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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庶王爷三堕迷暗_川白【完结+番外】(8)

  可笑的是自己,却仍旧一无所察。

  因为自己一时的迟钝麻木,却差点付上一生的代价。

  德札的话刚落,脚便踹上了面门,不带一丝犹豫留qíng。

  软皮长靴上还带着一路的风尘,牛筋底带着铁钉的靴底硬生生的落在了德札的脸上,身体倒在了地上,眼睛已经睁不开,血ròu模糊。

  “德札!”

  明信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连头都无法移动。

  “来人!”

  两个近侍跪在了门口,图演冰冷的眼神落在德札的身上,只是看着便刺得明信浑身冰凉。

  “拖入死牢。”

  图演又将视线落在明信的身上,图演的目光冰冷,明信直视着图演的眼睛也没有了温度。身体的疼痛渐渐快要完全侵占意识,却担心着德札,那个为了自己快要失去xing命的德札。

  明明不相gān的人,却可以为了别人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究竟,这需要抱着怎么的心qíng才能做出这样的事qíng?

  她是,如今,他也是。

  分明憎恨着她,是她霸去了那个被自己称作父亲的男人的所有的爱,以至于再没有一点施舍给自己。

  可是,又总是远远的看着她,看着在她怀里撒娇的长兄明成。

  母亲的怀抱,从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所以,并不渴求。

  天花几乎夺去了自己的xing命,这样的恶疾连奴仆都不肯上前服侍,端茶递药。

  迷蒙间,自己的靠在软软的胸膛前,还有淡淡的脂粉味道。

  温暖的感觉,甚至让自己想一直这样病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可是,终究是清醒,chuáng前却空无一人。

  远远的,只看见前面离去的背影,那人突然顿住,微微回望。

  看不清面容,只觉得眉眼弯弯,侧脸微露,腰如盈柳一握,却又只见背影徒留。

  十几年后,明林的二十生辰,自己竟鬼使神差的将那日之境画于纸上。

  生日宴庆上,自己只是戏称是明林,却不想明成竟一眼识破。

  那画中之人,衣衫飘动,并非写实,只存意境,然而腰束上那块圆璧却被自己细细摹画。

  自己的血早已冰冷,却还记得当年的温度。

  当年的一切。

  如今,他又如此。

  自己,分明是孤单的活着,即使孤单也要作为qiáng者活着。

  二十多年以来,自己从不会为了任何人舍弃自己的利益,更不用说生命。

  遇到图演是一个变数,为了他一次又一次不顾生死的拼斗,那几乎只能算是自己的本能。

  不受自己控制的本能。

  这样的付出,并不求回报。

  一个人永远都是一个人,无论失去了谁,自己都照样可以活下去。

  命,只在自己的手中。

  第十二章

  密河城的死牢肮脏不堪,里面的死囚犯无不是犯下qiángjian、抢劫、杀人等重重重罪,牢内叫喊声、哭笑声jiāo杂在一起。

  风尘仆仆的年轻男人几乎算是跌撞的下了马,顾不上那死牢与自己的身份相差有多悬殊,挥开门口的守卫,推了门直接闯了进去。

  “德札呢?德札呢?!”

  “快点给我带路!”

  “德札!”

  木牢门上的铁锁被图奔一刀劈断,德札被图奔一把抱在了怀里,黑色和灰色的发缠在了一起,牢里的血腥和腐臭味也直bī上图奔的鼻子。

  “德札…你……”

  “你何苦为了那人把自己弄成了这样……你让我……”

  图奔虽只有十六七岁,却早已生得副成年模样,修长身体,内蕴力量,灰色的长发用细绳糙糙一束,眉眼与图演长得极像,却没有那些凌厉,看向德札的眸子极尽温柔和担忧。

  “唔……”

  “我伤着你了么?!”

  德札几不可闻的呻吟让图奔慌了手脚,翻过了德札的身体才发现那长长的刀伤,皮ròu翻起,血ròu处竟开始化脓。

  “这该死的地方!”

  “四王子,你还是快离开吧。”

  只是说了一句话,脸上的伤就开始疼了起来,血凝固起来的结痂处牵动着皮肤,又连带着各处神经,绕是德札也痛得直吸气。

  “你究竟要多少次把我推开才肯罢休?!”

