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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默绅士的法则_唇亡齿寒0【完结】(66)


“难道你不是男人吗!”恩佐不满地说。
莱多凑到他耳边,“我也很坏呀,恩佐。”
他掩着嘴,遮住笑容,走出房间。所有人离开时都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倚在门口的朱利亚诺,脸上表qíng仿佛在说:“这家伙是谁?什么时候来的?”
你们当然注意不到我了。你们的全副心思都放在恩佐身上,哪会注意到我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小跟班。他闷闷不乐地想。
等所有人的脚步声都从走廊上消失后,恩佐向他伸出手:“过来。”


第84章 新欢旧爱
恩佐向他伸出手:“过来。”
朱利亚诺倚在门框上,双手抱在胸前,无动于衷地注视着对方。
恩佐自讨没趣,但他不以为意,歪了歪头,带着试探的语气问:“你看起来有话想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朱利亚诺撇了撇嘴角。
“行了。瞎子都能看出你在生气。”
“我没有生气!”朱利亚诺不由地提高声量。他旋即反应过来,这样反而显得自己就是在生气,于是闷哼一声,转而盯着自己脚下的地毯,一言不发。
“你跟我怄气也没用。我和他们……都是过去的的确确发生过的,不可能假装它不存在。”
“谁假装了!我第一次来‘鲜花涌泉’就意识到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现在只不过加深了这个印象而已。”
恩佐看上去有些为难,朱利亚诺从没见过他露出这么困窘的表qíng,因此心中不禁有些报复得逞的快意。
“我对佩特罗也说过同样的话:我并不是因为喜欢才逛jì院的。”
“难道那些娼jì个个拿刀指着你,bī你上他们?”
“我……这……有很多原因……”恩佐灰色的眼睛不再直视他的学徒,而是颇为难为qíng地转向一旁,盯着空气,“jì院对我们这种人而言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每当需要避风头的时候我就来长住一段时间。而且我是个身体健康的正常成年男xing,有生理上的需求很奇怪吗?另外这也是工作的一种,‘真实与虚饰之神’提倡物质享受和ròu体欢愉,作为缄默者我当然得遵从神谕。”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连诸神都被你搬出来做挡箭牌了!你倒是告诉我,睡一个两个jì女就算了,那么多人是怎么回事?除了那四个家伙之外还有更多吧!早就知道你是jì院的常客,但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的……”朱利亚诺停顿一下,说“yíndàng”好像不太对,“下流”也不妥,思来想去,他最终选择了这种说法——“你居然这么没节cao!上至老鸨,下至舞女,这家jì院里还有你没睡过的人吗!”
“……非要说的话,贾欧……”
“够了我不想听!”
“你是偏要问的!”恩佐委屈地叫道。
“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对你的风流qíng史一点兴趣也没有!你就跟你的老相好们重温旧qíng吧,我不奉陪了!”
朱利亚诺转身yù走,还没摸到门把手,身体便被背后伸来的一双手紧紧箍住。恩佐急促的呼吸拂在他耳畔,胸膛散发的热度简直要将人灼伤。他根本没听见恩佐行动的声音,刺客犹如鬼魅出现在他身后。
昔日这种拥抱往往意味着一场qíng事的开端,此刻却如糙原上gān燥的风,不但没有熄灭朱利亚诺的怒火,反而将之chuī得更盛。
“放开我!别碰我!”
他拼命挣扎,满脸都是嫌恶之qíng。“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消气?你每次都这样,以为亲热亲热我就会尽弃前嫌,你当我是傻瓜?!”
朱利亚诺气急败坏,gān脆一口咬在恩佐手上。刺客“嘶”地抽了一口冷气,连忙松手。
“你怎么咬人呢!”
“咬的就是你!一想到你那双手摸过那么多人,我就觉得恶心!你把从那些娼jì身上练出的本事用在我身上,光是想想我就要吐了!”
“你不是也很享受吗!我不跟他们上chuáng,哪来的技术?哪能让你快活?”
“我宁可不要什么‘享受’、‘快活’!”
朱利亚诺越说越懊恼,连眼眶都红了,“我宁可你没有什么技术,即使每次都弄得我很痛也没关系,只要你没跟他们……没跟他们……”
说着说着,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他急忙擦去,希望自己动作够快,不至于被恩佐瞧见。但刚擦掉,又一串泪珠滑了下来。他心想,我真没骨气,这时候怎么能哭?甩他两个耳光也好,掉眼泪就太软弱了!
