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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绝尘_那只狐狸【完结】(187)

  “腐骨蚀心。”何彩绫念出这个名字时,已是怒不可遏,她转头,望着一旁的老妇人,厉声道,“凌霄!你好大的胆子!”

  老妇人一脸惧色,正要说什么,门口却传来了一个温和的男声:

  “胆子大的人,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褚闰生狠狠咬牙,忍着痛楚,翻身下了chuáng,严阵以待。

  门口之人,正是李延绡。

  何彩绫看着他,眉头紧皱,虽有不悦,但怒气却失却大半,“你又是为了什么?”

  “他与我为敌,我要他死,如此而已。”李延绡回答。

  何彩绫皱眉,刚要说话。忽然,数个黑甲士兵冲入房内,冲褚闰生而来。

  何彩绫正要举动,却听李延绡喊道:“不许救他!”

  何彩绫的行动一缓,那些士兵便绕过了她,攻向了褚闰生。

  褚闰生正要唤出长剑相抗,体内真气却全然不受控制。气血翻覆,经脉逆转,剧痛瞬间夺了他全身的力气,迫得他跪倒在地。他只觉五脏六腑都似被刀绞,喉中又是一阵腥甜,转而又呛出鲜血来。

  士兵趁此机会,一拥而上,将他摁倒在地。

  “闹够了没有?”何彩绫见状,开口斥道。

  李延绡摇头,“不够。”

  “你……”何彩绫不禁又生了怒意。

  “他与太上圣盟为敌,更一心杀我。你若不信,可问未符。为何还执意救他?”李延绡道。

  何彩绫眉头紧皱,片刻之后,开口道:“他救我一次,我今日还他。”她说完,转身走向了褚闰生。

  “今天,你只能救一个!”李延绡说出此话,一把拔出了身旁士兵的佩刀,横在了自己的颈项之上。

  “你威胁我?”何彩绫站定步子,并不回头,冷声询问。

  “他的能耐,你比我清楚。我今日若杀不了他,日后必死在他手下。”李延绡道,“你救他,与杀我何异?!”他微微一顿,高声道,“你难道忘了,我才是你的亲人!”

  褚闰生听得这番话,心中感触,复杂纠结。他忽然生出可笑的妄念来。他竟希望,今日,她选的人是他,不是李延绡。可他的心中,却又清楚地知道,这却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她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如今想来,竟让他隐隐心痛。没错,血ròu羁绊,是最qiáng最牢的缘分。与之相比,他算什么?

  可究竟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愚笨痴顽。为什么事实摆在他眼前,他却不愿意死心?为什么还会抱着渺小的希望,等着她做一个不可能的回答?

  何彩绫低垂着眉睫,静静站着,似是犹豫。

  李延绡看着她的背影,带着苍凉开口:“他死了,还有生生轮回。而我呢?”

  听到此话,何彩绫闭目,长叹了一声。她慢慢转过了身去,望着李延绡,道:“罢了,随你高兴吧。”

  听到这句话,褚闰生阖上了眼睛。

  原来,这种痛,比毒更猛……

  作者有话要说:哦也~~~现在大家知道,前一章为什么是“缓冲”了吧~~~

  再顺便一提,我还没nüè完,大家请继续忍耐……顶锅盖~~~

  [那只:突然发现,你的主题很单一啊!]

  [狐狸:= =?]

  [那只:以王之名→回家,池中物→不是池塘,是家,坏事多磨→她去过许多地方,唯独没去过“家”,而他却对她说:回家……]

  [狐狸:= =|||]

  [那只:= =]

  [狐狸:……嗷嗷嗷,证明我是个恋家的人啊!]

  [那只:宅?]

  [狐狸:=口=]

  [那只:= =]

  ☆、绝境 [一]

  李延绡看着眼前qíng势,脸上的笑意若有似无。他将佩刀递还给身旁的士兵,开口道:“押他下去。”

  士兵闻言,架起褚闰生,往外走去。

  待士兵离开,何彩绫举步,亦走到了门外。

  李延绡见状,开口问道:“你去哪儿?”

