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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君侧之生死劫_天娜【完结+番外】(25)

  「可一踏进永和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让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更不能原谅自己。那之後,有时候半夜醒来,发觉身边躺著的人不是你,我总会错以为自己亲手害死了你,心里空得发慌,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才想起来你还活著。」「你活该!」楚熙然张口咬上了贺兰的手背,留下个清晰的牙印,「你欠我的帐可多著呢,等事qíng过了我再一条条跟你算!新仇加旧恨,我看你怎麽还!」「好!这辈子还不清的,还有下辈子。到时候我不是帝王,你也不是将军之子,我们就作对平凡的人,好好过一辈子!」「谁要跟你过下辈子了?下辈子我可是打算娶妻生子的!」楚熙然心里一震,可面上还是笑著蹭了蹭贺兰的脸颊。

  「你是我的!」贺兰若明圈紧了怀里的人,凑到他耳边,甚是霸道地咬著他耳垂又重复了遍:「楚熙然,你是我的!我不准你娶妻生子!你是我的!」有些话,彷佛说多了就能一直不变,所以贺兰若明一直重复著重复著,碎碎的吻也顺著喃呢之声扩散开,一直吻到探进唇舌勾起yù火才罢休。

  「你还没说究竟是怎麽伤成这样的?影心难道没给你药吗?」贺兰喘息著放开了楚熙然的唇,亲腻地将下巴抵在他肩头。

  「是半夜里用凉水洗身的结果。」

  「你疯了吗?」

  「gān麽那麽吃惊?又不是第一次了!」楚熙然一撇嘴苦笑道:「当年为了争宠我也这麽gān过!还记不记得那时你刚刚迷上李仪熙,结果忘了答应要陪我回家省亲的事?我等了又等,见你有了新欢就忘了答应我的事,只好想办法弄病自己,还故意接连几日不吃药将病拖了一阵子,後来你果然因为担心天天来看我。」贺兰若明凑近楚熙然的耳边轻轻叹息了一声,而後收紧手臂,柔声道:「那时,我给了你万千宠爱,却又忌惮你的家世不想将你捧得太高,所以才故意在中秋之夜宠信新人,又故意不守那日之约,就连你闯御花园的事,事後我也是知道的。

  「但我是存了心思想搁你一搁,冷上几日好叫你看清自己的身分。後来听说你病了,我虽觉得巧合,可心里也著实担心,再见到那些奴才竟敢挤兑你,心里又不忍,所以知道你日日将药倒了我也还是总来看你。」「呵,你说,我们那时到底做了些什麽?我以为自己演得好,你也以为自己能舍得下我。」「以後不会了!你也不许再gān傻事!」

  「总说以後以後的,谁知道呢?过了这个坎,又会有新的事甚至新的人,每三年一次选秀充盈後宫,多的是年轻貌美的女子让你挑,这後宫佳丽三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思?」「我知道,就是知道才更觉得可悲。」楚熙然转过身,一手抵在贺兰若明心口的位置,一手与他十指jiāo握。

  「你这里是有我的,可还有一大半是江山,因为那是你的责任,你一日为君,就一日不能由己。你会继续选秀,继续宠幸新人,继续拉拢他们背後的势力来巩固自己的政权,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这麽眼睁睁看著。お稥冂。苐「离开你的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想,我有点明白你的苦衷,先皇去得突然,你年纪轻轻就坐上帝位,太後扶持你不过几年也就去了,剩下你一人孤军奋战。要在一帮老臣子中树立君威,又要有新的作为,还要周旋在一群láng子野心的功臣里,随时防著他们心怀不轨,所以你既多疑又狠心,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愿放过一个。

  「我爹会死,慕容家会覆灭,朝政会改革,一步步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毫无差错,而未来,也一定会继续这样下去。」贺兰若明只觉得心里飕地凉了下来,他慢慢放开了楚熙然的手,却又突然重新抱紧他。

  「你的意思是,你还会离开我是不是?等事qíng过去了,你还是会走?还是不愿回来?」「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楚熙然一口气讲了太多话,显然耗尽了体力,这时想推开贺兰若明也根本没有力气,胸口的伤也被压得隐隐犯疼,只得抓著他肩头的衣服边喘气边一字一句道:「也许走、也许留,等你的蛊拔了,咒除了,叛党都抓了,咱们再好好地谈,现在我有点累了。」「熙然,你怎麽了?」贺兰若明这才发觉自己使了太大的劲,怕是压著他胸口的伤,赶紧松了手臂。

