埋在茶杯中的侧脸,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

  秦惜撇了嘴,心头冷笑:雅重月会对他好?谢天谢地,他希望他不要对他好!只要他不来招惹他,他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面上却微微一笑,敛了方才莫名而起的红霞,颔首道:“谢谢同心……不,四王爷。”

  他故意更改与这二人之间的称呼,既是雅重月的兄弟,多留感qíng羁绊只会碍事。

  ──而且,雅月圆眼里,他不是秦惜,他是夕qíng,女儿身的夕qíng。

  再聊了片刻,雅月圆主动提出告辞。秦惜也没留他,送兄弟二人出了怀袖宫门,怔怔望了并肩而出的少年背影有半刻,返身回来吩咐下人道:“替本宫去向礼部告知,皇上寿宴,本宫献剑舞一曲。”

  “剑舞?”丫鬟大吃一惊,仪态美豔、媚眼如丝、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娘娘竟然要耍那种高难度的剑技舞曲?

  “嗯,就说本宫的胡琴音色欠佳,改日再献丑。将这首配词一同送去罢。”若是舞剑,配以宫廷乐师的丝竹弹唱,勉qiáng混个凑数不出问题。

  秦惜信手将墨汁点显几行入宣纸上,凝神注目片刻,折叠好递给宫女,宫女欠身告退。

  确信四下无人,秦惜信手解开发间束带,长长青丝倾泻满肩。

  灌注了内力的束带一时坚硬如剑,黛黑长发於旋舞中漫天扬起,身似蛟龙腾挪游移,一时剑气凛然,满室流光飞泻。秦惜眉间妩媚与英气并存,薄唇微启,浅浅念著只有自身能听见的诗词──

  劝君莫惜金缕衣,

  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

  ************

  舞英殿中,方下朝的雅重月看起来神色很不好,倚在软榻上凤眸似睁非睁,雅月圆说了什麽,好似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等三皇弟话音一落,年轻帝王便继续一言不发的朝他伸出手。

  雅月圆气结:“……皇兄,方才月圆那番话,你是听还是没听见?这药不可再服用了!!!”

  皇帝依然是那副要睡不睡的表qíng,声音倒是温柔:“月圆听话,把药给朕。”

  雅月圆捏紧了手心,低声:“同心,你去说说他。”

  雅同心也低声回他:“没用的,师父从第一次给他药的时候就告诫过了,皇兄不肯戒又能怎样?你要我再在这里说上两个时辰做无用尝试?”

  少年发急:“难道任凭他这样胡作非为糟蹋自己身体下去?雅同心你没看见皇兄脸色──”

  “雅月圆。”雅重月声音不大,然而听得出添了几分寒意,凤眸也终於打开一条fèng隙,“朕的话,你要考虑这麽久?”

  捏著药的手心又是一紧,雅月圆真恨自己没有在皇兄压人的气场下一口气将焚香毁去的勇气。

  那双仿佛凝了冰霜的美丽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雅月圆,深沈bī人,带著由心底攀升上来的黑暗,把qíng绪都冻结在四目jiāo接的咫尺之间。

  雅月圆从以前就觉得离这位皇兄很远,不论是嬉戏玩耍,或绕膝父皇母後身边,仅大他们几岁的雅重月总是孤僻的,冷漠的避开喧闹,除了南尧月外,没有人能唤他接近身旁一丈之内。

  雅重月登基称帝後,数上麒麟山,好不容易拉近了一些兄弟间感qíng,近半年不见,竟又变化为原来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这半年是不是发生了什麽剧变?

  雅月圆还盯著皇兄的脸呆呆沈思,蓦地听到雅同心呼吸一重,然後就感觉自己手中药盒已被雅重月袍袖一拂,自半空中卷了开去。

  “皇兄,那药真不是什麽好物,你──!”

  “……”雅重月垂眸,淡淡看著手中淡绿色锦盒一会,“朕自有分寸。”

  柳从眉离城多久,他便有多久不曾在jī鸣前阖过眼。金銮殿上早朝议事,眼里浮动的全是柳从眉在殿下言笑晏晏的神qíng眉眼。

  没有焚香,没有这种麻痹心绪的qiáng力药物,他要如何才能从思他若狂、恨不能将心肺悉数掏出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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