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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钓金龟_樊落【完结】(10)

  聂琼随口应着,左右打量,想找杯茶来润润喉,谁知聂潇道:「说得不错,可是刑部那些笨蛋到现在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既然你想到了,不如就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出什么线索。」

  呃,果然言多必失!聂琼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父王太过分了,查案是刑部的事,为什么要推给他?明知他是无辜的,还一个劲儿的把他往làng尖上推,舍车保帅这招也不能一用再用吧,是不是还嫌他死得不够快?

  被儿子悲愤目光盯住,聂潇嘴角露出一抹揶揄微笑,问:「怎么?你不敢?」

  「既是父王之命,儿臣自当遵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被激到,不经大脑的话立刻脱口而出,说完后,聂琼才想到自身处境,慷慨激昂立刻变成垂头丧气。不qíng愿地请安告退,出了皇宫,他才想到忘了问父王一件极重要的事,他到底有没有给过自己所谓的免死金牌。

  回程很平安,看来杀手只是想阻止聂琼进宫,可惜计划没成功。

  把聂琼送回驸马府后,郦珠告辞离开,金荷则偷偷jiāo待他小心身边之人,尤其是钟离醉。想到一回府,就跑去大睡的醉鬼,聂琼用力摇头。他要是杀手,那自己就是杀手祖宗了。」

  目光扫向霍青,一脸微笑,「小青青......」

  霍青后脊发凉。从十五岁就跟随这位主子,他再清楚不过,只有在让他执行非常识任务时,主子才会笑得这么yīn险。

  果然,聂琼很亲热地将手搭在他肩上,「帮我查一下小萄今晚的行踪,看看他左肩是否有伤,不过不可让他觉察到你的目的。」

  跟他打斗的杀手身形和小葡有几分相似,虽然觉得一个内侍跟杀手很难挂上钩,但暗查一下总没错。

  小萄怎么可能是杀手?主子又在天马行空了......等等,不让其觉察该如何查?

  霍青想了半晌,脸色忽然一白,急忙道:「主子,请收回成命!我们霍家身世清白,若家父知道我qiáng剥男人衣服,一定会敲断我的腿,即使是做戏也不可以,出多少钱也不可以......」

  聂琼气的手脚发凉,咬牙切齿道:「谁让你对他图谋不轨?难道你不会在他入浴时查看吗?」

  霍青脸色顿时转危为安,虽说内侍自卑于自己的体态,入浴时会避人,但只要假装误闯就好了,不难不难。

  聂琼已拂袖而去。

  为什么同是侍卫,素质会差这么多?看看人家太子哥的人,那才叫一个冰雪聪明,为救主子,千里迢迢去寻免死金牌,再看自家人,让他出任务,居然满脑子的色qíng钱yù,一定是父王偏心,将挑剩下的残次品甩给了他,这霍青整个就是个猪脑子,也就是模样身手还过得去。

  唉,他果然是最倒霉的那个小皇子。

  聂琼回到房里,也懒得点灯,直接褪衣躺到了chuáng上,忽闻清香酒气传来,将他笼住。

  「喂,你怎么在这里?」

  管家一定给钟离醉准备房间了,这里又不是旅途,不需要节俭到两人一张chuáng吧。

  「今晚你受了惊吓,我来帮你舒解。」耳边传来醉意呢喃,钟离醉拥他进怀,将轻柔的吻落在他颈间,一点点地轻啄,最后移上唇角。

  早已习惯了这淡淡的梅子酒香,聂琼回应了他的热qíng,拥吻间,想起金荷的警告,迟疑道:「钟离,你看,你已经把我送到京城了,是不是该......」

  压住他的身子微微一僵。「你要赶我走?」

  「不,怎么会!」其实他是不想让钟离醉趟这浑水,却不好明说,只好道:「家不可无主,你出来这么久,我怕小百他们给你添乱。」

  「放心,他们三人加起来也没你一个人麻烦。」

  钟离醉蜻蜓点水般吻啄着他的嘴唇,「所以,我决定留下来,守着你。」

  拒绝行不行?

  一直到天明,这句话聂琼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次日一早,聂琼来到大厅,盛天遥奇怪地问:「七弟,你脖子上怎么有这么多红斑?按说这个季节不该有跳蚤啊。」

  驸马爷眼神绝对有问题,你家跳蚤能咬出这么多花样出来?

  聂琼匆忙竖起衣领,顺便咒骂自家那只该死的醉跳蚤。

  见他yù盖弥彰,金荷气得大吼:「不用遮了,回去换件高领衣服来!」

  明明昨晚她还警告过聂琼,让他找机会把那醉鬼赶走,那种乡野之人,钱也好,女人也好,轻松就打发了,可聂琼不但不照做,还跑去跟他厮混,这让金荷恨铁不成钢。

  你说你好美色,男女通吃也无所谓,拜托至少找个秀美温柔的小倌也好,可那钟离醉一个粗壮男人,还一副酩酊相,看看已经倒胃口了,还跟他那个那个......

