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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精神体是鹅_茶深【CP完结】(44)

  叶矜发现自己的脖子竟然分外敏感,只是范阳洲的靠近,就足够把他抛向快感的高峰。

  范阳洲舔了舔他脖子上的皮肤,一口咬住了他的xing腺。

  “范阳洲……!”他抓紧他的后背,又不敢用力,感觉自己全身都紧绷到了一个点,脊背流窜过一波一波无法停歇的qíngcháo。下身的麻痒扩散到每一根骨头,每一寸皮肤都急需抚摸。

  散溢的愉悦铺天盖地汹涌而来,最终汇集到那一个滚烫的点。叶矜仰着脖子,脑子噼里啪啦如岩浆翻涌,他的全身拉成一根弦,神经被一把匕首在一瞬间割断。他在最顶峰的快感中失声痛哭。

  他亲了亲他的额头,“阿矜。”

  叶矜把手臂拿开,含着泪看他。

  范阳洲吸了吸鼻子,说:“你愿意和我谈恋爱吗?”

  他三十一年来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自认为发乎qíng止乎礼,从未任xing洒脱,也从未勇敢到问出你是否爱我。

  第61章 恋爱

  六年前,某个午后,叶矜被人从背后叫住,那个人如拂面chūn风,如一扇向他敞开的大门,内里有茶米油盐,有安定喜乐。对方微笑:“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那时候他以为普天之下婚姻大多都是一蹴而就。天下掉下来的巨大馅饼,砸了他一个眼冒金星。叶矜智商降为了负数,只想对他点头。

  这次,好像没什么差别却截然不同地,叶矜点头,“好。”

  他们的婚姻结束了,还好还可以谈一场恋爱。

  他们暌违多年重新躺在一张chuáng上,手脚勾缠在一起,头对头挨挨蹭蹭,像两只鼻子湿漉漉的狗崽子,小心翼翼试探对方的气息。

  知道自己在彼此眼中终于不是扁平而笑容模糊的稻糙人,他们终于能饱含着温qíng和怜惜,触碰彼此的伤痕,理解对方的窘迫和不完美。

  “你愿意告诉我从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叶矜沉默了一会儿,他扯了扯轻薄的被子,往里缩,藏住了下巴,瓮声瓮气道:“我记不太清了。”

  他拼命回忆那些在发狂的碎片感知中的边边角角,担心这个说辞显得过于敷衍,让范阳洲以为他还有所隐瞒,“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清醒的时候,我妈听别人说我可能是哨兵,就哭了……后来,后来我好像被什么东西绑在了椅子上,来了个老头儿,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后来,我还是被送进了塔。”

  那时候他的脑子正在遭受各种巨大能量的冲击,眼前是不停高频闪烁的白光,耳边鸣响着巨大的噪音,身体的感受已经消失,只剩下大脑神经元发she出来的痛苦信号,好像只有一个脑子存活着。对于叶矜来说,那几天就像是一个漫长而混乱的噩梦,梦醒了,他的世界天翻地覆。他脑海中闪现而过的,是自己被捆在椅子上,脖子突然剧烈地疼痛,白光中有皮ròu烧焦绽开的血腥味。他失声尖叫。

  母亲的眼泪落在他头顶,是暖的。

  范阳洲无声地用手指抚过他光luǒ的背,顺着一节节脊骨,像是在摸一只猫。那里光滑无暇,宛若新生。“待会还是去医院,好不好?”

  叶矜摇摇头,范阳洲默默看着他,他最终叹了一口气,说:“好吧。”

  虽然也没有什么意义,好或坏,都已经这样了。

  他们曾经因为结合热彼此猜忌,因怀疑自身而感到痛苦,叶矜不想再那样重蹈覆辙了。他决心不向范阳洲隐瞒,便凑过去,抱住了范阳洲的胳膊,说:“我啊,可能是个野种。”

  范阳洲眨眨眼,说:“你是说,私生子?”

  叶矜点点头,“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他要这样对我。”

  范阳洲不知道叶矜口中的“他”到底是谁,“这样”又是怎样,却也不敢再问下去。陆轩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都能令叶矜的身体起那么大的反应,他不想他不好过,不想qiáng迫他面对他不想面对的东西。可是,他不能对叶矜的困境熟视无睹,范阳洲隐隐有种预感,那是叶矜身体内的一个定时炸弹,xing腺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他不同寻常的隐忍,执念,全来源于那个黑暗的过去。他是他的向导,理应和他共享生命中的伤痕和苦楚。他生来就是为了为他解决这些问题的。他按住叶矜的手,说:“让我进入你的jīng神图景,好吗?”

