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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您走错蜗壳了_落樱沾墨【完结】(82)

  苍歧劈过去的招式猛地回收,他抽身去躲,却不料云隙将剑换了左手,柔软的腰猛地一扭,化成一段飘渺的白影在银光涟涟中冲向苍歧。

  只听刺啦一声,三两滴血溅在了满地白雪上,有种惊心动魄的刺眼。

  苍歧捂着肩头的伤口从半空落了下来,隔着云隙等人遥遥望了眼被护在他们身后的小蜗牛,长风将他的衣袍刮的猎猎作响,宛如黑色海làng在一片雪白中翻滚。

  云吞唇瓣发颤,望着地上的血珠,如果不是他让苍歧qiáng行收回招式,他就不会受伤了,云吞心如刀割,这一刻他才清楚的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喜欢这个人。

  云吞红着眼睛,看见苍歧黯然转身离开,慌忙大喊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把药粉朝四人洒去,浓郁的药味顿时弥漫开来,牧单立刻将云隙按在怀里,捂住他的口鼻,自己屏住气息。

  却不料那些药粉不是呼入鼻息,而是随着空气碰到双眼,让人如银针生生扎入眼里般剧痛,当即便听牧单闷哼一声。

  云吞趁机跑向苍歧,转身惊慌失措看着他们,声音嘶哑,快哭了,结巴道,“用水、水洗就会好了。”

  大雪纷纷扬扬落在寂静的古刹里,云隙扶住睁不开眼的牧单,愤怒望着他亲手养大的孩子,“云吞!你让爹爹好心寒!”

  云吞眼泪立刻倾泻,和飞雪沾湿了满脸,他没想过要伤害他们,他只是,只是不能就这样看着苍歧离开,他泪流满面,“爹爹……”

  云隙咬牙道,“我就当从没生过你!”

  云吞一僵,犹如被钉在了原地,单薄的身体发颤,他拽着苍歧的袍子,失魂落魄的转身,虚弱道,“快走。”

  跟着苍歧消失在了冬雪之中。

  而后,苍歧这才发现与天帝的缉神诏相比,妖界之主的怒火才更加可怕,妖族众妖或因缉神诏或因听令于云隙,对苍歧开始进行疯狂的抓捕和追杀。

  山中láng族,水里鱼蛟,天上翼shòu,所到之处皆有厮杀成群,连一刻都顾不上歇息,苍歧终于尝到了一丝láng狈的滋味,带着云吞逃了半月有余,小蜗牛就受不住了,烧了两日,几近昏迷。

  是夜,他带着云吞藏进山间一所破庙中,为云吞渡过修为。

  小蜗牛浑浑噩噩靠在他怀里,泪如雨下,喃喃自语,苍歧倾耳去听,听见他说的是,爹爹不要小蜗了……

  苍歧温声安慰,“爹爹不会不要你的,乖。”

  云吞搂住他的脖颈,将头埋进他怀里,“我讨厌你。”

  苍歧心里狠狠一疼,亲了亲他额头,“好。”

  破庙外传来láng群嗥嚎的声音,yīn森月光照进幽幽林子。

  苍歧抱着他细瘦的肩膀,长长呼出一口气,“小蜗牛,你原谅我了吗?”

  云吞闭着眼,浑身滚烫,已经昏睡过去了。

  苍歧将外袍褪下来裹住他,将他横抱起来,吻了吻他的唇瓣,仔细望着云吞的眉眼,想到这些日子他跟着自己的颠簸,心疼终于占了不舍的上风,他低头撩开云吞的衣襟,在柔软的身子上落下枚鲜红的吻痕,恋恋不舍的亲了又亲。

  “舍不得你再哭了,小蜗牛。”

