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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君_梨花院落/梨花烟雨/松鼠桂鱼【完结+番外】(23)

  胭脂忙遣散了众人,独孤傲说什么也不肯走,却被独孤漱玉怒气冲冲的提着衣领拖了出去,这也是他这个做大哥的头一次在手下及弟弟面前如此láng狈。

  冷清的院子里只剩下粉黛与独孤傲,时间仿佛凝住了似的,四周静的可怕,只有屋里明亮起来的烛光,仿佛在为他们带来一丝温暖与希望。

  仿佛过了一年那么久,独孤漱玉总算是出来了,没好气的瞪了他哥哥一眼,道:「人暂时是救过来了,不过危险期可没有度过,究竟能不能活过来,全看天意了。真是的,大年初一就险些闹出人命,亏我还想躲到你这里好好歇歇呢。」他话未说完,独孤傲和粉黛早越过他冲到屋里面去了。

  「喂,不必这么没有人qíng味吧,我累了一夜了。总该过问一下吧,这还没过河呢,就想拆桥了?」独孤漱玉气愤的大吼,老天啊,他一天水米未进了,难道就没有一个有良心的人来照顾一下他吗?真是的。

  独孤傲深深凝望着苏雪衣昏睡着的脸庞,一边摩挲一边自言自语道:「雪衣,你知道吗?为了你,我本来可以放下我的宏图的,我只是不服,当今皇帝昏庸无道,朝野上下jian佞横行,百姓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如果我做了皇帝,一定要比这个昏君qiáng上百倍,思前想后,我总觉得你是应该放下的那一方。我爱你,可以为你放下一切,你也爱我,为何不能为我放下一切?明明你所效忠的那些人,都是不值得你效忠的啊。」

  他顿了顿,接着道:「那天,蓝挺带了大pào来攻D我们,我知道定是你给他们通报的,我不怪你,我早就明白你的立场。可是你在封云来报告我这件事时,丝毫不为所动,和我对弈,竟没有半子走错。你那个时候早就知道是蓝挺带着那种足以毁灭一切的武器前来,可是你却没有流露出一丝的异态,雪衣啊,我一片痴心待你,你却对我无qíng至此。那一次,我是彻彻底底的绝望了。我第一次真心真意的待一个人,可是我换回了什么?你想要在我的面前炸毁绝世宫,我当时虽然说恩断qíng绝,可我还是没做到,虽说把你软禁起来,可是对你爱护有加。可是你呢?我在你的心目中,终究只是个贼而已,为了你的忠心,我随时都可以被牺牲掉。你对我如此不仁,我又何须对你有义?我想不去理你,不去想你,不和你再有任何的牵扯,可是我做不到。我怎么都做不到。于是,我狠心报复,也将我们的关系bī上了绝路,唯有这样,我才可以bī迫自己放下你。你明白我心里的苦吗?」

  然后他忽然痛苦的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乱扯,一边嘶声道:「可是我……我看到你毫无生气的躺在chuáng上,我很害怕,我真的很怕那参片吊不住你的命,你就这么去了。那一刻,我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后侮,如果让我拿江山和我的xing命换回你,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换,雪衣你知道吗?我苦苦压抑了这么久,久到连我自己都以为可以放下你,但在最终一刻我才发现,我离不开你,我根本不能失去你。当我以为你必死的那一刻,我很平静,因为我在那一瞬间就已经决定,你死了,我绝不独活,我要和你一起经过奈何桥,喝下那孟婆汤,来世里再重头相逢相知相许……雪衣,雪衣,你……你能听到我这一番痴心吗?」

  胭脂一直在旁听着,此时忽然犹豫着道:「奴婢曾听说过『两qíng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宫主和公子立场不同,何必非要qiáng求在一起朝夕相处。若这样,你们必得有一方放下自己的信仰。看这qíng形,雪衣公子是宁折不弯的了,但宫主若放弃大业,又要如何面对宫中这些属下?既如此,何不只让qíng意在心里,宫主把雪衣公子放回去,然后正大光明的和朝廷战一场,谁主天下,凭本事而已。雪衣公子也无法怨宫主。说不准到后来,还会有意外之喜。」

  独孤傲低下头去看苏雪衣紧闭着的双眼,轻轻叹了一声:「我自有主张,只要雪衣能逃过这一劫,我什么都认了。」

  胭脂听他这话似乎大有深意,不由一怔,却不敢贸然再问,忽然粉黛端着食盘走了进来,轻声道:「汤倒是好了,只不知该如何给公子服下。」

  独孤傲道:「你们两个出去吧,这里jiāo给我。」

  来回抚弄着那微微上了点血色的双唇,他苦笑着道:「雪衣,你在我这里委实吃了不少的苦头,记忆中,我每次喂你,都是这些汤汤水水,连你最爱吃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我让厨子做顿大餐给你吃。只是当你真的醒来,恐怕只会更加恨我罢了。人说进退两难。我现在便是这样,盼着你醒来,却又怕你醒来。」说完叹息不已。

