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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_清尊【完结+番外】(17)

  玄真冷笑一声。“那魔物想吸我yīn气,不料反被我吞了他的内丹,今日被我降伏,也是天意。”

  太光心思转得快,毕竟曾有四百年的修为,比起玄真要年长两百多岁。“魔物的内丹单凭你的修为很难压抑,所以你……你利用了东君的阳气?!”

  玄真沈默。

  太光当下冷下脸,一改平时的顽劣。“莫怪……你……你未中qíng咒,却莫名其妙的说喜欢东君!我当时就在奇怪,何以你一睁开眼,对东君的态度便不一样了!”

  玄真的眼神很冷,面无表qíng,似乎是默认了。

  太光不敢置信,伸手指著他。“你──你会害死东君!他被你吸了三十多年的jīng气,难怪修为一直提不上去,再长久下去,他被你掏空了,早晚要……要死!”

  “他不会死,我不允。”玄真淡淡地落下此话,便离开了藏经室,出了华阳dòng,此时,dòng外已是黑夜,皓月当空。他腾空飞起,向山顶而去──太光来到东君的chuáng边,看著他苍白的脸,痛惜地摇头。

  这qíng劫,他们二人要如何度过?

  **** **** ****

  时间又悄悄溜过去数十载,华阳dòng内依旧住著三个道士。

  “啊──”东君手一抖,手上的经书掉在了地上,他怔怔地低著头,看躺在地上的书本。

  怎麽会如此不小心?一本书都拿不住……

  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靠在书架上,头有点晕。

  一双有力的手抚住了他摇摇yù坠的身体,东君露出虚弱的笑。“玄真,我没事……”

  “……”轻松地抱起他,往卧室而去,凝结在眉宇间的郁气散不去。怀里的人,似乎又轻了许多。

  能化成人形的太光坐在dòng厅的桌边,见玄真抱著东君从藏经室里出来,他笑道:“你二人感qíng真是越来越好了,整日里搂搂抱抱,不是存心刺激我孤家寡人嘛。”

  玄真立即一记冷眼扫过来,东君埋首於玄真的怀里。

  看著两人消失在石门内,太光玩笑的脸渐渐沈重。

  东君其实有些怕进石室,只因每次在房里,便是和玄真在chuáng上纠缠。然而这次玄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把他放在chuáng上,拉上被子,看著他入睡。

  很累,真的很累……早上吸取天地jīng华越来越供不应求。身体仍在空虚,随著那泄出的jīng气,一点点虚弱起来。

  他也是修道之人,怎不明白其中道理?每次玄真皆会将他的jīng气尽数吞入腹中,而他却极少泄jīng於他体内。

  单方面的付出了气,便要失调了。

  後悔吗?

  不,没有太多的後悔。世间男女qíng爱最多只能维持四五十年,而他和玄真的qíng较之他们要长久许多了。即使最後jīng尽而亡……也满足了!

  爱他,便无怨无悔。

  沈沈的睡去,舒展了眉目,嘴角漾著幸福的笑,一脸安详。

  玄真看著他入梦,坐在chuáng边,守著他。郁结在眉间的煞气越聚越浓。

  轻轻抚摸chuáng上人的脸颊,许久,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下他的唇,最後留恋地深望一眼,毅然离开石室。

  太光见他出来了,冷冷地道:“他再被你这样欺骗下去,早晚要魂飞魄散。你们相恋了近百年,却仍未度过qíng劫,连老天都看出你的虚qíng假意,他却深陷其中!”

  “我自有定数。”玄真淡然道。

  太光眯了眯眼,笑问:“你打算让他知道真相?或者……用感qíng伤害他?”

  玄真未语,太光垂下眼,道:“你原就无qíng,伴了他这麽多年,是因为修真的善心。让他明白也好,早日清醒,早日保命。”

  玄真甩过袖袍,闪身飞出去,瞬间便没影了。

  好一会儿,太光摸摸受伤的脸,啮牙。

  竟然──动怒了,他?

  山之巅,玄真一身道袍,矗立著,无qíng地风撕扯著他的衣袍和发丝,他却纹分不动。

  久久,他望著天空,隐隐一叹。

  第七章

  “原来你并不爱东君?”

  yù进藏经室的脚步倏地停下,连气息都刻意隐藏了。

  “我就奇怪,那时候东君未曾向你施qíng咒,你却在醒来後说喜欢他,实则竟只为了……利用他!”

