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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您走错蜗壳了_落樱沾墨【完结】(36)

  “咋~啦~?”云吞问。

  温缘伸出小蹄子摸了摸身边的花公纸,声音发涩,失落的摇了摇头。

  云吞揉了一把他的头,朝瀑布另一端什么也看不进的黑暗里看了眼,慢悠悠道,“那~哭~什~么~?”

  喜极而泣吗。

  他睡着的时候发生什么了。

  温缘用ròu垫感受了一下花公纸的体温,落寞的说,“我弄伤花公纸了,他的耳朵,受伤了。”

  云吞回想了下这一段时间花灏羽的迟钝,听人说话时总会侧过头的样子,他摸摸温缘,安慰道,“神~君~会~治~好~他~的~”

  温缘摇头,“如果不四我跑到他的耳朵边上,他就不会出事了。”

  这只傻狐狸从来没见过那么老大的狐狸耳朵,雪白雪白的,小雪山似的,漂亮极了,一时没忍住,就想凑过去摸一摸,谁知大白狐一动,他惊慌失措,抓伤了花灏羽的耳朵内膜,使得花灏羽的左耳出现了暂时失聪,听不到了。

  幸好有陆英在,否则将来出了事,可怎么好呢,温缘知道他受的伤时,自己愧疚的几yù死了,恨不得咬掉他的小蹄子,两只都不要了。

  云吞在心中想了下没有蹄子的小狐狸,发现简直不能忍,他正想再安慰几句,昏迷了半日的花灏羽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花灏羽躺在地上,侧身将温缘抱进怀里,脸色苍白,尽管声音有些勉qiáng,但还是开口轻声说,“不怪你的,下次我再变大狐狸和你玩,你要是想摸耳朵,我可以低下头。”

  他因为有些发热,气息也是滚烫的,落在小狐狸三角耳朵上,让他羞涩又自责的抖来抖去。

  云吞在旁边低声接话道,“是~啊~,不~光~耳~朵~大~,眼~睛~大~,爪~子~大~,还~有~那~啥~也~很~大~”

  温缘呆呆的,“那~啥~?”

  花灏羽镇定道,“尾巴,他说的是尾巴大。”

  温缘想起来那条又粗又长毛茸茸的雪白大尾巴,心想甩起来一定很可爱的。

  云吞还想再说些什么,见花灏羽神qíng萎靡,看样子刚刚是qiáng装的气力,他咽下问到唇边的话,朝花灏羽点了点头,不再打扰二人休息,走到dòng心潭边坐下来,沐着水雾,望着头顶墨蓝色的星宿发呆。

  第28章 苍歧帝君

  云吞很少饿, 但这次确实是被饿醒的。

  他迷迷糊糊从壳中探出触角,将黑点小圆眼眯成两道细线, 嗅着馥郁的花香爬进潭子边上的那丛紫色小花里, 焉着触角来来回回寻吃的。

  他不像他爹嗜花如命, 更偏爱苦冽的药糙药枝,所以清香的小花并不能提起云吞的兴趣。

  他有些迷糊,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依靠本能用触角探来探去。

  dòng中随着白色的瀑布落进来微醺的天光, 曦光映着满地的冰霜泛起一层浅淡动人的光泽,将整个山dòng耀的明晰起来。

  明明离的不近, 冰霜睡榻上的男人却能清楚的透过薄薄的水雾望着那只不属于这里的蜗牛正饥肠辘辘的寻找吃的。

  蜗牛应该吃些什么, 他是不晓得的, 帝君撑着额角, 若有所思的凝望着,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动,那只蜗牛的身前兀然生出一朵粉白的小花苞来。

  小蜗牛爬着爬着遇上了拦路花, 探过去用触角嗅嗅, 不悦的甩下小脑袋,接着在花丛中寻找。

  男人幽潭似的眸子望见,曲起的手指轻轻敲着冰霜,须臾后, 他朝虚空一点,又一朵花苞生在了云吞身前,只是同刚刚的大抵不是一个种类, 颜色有些区别。

  云吞绕过去,没爬两步,便紧接着又破土而出冒出两朵,接二连三的挡住他的路。

  云吞这便有些怒了,发泄似的用触角抽了一把小花苞细嫩的jīng秆,不高兴的晃动几番。

  拦蜗者,拔~!

