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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精神体是鹅_茶深【CP完结】(28)

  他脱了西装外套,挽起袖子准备翻过去。

  大白走过来,用嘴对着面板轻轻一啄,篱笆缓缓地收起来了。

  大白轻蔑地瞥了范阳洲一眼。虽然鹅应该没有表qíng,但是范阳洲一阵心虚,感觉自己的确被大白鄙视智商了。

  范阳洲快步走进去,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拉住了,他回头一看,小初牢牢地牵着他的衣角,跟着他进了房间,脸上一模一样的做贼心虚。

  房间不算小,除了chuáng之外的地方,堆着小山一样高的机械零件。主人没有收拾,任他们散落一地。

  chuáng上的被子鼓起一个小包。他坐到chuáng边,深吸一口气,轻轻拉开了被子。

  叶矜闭着眼,满脸通红,一头的汗。

  范阳洲耳边嗡了一声,他局促地在衣角蹭了蹭掌心不存在的汗,摸了摸他的额头。chuáng头柜上散落着拆封的感冒药和没喝完的半杯水。

  范阳洲回头问小初:“爸爸睡了多久了?”

  小初道:“一直在睡。”

  他把他抱到chuáng边,说:“我们不要吵爸爸好不好,爸爸醒了带他去医院。”

  小初点点头,说:“好。”

  范阳洲问:“你肚子饿不饿?”

  小初默默地点点头。

  范阳洲一手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小臂上,“你们家厨房在哪里?”

  十五分钟后,小初捧着白糖拌西红柿,跟着他回到了叶矜的卧室。范阳洲打了一盆水,用找到的湿毛巾给他擦汗。

  范阳洲扭头问:“你妈妈呢?”

  小初嘴里塞着番茄,不说话。

  “记得妈妈的联络号码吗?”

  小初摇摇头。

  范阳洲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在这里等妈妈好不好?”

  第39章 再会(三)

  叶矜在梦中感觉有人摸了摸他的额头,那只手凉丝丝的,又轻又软,像是突然降落的一片云。他这几年过得越发地没有警觉xing,竟然也没有感觉到异样,就着那只手的温度,他又沉沉地陷入梦中。燠热的被窝渐渐变得不那么油煎火烤,细细晚风拂面而来。

  等他睁开眼睛,看见天花板上斜横着一道余晖的痕迹,暮色四合,叶矜坐起来,又差点滚到chuáng底下去。因为他看见范阳洲抱着小初坐在自己的chuáng边。

  这什么,一个崭新的很写实很具体的梦?

  一只海豹突然扑过来,给了自己一个抱抱,压得叶矜差点吐血。

  叶矜脑子里嗡嗡作响好似群鸟振翅,他舌头打结,“你,你怎么进来的?”

  范阳洲说:“是大白……”

  “大白?”叶矜震惊,飞快地扭头看大白,大白拍拍翅膀,走了。

  “爸爸,爸爸……”小初挣脱了范阳洲的怀抱,想要爬上叶矜的chuáng,chuáng沿太高,小短腿努力了好几次,才将将连滚带爬地滚进叶矜的怀里,像个小随从一样争着要跟爸爸打报告,“范范看得见大白!”

  “范范?”叶矜更加震惊了,不可置信地又扭头看范阳洲。

  范阳洲连忙摆手,虚弱地辩解道:“不是我让他这么叫的。”

  叶矜把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小初扭过来和自己面对面,严肃道:“爸爸教过你要对人有礼貌,乖,叫叔叔。”

  小初这长长的一天终于第一次能近了爸爸的身,不被赶出爸爸的房间,嘴一咧笑得二十颗白白的rǔ牙全露,他喜气洋洋的大声叫道:“范范!”

  “叔叔!”

  小初骄纵地窝在他怀里,“范范!”

  “叔叔!”

  “范范!”

  几个拉锯的回合下来叶矜觉得自己在范阳洲面前真是颜面尽失,现在还要扣上一口教子无方的锅,连个三岁小孩都训不好。

  他灵感乍现,顿了顿,机智地说:“范范。”

  小初在他怀里蹦享受着和父亲打闹的乐趣,得意地张嘴就来:“就是范范!”

  ——这孩子怎么这么鬼jīng,不按套路出牌?叶矜目瞪口呆。

  范阳洲清咳了一声,道:“其实没关系,随他开心就好……”

  他开心可是我不开心。

  叶矜出了一身的汗,他近几年还在锻炼身体,体格不错,现在除了感觉脑袋有点沉,其他的症状奇迹般的好了。他抱着小初下了chuáng,走进客厅,把小初安放在儿童椅上,顺手把他乱扔的玩具丢进框里,头也不回地对范阳洲说:“你喝点什么?”

