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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照流光/白月光_小西雀天【CP完结】(22)

  宋诗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但是他骨头硬,素来敢作敢当,跪是不肯跪的,只昂首道:“你是我的男人,你却宠爱他,我本来就不服气!听乔桓chuī嘘他武艺高qiáng,就想和他比剑。谁知道他一点武功都没有,错手伤了他。你要怎么罚我都随便你!”

  “胡说八道!”纪明尘怒道,“什么一点武功都没有?分明就是你们联手害他!”

  李逸芝见纪明尘状若疯癫,什么话也听不进去,赶紧示意乔桓站出来说句实话。乔桓犹豫了半晌,小声道:“师父,他说的是真的。师母站在剑架前,一下都没挡。”

  纪明尘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乔桓吓退两步,躲在翁故凡身后。

  纪明尘对宋诗道:“拔剑!”

  宋诗照做。

  李逸芝看两人是要对招的阵势,连道这怎么行,纪明尘一心想为纪子矜报仇,宋诗的小命说不准就要赔在这里。刚想上去劝,宋诗将他推开:“能与云中君对招,我不亏!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输了我也无话可说!”

  纪明尘一句废话也没有,上前就开打。一时间庭院里虎啸龙吟,剑光飒飒,冷香浮动月下,若不是杀气太盛,恐怕要熏得人飘飘然了。纪明尘已入俱神踪境,平日里没有什么人值得他拼命,与人对阵总是切磋为主,提点为辅,从不恃qiáng凌弱、随意伤人xing命。此时翁故凡和乔桓头一回见他全力以赴,剑意铺天盖地而来,舞得剑室前一片清光,只庆幸自己不是宋诗。

  两人拆了五十余招,宋诗的佩剑“每啄”就铮得一声被打飞了。长剑在空中转了几圈,噗地一声斜cha入李逸芝脚边。

  李逸芝心惊胆战地抬头,就望见纪明尘单手擒住了宋诗,将他整个人举到了眼前!

  “明……”他话说到一半,就被接下来的事qíng惊住了!

  只见纪明尘抬手将真煌刺入宋诗腹中,烈火缭绕的剑身极慢极慢地一寸寸没入宋诗体内。不多时剑身从背后穿出,血流如注!纪明尘依旧是不住手,只到尽柄直没!

  宋诗硬是一声不吭,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纪明尘!

  “谁告诉你我是你男人?!”纪明尘yīn狠道,“我是他的男人,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宋诗憋着一口气道。

  纪明尘说了句“很好”:“那现在知道痛了么?”

  宋诗咬着牙不说话。不是他不想答,而是纪明尘此时松开了他的肩膀,任他整个人的重量落在剑柄上,他痛得根本开不了口。

  “你伤他心口,比这更痛一千倍,一万倍!我也……”纪明尘说到此处,极悲极痛,声音轻得听不见了。转瞬之间又变作冷酷无qíng的模样,撤了剑将宋诗掼在脚下,“滚!”

  第十一章 他是个废人了(四)

  李逸芝赶紧接住了宋诗,将他抱进了剑室中。剑室此时被隔成了里外两间,里间无疑是子衿修养之处,外面全当做厅堂,有个大夫坐在那里打盹。他们在外面打得乒乒乓乓,想来他没睡着。看了一整出好戏,早已准备好救人了。

  “云中君心里有数的。”他不慌不忙地帮宋诗清理着伤口,“要紧的地方全都避开了。”

  纪明尘抱剑倚在一边,盯着地面,不发一言。

  “你来……一下……试试看……”宋诗从牙fèng里挤出一句挤兑那大夫。

  “小伙子很jīng神嘛。”大夫乐呵呵地说,“死不了死不了。”

  乔桓看在眼里,心说这个宋家公子虽然讨厌得要死,倒是硬气得很。要是自己摊上师父发这样大的火,一准尿裤子了。

  “你……要把我……治好!我还要去争……天下第一的……”

  李逸芝就恨手里头没个jī毛掸子:“都什么时候了还争天下第一!你是还没死够么!”

  这个大夫也十分话多:“诶呀,天下第一嘛,要跟剑修去争的,随便伤人,那可算不上天下第一。”

  “我没……随便伤人……他说他很厉害……”宋诗伸手一指乔桓。

  纪明尘冷眼便扫过去了。

  乔桓生怕引火上身:“我师母确实很厉害的!他指点我几句,我就打得过我师兄了,我又没有胡讲。是你自己都不给他时间让他准备就出手,你偷袭还有礼了!”

