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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庶王爷三堕迷暗_川白【完结+番外】(20)

  近侍给图演布好了菜,图演却只顾拿着酒杯,一杯杯下肚。异常的气压给本是热闹的大殿添上了几分压抑,群臣只是不时装若无意的瞥上一眼,却谁也不敢去劝。

  这王宫里突然多了位王子,起初百官并不相信真为图氏血脉,可是所有的疑问在图凌的头发渐渐显出红色后销声匿迹。

  亲近一些的大臣嘴里虽是不说,却都是心知肚明。默契一般,谁也不去提在大牢里突然消失的明信,谁也不去提这王子图凌的生身之人。

  此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左贤王图奔的身上,图奔的脸色却并不太好,视线不时的有意无意的扫过宫门。

  “图奔。”

  大殿虽是嘈杂吵闹,图演的声音却轻易的传了过来,图奔忙离开了座位,躬身一礼──“王兄。”

  “你一直都在魂不守舍,有事?”

  图演示意他上了台阶,将图凌递给图奔,“就什么事就说,yù言又止地,看得我心烦!”

  图奔忙接了过来,整了整表qíng,陪笑道:“王兄多心了,没事,就是被吵得头疼。”

  “没事最好。”

  图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碧蓝眼睛幽光一闪,扫了眼台下,沈下了脸,“德札人呢?”

  第二十九章

  “明信,真的想清楚了?”

  明信笑着捏了捏紧紧抓住自己手的德札,“你不是一直劝我离开这里么,怎么到了这最后关头却犹豫起来了?”

  “我是担心你啊!”

  德札的脸微微泛红,“以后孤单一人,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明信,听我一句话,别往东去。只要你肯留在糙原,我自是有办法将你藏起再不让王找到!”

  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日不走,一日难安。你明白么,德札?”

  “明白…我明白,明信……只怪我势单力薄,无法护你周全,让你受了这么多磨难,我……”

  “德札,你为我做得已经太多,我明信从不愿欠人任何,对你却真的无以为报。这次…恐怕要牵累你了。”

  “说什么牵累!”

  “如果不是被王一纸手令调去边关,早一年我拼了命也要救你出去!多亏了这次机会,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来。”

  说话间,明信已经将从近侍身上拔下来的衣服穿好,低压了帽檐,两人手执手地绕过一地昏迷得侍卫,直奔城门而去。

  路经大殿,歌舞之声,号角之声汇在了一处,悠悠扬扬地从各处飘了出来。明信脚下一滞,顿时落下了许多。德札忙回身用手架在了明信的胳膊之下,“想去看看么?”

  “……不去了。”

  “去看一眼吧,看一眼我们就走。”

  “看见了…我就再也走不了了……”

  明信的嘴唇微微发紫,“凌儿陪了我一年的时间,我真的已经满足了。”

  “太残忍了……明信,这对你太残忍了……”

  德札倒是先被bī红了眼睛,死死咬住嘴唇。明信倒是先提了气,头也不回,一眼也没有留下,只是无神的望着前方奔去。

  “德札人呢?!”

  图演的一声bào喝让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图凌的哭声响彻大殿。百官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图演的怒视像刀子一样落在了图奔的身上,图奔却不答话,“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直挺挺的跪在了所有人目光的中心,死死咬住嘴唇。

  “图奔你好大的胆子!”

  图演将图凌jiāo给了rǔ母,几步跨下台阶,站在图奔的面前,“给我说实话!”

  图演显然是动了真怒,旁边品阶高一些的朝官都压低了声音劝着图奔,图奔却还是不开口,一脸倔劲。

  图演皱了皱眉头,碧蓝的眼睛微微一眯,瞬间飞起一脚,正踢在图奔的胸口,将图奔踹到了几米以外。

  “去给我封住四个城门,没有我的手令谁也不许出城!!”

  “是!”

  近侍还没有退出大殿,图奔却突然开了口──

  “晚了,已经来不及了。”

  图演的脸立刻黑了下来,图奔却毫不畏惧一般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苦笑道:“王兄,一边是你,一边是德札,中间是我的良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29.5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背叛我,就为了德札那个外人。”

  “王兄,我并不否认德札在我心里占据的那个最为重要的位置。可是,这一次,我图奔确是凭着良知,就算王兄要杀要剐,我也绝无半点怨言。”

  图奔的腰板挺得笔直,看着那双酷似自己的碧蓝色的眼睛,图演只觉得憋火燥怒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细白的牙齿磨了磨,咬着牙说道──“把图奔囚在左贤王府,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王府半步!”