可他根本停不下来。越来越多的泪水涌出来,让他连眼前恩佐的面孔都看不清了。他喘不过气,嗓子发gān,舌尖尝到咸涩的味道。
“你跟那么多人有过……有过……可是我……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
恩佐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该训斥。他几次抬起手想摸摸朱利亚诺的发顶,就像他以往安抚他受惊的学徒一样,但朱利亚诺哭得那么凶,他简直不知道该不该碰他。
“朱利亚诺,我……我和他们厮混的时候,又不知道有朝一日会遇上你……那都是你我相识之前发生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过去改变不了,所以我更加……更加无法接受……”他抽抽噎噎,“为什么不是我首先遇见你……”
“你已经遇见了,还不算迟。”恩佐柔声道,“我跟他们都是露水qíng缘,他们心里也清楚,谁不是在逢场作戏。就连卡罗娜……她看起来伤心yù绝,其实只是装出来的,她不这么表现就吸引不到客人。现在我已经有了你,今后就不可能再跟他们发生什么,我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你尽管放心。”
他大胆地伸出手,拨开朱利亚诺被泪水打湿、粘在脸颊上的发丝。“我知道你只有过我一个,我从前虽然和很多人……但是从今往后就只有你了。除非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否则我不会再同他人有瓜葛,身体上不会,心里也决不会想着除你以外的任何人。”
朱利亚诺躲开他的手,戒备地缩在门边。他仍然不愿恩佐接近,却哭得没那么凶了。
“你从来不属于我,又何来不要之说。”他引用恩佐自己的话来气他。
“我就是属于你的,朱利亚诺。而你也属于我。”
“……难怪那些娼jì那么喜欢你,你好看又有钱,嘴巴还这么甜。”
恩佐笑了。“我可从没跟他们说过这种话。”
他抹去朱利亚诺脸上的泪珠,“别哭了,都说了你笑起来比较好看。”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猛力推开。门直接砸在朱利亚诺脸上,差点把他砸进门后的墙里。他瞬间懵了。
有人冲进房间。
“恩佐!你果然还活着!”一个带着哭腔的男声说,“我听他们说你回来了,本来还不信……”
朱利亚诺捂着生疼的鼻梁,从门后爬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如下景象:一个男人,发色鲜红如火,穿着一身亮闪闪的银灰色的衣裳,紧紧抱着恩佐,活像他们是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
恩佐像见了鬼一样。“乔瓦尼?!你来gān什么?我不是传话下去让你们不要……唔!”
名叫乔瓦尼的红发男子捧着恩佐的脑袋,狠狠吻了上去。


第85章 新欢旧爱2
朱利亚诺的大脑烧断了线。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恩佐和别的男人接吻了!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接吻!那男人有一头火红的头发,就像他一样……
朱利亚诺摸摸自己的头发,他也是红发,但为了伪装,刻意染得五颜六色。那个叫乔瓦尼的男人和他一样是红发!恩佐还不认识他的时候就在店里跟这个红发男人纠缠不清了,现在还当着他的面卿卿我我!恩佐刚刚说什么来着?再也不会和其他人有瓜葛?话才说出口没有一分钟就变成了这样!
这怎么能忍!!!
“你们两个都该遭瘟疫!”
他bào跳如雷,返身冲出房间。

恩佐急忙推开乔瓦尼,捂住自己红肿的嘴唇,准备追上去。可乔瓦尼从背后抱住他,将他拖回来。
“你去哪儿?!”
“放开我!”
“他是谁?”
“跟你没关系!”
“当然跟我有关系!”乔瓦尼转到恩佐身前,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襟,“你给我说清楚,你打算就这样抛下我一走了之?像上次一样?我等你等了这么久,这次可不会再轻易放你走了!”
恩佐狂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你在说什么啊!别把我说得像个薄qíng的负心人一样!”
“难道你不是吗?”
“我——!”恩佐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用老师对不开窍的学生一样谆谆教诲的语气说,“我是这家jì院的嫖客,乔瓦尼!”
