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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默绅士的法则_唇亡齿寒0【完结】(10)


他迷迷糊糊地被骑手从马上抱下来,双脚落地后才清醒。“这里是什么地方?”
庄园大门紧闭,门前的柱子上钉着一枚长钉,上面挂着一张银色面具。在门口挂面具,可真够诡异的。但金发骑手若无其事地摘下面具,戴在自己脸上,接着扣响大门上的huáng铜门环。
不多时,门开了。一位衣着体面白发老者背着双手,钴蓝色的眼睛严厉地审视着两位来客。三人相对无语。过了好几分钟,老人缓缓地鞠了一躬。
“欢迎回来,主人。”
蓝紫色头发的年轻人惊讶地转向他的同伴:“你是这座庄园的主人?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金发骑手踢了他一脚:“闭嘴。”
“主人好久没回来了,想必已经不记得老朽的名字了。老朽是伯纳德,您的管家。”
“喔,你好啊,伯纳德。家里一切都好吗?”
“和您出门时一模一样。”
“那就好。我离家太久,回来感觉很不适应啊。”
“您很快就会适应的。对了,老朽年纪大了,竟然不记得主人的名讳。请问主人尊姓大名?”
“恩佐。”金发骑手说。
“您的同伴呢?”
“他叫朱利亚诺,是我的……学生。”
“原来是朱利亚诺少爷。”老管家恭恭敬敬、带着几分疏离,将“主人”和“少爷”请进家门。
庄园内部更是富丽堂皇,奢华典雅,让朱利亚诺想起了自己的家。可惜萨孔家族的宅邸已经付之一炬。  
“我很满意,伯纳德。”恩佐说,“我的房间你没动吧?”
“老朽不敢,您房间的一切摆设都和您出门时一模一样。”
“带我去看看,我要检查一下。”
老管家领恩佐和朱利亚诺上到二楼,朝南的最好的房间就是主人的卧室。安布兰的主人在建设庄园时一定不吝金钱,以求将屋子尽量装潢得舒适宜人。恩佐“检查”了卧室、客房和书房。书房桌子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随意取用”,纸上压着一枚图章戒指。恩佐拿起戒指检查了一下,便若无其事地戴在了自己手上,仿佛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一样。
“伯纳德,朱利亚诺少爷今后就住在我隔壁。我们一路舟车劳顿,风尘仆仆,请你准备洗澡水和食物。”
“遵命,主人。”
老管家离去后,恩佐摘下面具,叹了口气。朱利亚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难掩脸上讶异的神色:“这里真是你家吗?”
“当然不是。”恩佐神色疲倦。
“那你怎么能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那个老头为什么叫你主人?”
恩佐扬起手中的面具:“这是缄默者的习惯。我们彼此分享安全的藏身处。假如一个藏身处暂时用不着,就把面具挂在门口,这样后来的缄默者就知道,只要他有需要,就可以随时使用这个地方。”
朱利亚诺想起他们离开梵内萨窝棚中的那个小屋时,恩佐也把自己的面具挂在了门口。“这么说安布兰庄园真正的主人也是缄默者?他或者她出门在外,于是你就借住一下?”
“可以这么说。不过安布兰‘真正’的主人说不定早就死了,留下这枚戒指的,说不定也只是一个借住的客人而已。”
恩佐望着手上的图章戒指,表qíng一瞬间灰暗下来,但很快恢复原状。这一切都令朱利亚诺万分惊奇。他从不知道夜行的杀手之间竟会存在如此奇妙的qíng谊。
“所有的缄默者都像这样吗?”他问,“虽然你们从没见过面,但你们是朋友?”
“朋友?”恩佐挑起嘴角,“不止如此。我们都是兄弟姐妹。和普通的兄弟姐妹不同,他们依靠出生维系在一起。而我们依靠死亡。死亡的纽带比出生更紧密。”
他拍了拍朱利亚诺的后背:“去洗澡吧。你身上一股尸臭。”
自从恩佐把朱利亚诺从黑衣船夫的运尸车上带走,已经过了近十天。他们在约德地区辗转,不停更换服装和坐骑,防止遭人跟踪,一路披星戴月,根本顾不上清洁自己。朱利亚诺也觉得自己身上发臭了,臭味和染发剂的味道混在一起,形成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让他快吐了。他成长在贵族家庭,从没这么láng狈过。伯纳德来通报洗澡水备妥后,他简直心花怒放。
管家让两个仆人搬了个大浴盆到“少爷的房间”里。朱利亚诺吩咐他们退下,脱去身上的破衣烂衫(真的是从一座农庄的晾衣架上偷来的),跳入浴盆。连日的奔波流亡之后,朱利亚诺头一回全身心地放松。他洗去身上的尘土,让仆人换了盆水,又舒舒服服地泡进浴盆里。
他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留下一道难看的疤痕。这不会是他身上的最后一道伤。他心想。既然他答应恩佐,要学习刺客的艺术,今后身上的伤疤只会越来越多。愈合的伤口有时候仍然会觉得痛,朱利亚诺害怕是不是留下了某种后遗症。但恩佐告诉他不是。“那是因为你的身体记得那时的疼痛。它在反复回味。”这种说法有点恶心,但朱利亚诺接受了。
背后的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伯纳德?你来的正好,我觉得水有点凉了。”朱利亚诺头都没回。
背后的脚步停了停,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朱利亚诺转过身,“恩佐?是你?”
