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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堇_苇【完结】(12)

  赤色堇抢眼夺目、至死方休,即使被奉为国花,却有人一生也没幸看上一眼,因此关于赤色堇传说多不胜数。它是雪里的宠儿、亦是娆罗的国徽。

  「看过赤色堇,其他的红只是废物。」娆罗緁眯起双眸细细欣赏。连绣在他的白袍后,号称天下第一jīng致的赤色堇也不及原物一半。「你知道吗?它们只在初雪时分绽放,真傲!」

  第一片雪花湿了它们的身,它们才甘愿睁眼傲视这世界。可惜的是花心藏有剧毒,不能提取汁液炼成染衣色料,它们应该也乐得独善其身吧。

  娆罗緁伸手触碰花瓣,身后却传来守娆争的劝阻,「当心毒液。」

  「花瓣没毒。」他轻抚嫩瓣,表qíng尽是痴恋,似入了迷着了魔。

  守娆争把这一切都看在眼内。说真的,他从不觉得这花有美到那种地步,却总让这么一个皇子不辞劳苦、爬上宫后的山头流连忘返。娆罗緁从没误了时辰,年年冬始皆准时到访。

  「娆罗境内只有这花不惧严冬,该说它不争妍斗丽,还是有专宠的野心?」娆罗緁突地问道。

  「臣以为此物无人间的贪嗔爱恨,在该开的时候开。」

  那些花红得qiáng势、令人不敢bī视。守娆争看到红与白的qiáng烈对比,额角益发胀痛了。

  「争啊争,你真是一点不晓风花雪月之qíng。假如它有生命的话,生来该是什么模样?」

  「大概比喻烈女……」自古花儿比喻如花似玉的女子,此花再烈也不例外。

  「不。」娆罗緁却直视他的眼睛,断然下霸道的判断,「男子。」

  「一定,是名男子。」娆罗緁的口气像是亲历其境,亲视其人般铁口直断,容不下一丝质疑。说毕,也似发觉自己的无理般笑开了。

  毫无预警地,娆罗緁往他伸手。

  守娆争退一步避开了,即使只是小小的闪避动作,但那回避之意也溢于言表。

  他的眼神写着「别碰我」的qiáng烈信息。守娆争定一定心神,暗叱自己竟然如此无礼,即使要避也不能如此明显。

  「怕什么?」娆罗緁嘲讽这过大的反应,毫无退让之意,他往守娆争跨了一大步,手心贴在守娆的额上。「我又不会吃了你。」果然,「你发高热。」

  额头烫手,颊脸则似横抹了一道胭脂。「另外,我倒好奇……」

  娆罗緁的长指漫不经心地游走在他的颈项间,解开高领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

  每个动作都轻得似舞步,衣襟被慢之又慢地翻开,简直像一场考验耐心的恶作剧。

  守娆争被反复搓擦成粉红、破皮的颈窝逐渐显露无遗。

  「你究竟把自己弄成什么láng狈模样……」娆罗緁指甲刮过那片红肿,引起一阵刺痛。

  争也真是好胆,任由衣物磨擦痛处,想也知道那滋味并不好受。从他第一眼看到那从不太懂得照顾自己的守娆争竟然在冬始便换上高领长袖的冬季宫服,他便猜出原因来。

  守娆争明知该逃,或是说些什么好阻止他继续肆无忌惮的触碰。但,忍耐,他告诉自己,再忍一忍就过去了。无论身高或力气,娆罗緁根本没办法与他相比、也无法作出任何伤害他的举动。

  被主子碰一碰就想逃是反应过大。即使那指尖时轻时重的刮,比衣物摩擦更叫他难受。

  「让我想想……」娆罗緁问,「告诉我,我何时允了你自残身体?」

  他吐出的话语温柔无比、如梦呓轻细,连白雾都呼到他脸上,包含的却是责备的意思。

  守娆争的眉舒展了,又觉宽心许多——总算知道他最近的怪异举动只为责罚他而准备。

  ……莫不是体罚?虽然四年来娆罗緁只对他小惩大戒,但难保娆罗緁对他的忍耐已到极限,所以想刮他打他,亲手作出体罚让他感到屈rǔ、知道严重?

  细想起来,他之前与绂雯说倾谈一晚时娆罗緁不喜欢,然后他从嚣狄府归来时撞破了娆罗緁的好事,还满身酒气、带着血口子弄污了宫服;再来是今早他与嚣狄长袖私下会面,他对嚣狄长袖感到几分愧疚,因此没向娆罗緁如实汇报……

  要数起他的罪状,可真如天上繁星,娆罗緁动气也是该的、亲手罚他也是该的。

  究竟是他轻视了娆罗緁的主子权威、还是高估了他的忍耐力?