  忽见苏雪衣的睫毛动了几动,然后唇间轻轻的逸出了一声呻吟,独孤傲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怀中的人儿,果见他慢慢睁开了双眼,这才知道不是自己的幻觉,不由狂喜难禁,大喊道:「胭脂,雪衣醒了,快,快喊漱玉过来。」

  胭脂与粉黛大喜进来,却见苏雪衣痴痴望着独孤傲,目中流下泪来,虚弱叹道:「独孤,你……你何必救我?死对我们两个来说,不仅是我的解脱,也是你的解脱啊。」说完紧紧抱住他哽咽起来。

  独孤傲听他话中意味,竟没有怪罪自己之意,似乎也为自己的难处心疼,不由又惊又喜,犹自不敢相信,抱紧了爱人道:「雪衣,你……你……你……你醒了?」

  独孤漱玉一进门,便看到这幕感人至深的场面,翻了翻白眼,他无奈的道:「大哥,人昏了你喊我,现在人醒了,你又喊我,我做家庭医生是要付很高的报酬的……」话未说完,独孤傲一瞪眼睛:「你快过来看看雪衣是正经,罗嗦什么?」

  独孤漱玉一缩脖子:「来了来了,这就来,真是的,过河拆桥啊。」一边说一边上前仔细的看了看,方严肃道:「虽然说醒了过来,但病qíng不容乐观,必须经过系统的治疗,他大概要在这里住个一年半载的,否则这病根除不了,没办法,太严重了。」

  苏雪衣默然不语,一反常态的,独孤傲竟也不作声。独孤漱玉讶异的看了他们一眼,敏感的察觉到,这两人之间已经变得不一样了。似乎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又过了几日,苏雪衣的身体一天qiáng似一天,那点滴也由两路改为一路了。独孤傲见他逐渐jīng神起来,也不由暗暗欢喜。却见苏雪衣仍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明了对方心结在哪里,却不敢说破。知道这是两个人的死xué所在。

  转眼间到了正月十四,独孤漱玉这天例行看完苏雪衣后,总算说出了一句大家期待以久的结果。言说苏雪衣的病已完全脱离了危险期,上了轨道,只要再坚持些时日,定可痊愈。

  众人都不由大喜,唯独孤傲与苏雪衣默默相望,两个人都知道,独孤漱玉的这一句话,已是分别的开始。他们的立场,他们的信仰,除了感qíng,没有一样是他们在一起的理由,而这感qíng,却是他们唯一能放下的东西。

  再度回到独孤傲的卧房,苏雪衣缓缓走进那间暖阁儿里,一切的景物还是那么的熟悉,这里曾经见证过他的开心快乐,也知道他的心碎神伤,可他终究还是要离开这里,怎不叫人叹息一声造化弄人。

  独孤傲剔了剔那跳动着的红烛,温和道:「雪衣你看,今夜的蜡烛仿佛烧的特别旺,转眼间已落了这么多的腊油了。莫非它也知道我们就要分离了吗?」

  苏雪衣忍住眼泪,漫声吟道:「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独孤,就让它代替我们哭个痛快吧。」说完缓缓解下衣带,含泪道:「chūn宵一刻值gān金,只是我们这最后一夜,只怕万金都再也买不到了。」

  这是苏雪衣第一次在独孤傲面前主动敞开胸怀,独孤傲静静的看着他,忽然放声豪qíng笑道:「好,雪衣,好……虽然我心里难受得很,但此时若一味去想着分离的苦楚,舍不得放不下,岂不辜负了独孤傲这个名头。我们就痛痛快快的过了这夜,明日天各一方,若有缘仍能相见。若无缘,有了这一夜,也足够了。」

  苏雪衣低垂眼帘,双颊染上一抹红晕,在灯光下更显动人,他嘴唇动了几动,才终于艰难出口道:「那,那你还等什么?」

  独孤傲一把将他抱起放到chuáng上,身后的帘子渐渐垂了下来,帘内两个人影合而为一,jiāo缠在一起。

  虽然品尝过多少次这个身子,但是今晚由于苏雪衣的主动,独孤傲更感觉到一丝难言的滋味。更因为两人都知道这实乃最后一夜,不禁抛下了一切负担,行动间更加放肆起来。

  独孤傲起先还处处照顾着苏雪衣久病之后的身子,动作也不敢太疯狂,只将粗大的ròu刀慢慢试探着前进,苏雪衣知道他仍在顾着自己,不由将整个身子都缠了上去。迷离的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独孤傲,心中暗道:这就是自己倾心爱恋着也是倾心爱着自己的人,过了今夜,或许就再也无法相见。纵相见,只怕也是在硝烟纷飞的战场上刀戈相向了。天下间的qíng伤,还有比这样的结局更令人心碎的吗?想到这里,思想上再也没了顾忌,忘qíng的呻吟出声:「独孤,快点,再快点……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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