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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帝/锁帝翎_深海先生【完结】(8)

  他生得倒是不错,五官在几个皇子中最像萧澜,唯独是那双鸾目不似,看人时总带着一股子不可一世的傲慢,与他bào躁且喜怒无常的脾xing倒是相衬,若是真封他当了太子,不知他会狂成什么样。显然是注意到了我的存在,萧煜悠哉悠哉的转了一个圈后,负手朝我滑了过来,大摇大摆的行了个礼:“参见皇叔,方才侄儿在兴头上,没看见皇叔在此,请皇叔莫要怪罪啊。”

  “大皇子高瞻远瞩,眼里只有天上的太阳,何罪之有。”我犹记得在馥华庭受rǔ时他说的那句话,漫不经心一哂,故意提起他在骑she大典上落败之事。

  萧煜的脸色立时便难看起来,一字一句地盯着我道:“侄儿记得,曾在父王的书房里见过一幅画,画上的皇叔风华绝代,冰戏玩的可真是一绝,可皇叔现在身子如此单薄,侄儿就是想见识一下皇叔的风采也不行了罢,可惜,可惜。”

  他这话说得既暧昧又唐突,我心里一凛。

  其他皇子虽暗地里大抵也不太尊重我,但起码还知道装个样子,不会像萧煜这般嚣张。呵,狂妄小儿,定要给你点颜色瞧瞧,让你知晓什么叫祸从口出。

  我垂眸掠过他脚上冰刀,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不错,孤当年冰嬉玩得极好,次次在宫里冰嬉赛事上拔得头筹。孤如今身子是不行了,不过,冰嬉的技巧还是知晓的,孤方才见你技巧尚有些生疏,想想马上要到年关,chūn祭大典上便要举行冰嬉大赛,时日所剩不多,大皇子可要勤加练习,莫要再输了呀。”

  萧煜正要拂袖而去,一听这话,身形便是一滞。

  我笑道:“转弯慢了些。一脚立起,刀尖点地,方可滑得更快。”

  这法子当然是错的,他若是这般滑,虽可变快,但滑得太急,只会扭着脚筋。

  若是大赛上出了岔子……

  但萧煜不知,他争qiáng好胜,虚荣心重,一心求赢,看了看两个弟弟都滑得游刃有余,于是半信半疑的照着我所言滑了一圈,见果真奏效,不禁大喜,滑了几圈又回到我面前,一改傲慢无礼的态度,请我再点拨点拨他。

  我大方的原谅了他,撑着病体,褪了狐氅,绑上冰刀,为他示范。

  我的冰嬉技巧虽然生疏了些,但许是因为我实在太轻,滑起来竟不太吃力,一如行于云端,脚下生风,衣袂飘飞,以手为刀旋身舞动,竟依稀好似回到了当年,众人为我鼓掌欢呼,赞我英姿飒慡,有天人之姿,是众望所归的未来天子。

  待我停下之时,便见几个皇子与宫人们都面露惊色地正朝这边看,萧煜亦是瞠目结舌,半天才回过神来,客客气气的求我指点迷津。

  一番指点下来,萧煜的冰嬉技巧提高了不少,对我的态度自也尊重了些,还虚qíng假意的向我道了个歉,说改日送些宝贝上门来孝敬我。

  我答应下来,顺便向他打听萧独的qíng况。萧煜一脸的幸灾乐祸:“今早,他和我们一道向父皇请安时,不知怎么就触怒了父皇,弄得父皇是大发雷霆,亲自动手赐了他二十大鞭,又罚了他闭门思过,连冰嬉也不准来,实在是可怜得很。”

  皇子受鞭刑,这可真是稀罕事,那小láng崽子犯了什么大错竟至于此?

  莫非是因为他在骑she大典上占了其他皇子的风光,妨碍了萧澜册封太子的决策么?还是……难道又是这小láng崽子昨日救了我?

  “哦?那五皇子现在人在何处?”我问。

  “当然是在北所。”萧煜疑惑道,“怎么,皇叔好像很关心他似的?”

  “自然没有。不过是见你们都不待见他,有些好奇罢了。”

  “那便好,皇叔切莫与他有过多接触,他啊,命特别硬,身犯煞星,易引灾祸上身,父皇留他在宫中,也是为了借他挡一挡灾而已。”萧煜脸色yīn晴不定,自言自语般,“也不知道为何,竟会有人看好这么一个混着蛮族血统的灾星。”

  我心里一动。

  待萧独走后,我向宫人们打听了一番,便得知萧独在骑she大典上夺魁,果然让他在臣民中的地位大大提升。要知后羿she日的传说乃是大冕国的起源,冕国人均视自己为后羿的子孙,故而朝中大臣也对骑she大典上皇子们的表现极为重视。萧独一举she下九日,自然被人们视作后羿转世,天命所归,今早在萧澜上朝时,一下子冒出了好几个支持萧独的大臣,尤以大神官翡炎为首。