  耳边的话音渐渐重了起来,「你没忘吧?从十九岁那天起你的身体发肤、你的全部都是我的……」

  娆罗緁黑曜石般漂亮的双眸蓄满风bào,声音柔如chūn风,却益发证明他很生气。至少他引证这句话的权威,朝伤处压下去的手劲是有增无减。

  「全部。」娆罗緁qiáng调这两字。「除了我,谁也不能动你一根寒毛,连你自己也不可以,听明白了吗?嗯?」

  守娆争闭上双眼,接受惩治也不哼一声痛,等待他的怒气消退。「臣知罪。」

  「知罪?不过与你亲密一下,够你发疯一整晚。」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惩治守娆争。「给我听好,即使今晚把你弄上了chuáng,明天你还要好端端站在我跟前!」

  守娆争无法相信娆罗緁说出不是一个皇子该说的疯言疯语,瞪大眼睛。

  与此同时,娆罗緁攻占了守娆争微启的唇。

  他吻了他。

  娆罗緁入侵的舌尖攻城略地,撬开他紧咬的牙关,撷取着他的味道。

  他知道自己卑鄙,趁争快昏倒的时候下手,但争虽不若平日般qiáng势却也不遗余力的反抗着。这狠吻掠夺了守娆争所有空气,他全身都滚烫得难受。随着qiáng吻的时间加qiáng,他的眼前逐渐涌上白雾,景象被一点一点的白色占据。

  他病得头脑昏沉,连站也站不牢。窒息感开始涌上,他推着娆罗緁肩头的双手几乎使不上力。他需要、需要呼吸……他需要空气……

  娆罗緁感到他的抵抗从qiáng转弱后,便轻柔地啄吮着他的薄唇。

  「住……住手!」守娆争稍稍得到解禁,立即呐喊出声。

  娆罗緁láng狈地急退一大步,不为其他,守娆争割破了他的袖子!再不退开,遭殃的是他的手臂!

  娆罗緁惊赫的目光落在守娆争的手上,果然,是他从不离身、藏于袖里的匕首。

  守娆争也因这激烈动作而跌坐在雪地上,呼吸再度接续,一时间,空气排山倒海地灌入肺部,痛苦gān咳在寂静的雪林中响起。悲愤、受rǔ、不甘、讶异各种qíng绪一涌而上,积聚在胸口中bī得他快要爆炸了!

  他暂时说不出话来,眼神却不甘示弱地瞪着罪魁祸首……今次是结结实实被他吻了,被男人吻了!屈rǔ感把他整个浸没,对于体格和力气都胜过娆罗緁的他来说是天大耻rǔ。

  娆罗緁率先开口,「被吓着了吗?你从小在宫中待到大,还如此纯qíng?」

  他迎上守娆争凶悍的眼神,意犹未尽地抚摸下唇。

  「别告诉我,这是你的初吻……」他的话还留有余音,守娆争的眸再染上杀意,握紧手中匕首。

  但他也知道这根本是自bào其短,仿佛印证了他的假设。「你到底想gān什么?」

  这疯子到底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若只是体罚的话也太超过了……难道娆罗緁把他当成昨晚那少年般可押玩、可任意侵犯的玩物吗?他是他侍卫!「我不是你的玩物!」

  他要玩这种捉弄的游戏大可找心甘qíng愿的人,为什么非招惹他不可?为什么这样突然?

  「不是,你当然不是。」娆罗緁边欣赏着一脸激愤的他,边好整以暇的整理衣衫,好似刚发生的不过一场意外,「你像它。争,你知道吗?你像它。你是我的赤色董,与世无争又脱俗傲然的赤色堇。」

  仿佛这句话宣布着他的所有权,娆罗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表qíng即使是恨之入骨的眼神——是嫌恶至极的神qíng,他的全部,他都要。

  「你疯了,我是个人,不是你的东西,更是个男人……」守娆争只觉不可置信,一想到过往的四年,娆罗緁一直用这充满独占yù的目光追随着他,就令他后脑勺发凉、凉到心里去。

  「我只知道我要的是守娆争,是男是女无关重要。」娆罗緁将袍子脱下,摸上那条整齐的裂口,「争,你确定你是个人吗?从你冠上姓氏的那天起,只是附属我的物品而已。」

  真可笑,活了二十多年仍看不清楚自己的身分地位?

  守娆一家是附属皇储的玩物,三代而来皆是如此,他喜欢对争怎样就怎样。

  他本没打算如此快就把争弄上chuáng,他只是……最近开始招揽能人贤士,他安排争故意下场兴风作làng、搞乱朝野这池chūn水,却又看着争这傻瓜真的jiāo心予绂雯说、与嚣狄长袖惺惺相惜时就烦心,所以急进了些,反正争迟早也会侍寝,早些没坏……他本想循步渐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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