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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龙劫_月佩环【完结】(20)

  他qiáng忍着不去多想,可是必谦离开一个月,他就开始频频做梦。这一次必谦几乎大半年没回来,他做了半年的梦,每夜都不得安眠。若不是有养生功,大约他早就jīng尽人亡了。

  连续不断的chūn梦过后,他的身体也变得越发地敏感,衣裳碰触双rǔ时,都会令他浑身一阵苏麻,所以中衣都是旧裳。

  近侍看他如此勤俭,都纷纷感动落泪,到底是真qíng还是假意他也懒得分辨,不过这个尴尬的理由,他是绝不会说了。

  能和意中人夜夜梦中相见,或许是一种幸运吧,可是每次梦中醒来,枕畔空无一人的感觉,无疑变成了一种折磨。

  所以当慕容必谦回来时,他直言不希望他离开太久。

  「必谦,你家中到底有些什么人,能让你许久不归?」

  慕容必谦微笑的表qíng似乎有些奇怪:「陛下就这么思念微臣么?」

  每次提到他家里人时,慕容必谦似乎都习惯于用问题来回答问题,而这一点,就连慕容必谦自己也没注意到。

  李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是的,我思念你。」

  慕容必谦只觉得心中忽地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而这种感觉让他如此地惶惑,进而感到排斥。他看向皇帝温柔的目光,里面有他在许多爱慕他的人眼里见过的同样的东西。

  他的笑容忽然变得有几分讥嘲:「陛下只不过是需要我来排解你身体的寂寞吧?」

  「我没记错的话,这似乎是你造成的。」

  「那也是你妄图伤我在先。」

  话已说到这分上,李玄已不知如何回答他。他能感觉得到,慕容必谦对他已产生了厌倦,他越是千方百计地想挽回,就越是感觉到力不从心。曾经冷眼看着嫔妃为了争宠而使出百般解数,想不到他有一天,也会遇到这种困境。

  一种说不出的颓然涌上,他只好道:「我还有很多事qíng要做,不能把太多时间花在不相关的事上,请你尽量按期前来,我定有所报。」

  huáng龙珠所产生的梦境对他来说竟是不相关的事qíng。慕容必谦不由得动了怒意,但又不知这怒意从何而来。他抓住了皇帝的衣襟,拉近了自己,仍旧是那种熟悉的似笑非笑:「想用你那些廉价的赏赐来打发我?你可知道,这世上富可敌国的人有无数,区区小恩小惠,就能差遣我?你也太天真了!」

  他松开手,李玄的面颊变得有些苍白,想要出言解释,却见慕容必谦已拂袖而去。

  慕容必谦衣饰华贵,身上的佩玉,指间的扳指,无一不显露了他出身不凡,用金银根本无法打动他,他也没有准备用俗物来收买,只想尽自己的能力,满足慕容必谦的需求罢了。

  毕竟是一朝之君,手中已有一国之力,没想到仍然会被慕容必谦认为是怠慢。

  有时他也想独宠这个人,甚至拼着被人认定为昏君,也只想搏他展颜一笑。可惜的是,他这一生本就注定了不能自由。

  和慕容必谦有了口角,他心中不免有些烦乱。

  这次误会是潜藏已久的,只是现在才爆发出来罢了。

  慕容必谦的傲气自然不会允许他在另一个帝王的威严面前低头,可是在深宫中,皇帝起居都会有史官在旁,他们两人要亲近都是找了种种理由避开耳目,又怎能对他说尽心事?

  他寻到慕容必谦的望仙宫中,慕容必谦却不在那里,只有他的两个弟子在。那两个弟子面对皇帝也浑然不惧,想必是知道主子的心思,对皇帝的态度也是淡淡的。

  其中一个竟然回他:「陛下难道以为,当皇帝就能管得住别人去哪里么?」

  这个弟子年纪不过十六、七岁,面容俊美至极,竟然连他后宫的许多嫔妃也及不上,语气却是满含奚落。

  他心事重重,顾不得他的不敬,转身便即离开。

  倒是小德子在旁边不停地抱怨:「这小道士怎地恁无礼?」

  他心中更是烦闷:「赵公公,你先行退下吧!」

  赵长德跟他时间已久,知道他不是怪罪自己,只好住了口,却仍然跟在他左右。

  第十章

  他出了望仙宫,想到御花园散散心,一个宫女看到他来,慌慌张张地就要离开。

  他看了小德子一眼,

  小德子知道他的心意,疾步上前,扣住了宫女的肩膀:「鬼鬼祟祟的,在作甚?」

  那宫女看到李玄,吓得瑟瑟发抖,慌忙跪了下来:「陛下饶命!」

  他没理会这宫女,对小德子道:「让她闭嘴。」

  便按照宫女闪躲的方向走了过去,只不过走了片刻,便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笑道:「梅妃雍容华贵,一笑起来当真是让我心都要醉了。」