  心一颤,如针扎般疼痛。

  “玄真,你和东君相处了两百年,难道……从未爱过他?”太光的声音拉得很高,听得出来他正在为道友忿忿不平。

  呼吸有些困难,站在门外的人脸色苍白无血,眼睛渐渐染上悲怆的色彩。

  “……我一心修真,何来感qíng一说。”平直,冷调,无qíng,竟真是玄真的声音!?

  “你就不怕东君会崩溃?”太光责问。

  “你我皆知,qíng劫并非要两人一起度过。”

  “玄真……你利用东君,吸他的气,自己度过了qíng劫,你升天成仙了,那东君呢?他不但会丧命,还可能……再也无**回!”

  “那又如何?原就是他自己qiáng求要修道的,我劝过,阻过。”冷酷的话语,让东君再也无法隐藏气息,他闯了进去,凄凉地望著室内的人。

  东君地突然出现,令室内的两人都惊了一惊。太光复杂而同qíng地望著东君,而玄真……竟只是疏远而淡漠地瞥了一眼。

  “你们……在说什麽?”东君轻声发问。自己是否幻听了?刚刚起chuáng,人还未清醒。

  “东君,我……”太光一脸愧疚。

  玄真随手拿了本经书,翻翻。“……既然被你听到了,也算天意。”

  慢慢地摇头,东君走到玄真面前,想碰他,但玄真手一挡,冷冷地看他一眼。

  拒人於千里之外。

  “为什麽……”

  “就如你听到的那样。”玄真勾了勾嘴角,笑得残忍。

  “你对我的qíng,是假的?”

  “──是。”

  “你对我的爱,也是假的?”

  “……”

  “你之所以和我jiāo合,只是为了吸我的气,助你度过qíng劫?”嘴抿了抿,尝到了苦涩。

  “可以这麽说。”

  “修道之人……不妄言,不说谎,你……你宁可犯忌,骗我,只是为了度过最後一劫?为了……为了成仙?!”

  合上经书,玄真看著失态的东君。“在你入道之前,我便和你说过,修道之路困难重重,你道缘虽颇深,但并不适合修道。”

  缓缓闭上眼,东君感到心被碾碎了,血脉崩裂,神魂一阵动dàng。深深吸口气,他咬破了唇角,血滴落,在素色的道袍上晕开朵朵鲜红的血花。

  相处了近两百年,同chuáng共枕,肌肤相亲,气息相缠了七八十年,若在凡间,他们这样也算是夫妻一场了。他知道自己的气在锐减,在一点一点地被对方蚕食,可是因为爱,他心甘qíng愿,无怨无悔!

  然而……

  “为何要让我知道?为何要让我听到你们的话?如果你不说,将我一直骗到底,不是更有利於你的修行麽?”眼睛很酸痛,却流不出眼泪。“何不吸光我的气,让我死在幸福的假象中?”

  面对他的激动,玄真却冷淡地转过身。

  无qíng如厮!

  再也顾不上风度气节,东君抓住他的手臂,质问:“玄真,你是骗我的是吧?今天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你我是真心相爱的,是吗?我们同chuáng共枕七十余载,结发为夫妻,天地可证,日月何鉴,是不是?”

  轻轻一笑,那笑声含了讽刺,云淡风清地推开东君,玄真温和有礼却淡漠疏远地面对他。“道友何必当真呢?修道之人生命绵绵无期,区区七十年算得了什麽?不过是一场戏罢了,无需当真。你qíng我愿了七十余载,你不也满足了初衷?你修道,只为了和我露水姻缘一场,不是麽?如今你心愿已偿,何必执迷不悟呢?”

  道友?!

  玄真叫他道友?!

  东君睁大眼,後退数步,身体摇摇yù坠,那苍白的脸色更加透明了。

  “道友在贫道的华阳dòng做客似乎久了一些,贫道dòng府且小,道友恐怕住不习惯,不妨另寻他处。”玄真甩了甩袖袍,淡淡地说。

  太光眼里流露出怜悯。

  东君张了张口,喉咙发痛,说不出一句话。跌跌撞撞地後退,最後离开藏经室。

  直到那人伤心yù绝地离开,玄真的脸仍淡笑如风,却冷漠如冰。太光吐出一口长长的气,苦笑。

  “玄真,你让我……犯了言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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