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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涟君_清尊【4部完结+番外】(3)

  他的剑眉又打结了,淡消的冰冷之气倏地回拢,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挪了挪屁股,我道:“通常女生报恩时,多数会以身相许,你虽为男子,但你长得很美,何妨效仿世间女子,对我以身……”

  “相许”二字还未吐出,我的脸颊被刮了一下,我捂住脸颊,不可思议地望著chuáng上那qíng绪激动的美人,而他因为恼怒,更因为使了所有的力气,而瘫倒在被褥上,全身颤抖。

  “你──你以为──以为我不知道!?”他艰难地崩出一句话。

  “知道?知道什麽?”我莫名其妙。这个冰美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刮我的脸?这天下,能刮我耳光的人屈指可数,而那样的人身份极其尊贵,可是眼前这尚在病中的男人居然胆大包天地刮我耳光。念在他大病初愈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他的失礼,但是……他也别想好过就是了。

  “我没有求你救我!更没有要你多……多管闲事!”他苍白的控诉。“你以为我昏迷了?虽然……虽然你在救治我,但我神智一直很清醒……你……你趁人之危,在不断地……不断地……占……占我的便宜!”

  我挑眉,有趣地盯著他咬破的嘴唇。“便宜?什麽便宜?”

  他蠕了蠕嘴,似乎难以齿口,我好心地提点他。“比如……我用嘴喂你吃东西?或是……我抱著你一起在浴桶里沐浴……其间……发生什麽好玩的事……还有……”

  “住口!住口!你这个登徒子!”他被我气得猛咳嗽。

  我嘿嘿笑了两声,知道自己不能再刺激他了,否则好容易被我医治好的人又要气急功心,再病上一回了。我可不想再照顾病人,那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哦!

  “真有趣,我白涟君首次被人称为‘登徒子’呢,而且是被男人如此称呼的。你果然独特。”伏下身,我挑起他的一缕青丝,亲了亲,戏谑却又柔和地对他道,“你的伤还未痊愈,安心养伤吧,要找我或是其它人报仇,也等伤好了再说。”

  他的眼睛一片迷离,震慑於我瞬间的柔qíng,美丽的眼睛,像两颗的琉璃。

  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我迅速地离开chuáng,逃出木屋,同时,屋内掷出一个枕头。

  “哈哈哈哈──”

  我捧腹大笑,笑声在幽静的青山里显得格外刺耳。

  轻风,流水,绿树,惊起的鸟叫声,还有放肆独特的人笑声──宁静的灵山,从今後起,将变得不再清静。

  ****     *****      *****

  凌紫夕病好的第一次事,就是找我打架。

  我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他的挑战,亦激起了我的热血。於是,灵山一角,木屋前的空地上,两条敏捷的人影相互jiāo错,激烈的打斗气流使周围的树叶糙屑在空中不断翻飞。

  “喝──”我扫腿就一踢,凌紫夕不甘示弱,闪过我的攻击後,一记劈手刀袭来,我不慌不忙地後仰,身体柔软到不可思议,在後翻中,顺势伸腿再踢,凌紫夕往後一弹,我在空中连翻两个跟斗,脚尖一沾地,又刹那弹跳,手中she出一枚刚刚在翻腾时顺手捻到的树叶,在树叶快she中凌紫夕时,他迅速侧身,出手如电,两指夹住了“暗器”,冷冷地朝我一笑,双指一震,树叶化为粉末,从指fèng间滑落。

  我顿时哀怨地望他。“紫夕,你怎麽毁了我的定qíng之物?亏我待你qíng深意重,想不到你……”

  “油腔滑调!找打!”凌紫夕打断我的真qíng告白,抄了几颗石子,“嗖嗖嗖”地she击我,我左跳右躲地避开,大失形象。

  “紫夕,紫夕……你好狠的手啊!”我边嚷叫,边蹦跳闪忽。

  “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他咆哮。

  我趁空旋身,闪到他身後,猛地抱住他,制止他的动作。“紫夕──夕──夕──夕──”

  “──放开!”他额角青筋直冒。

  “不要!一放,你又会打我!”我委屈地说。

  “你不要无赖!”他低吼。

  “紫夕你别恼啊,我们相处少说也有两个月了,可为何你从不对我有好脸色?难道……我真的就这麽惹你厌吗?”贴在他耳边,我低声诉说,“何况……人家还治好了你的病呢……”

  “……”他一时沈默。

  我狡黠地继续说:“我知道平日我没个正经,又总是占你便宜,可是……我不是无赖,更非登徒子,人家是因为对你──一见锺qíng啊!”