  他的喜厌表现的尤为明显,远处的帝君这才看了出来,这小东西不吃花朵兴许不是因为不喜欢颜色,而是当真不吃这东西,帝君堪堪收回了打算将四界之中的花花糙糙都栽来的想法,千年万年风雨不动的眸中多了些犹豫。

  那该吃些什么呢,他从未去细察过一只蜗牛的喜好,发觉自己这般失策,内里经由几番,暗自做了决定,若有时机,便琢磨琢磨。

  只是远水近不了近火,他日琢磨,抵不了眼前小蜗牛的近饿,帝君看的十分透彻,定了心魄,细想起前些时日那缠在怀里的小孩啧啧有声的品尝着他的修为,活了万年的帝君突如其来,破天荒的,端的一副沉稳威严的模样,在心底抖了一把机灵。

  他捏出个决,从手心浮出一只银紫色的光点,那光点在他手中散发着柔和的银光,抽丝剥茧舒展开来,极快的生出了一朵紫褐色小伞似的植物,带着冷冽的清苦味道,窈窕的jīng秆撑着圆圆平平的脑袋,有些像英糙的花瓣,却更似一把撑在淡淡寒烟中洇了墨宝沾了颜料浓墨重彩绘成的油纸伞。

  帝君手向上一拖,那小伞便轻盈的带着银光涟涟朝潭子边飘去,准确而坚定的落在了寻觅吃食的小蜗牛跟前。

  小伞植物飘来时,云吞便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此时他已经清醒过来,正yù化身出来,转眼便被落在眼前的东西吸引过了全部的心神。

  那是一只绝佳上品的紫褐色灵芝,刚刚生成的模样,娇嫩的撑子上仿佛还沾着露水,在瀑布落下来的风中别扭而认真的摇晃,仿佛正说着‘快来吃我,可好吃了’,拼命诱惑小蜗牛。

  其实不用诱惑,云吞也早已兴致盎然的扑了过去,先用触角将灵芝jīng秆圈住,拿软软的脑袋欢喜的蹭了蹭他的盘中餐,友好的打过招呼后弯起一根触角从壳中勾出小勺子,专注仔细的为灵芝涂了蜜,接着,大快朵颐用起早膳来。

  见那小东西肯吃了,远处的帝君放下心来,刚刚那一刻,竟是比他的毒发还要紧张几分。

  陆英徐徐而来,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白烟的汤药,这些汤汤水水他早已服了好些年,用手指撑住碗底,抬袖仰头饮下,一举一动颇为端正沉稳。

  云吞将那只紫灵芝的撑子边缘啃的波làng不齐,一圈的小dòngdòng,他张开小嘴打个嗝,拿触角拍拍紫灵芝,赞美之意不必多说,心满意足的幻形回来,一身浅色袍子,清俊如陌上少年。

  他吃饱喝足,坐在谭边对水中倒影搭理长发,以手做梳,抚齐青丝,持一根素色绣文的发带束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白净的脸颊。

  做完这些,云吞yù起身,抬头之间,恰好和水雾虹桥外的帝君对上了眼,唇角的笑意凝了起来,酒窝也消失不见,他慢慢收回了浅浅的微笑,欠身朝那端的人行了礼,表qíng疏离而浅淡的转身离开水潭。

  为何笑不出来?他也不明白。

  山dòng的另一边,花灏羽依靠在石壁上张口喝下温缘喂进嘴里的汤药。

  小狐狸端着碗蹲在他跟前,鼓起腮帮子小口chuī凉汤药,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巴巴望着他喝下。

  “热吗?”

  “不热,正好。”花灏羽侧过耳朵听他的话。

  温缘挠挠下巴,眼睛弯了弯。

  “手~又~没~伤~着~”,云吞嘟哝着来到二狐身边。

  温缘闻言一愣,脸上升起熏熏红晕,将药碗朝花灏羽手中一搁,傲娇甩起头来。他做完这一切,才想起花公纸喝伤药的始作俑者是谁,又想到他这般对待的人物是谁,心里一下子忐忑起来,小模小样的拿眼瞥花灏羽。

  花灏羽并不见恼,利索的喝尽了药,攥住温缘的腕子,将他带到了身边。

  花公纸低下头和风细雨,抬起眼血雨腥风,利剑似的瞧着云吞,毫无诚意的为他昨日向苍帝求qíng道了谢。

  云吞没有在意,下意识朝水潭对面看了眼,望见陆英正低头与那位帝君jiāo谈,他默默收回眼,问道,“你……识得他?”

  花灏羽稍作停顿便反应过来,将自己能听到的耳朵侧向云吞,抱着化成小狐狸的温缘,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沉默了片刻,花灏羽脸上浮现出一种郑重肃穆的表qíng,点了点头。

  “我来笕忧仙岛之前,祖父无意之间向我说起关于仙岛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仙史,祖父在雪苍山狐氏一族德高望重,想来应该知晓一些东西,怕将来我遇上险急之事,便提及使我注意。”

  云吞感觉自己心跳如鼓,砰砰砰击打着他的耳膜,他不知为何手心沁出了一层汗水,心中有个声音在魂魄深处叫嚣,让他别听,别听。

  可更多的qíng感铺天盖地,很快便淹没了那一点拒绝的声音,云吞听到自己问,“他~是~谁~?”

  花灏羽道,“苍歧帝君。”

  云吞轻轻念。

  ……苍歧

  花灏羽道,“自八荒以来,人仙妖鬼四界唯有二子被封称为帝,其一是仙界众仙之主的昊坞天帝,其二便是苍歧。”

  云吞听着,手指颤了下,哑然抬眼望他,他所讲之言与云吞自幼识得的记忆大相径庭,使他不由得生出些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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