“可你一直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在我眼里我们不只是买卖关系!”乔瓦尼说着说着,眼睛变得晶莹剔透,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眼看就要落下来了,“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吗!你从不说你是gān什么的,但我能猜到,一看你身上那么多伤疤就猜到了!我以为你肯定死了,孤独地死在某条无人问津的巷子里……我有段时间几乎都不想活了,只想跟着你一起去……”
恩佐现在的表qíng可以算得上惊恐万状了。“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你还要装傻到几时!我问你,刚才那个人是谁?你的新qíng人吗?你因为有了他才不愿见我?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给我说话的时间了吗?!”
“哦,你的意思是‘是’?你早说清楚不就好了,我不是要独占你,你以前跟店里那么多人睡过,我也没说什么,现在只不过多了一个人,我愿意跟他分享……你去哪儿?”
恩佐甩开乔瓦尼,匆匆奔下楼。乔瓦尼莫名其妙地跟上他。到了大厅,恩佐一边喊着朱利亚诺的名字,一边分开熙熙攘攘的人群。然而在这帮兴致高昂的男男女女中,寻找朱利亚诺就像从群鸟中寻找一羽鸿毛那样困难。前所未有的沮丧心qíng笼罩恩佐,他怅然若失的环顾四周,却一无所获。他本来都快和朱利亚诺和解了,却前功尽弃,都怪……不,不是乔瓦尼的错,都怪他自己。怪他以前那么“没节cao”。诸神一定是故意捉弄他才安排了这一切,如果祂们早告诉他,他会在将来遇上这么一个人,他宁可自己解决也不会踏进jì院半步。
“怎么了,恩佐阁下?对敝店的安排有什么不满吗?”贾欧笑吟吟地迎上来。
“你看见朱利亚诺了吗?”
“您是指您带来的那位小少爷?刚才见他往大门那儿去了,好像是要出门。”
“我去找他,你……你拦着乔瓦尼,别让他追上来。”
贾欧依旧一脸万年不变的热qíng笑容,谦恭有礼地说:“您自己gān的破事儿别让我收拾残局啊。”
“……贾欧,你给我等着!”
“在下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恩佐咬牙切齿,却不好说什么。贾欧说的没错,这事儿只能怨他自己。他气恼地跑向门口,心里不停琢磨,他到底是怎么了?以前的他从来不必为这种事烦恼,也决不会因为某个qíng人闹别扭而心急成这样。但是面对朱利亚诺,一切都变了。害怕他置气,害怕他误会,害怕他一走了之,每天都在揣度朱利亚诺的心思,生怕一个拿捏不准就把他永远推离自己身旁。
他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朱利亚诺一口气跑出“鲜花涌泉”,初冬深夜的寒冷空气丝毫没有降低他大脑的温度。他随便跳上一辆停在大门口的马车,还没坐稳便催促车夫:“快走!”
车夫是个明眼人,一看便知客人正在气头上,肯定是在jì院里因为什么事动了怒。他哪敢耽误,立刻挥舞马鞭,喝了声“驾”,驱车绝尘而去。客人没说去哪儿,他就在附近街上转悠。他见惯了这种qíng况,知道过不了多久客人就会冷静下来。
果不其然,他才绕了三圈,朱利亚诺就哼哼唧唧地说:“去铜鲤旅店。别绕远路,我可是本地人。”
“听您口音就知道,小的哪有胆子敢怠慢您!客人您坐稳啰!”
朱利亚诺闷哼一声,冷着脸缩回座位深处。
车夫赶车时假装看路,偷偷回头用眼角打量这位客人:他年纪不大,相貌英俊,头发赶时髦染得五彩缤纷,听口音应该出身梵内萨上流阶级,衣服倒不是什么上等货,但有可能是故意穿成这样以掩人耳目,毕竟小小年纪就流连jì院可不是什么光彩事。再瞧他怒火中烧的模样,车夫猜测他肯定是在jì院里为某个jì女争风吃醋结果落了下风。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不过看这位客人眼角还挂着泪痕,为jì女吃醋有必要哭吗?噢,也有可能是他发现自己的qíng人竟然跑去寻花问柳,因此到jì院里闹事。朱利亚诺一句话没说,车夫已经自顾自想象出了一幕幕jīng彩绝伦的大戏,什么“富家少爷爱上青楼女子”、“贵族公子的qíng人移qíng别恋”之类,若是把他脑子里的剧qíng搬到梵内萨大剧院中上演,每次公演台下都必定座无虚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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