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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无殇_万灭之殇【完结】(17)

  元渊没有应话,拿着碗放到了桌上,从一个锦盒里拿出一罐蜂蜜来倒了一些进去,搅匀之后又把碗抬到了男人面前:“放了蜂蜜,就不那么苦了,喝了吧。”

  淡淡看了元渊一眼,元白棣这次接过碗一口把药灌了进去,虽然不是那么苦了,但还是让男人一张俊脸变得有些扭曲,上阵杀敌,也没见他有过这样痛苦的表qíng。

  “吃点甜的过过嘴,这里有芙蓉莲子糕,百合千层糕,绿荷糕,梅香糕……”元渊一边打开散发诱人香味的糕点,一边报着名。

  元白棣这人一向很客气,唯独对这甜点客气不起来,于是就很不客气的接过松松软软的糕点送入口中,香甜的味道立刻冲散了口中残留的苦药味。元渊也就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男人一口一口的吃着糕点,时而拿一点茶来,以免男人给噎着了。

  这一瞬间,被元渊称之为“可爱”,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元白棣唯一可爱的地方。如果可以,元渊真想把这一瞬间永远定格了……“吃好了?我们出去走走吧。”见男人点了点头,元渊从一旁拿了件崭新的紫色狐裘给男人披上,虽已是chūn天,但依旧寒气bī人。

  被男子拉着手也没有介意,元白棣跨出门时,目光被院子里的桃色芬芳所吸引,转头看着脸上染了一抹笑的皇帝:“梅树呢?”

  “死了,”元渊答了句,“救不活,便不如不救,换上一棵桃花树。”

  眉梢一扬,元白棣伸手接过几瓣粉色桃红,幽幽叹了句:“你还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只怕从今以后再也没能教你的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不是你的写照吗?”元渊笑了一声,“就怕这一点,我也学了。”不知从何时开始,在与元白棣在一起时,元渊已不再自称“朕”。

  元白棣抿唇而笑,指着桃花树下说道:“我们去那边。”二人便在桃花树下席地而坐,不顾了那么皇家礼仪尊荣。

  粉色花雨飘,冷香缠绕,美景佳人,却是相顾无言。

  “为何不说话。”抬眼望去三千桃花瓣,元白棣首先开了口,一双星眸里映出片片桃花。

  “我该拿你怎么办……”元渊望向了桃花树下的男人,幽幽开口,“你不仅是我元渊的敌人,更是这一树桃花的敌人,这天下间所有花的敌人。”

  “哦?”元白棣笑了,笑得轻松而惬意,“只怕有一天我老了,也就和那老梅树一样,迟早会被这一树桃花给取代了。”

  “人是人,花是花。”

  “呵呵,那你已想好要把我怎么处置了没?”闭上眼,元白棣靠在桃花树上,“整整一个寒冬,你可想清楚了?”

  “冬雪一过,就是chūn天万物复苏的时候,我原本怕一株杂糙长出来坏了我的江山如画,可当那糙奄奄一息就快不行时,我又舍不得了。你说,我该拿他怎么办?我明明是恨着他的,可又偏偏日夜想着他;明明对自己说了让那杂糙自生自灭去,可又忍不住回头三顾。”

  “……gān嘛要想他?”

  “倘若我知道了原因,我也就不会问你;倘若我明白是为什么,想必这天下间也不会有那么多问着‘为什么’的痴男怨女;倘若人人都是个明白人,又怎会有我这样陷入糊涂中的人呢?”

  “你不明白,我何曾明白?”闭着眼,男人唇梢上扬淡淡的弧度,“做人难,做个糊涂人难,做个明白人就更难了,你又何必做个装糊涂的明白人。”

  “呵呵!”元渊笑了,他扶住男人的双肩,对上元白棣睁开的眼,“倘若我是个明白人,就应该立刻掐死你……”说这话的时候,元渊的手移到了男人的脖颈旁微微用力。

  “咳咳……”被掐住了喉咙,元白棣忍不住因呼吸困难而咳了起来,但元渊并没有就此放手,反而越收越紧,直到元白棣有些奄奄一息的半靠在他怀里。

  “但不是说了么,我舍不得,就怕清醒一辈子也后悔一辈子,我宁愿做个半世糊涂人。”揽住男人的腰,元渊把唇印了上去。

  没有推开元渊,元白棣静静的躺在满地桃花之上,对着茫茫苍穹微微苦笑:可你就不怕这糙不是糙,而是会长成苍天大树的树吗?

  此时,桃花树下,chūn光无限。

  明日,又当如何?