  「你这一张嘴真会哄人。」梅妃的声音居然不是在生气。

  「哪里,贫道说的是实话。许多人容貌出色,可是气度不够,纵然锦衣华服,也难掩出身不足的小家子气。」

  李玄也不知是不是他过于敏感,总觉得慕容必谦像在说他,既然看到这一幕,便走了出去:「嫔妃不可与外男有私jiāo,梅妃身为后宫四妃之一,掌管凤印,难道不知?」

  梅妃看到是他,登时吓得花容失色,跪伏在地:「陛下,臣妾什么也没有做……」

  李玄心知慕容必谦生xing风流,前朝发生了混淆皇室血脉的丑事,他却还敢留着慕容必谦在宫中,实是十分危险。可是慕容必谦无孔不入,整个皇宫的守卫对他而言,形同虚设。

  想到此处,李玄不山得生出了一种无力感。好在梅妃生了大皇子后一直无所出,可是又怎知慕容必谦没有染指别的殡妃?

  他罚了梅妃禁闭,梅妃哭得梨花带雨,令人心中无限怜惜,被后来的小德子和宫女们扶着离开。

  慕容必谦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切,像是与他无关。

  「不要和后宫殡妃走得太近。」只剩两人时,他再一次警告。

  「我明白,李家的江山最重要」。慕容必谦笑了笑。

  李玄皱了皱眉。到了他这个位置,身家姓名和许多人都系到一处,已容不得他倒退半步。换了一个人即位,不可能放过他今天视为心腹的人。这天下若说是他一个人的,未免过于武断。

  还没等他说话,慕容必谦已抱住了他,笑吟吟地道:「你脸色好差,谁惹了你生气了?」

  李玄心中奇怪,略一沉吟,便知他是担心自己会去为难梅妃,所以才曲意讨好自己,心中不知怎地,竟似针刺到。

  「你莫要生气了,我和她说着玩的,连她手都没碰一下。」慕容必谦在他嘴角上亲了一亲。

  李玄道:「以后最好不要让我第二次看这种事,不然,我也不能留你。」

  慕容必谦笑道:「你太多心了,我又怎么会对她们出手?说起来你做梦好像就是这几天了吧?该是我们缠绵的时候了。」

  毒发早就过了好儿天。他竟连这个日子也不记得,任由他夜夜独做chūn梦。

  李玄不由心底发凉。这人看似多qíng,其实最是无qíng,但他既然答允,那就再信他一次也无妨。

  辗转过去七年。

  在这七年当中,李玄和慕容必谦总共相聚的时间总共也没有几个月,两人表面上维持着君臣相得的关系,但私下相处时扔如当初那般火热yín靡。李玄也心知无法要求慕容必谦留在深宫,从不出言挽留。

  只要慕容必谦记得当初的约定,不在自己后宫中搞七捻三,李玄即使明白他会在外面胡作非为,也从不多提。

  由于必谦每年都会回家,他习惯了发作时每夜的chūn梦,甚至隐约觉得,慕容必谦不回来也没有什么,他可以肆无忌惮地面对梦中的那个人。

  可惜的是,他对于慕容必谦了解得不多,为人又过于呆板,所做的chūn梦大部分是两人jiāo媾时的重现。唯一的好处是,他在梦中可以一直看着那个人,也不必顾着自己的表qíng是否会泄漏自己的内心。

  这一年慕容必谦仍然是孟兰节离开。李玄心知他年后才回来,也不去管他,照例在他临行前送了许多礼物,虽然慕容必谦从来不多看一眼。

  快近年时,各地的官员回京叙职,于是李玄宴请了群臣。

  这一批年轻的官员大多是他当年选派的,如今看到他们都有所作为,政绩斐然,李玄不由很是欢喜,于是多喝了几杯。

  席上自有歌舞助兴,李玄心知自己在场,不免会让群臣无法尽兴,于是中途离席去更衣。

  才到后院时,便听到黑暗处一个低低的声音道:「还请天师自重,本官要回去了。」

  「回去这么早做什么?难道你就不体恤我心中爱慕你的一片真qíng?」

  这声音如此熟悉,赫然竟是本应外出未归的慕容必谦!

  李玄只觉得手足发抖,几乎站立不稳,却听先前那男子叹了一口气:「天师,本官已有了妻子。」

  「贫道并不在乎你是否有妻子。七年前我一见到你,你就在我心里生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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