  图奔的脸上气鼓鼓的,粉色的唇被牙齿咬住,却目光坚定,“我要去求三哥,我怎么可能看着你在这里受罪?!怎么可能让你送命?!”

  好生jiāo代好狱卒,不顾德札的阻拦,硬是直奔图演处而去。

  “三哥!”

  大喇喇的闯了进去,图奔觉得自己几乎看见图演近乎温柔却又伤痛的眼神,可是再看去却又什么也看不见,依旧是如常的凌厉bī视。

  “什么事?”

  图演状若无意的从chuáng边站起,不再去看chuáng上的人。

  “是德札!请三哥收回成命!”

  “哼!”

  “德札以下犯上,我脸上伤痕未去,你可要验伤?”

  “图奔不敢!”

  图奔单膝跪在了地上,语带哀求,“三哥,您且饶恕了他,弟弟我愿领责代罚!”

  “他身受重伤,再在那死牢里待下去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三哥……”

  图演冷哼了一声,甩开图奔扯住衣角的手,“他昨夜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他与明信有了夫妻之实,还要娶明信为妻,如今连孩子都有了,你还死不悔改?!”

  12.5

  图演冷哼了一声,甩开图奔扯住衣角的手,“他昨夜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他与明信有了夫妻之实,还要娶明信为妻,如今连孩子都有了,你还死不悔改?!”

  “我……”

  “无论他怎样,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不能看着他死!”

  “混蛋!”

  图演一巴掌抽在了图奔的脸上,骂道:“你怎么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我跟说过多少次,为王为将者绝不能让任何东西绊住你的手脚,更不能牵住你的心思!”

  “更何况那德札根本对你没有半点qíng念!”

  “我喜欢他。”

  图奔从小便对这个同母同父的哥哥又敬又怕,平日从不敢顶撞,可每每却为了那大他快有十岁的德札忤逆图演。

  图奔昂着脖子又说了遍喜欢,那同为碧蓝的眼眸满是坚定,丝毫不可动摇。

  “滚!”

  图演指着外面的院子,喝道:“滚到外面去跪着,跪足了三天我就考虑从轻发落德札的死罪!”

  图奔二话不说,起了身出去,果真跪在了当院中间,身体挺得笔直。

  “这个笨蛋!”

  “他…比你像个人多了……咳咳……”

  明信不知何时转醒,虽是对着图演说话,眼睛却看着窗外的图奔。

  明信挣扎着坐起,上身不着一缕,肩和胸口被纱布层层裹住,全身都散发着病态的惨白,脆弱的好像一碰便会碎开,但又坚qiáng的如同壁垒,谁也无法入侵。

  “既然没死,就好好养伤!”图演淡淡的瞥了眼明信,“你可以留在这把伤养好了再回去。”

  “来人,给我备马!”

  “王子!”

  “启苏儿!你怎么来这里了?”

  “得知明将军身中剧毒,我便立刻赶来了。”

  突然到来的启苏儿让图演又惊又喜,可是还没来得及揽住她,启苏儿便到了chuáng前,从袖里掏出个瓷瓶来。

  “明将军,你可还有不适?”

  启苏儿目露忧色,温言细语全是关心,有些呆住的明信只得摇了摇头。

  “明将军,您万万不可大意。”

  启苏儿将手搭在了明信的额上,柳叶弯眉略略皱起,道:“还有低烧,看来体内余毒未清。”

  拔了瓷瓶的塞子,倒出两粒rǔ白色的药丸,然后喂到明信的嘴里,“明将军,每天两粒,三日内便可痊愈。”

  “……谢谢。”

  “谢什么,您身体能够恢复便是启苏儿最大的荣幸了。”

  女人微微一笑,算不上倾国倾城的容貌,却足矣让人心头舒畅,真诚而又温柔,尽显女xing妩媚。

  然而,愈是如此,却愈是让明信心如刀绞。

  图演看向她的目光自己从未见过,温柔疼惜甚至热烈,发自内心的喜欢让图演的眸子蒙上光彩,再想那曾经对自己说过的“喜欢”,对自己的那些温柔,才知道有多么的敷衍和虚假。

  肩上的伤口甚至不再疼痛,似乎所有的痛都转移到了心口,绞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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