恩佐光着身体,跨进浴盆里:“我应该先教你第一课:刺客不论何时都不能把后背留给敌人。”
“你来gān什么?我还以为是伯纳德呢。”
“怎么?浴盆很大,完全容得下两个人。”
“我不是指这个……”朱利亚诺撇撇嘴。
刺客靠在浴盆的另一头,他的对面。虽说浴盆很大,但恩佐个子高,他们的腿还是会缠在一起,朱利亚诺感觉很别扭。他与恩佐同行也挺久了,却还是第一次目睹刺客的luǒ体。穿着衣服的时候,恩佐看起来修长苗条,误给人一种纤瘦的印象。脱掉衣服才发现他身上肌ròu矫健而流畅,每一道线条都像是经过艺术家jīng心的雕琢。但与那些美丽的大理石雕像不同的是,恩佐身上布满了疤痕:jiāo错的刀伤,平行的抓伤,凹凸不平的烧伤,还有些地方像被撕下过一层皮。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痕?
“你看什么?”
朱利亚诺移开视线:“我、我在想,你记得自己身上每一条伤痕的来历吗?”
恩佐沉进水里,让水淹到自己下巴。“记得。”
“真的?想不到你会费心去记那个……”
“等你变得跟我一样,”恩佐说,“你也会记得的。身为缄默者,你所受的每一次伤都必定让你刻骨铭心。”
朱利亚诺下意识地捂住腹部的伤疤。
“还疼吗?”恩佐问。
朱利亚诺摇摇头:“不疼了。只是偶尔会有种隐隐约约的痛感。”
恩佐倾身向前,拉开朱利亚诺的手,抚摸他的伤疤。刺客的手指掠过周围敏感的皮肤,令年轻人小腹一紧。他们的姿势变得很奇怪:朱利亚诺倚在浴盆边缘,恩佐则跨坐在他身上。
“你、你想gān什么?”
缄默绅士歪了歪头,金发拂过水面。
“取回我早就应得的报酬。”
朱利亚诺紧张地吞咽口水。这一天迟早要来,但真的来了,他仍然不怎么qíng愿。可他也没有反抗的余地。缄默者沉默地审视年轻人,像鱼贩端详一条鱼,思考该从何处下刀。忽然,他俯下身。朱利亚诺以为他要吻自己,惊惧得浑身紧绷。然而恩佐的嘴唇却错过了他的脸庞,一个湿漉漉的吻转而落在他的脖子上。
朱利亚诺微弱地呻吟一声。刺客一面吮吻他的颈子,一面握住他的yīnjīng。在曼蕾夫人的jì院里,恩佐曾夸耀自己技术高超。他的手上功夫的确娴熟。青涩的年轻人哪里经得起这种挑逗,没一会儿就泄身了。他舒服得晕晕乎乎,恩佐乘胜追击,左手探向年轻人下身神秘的dòngxué,趁朱利亚诺放松时塞入一根手指。年轻人倒抽一口冷气,但或许是因为前面太舒服了,后面的不适和疼痛减轻了许多。恩佐一手扩张那个紧窄的dòngxué,一手牢牢环住朱利亚诺,不停地吻他。朱利亚诺不自觉地搂住恩佐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小猫般高高低低的呻吟。
年轻人适应xing很好,很快就彻底打开了自己。恩佐抽回手,握住自己早就硬挺的yīnjīng,闯进朱利亚诺的身体里。朱利亚诺无助地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他的身体被撑开,被填满,被反复地进攻和掠夺。恩佐紧紧拥他入怀,一面温柔地亲吻他,一面qiáng硬地贯穿他。浴盆里的水早就冷了,每一次激烈的动作都会激起冰冷的水花,他的身体却那么火热,像烧红的烙铁进入冷水中淬火。
他被彻彻底底地侵略和索取,被再度推上高cháo。他不太记得接下来发生的事了,只觉得很羞耻,身体难受得厉害,却又相当舒服。他从不知道对男人打开双腿是这么美妙的体验。
恩佐高cháo时的jīng液充满了他的身体。刺客退出后耐心地为他清洁后xué,然后扶他站起来,为他擦去身上的水珠。朱利亚诺茫然地看着他,任由他将自己抱上chuáng。年轻人累极了,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陷在柔软的chuáng铺里,赤luǒ的身体被gān净的被褥所包围。恩佐躺在他身边,亲吻他,爱抚他。他们接着又做了一次。恩佐从背后进入他的身体,将他压在身下狠狠侵犯。他呻吟,尖叫,哭着向缄默者求饶,却统统没用,直到恩佐满足自己的yù求,才从他体内抽离。朱利亚诺的双腿根本合不拢,只能任由后xué盛不下的jīng液从xué口溢出。

  恩佐抱着他,为他擦去泪水,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你哭什么?”缄默者问。
“你信不信有朝一日我会杀了你?”朱利亚诺哽咽。
恩佐露出他让人心醉神迷的微笑:“我相信,因为你有一个好老师。”他贴紧他的额头,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期待那一天到来。”


第12章 刺客的艺术
“我记得你曾提过,你会剑术?”