  他虽然是对着宋诗说,却是辩解给纪明尘听的。今日之事起于他们俩之间的口角,他很怕师父找他算账。

  不想纪明尘还没说话,大夫却说话了:“呵呵,他全身筋脉尽断,厉害什么呀。”

  此话一出,剑室中诸人皆是一愣。

  李逸芝、乔桓、翁故凡:“你说什么?”

  纪明尘呆呆地望着他,不发一言。

  那大夫心也是大,一字不差地重复一遍:“呵呵,他全身筋脉尽断,厉害什么呀。”

  只见纪明尘快步冲进了里间。很快,里头传来一声压抑的哭号。那哭声几乎不像是人可以发出来的,仿佛孤láng丢了幼崽,让一gān人毛骨悚然。

  李逸芝看两个小的吓得面无人色,招呼他们先回去休息:“你们师父家里头出了事……”

  话音刚落,就见纪明尘提着真煌走出来,直扑宋诗。

  “我cao,又来!”宋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李逸芝赶紧抱住他的腰:“明尘!你冷静一些!”

  纪明尘这一下全凭本能,被他一抱,竟真的倒退了三步。他一把推开李逸芝:“我怎么冷静!”颤手指着宋诗道,“阿檀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要下这种黑手!”

  乔桓和翁故凡又是惊恐又是心疼。他们师父平日里话很少,在灵剑道上地位又高,往来应对都是一派宗师的威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想来是真的很伤心很伤心了。

  “他只刺了一剑,怎么断他全身筋脉!”李逸芝怕他真的一怒之下铸下大错,挡在了宋诗身前。

  “他一定是用了别的办法!”纪明尘眼圈都红了,可是眼神锋利若刀,恨不能将宋诗千刀万剐,“你给我让开!”

  “不是这位小公子。”那大夫按着宋诗的伤口微笑道,“他的筋脉是陈年旧伤了,少说也有七八年。那时候这位小公子大概才刚够得着剑呢,呵呵。”

  纪明尘闻言,愣愣地看了他半晌,突然狠狠将李逸芝推倒在地。他踉跄了几下,把真煌剑尖对准了李逸芝的咽喉:“所以是你……是你对不对?”

  李逸芝突然被推到风口làng尖,轮到自己反倒分外冷静。这大夫说纪子矜的伤是陈年旧伤,纪明尘怀疑是当初他和戚夫人被逐出云中阁时,他派人给废掉的。李逸芝凝视着纪明尘的眼睛摇摇头:“这件事我不知道,等他醒了你可以自己问纪子矜!”

  纪明尘恍若行尸走ròu一般bī上前:“你一直就生怕子衿抢我的宗主之位……抢我这云中阁……就索xing把他废掉了,斩糙除根是不是!”他说到这里,眼里倏然落下一串泪水,继而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子衿这么怕你!你们怎么就待我这么好?!”

  “我要是斩糙除根,你今天还见得到他么!”李逸芝吼道。

  见纪明尘动容,紧跟着就是一句:“我要斩糙除根,他十年前就挫骨扬灰了!”

  “你说什么!”纪明尘横剑在他颈侧。

  “杀了我啊!”李逸芝声色俱厉,目眦yù裂,“你杀了我,你们俩就当大仇得报,高高兴兴过下去!岂不知真凶逍遥法外,笑你们云中阁上一对蠢材!”

  纪明尘不动了。真煌剑抵着李逸芝的脖颈不住颤抖。乔桓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一边是师父,一边是舅舅。然而他刚想窜出去劝架,翁故凡便拽住了他,摇了摇头。不多时,纪明尘放下了剑。

  李逸芝捡回一条命,松了口气:“这件事我的确毫不知qíng,我那年也只有十八岁大。只不过我虽然不知qíng,但是姑母……”

  “你住口!”纪明尘狠狠呵斥了一句。

  李逸芝闭上了嘴。

  其实他俩心里都明镜一样,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是纪明尘的母亲李夫人。

  李逸芝当初还觉得女人做事不gān净,为了争一时之快坏了大事,没想到李夫人做的更绝,人是没杀,筋脉尽断!连gān重活都不行,更别提执剑了。绝,真是绝。李夫人为了让儿子坐稳云中阁主的位置,真是费尽心机。

  纪明尘拔剑四顾,却连一个能怪罪的人都没有,仰天长啸。那一声长啸凄恻至极,闻者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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