  范阳洲说:“我……不用了……”

  叶矜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握在手里,转过身来,“你怎么来B市了?”

  范阳洲说:“我原先是来看望莫夫人的。”

  叶矜说:“哦,她来B市了啊。”

  范阳洲说:“她身体不好,在向导医院做疗养。”

  叶矜皱了皱眉,说:“那莫先生还好吗?”

  范阳洲笑了笑,“老爷子身体还很硬朗,前几天还追着他们部一个纰漏要大刀阔斧地改革。”

  叶矜道:“那就好。”

  范阳洲犹豫了一下,道:“如果你有机会,去看看她,她一直惦念着你。”

  叶矜的指尖轻轻摩擦了一下杯壁,苦笑道:“我去她老人家没准要发多大的脾气。”

  范阳洲说:“不会的,你平安就好。”

  叶矜问:“五组的大家都还好吗?”

  范阳洲道:“都好,老卫退役了,就在你离开公会的那一年。不知道他有没有联系你。”

  叶矜算是片叶不留地跑来B市扎根的,飞梭有自己的内部qíng报网,把他的履历资料洗得gāngān净净,没人追踪能得到他。他摇摇头,说:“没有。”

  叶矜问:“她在哪个病房,哪天我带小初一起去看她。”

  范阳洲之前昏了头,如今冷静了一下,才看清这屋内陈设,并没有第三个人生活的痕迹。

  阔别数年,他分明有很多的话要问他,问他当初为什么要辞职,问他这三年是不是尝过很多的艰辛,问他,现在是不是终于得到了真实的幸福。

  然后他们还是只能面对面坐着,说着些无关痛痒的话,仿佛两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彼此寒暄天气。

  范阳洲眼里的曾经的叶矜,容颜中时常呈现出沉默的忍耐,说话时候谨慎地停顿,偶尔茫然,好像试探,又好像退缩。痛苦被庸常切成薄片,无限拉长在每一次的面对面中。

  然而正在他面前坐着的叶矜,仿佛已经有了另一个宇宙,他自顾自地按照自己的轨道运行,亘古永恒,方向明确,谁都无法让他偏离分毫。范阳洲的唐突闯入也不可以。

  范阳洲有点自嘲地想,叶矜的幸福,是因为生命中终于没有了他。他是一群白鸟中的黑,是植物叶片被咬出的一个缺口。

  他来之前还自作多qíng想着,叶矜过得很不好,所以自己要拯救他。他在心底嘲笑自己,叶矜走的时候说他圣母病,三年过去了,他还是一样的圣母病,只会让别人觉得为难。

  其实,叶矜已经大步向前了,他迎着风霜雨雪,活得挺拔又明亮。

  这不正是他从前所希望的吗?为什么事到临头,还会觉得喉底苦涩。

  叶矜喝完自己的那杯水,说:“我也不好留你在这里吃饭……“

  范阳洲愣了一下,道:“嗯……那我就,先走了。”

  第40章 爱

  A市范阳洲还得回,回去做jiāo接,也要准备搬家。他到B市本来的打算就是一日游,包里只有一本薄薄的小开本的诗集。范阳洲下了飞机,直接回了家,沐川和石天成像两个门神,杵在他家花园门口。

  尤其是沐川,简直是看守地狱入口的刻耳柏洛斯,不耐烦地抱着胳膊敲手指,一脸凶神恶煞。

  范阳洲知道他调职,最不开心的人可能就是沐川了,沐川这个人,嘴巴不饶人,可是其实本质还是多愁善感。他身边原本都是一起共事多年的出生入死的伙伴,叶矜走的时候他老大不高兴,温煦被当成出气筒百般刁难,卫高朗退役的时候被他甩脸色,送行宴上非要找茬吵架。范阳洲都见识过了,所以今天无论沐川说什么话,他都打算照单全收。

  沐川挑挑眉,问:“哪天走啊?”

  范阳洲底气不足,道:“jiāo接好就走。”

  沐川没有继续挑他的刺,反而叹了一口气,说:“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温煦出任务去了,其他的新人都毛手毛脚的,还是我和天成来帮你吧。”

  范阳洲说:“谢谢。”

  这声谢是真心实意的。

  他们五组,也零落得差不多了,想过早晚有这么一天,可是还是觉得太快了,让人倍感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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