  何彩绫唤出丑符,轻轻跃上了牛背。她轻轻招手,收回了弥天伞,她垂眸,这才开口,道:“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何要我在这里等你……延绡,其实,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你早已无需我的保护。只是,你始终是我唯一的亲人……”

  她说罢,座下白牛顿蹄,腾身入云。

  李延绡皱着眉头,目送她离开,继而又咳嗽了起来。

  一旁随侍的未符见状,上前搀扶。

  李延绡咳了片刻,好不容易缓下了呼吸。他望着天空,终是一语不发,转身往关押褚闰生之处走去。

  宅院东南,有一处水牢,绵延地下,yīn冷cháo湿。如今虽是六月天气,水牢之中却冰寒刺骨,一如冬日。

  李延绡走进水牢之时,士兵在褚闰生身上搜出了一页《南华真经》,恭敬地奉上。

  李延绡看了那页经文一眼,淡淡一笑,脸上的神色已然是胜者姿态。他继而望向了阶下的褚闰生。他依旧被士兵压制,跪在及腰的水中。双目微阖,并无悲喜。

  李延绡轻叹一声,开口道:“褚公子,在下一直盼望,能有机会与褚公子促膝长谈,今日,总算是有机会了。”

  褚闰生缓缓睁眼,望向了他,神色之中微有厌恶,他虚弱道:“你不是想杀我么,还跟我废话什么?”

  “没错。在下是想杀你,不过……”李延绡道,“你既有然有心与我斗,我便陪你玩上几局。如今,你可尽兴?”

  褚闰生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知道么,自你上一次将我十几名黑甲jīng骑的灵慧魄打散之时,我便日夜思索。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生不如死。”李延绡的语气轻松无比,“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人,滋味如何?”

  褚闰生的身子一震,神色因痛苦而凝重非常。他思忖片刻,开口问道:“你如何知道信使是我的亲人……”

  “你果然忘了很多事啊。当日我让徐兄弟去暗杀宋军将领和造船工匠,是你出手救了那些人,坏了我的计划。那时候,徐兄弟应该问过你,为什么多管闲事,自答说了什么,可还记得?”李延绡反问。

  褚闰生细细想过,心中刹那冰冷,他声音微颤,道:“我祖籍华亭,是吴越人士……”

  李延绡点点头,“对。你毁去黑甲jīng骑灵慧魄的那一日,以兵魂珠为引,找到了被弥天伞隐藏的何宅。我知你是来报复,但碍于种种缘由,未曾动手。那夜之后,我便派人到华亭彻查你的身家。然后藉吴越国向宋军传书之机,假借宋军之名,指定了送信之人。”

  褚闰生望着他,难以置信。

  “不过,若不是后来你设计破坏我与宋军之谊,乱我大局。我兴许,不会用上这个棋子。”李延绡道。

  “因为我破坏了你的大局,你找来了白泽,设计让我间接杀害薛弘都和施清雯两位观主,使我在上清派中无法立足……”褚闰生道。

  “不错。上清派中,大多拥护唐室。我适时放出信使的消息,再让盟中兄弟参与其中。上清弟子知晓,自然有所行动。而你,急于表明立场,岂能坐视。况且,你不是沉得住气的人,一定一心想找我报仇。你越是如此,越容易入局……”

  “所以,你的落败,不过伪装……”

  “当然了,不只是我。‘网元天纲’乃雷部神器,你不觉得,赢得太过简单了么?”李延绡笑道,“那夜,你的剑诀太过刚猛,我的下属费了很大力气,才保住了一名信使。不然,你连杀的是谁都不知道,岂不可惜了?”

  褚闰生怒视着他,痛楚和憎恶让他的呼吸沉浊,双目泛红。他努力想挣开士兵的压制,但全无成效。

  “哎,别乱动。‘腐骨蚀心’虽然不至于让你没命,但能打乱真气,让你无法动用法力。这痛苦,可不轻呐。”李延绡关切道。

  “要杀就杀,何必用这不入流的毒药!”褚闰生拼尽了力气,大声喊道。

  李延绡摇头,笑道:“若要你死,我何必用毒。”他轻轻咳嗽几声,又道,“又何必选在她面前……”

  褚闰生微微一愣,蓦然明白了什么,“我找到这处宅院,不是偶然?”

  “没错。”李延绡点点头,他踱了几步,叹了一声,“知道自己亲手杀了亲人,你虽恨我,却更恨自己。若我当时杀你,岂不成全了你?我想到一个更好的法子,就是让她出现在这里,然后,被你找到。”他的神色之中,微有不悦,“她什么都好,就是容易心软。嘴上说会杀了你,真见到了你,却总下不了手……我知道,她一定会替你疗伤、安慰你、开解你……而她,也一定有办法让你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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