  「没事,就是浑身烫得难受,你让我睡会儿。」「好好好,你靠著我睡著,当心别压到伤口。」贺兰若明从後拥著楚熙然,又唤了小顺子进来绞了毛巾敷在他额头。

  就这麽折腾到了大半夜,等楚熙然额头不那麽烫了,他才渐渐松懈下来,疲倦地靠著chuáng头睡著了。

  清晨,贺兰若明先醒了过来,动了动僵硬的脑袋,他忽然发觉身上竟然躺著一人,他低下头,正见到怀里的人扑扇了下长长的睫毛,而後睁开了双眼。

  贺兰若明吃惊地看著楚熙然,砰地一下推开他,将人摔到了一边。

  「这是哪?」

  「长门宫。」楚熙然猛地被搁到一边,扯到的伤口疼得发木,气得他脸都白了,可看著一脸傻愣的贺兰若明,他又气不下去,只没好气道:「你昨儿留宿在我这的。」「怎麽可能?朕昨儿明明是和贵妃一起过来的!後来……」贺兰收了声,他的眼睛偷偷瞄向楚熙然松开的里衣领口,一眼就看到了里头绑著伤口处的纱绢,「真的刺下去了?」他比了比心口的位置,又指了指楚熙然的心口。

  「是啊,你刺的,倒忘得gān净!」

  「疼不疼?」这话倒和昨晚清醒时问的一样。

  楚熙然原本拉著领口的手轻轻一抖,抬起脸看著贺兰若明问:「你不是一心想我死的吗?」「谁让你不让阿朵做皇後的?你要是肯让位,朕也不想让你死的,你要是死了……」贺兰若明突然不说话了。

  「怎麽不说下去了?」楚熙然故意靠近他问。

  贺兰若明红了脸,别过脸小声道:「朕只是觉得,你比以前看得顺眼些了,死了也怪可惜的,而且……心里也会不舒服。」「怎麽个不舒服法?」

  「不知道。」贺兰若明只觉得身边的人呼出的热气都喷到了他耳边,吓得他一骨碌跳下chuáng,朝外嚷道:「小林子,死哪去了!」「皇上醒了?奴才正准备唤您起chuáng呢,要到上朝的时辰了。」小林子赶紧推门走了进来。

  「不上朝了,朕要去贵妃那!」贺兰若明话刚说完,只觉得身後一道视线she来,他回过头,果然看到一脸憔悴的楚熙然正怒瞪著他。

  贺兰若明一缩脖子,闷闷道:「先上朝,你通知贵妃等朕下了朝找她一起用早膳。」「遵旨。」

  见贺兰若明跟逃也似的跑出了长门宫,楚熙然捂著胸口笑了半会儿,才又躺下。

  京城郊外有座寿公山,半山上有个大瀑布,若从瀑布下穿过继续往峡谷里走,可以看到许多深浅不一的奇dòng,又因地势陡峭,且峡谷下方是碧绿的深潭,因此这里常年杳无人烟。

  黑耀自从到了京城便住在这里的一处山dòng里,dòng口被杂乱的野糙覆盖,进入dòng中摸著黑顺著狭窄的石道走上片刻,再一转弯,眼前便是豁然开朗的一方锺rǔ石dòngxué。

  贺兰若英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块平滑的石chuáng上正坐著一人,他一身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头发,脸上还挂著黑纱遮了半张脸,一手把玩著吐著红信的赤蛇,双眼却紧闭著,像是在调息又像是在浅眠,一听到脚步声,这人立刻睁开双眼,待看清来人,他略一错愕,很快又恢复了平淡。

  「怎麽?见到我不高兴?」

  贺兰若英脸上虽带著笑,可一双眼却盯著那条赤蛇,迟迟不敢走近,直到赤蛇被收进了瓷罐里盖上盖子,他才迈前几步。

  「给你在京城里备了小院,你倒不乐意住,偏跑到这种荒山野岭来,也不觉得吓人?」贺兰若英走到他身边,眼角一弯轻轻一笑,那模样和贺兰若明有五分相像,特别是那双柔qíng密意的眼,看久了一定会让人上当。

  「我爱住哪儿是我的事。」

  「我的耀儿生气了?」

  原来,这一身黑的人正是黑耀。

  黑耀低著头不看来人,只盯著眼底那双藏青色的靴尖,鼻息轻轻一动,蹙眉道:「你刚才去了哪?」贺兰若明眼光一闪,挑起嘴角老实回答:「逍遥阁。」「难怪一身恶心的香料味。」

  「吃醋了?其实我也不爱去,可是为了和那帮官员周旋,不得不去那种地方应酬,但我心里可是只有耀儿一人。」说著,贺兰若英蹲下身,将手臂撑在黑耀腿上,伸出手撩开他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白皙漂亮的脸蛋。

  黑耀的眼睛是碧绿色的,就跟这大山里的水潭一样绿而幽深,衬得他比姑娘家的肌肤还要白上几分,只可惜他的眼神是黯淡的,脸上也总是冰冷冷的,彷佛拒人於千里。

  不过贺兰若英却是习惯了他这样,也不在意,只伸手摸著他雪白的颈项,用暧昧的语气道:「那些庸脂俗粉怎麽和我的耀儿比?这些许日子没见,想你想得紧,你呢?想我吗?」黑耀没有回答,却也没阻止贺兰若英逐渐放肆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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