  翡炎在朝中的地位举重若轻,他是我的远房亲戚,还曾经是我的生母羽夫人的入幕之宾,与我的关系也很密切,便是他一手扶持我上位。虽然萧澜依靠他的妃子孟氏掌控了我的养母孟后残留在朝廷中的孟家势力,亦无法撼摇翡炎及其党羽的地位。因为翡炎是神官,神官是神的代言者,而神,是至高无上的。

  如今,就算萧澜与几个皇子再怎么不待见萧独,也要给神三分薄面。

  思虑一番,我不由暗暗庆幸,若不是萧独在骑she大典上自己争气,他一个混血杂种,又无所依傍,这般三番两次的触怒萧澜,恐怕就不是关禁闭这么简单了。

  不成,得寻个机会提醒这小láng崽子,让他与翡炎走近些,别把一手好牌打烂了才是。

  夜里,我命顺德准备了些许药品食物,附上我贴身的沁血玉佩,一并送了过去,但萧独这小láng崽子真是个小白眼láng,顺德说,他到北所萧独居住的寝宫时,萧独正赤着上身抄写神谕,背上鞭痕累累,惨不忍睹。

  听到是我遣人送来的东西,他竟然理也不理,只有那玉佩被顺德硬塞到神谕里面,倒是被他收下了,其他东西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一个口信也没托顺德捎。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收了玉佩不回信,还在生气不成?

  日后他若是不听我的话了怎么办?

  三更半夜,我躺在chuáng上反复琢磨,越想越是睡不着,非得亲自去看看萧独。

  被软禁以来,白日我碍于萧澜的眼线不方便行动,夜里却绝不安分。我曾是皇帝,对宫中密道很是熟悉,自是知晓哪条道通往哪里,当初萧澜为防我逃走,派人把通往宫外所有道路严加看守,如今皇宫外的御林军也不再听命于我。我虽无法逃到宫外,想要在宫内行走却不难,只是,出了密道后却十分危险。

  要与萧独说上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在门口送东西还不行,我得进到他的寝宫里去。为了掩人耳目,我遣顺德与我一道,自己扮成尚衣局洗衣房的宫女,以送gān净衣物为由,果然顺利的混进了皇子们居住的北所,进了萧独的寝宫。

  一路走来,我已是累得东倒西歪,抱着一沓gān净衣物,好似托着千斤石,扶着墙才能勉qiáng行走,来到萧独的卧房前时,已是站都站不稳了。

  敲了几下门,却没听见什么动静,里面分明亮着烛火,一抹人影飘飘忽忽。

  我心里有些不耐,用袖子抹了抹额上细汗。我纡尊降贵打扮成一个低卑的宫女,特意来为这小子出谋划策,要是他还给我脸色看,我就弃了他这枚棋子。

  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反应。我索xing推开门,放轻脚步走了进去,却立时听见一阵粗重的喘息声。烛光如豆,室内幽暗昏惑,我掩着嘴,循声走近了些,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羊皮纸卷铺了一地,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萧独正俯趴在榻上,弓着背脊,头抵着墙,赤‘luǒjīng瘦的背脊上道道鞭痕纵横jiāo错,还在渗血,蜜色的皮肤汗液淋漓,随着身子起伏闪着龙鳞般的光泽,任谁都能看的出来,他正在做什么。

  我一时有些尴尬,不知该不该打搅这小láng崽子。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qíngIyù旺盛的时候,被罚禁闭又无法传召侍妾,难免会憋给到自娱自乐。

  啧,来的真不是时候。

  我正犹豫着,喉头却不是时候的发起痒来,忍不住咳了一声。

  萧独的呼吸顿时一滞,扭头看过来,喘息着沉默一瞬,道:“你,过来侍寝。”

  我愣了一愣,继而明白我此刻背着光,这小子竟没认出我来。

  我心下好笑,张了张嘴,却因受了凉,嗓子竟一时发不出声,只得走过去,不料还未到榻边,萧独便忽然起身,一把攥住我的胳膊,将我拽到榻上。这小láng崽子劲力奇大,我猝不及防,便给他压制在了身下。

  我心头火起,何曾有人敢如此冒犯我?可我恼怒归恼怒,却发不出声来,也挣脱不得,一双手攥住我的衣衽,粗bào野蛮地一撕,随着一下清脆的裂帛之声,我的胸膛便luǒ’呈在了外面。

  “你!”萧独这才发现我并非女子,动作一僵,我连忙腾出手来,猛地扇了他一耳光,一声喝斥还未出口,便上气不接下气的一通猛咳。萧独立即吓得滚下榻去,我对他怒目而视,萧独急忙一把扯起被褥掩住下身,跪在了榻边,头也不敢抬:“皇……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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