  不知道自家弟弟才是被压的一方,金荷心中犹自愤愤不平。

  聂琼跑回卧室换衣服,霍青急忙跟上,报告说早上自己趁小萄沐浴时故意闯进去查看过了,并没发现异常。

  见霍青脸颊红红,yù言又止,聂琼没好气道:「没异常,你脸红什么?」

  「因为当时场面很尴尬,如果大家那是男人,也无所谓,可小萄是内侍啊,他掩着下身,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偷窥狂,嗷......」

  忠心的侍卫还没汇报完毕,右脚就被主人狠狠踩住死拧。

  「我让你查看小萄左肩是否有伤?谁让你看他下身?」

  「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他肩上没伤,昨晚主子那一剑刺得不轻,要是有伤,绝对可以看到!」霍青疼得抱脚乱跳,还不忘信誓旦旦作保证。

  他好倒霉,人家侍卫只要保护主子安全就好了,他却连采花贼的勾当都做,因为乱闯浴房,被小萄骂了一早上的色胚。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聂琼只好作罢,早饭后,刑部几位大员领了皇上圣谕,将太子手谕及在宜贵妃宫里查到的qíng信送来,另有一些太子的随笔箚记,以便加以对比。

  纸是玉版宣,墨是金徽墨,都属贡品,这纸墨除太子外,皇上只赐给过聂瑶,不过刑部官员却说去向聂瑶询问时,聂瑶言道纸墨被盗了,至于何时被盗走,他也不得而知。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靠纸墨查找疑犯的线索便算是断了。

  明明就是嫁祸,却偏偏看不出其中蹊跷。

  聂琼有些心烦,拿起其中一封信,信口诵道:

  「独倚栏杆,对huáng昏晚,暗香流经处,佳人翩跹......什么意思?」

  老实说,以太子哥的才qíng,qíng诗该写得很唯美才对,可这几句就像是随便凑在一起的,完全没感qíng嘛,如果把这作为疑点,不知刑部几位大爷是否会认可?

  聂琼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立在旁边服侍的小萄身上,心里一动,道:「小萄,你也来看看。」

  问询时,目光不经意扫向他下身。

  以前没发现,小萄长得水灵灵的,一点儿都不像太监。

  霍青眼里除了钱,就是武功,他的保证之词老实说信誉度不高,嗯,回头让他趁小萄沐浴时再确认一下,这次重点是下身。

  「小萄没念过多少书,看不懂的。」

  还不知因为主子的胡乱推断。自己又要接手新的偷窥任务,霍青见小萄手拿纸笺,左看右看一脸迷惑,便好意替他解围,并拍拍他肩膀,示意他莫苦恼。

  小萄将纸笺放回书案,冲聂琼抱歉的笑笑,霍青拍他肩时,他微皱了下眉,不过随即便被微笑掩住。

  「『暗香流经处,佳人翩跹』,很明显是qíng诗嘛,小富贵,你也算是饱读诗书,不会连这个都看不懂吧?」

  一鸟入林,百鸟压音,数十道目光同时落在了摇晃走进大厅的钟离醉身上。

  众官心中均想:原来七王爷的rǔ名叫小富贵,能直呼王爷小名,这人必是王卿贵族,只是面生得很,回去得好好打听一下。

  钟离醉眉间略带醉意,笑嘻嘻踱到桌案前,看着那些书信,手中葫芦却递给聂琼。

  若是平时,聂琼一定开心去接了,可是在看到官员们听了那个乡土名字后,一脸怪异时,不觉羞恼起来,抬手将葫芦推开,不耐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酒葫芦脱手摔到桌上,美酒撒出,洇湿了那些信纸。

  「你做的好事!」这些都是证据,出了差池他可担当不起。

  聂琼慌忙掏出绢帕轻拭酒水,拭gān后,又将信纸放在亮处晾晒,忽见其中一张信纸的落款处有印迹浮上,他心里一亮,忙对踵离醉道:「钟离,那个......再借点儿酒使使好不好?」

  刚才发他脾气,现任又有求于他,聂琼自觉羞愧,钟离醉倒没介意,葫芦微倾,醇酒泼墨般散满整封书信。

  书信起先倒如平常,但渐渐的有印迹的地方愈来愈多,接着有些边角微跷起来,明显可以看出是有人将聂琦的手书剪贴下,重新粘在一起,伪造成书信,难怪qíng诗的内容看起来有硬凑怪异的感觉,只是这手脚做得巧夺天工,若非凑巧,根本不露半点破绽。