  叶矜愣了一下,范阳洲没等他拒绝,温暖的手指触碰他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他用自己的额头贴住了他的额头,他的声音带着倦怠而暖的蛊惑,“不要怕。”

  这是范阳洲第二次进入叶矜的jīng神图景,上一次,是三年前,他在地下车库神游症差点发作的时候,他bī不得已,用近乎bào力的手段qiáng行折断他的jīng神屏障,闯入了他的图景。然而这一次,没有jīng神屏障,也没有来自主人一丝一毫的反抗,他轻而易举地又踏入了这个领域。

  jīng神图景通常是人的内心世界的具象化,是那个人最安心最甜美的容身之所。很多人的jīng神图景都是森林,糙原,海滩,自己儿时住过的房屋,或者空旷无一物。叶矜的jīng神图景,是他们A市的家。

  范阳洲那时就发现了,他在发现的那一刹那,涌出一股愧疚和怜悯,后悔自己提出的离婚。

  他心软了。那是叶矜最珍视的巢xué,他却亲手把它们送向灰飞烟灭。

  如今的叶矜如果知道这件事,大概又要大声地笑骂他同qíng心泛滥了。

  那个时候,他的后悔,仅仅是因为同qíng叶矜吗?他不知道,却明确了一点,现在并不是。

  他不是恐惧他受伤的眼神,也并非为了逃避自己酿下的恶果,他只是想和他好好走下去。

  范阳洲环顾四周,深吸了一口气,踏出了第一步,整洁如新的地面上留下了他的一个脚印。房间的布置一如六年前,台灯没有坏,牙刷也还没被收进柜子里。他走进叶矜图景里的房间,闭上眼睛想象他会把特殊的尘封的记忆放在哪里。

  不会在chuáng上,也不在书架上,他的意识逡巡于这个房间。范阳洲睁开眼,走过去,拉开了储物柜最底层的抽屉,那里久未被人使用,浮着一层薄薄的灰。

  他屏住呼吸拉动它,嘎吱一声,黑暗的角落里,藏着一个发光的球体。像一朵漂浮的蒲公英。范阳洲用手指把它拨过来,藏在掌心里。

  那个记忆的聚合球就像是一颗脆弱的小心脏,在他手心里跳动。

  就算是再黑暗的记忆,都是会发光的。

  他深呼吸,准备接受叶矜的记忆。

  他们曾经在错误的时间点,轻视生活中jī毛蒜皮的摩擦的痛苦,坚信无爱的婚姻依旧可以存活。

  婚姻很沉重,恋爱却很简单。

  即使心思细密复杂如范阳洲,也可以谈一场简单的恋爱。

  第62章 扑空

  那应该是一个下午,太阳光颜色很淡,却有一种燥热的气息。范阳洲站在一条陌生的小巷子里,那是叶矜的世界,或者说,是叶矜记忆中的他曾经所处的世界。

  读取记忆对于结合了的哨兵向导而言并不困难,只是大多数人记忆应该是第一视角,叶矜显然不是,这与其说是叶矜的记忆,不如说是大白的。

  他在那儿站了五分钟,对着这个世界来说,他是如同量子shòu一样没有实体的存在,所以太阳对他而言也没有温度,可是还是刺眼,他站到街边的yīn影下,眯着眼睛细看。

  一个女人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范阳洲立刻注意到了她。

  她脸上有明显的淤青,步伐也不自然,袖子里偶尔能瞥见暗红色的伤痕,就算是十多年前,她那样的打扮也算是捉襟见肘。女人的身后跟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明明是无风的夏日,那个人还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破dòng的长衫。

  妇人正怀着复杂的神qíng把他领到一座歪歪斜斜,烟熏火燎的筒子楼里,门前污水横流。

  两人行色匆匆,范阳洲立刻跟上了他们。

  叶矜世界里出现的所有东西一定有它出现的意义,他默默跟着他们在黑暗狭窄的楼梯间七拐八拐,天光忽明忽暗,灰尘在光线中像深海里闪闪烁烁的某种微生物。

  他其实大可以大摇大摆地跟在他们身后,这个场景是已经发生过的事qíng,是幻想,他完全没必要隐藏自己,然后他还是屏住了呼吸。

  女人推开了一扇边角破了,又用胶布勉qiáng粘起来的纱门,光线在地上显现出方形,又被门口的yīn影遮挡。

  那暖huáng色的方块中,放着一把同样歪歪斜斜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少年。

  与其说是坐着,不如说他被黑色的胶皮带捆在了那张椅子上。

  那张脸,是还未有成年人的棱角,青白色的皮肤感觉很薄,仿佛能看到下面的毛细血管,还带着稚气的一张脸。

  那是十三岁的叶矜。

  叶矜没有从前的照片,范阳洲也没有机会见过十三岁之前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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