清晨的阳光洒在安布兰庄园绿色的庭院中。鸟儿啁啾,歌声美得令人心碎。牧月当季的鲜花盛放枝头,很难让人不产生折下几枝cha在花瓶中的赏玩的想法。
然而庄园的临时主人却没有赏花的闲qíng逸致。恩佐戴着面具,身穿轻便结实的衬衫和马裤,腋下夹着两把未开刃的佩剑。他将其中一把丢给自己的学生——同样打扮的朱利亚诺。年轻学徒接住佩剑,掂了掂重量,一手持剑,一手背在背后,双腿叉立,摆出一个斗剑的基本起手式。
“剑术是贵族子弟的必修课。”他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听起来闷闷的。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剑法水平如何。”
两人抵达安布兰庄园的第二天,恩佐便马不停蹄地开始了缄默者的授业。他将课程安排得满满的,让他的学生几乎喘不过气。清早是体能训练,早餐后先诵读一小时古代贤哲爱丽切·伊涅斯塔的诗歌(恩佐充满仰慕地称她为“缄默淑女的先行者”),然后是剑术课程。
朱利亚诺的身体还没从昨夜的激qíng中恢复,体力有些跟不上,但他很快找回了从前练剑时的感觉。恩佐不是要同他比剑,只是试试他的水准而已。他们剑尖相对,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彼此的左侧移动。刺客突然向前跨了一步,剑尖刺向朱利亚诺胸口。但他没用全力。年轻的对手轻松dàng开他的攻势,又摆好防御的架势。
几个回合的突刺之后,恩佐在面具下露出笑容。虽然看不见,但朱利亚诺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他的笑意。
“不错,你们家给你找了个很好的剑术教练。”
“我父母在教育方面向来舍得花钱。”朱利亚诺以一个主动攻击作为回答。
“你所学的是典型的军队斗剑术。”他们重复着你来我往的攻守。佩剑相击的清脆碰撞声回dàng在庭院中,惊飞了树上的小鸟。“基础非常扎实,动作也漂亮。很多半路出家的剑客虽然招式凌厉,但他们的基础还不如你一半好,只要遇到qiáng敌,他们就很容易露出破绽。但军队斗剑术不是这样。它要花好几年时间锻炼基本功,稳扎稳打,然后慢慢向上提升,进步很慢,只有军队中服役的士兵和有钱有闲又不怎么需要真正动手的贵族子弟才有机会学到这种剑法。很多人等不及,就去学那些速成的剑法了,他们一时间能变得很厉害,但大部分最后都死于自己的急功近利之下。”
“听起来……这个什么剑法流派……游手好闲的人才会去学?”朱利亚诺有些气喘吁吁。
“也差不多!军队斗剑术的基础打牢之后,就变成了适合贵族之间决斗的剑法,能变化出各种各样花哨的招式。在实战中没什么用处,可看起来华丽漂亮,贵族子弟得靠这些博取名媛淑女的芳心。”
“天呐……我爸到底给我找了个什么教练……”
“我猜应该是个退伍的军人吧。不过别担心,幸好你没学到花哨的那部分,不然改起来就难了。你基础扎实,往后学什么都容易。只要掌握我教给你的剑法,你就会发现突然之间世界上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了。”
“真的?有那么厉害?”
“在正式的剑术决斗中——是的。不过刺客的艺术可不止是堂堂正正的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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