  “把凌儿抱回去!”

  “王……抓周还……”

  图演不耐烦的甩了甩手,“给我备马!”

  而此时,明信却已经拿着图奔的令牌一路畅通的出了大凉。在德札早就安排好的关卡换了马匹,虽比不上图演的千里神驹,却四蹄有力的扬起漫漫尘土,穿越了大片树林。不出片刻,便可到那秦川脚下,平江之口。

  平江是离大凉最近的江口,依傍秦川险要地势蜿蜒而下,虽然曲折却是望不到两岸的大江,直通东方,越明氏疆土而入海。

  普通大江在中段以后才有那险峻景观,而平江在南下东折的初段便如同鬼斧神工一般开辟出种种险峻奇观。平常人等很少有此入江入海,因此这平江的小小渡口早已废弃多年。

  一眼望去,两岸芦苇茫茫,杳无人烟,唯有一座不高的小山矗立在比人还要高上许多的苇糙间,时隐时现。

  山下不远处正是那个小小的渡口,早已备好的船只横在当作码头的褐色大石旁,一群水鸟在舟中盘旋呧啾。

  明信弃了马,也不将其束在树上,任由那畜生去了。

  站定在江边,看河中小船在渡口大石处泊定,突然心下清明淡然。抬头挺胸,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吐出,像是多日多年以来的抑郁烦闷都顺着这一口气散在了空气里。眼前的大江在夕阳泛着金色的光亮下连天而去,粼粼波光中,那小舟好像迫不及待般向东南起伏飘逝。

  身后的苇糙沙沙而动,远处不时一声嘶鸣,让明信更添了几分眷恋。

  “你这畜生也知我要走了么……”

  嘶鸣当作悲啼,胸中大石顿碎,哀恸。

  “呲”的一声,明信将下摆撕下,铺在大石之上。继而咬破了中指,鲜红一滴落在了淡蓝色的袍襟之上,缓缓化开。

  指腹在袍襟上飞舞,重重的落下,哪怕有的笔画合在了一起,也无法控制住手指。落下最后一笔,拔出靴中的匕首,扬手而出!

  带着风声,匕首深深cha入了小山上突兀的那棵树gān中,淡蓝色的袍襟迎风而起,似乎带着点点猩红。

  苇糙渐成绿làng,波光将一切藏起,最终,明信连带着那只等候多时的小舟,化成渡口渐远渐小渐无的风景。

  当那只舟船终于消失得连踪影也没有了时,飞驰了一个时辰的图演终于赶到了平江渡口。

  宽阔河面在渐浓夜色的笼罩下失去了光彩,江面滚滚滔滔,小船悠悠而去。只有那和着蓝和红的袍襟在最显眼的地方飘扬,像是做着此生最后的告别。

  图演颓然坐在了那不高的山头之上,呆楞许久,一任泪水将自己淹没。

  手里,死死拽着那片残破的袍襟。

  第三十章

  不堪所思,不堪所忆。

  割袍断qíng,天地茫茫从此一生一人系。

  雨渐渐的大了起来,红色点点晕散开,慌得贴在了胸口,却止不住流逝。

  知道在流泪,似乎有冰凉的液体划过脸颊,混着雨水,像要把自己掩埋。图演的发失去了光彩,在夜色的笼罩下,沉重的连眼睛似乎都睁不开,却好像看见远处有舟船在慢慢靠近。

  兴奋地站了起来,轻身而下却着急得差点歪了脚。穿过了苇糙,一脚深一脚浅地朝渡口疾步走去。

  耳边没有了风声,也没有了雨声,却好像突然听见了他从此潇洒的笑声。

  胸口一痛,手臂上被好几双手给抓住,怎么也挣脱不了地往后拉去。

  过了许久,才茫然的往周围看了看,大批的近侍围在身旁,更远处好像还有更多的人围在那里,似乎还有马的嘶鸣。

  “王兄你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弃了自己的xing命?王兄!”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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