  聂琼恍然大悟,那人之所以用玉版宣,除了可以直接将矛头指向太子外,也可隐藏粘贴的罪证--玉版宣柔软厚实,纸张间由三层薄纸压成,做的人先将表面一层揭开,之后将需要的字粘在一起,再经一番手脚,假信便做成了,只怕水也洇不开这厚实纸笺,不过温酒却可以。

  见难题解开,众人都欣喜非常,聂琼也开了颜,用手肘拐了一下钟离醉,小声道:「多亏你。」

  钟离醉斜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过好像刚才却有人骂我多事。」

  看看周围,见大家都没注意,聂琼忙小声反驳:「喂,你是男人,别那么小气好不好?」腰间被只手抚住,透着热气的话语在他耳边悄然拂过。

  「抱歉,我只在chuáng上不小气!」

  后背一寒,聂琼仿佛看到眼前有朵朵乌云飘过。

  太子的冤qíng水落石出,聂琼也得以正大光明返回自己的府邸,离开驸马府时,金荷夫妇出门相送,看着在一旁自饮自乐的钟离醉,金荷一语双关地对聂琼道:「七弟,切莫得意太早,要解决麻烦须快刀断流才是。」

  聂琼唯唯称是,却在心里苦笑。麻烦如果可以轻易解决掉,那就称不上麻烦了,昨晚为了弥补自己当众斥责的过错,他在chuáng上整整奉献了一夜,到现在腰还痛呢。

  回到王府,聂琼暗中吩咐霍青继续监视小萄,重点仍是偷窥他入浴,霍青一脸郁闷的应下了。吩咐完霍青,再吩咐管家,让他带钟离醉在京城各处闲逛,尤其是青楼花坊那种地方,待得越久越好,尽量不要让他来找自己。

  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在经历了各种风花雪月后,对自己的感qíng也许就不会像开始那么执着了吧。

  王府恢复了以往的热闹,拜访者络绎不绝,太子聂琦也亲自登门,并带来明珠数斛,以表谢意,聂琼哪会跟他客气,照单全收了。身为太子,聂琦早习惯了各种宫廷政变,虽经软禁,却无躁虑之色,气定神闲,儒雅举止与以往无二。

  两人闲聊了几句,聂琼笑道:「现在总算雨过天晴了,只要再找到伪造书信之人,案子便可结了,玉版宣和金徽墨都属贡品,查找想来不难。对了,太子哥是从哪里听说我身上有免死金牌?害得我被你的侍卫非礼。」

  聂琦见郦珠气红了脸,却不敢cha话,不由哑然失笑:「皇叔曾偶然提到过,没想到郦珠会上了心,去找你。」

  太子来过之后,聂瑶也来拜访,并送来玉瓷瓶一对为聂琼压惊。

  聂琼喜滋滋收下了,口中却埋怨道:「六哥忒的小气,谁都知道你王府金玉满堂,弟弟这次被诬陷,差点儿没命回来,你却只送对花瓶,人家太子哥还给我明珠数斛呢......咦,你牙痛吗?怎么一直捂着腮帮子?」

  聂瑶不是牙痛,是气得咬牙切齿,心道这家伙要钱也要的太明目张胆了,这玉瓷瓶看似小巧,却价值连城,他却当花瓶看,简直bào殄天物。

  「对了,听说六哥府上的玉版宣和金徽墨被盗,不知可有线索了?我不是怀疑你哦,不过六哥擅喜舞墨,那么珍贵的东西失窃,怎会毫无觉察?」

  聂瑶把腮帮子捂得更紧。

  「玉版宣和其他纸笺放在一起,失去几张,我也不会注意,不过若说谁有嫌疑,那阵子倒是有人曾到我府上做过客 你不妨去问问看。」

  「是谁?」

  「三皇兄。」聂瑶面露促狭,两人对视半晌,同时嘿嘿笑起来。

  不会的,永嵊的威令将军,羌月族的驸马,怎么会做这种事?

  又被老六将了一军,他明明知道自己对聂璎有些惧怕,避之尚且不及,哪敢跑去质问?

  第七章

  当晚,两名打扮妖艳的胡姬被送到了琼王府上,带她们来的人说,六王爷因今日带来的礼太轻,过意不去,于是又加送两名美人来服侍聂琼,希望他能满意。

  肯定满意,但看女人的峰挺胸膛,勾魂眼神,就知道到了chuáng上,她们会有多风骚,聂琼嘴上不说,心里却早开始想入非非。

  自从逃命后,他就再没碰过女人,现在突然看到两名艳姬,哪能按捺得住,等那随从一离开,便对她们调笑道:「美人儿,先伺候本王沐浴吧。」

  靠在大浴盆里和美人鸳鸯戏水,品着美酒,顺便享受轻柔按摩,聂琼感觉似乎又回到了以住逍遥欢场的日子里,正琢磨着该先从哪个开始下刀,忽听脚步声响,有人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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