  “哼!”他冷笑一声。“这些话──去骗单纯的小姑娘去吧!”

  “啊?你不相信?我……我是说真的,没有骗过小姑娘啊,我从不对女孩子说这些话!”天地可鉴,一见锺qíng这样的字眼,我是第一次对人说,千真万确!

  “你以为对一个男人说什麽一见锺qíng,能感动人?可笑!”他挣了挣,手肘往後一推,撞到我的胃,我哀叫一声,松开了双手。

  他整了整衣服,理理微乱的发,玉面一敛,冰冷的眸子看向我,薄唇吐出几字:“我饿了,你──去做饭!”

  我眨了眨眼,凝望一身白衣,洁傲清雅的男子,迷糊中把他和记忆中的一个人重叠了。

  “我说──我饿了!”他qiáng调。

  我又眨了眨眼,终於看清了前面那虽然美丽却冰傲的男子并非我思念的那人。摸摸鼻子,我不满地嘀咕。“凭什麽嘛,我……我堂堂一个大夫,竟沦落到为他人做饭洗衣的境地?说出去,都被人笑话……”

  虽然在抱怨,但我还是听话地进木屋,打理我们的晚饭。

  要不是他身上有一种令我熟悉的气质,我岂会降低身份,任他使唤?

  冰冷,孤傲,拒人於千里之外,偶尔流露出的脆弱,淡淡的忧愁──使我想起了一个人。

  白穹,我的二哥,我的太傅!

  然而,他们又有著明显的异处。二哥如果是深谷幽兰,他便是冰雪冷梅。

  气质相似,本质上却又是那麽的不同。

  凌紫夕,他不是我的二哥。

  我深深地明白,他们是不一样的两个人,二哥,我的二哥,再……再也……不可能复生了……在流了一地的血後……幽扬的笛声,在寂寞的山林间飘dàng。月光如水,透过茂密的树叶,洒在池塘畔的白衣人身上。朦胧的月色,笼罩著孤独的他,笛声渐渐呜咽,如歌似泣,牵动人心最深处的悸动。

  我立在树gān後,默默地注视数米之遥的那人身上。

  如被上天抛弃的天神,孤寂地坐在山林间,茫然得迷失了方向,借著小小一支翠玉笛,抒发隐藏在内心的qíng感。

  在我恍惚间,笛声倏地嘎然而止,我一怔,那人转过头,冷冷地看我。

  “你站在那里gān什麽?”

  我藏起qíng绪,慢慢地踱过去,蹲在他身边,视线落在他手里的玉笛上。“很动人的笛声,音质很好,可见是支好笛。”

  他握紧玉笛,抿嘴不语。

  我抬头,满天星斗,还有如玉盘的明月。

  “你爱过人吗?”我轻声问他。

  他一震。“……什麽意思?”

  我低头,和他相视。“你爱过人,爱得很深很深,爱里……有浓浓的恨。”

  他别外脸,扯扯嘴角,嗤笑。“不懂你的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我挑眉,伸手qiáng迫xing地转过他的脸。“你敢说这玉笛不是你深爱的那个人送的?否则你那日伤得快要死了,手里还紧紧握住这支笛子?就是我为你疗伤,你都不曾松开手!?”

  他猛地拍开我,气息瞬间冷凝。“这是我的事,你不过是个大夫,与你无关。”

  我不怒反笑。“呵呵,我是大夫,可我白涟君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夫。他人求我医治,从来都要付出代价!而你……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向你讨呢。”

  “……我并没有求你,一切是你自作多qíng。”他冷硬地道。

  我耸耸肩,坐在糙地上,伸直双腿,手臂jiāo叠在脑後,一仰,躺下。

  “我有一个深爱的人。”望著明月,我喃喃,“我不知是何时爱上他的,然而当我意识到时,他已经做出很多伤害我──伤害我亲人的事,很多人死去了,却唯独我活著。我对他的爱再也不能纯粹了,爱里掺杂了恨,是毒药,想杀了他,可下不了手,最後我只能懦弱的逃避一切,离开那个禁锢我的金色牢笼,离开我爱的伤害我的我恨的下不了手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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