  二十七-huáng粱梦

  踏chūn而去,袖袂之间携带几分清幽惬意,带走寒冬的料峭,寻觅花间的芬芳,chūn临大地,万象更新,风和日丽迷人眼。

  你瞧那水上的清风,山间的红日,听那林间的鸟鸣,马踏的声响,处处流淌明媚的气息,像一股股暖流,融进了经历过寒冬的人们心里去,化解层层霜寒。

  林间百鸟鸣,冷香暗处生,白衣飘飘,马蹄声声,两个人影缓慢游于芬芳的花间,时而停下吟诗几句,生出几声淡笑,染了满chūn的艳丽。

  “我考你一问,花中十友是哪十友,你可还记得?”褪去狐裘换上了chūn装,仅以白玉环束住一头墨发,元白棣少了几分威严,倒是越来越多出了几许飘逸清媚。

  一旁穿着便装的皇帝抿唇一笑,答道:“茶蘼韵友、茉莉雅友、瑞香殊友、荷花静友、岩桂仙友、海棠名友、jú花佳友、芍药艳友、梅花清友、槴子弹友。你教过我的,我怎会忘了?”末了又笑言,“我答的可对?”

  “对。”回以淡如烟尘的一笑,男子满意的略略晗首,负手而立,溪边倒映人影,几只粉蝶寻香缠绕而来,元白棣挥了挥衣袖,那蝴蝶却依旧在旁边痴痴转着,怎么赶也赶不走。

  元渊上前揽住男人的腰,虽不是盈盈柳腰,却让他爱不释手,就想这么一辈子揽着不放了,“白棣,我答对了可有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远眺晴空如洗,碧蓝如海,元白棣淡淡说了句。

  “你说呢——”转过男人背对自己的身子,元渊凑上前蜻蜓点水的掠过男人的唇,含着眉眼笑道:“摆衣袖,千山华如风,转身影,飞鸟过层云,风华绝代莫如君。这千山美景,百花群飞,在我眼中都不及你一丝眉梢的笑意。”

  微微扬起唇梢,元白棣笑言:“与你的江山如画相比,我又如何?”转过身子,眼里映入如诗如画的苍穹碧波,“你的江山,你的美人,孰重孰轻?”

  “爱江山,更爱美人。”从后面拥住了男人,轻轻闻着男人身上若有若无的暗香,元渊说道,“可没了江山,也就没了美人。你恨我也罢,怨我也罢,我绝不会放开你,但也想着有一日你能爱上我。”

  “你看这样可好——”拉着男人坐在水边的糙地上,元渊对着元白棣说道,“到了你生辰那天,我就诏告天下赦免你的罪,你还是我天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还是名动天下的天朝第一人,在我身边,陪着我。”

  元白棣笑了,“两个月后我便三十有四了,而你却不过二十,十年之后你风华正茂,我却不再是天朝第一人,有的只是一头华发。”

  突然把男人按倒在柔软的糙地上,元渊欺上元白棣的身,一字一句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永远都别想从我身边离开,我不允许——”

  一吻落下,热qíng如火,温柔如风,衣袂纷飞。

  就让那天为帐,地为chuáng,奇石化作鸳鸯枕,花糙近身掩chūn光。

  微微吐着气,元白棣紧紧抓着身边的糙地,眉头皱成了山川,有些失神的仰头望着碧如洗的无尽苍穹。

  元渊……

  这江山,这美人,你到底爱哪个?此时的笑,明日的痛,纵使我不愿,也不甘屈于你身下,从今日起,恨也罢,仇也罢,江山也好,美人也好,便愿忘却一切,与君同眠共枕,与君同游花丛,与君琴曲酒一杯。

  纵是huáng粱美梦,终也有醒来的一天,在这之前,我陪你醉生梦死,陪你游戏人间,陪你做一场鸳鸯蝴蝶梦……元渊有时会陷入糊涂之中,他明明应该是恨着元白棣的,可不知从何时开始,那眼就再也不能从那男人身上移开,或许,他从来没有恨过那个男人,只是把异样的qíng愫理解成了恨罢了,当爱的越深时,“恨”也越深。

  渴望得到男人更多更多的回眸关注,也变成了今时今日掌控江山,掌控男人的局面。元渊做了许多伤害元白棣的事,曾想男人会不会记恨他一辈子。可渐渐的,元白棣不再被动,也不再躲避了。

  对他的一举一动,开始有了回应,有了笑语,有了琴音,仿佛又回到从前高傲如斯的元白棣。陷入初恋的qíng窝里的人,最是傻,只想牢牢守住这失而复得的幸福,却没有去想只有受了伤的狮子才会变得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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