  苍歧深深望着他,化作一道银光没入了黑漆漆的森林里,引起满山群lángláng嗥嚎。

  云吞已经很久没安稳睡过一觉了,等他迷迷糊糊从被窝里钻出来,发现自己竟在千幕城明善堂的卧房中,身边还摆着自己离开时没吃完的半根人参须子,而苍歧却不见了。

  第62章 一蜗饮酒醉

  雪停了, 放眼望去, 满城雪白, 飞檐和亭台披了层薄薄的霜雪,静静伫立在千幕城中。

  医馆里氤氲着淡淡的药香,来往的人不少, 但静谧有致,十分清幽。

  牧单端着盘子,上面放了两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刚走上楼梯, 就在转角瞧见一身青衫的云隙正靠着门扉, 脸藏在窗外的yīn影之下, 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怎么出来了?吞儿醒了?”牧单迎上去。

  云隙淡漠点点头,眼角含着一丝倦色,神qíng也焉焉的,无jīng打采。

  自从他们知道云吞出现在明善堂里, 便连夜从东靖国的都城赶了回来,云吞病了两日, 云隙跟在chuáng边陪了他两日,直到刚刚看出人要醒了, 这才出来了。

  “他从小只要病了,就非要缠着你陪他睡,你看,现在大了也一样。”牧单笑道。

  云隙环住胸膛,怔怔从楼梯朱红的雕花扶手栏上收回视线, 哼了一声,抿上了薄唇。

  “不进去看看吞儿?”牧单试探问道。

  云隙伸手将他拉到自己怀里,额头抵在他肩膀上,慢吞吞说,“生~气~”

  这里的东家的私人地方,没有人来,牧单单手拍拍他的后背,“别恼了,跟我去见见吞儿吧,苍帝在他身上下的咒只有吞儿醒了才会消去,还不知道吞儿病的如何了,有没有受伤呢。”

  听到他提起某人,云隙一咬牙,气呼呼道,“别~跟~我~提~他~,烦~~~!”

  “那吞儿呢,吞儿也烦?”牧单抚摸着他一头如瀑的墨发。

  云隙撅着嘴,抬起头,眼里红红的,看起来受了不少打击,也的确是被伤了心,寒的一时之间怎么都释怀不了。

  他自问当爹娘从没亏待过一双孩儿,小心翼翼从小照顾到大,生怕嗑着碰着了,哭一嗓子他都跟着难受。

  云隙愈想愈伤心,下在吞儿身上的关心比染儿多了不知多少,到头来却换得吞儿的不理解和洒药粉伤他们,云隙的心寒怕是牧单也感受不了的。

  他本就是个骄纵的xing子,脾气大,心眼小,从开灵智到与牧单相爱,从不亏欠过自己,把自己宠了这么大,没让自己受过一丁点委屈。

  他先前就讨厌黏糊糊的蜗牛,沾在他的壳上弄都弄不下来,可自从生了吞儿,每天吃花睡觉都把吞儿粘在自己壳上背着,从不嫌弃他是不是流口水了,会不会背着很重。

  吞儿还是个蛋时受过伤,壳上裂了道fèng,自幼身子不大好,一病就要病上好些日子,当年他与牧单着手整治妖界,完善条律,忙得三五夜都不曾合眼,听说吞儿染了风寒,在学堂上昏倒了,云隙吓得三魂去了六魄,将公事全部丢给牧单,自己仅用了半日的时间就从千里之外的láng族中赶回来。

  他平日里又怕高又怕快,这回为了吞儿倒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那次的风寒来的又疾又狠,吃了好几日的药都不见好,云隙吓得不轻,连夜抱着云吞飞到三十三重天上,敲开药仙川穹的门府,给吞儿看病,而后守在chuáng边喂药擦汗,又过了十日之后,云吞才从昏睡中苏醒过来,小眼扯开道fèng,搂着他的脖子缩成一团。

  他日夜陪着云吞,直到他风寒日渐转好,这才呼了一口气,还没等这口气喘出来,就觉得腹中绞疼难忍,云隙qiáng撑着把云吞哄睡着,扯断自己的袖子,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刚走出门外,就撑不住了,身下流出一滩热血,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有了身孕,却又在这一个多月的奔波劳累中流产了。

  他和牧单将此事瞒住一双孩儿,怕云吞知道了自责,后来两人私下谈了几日,达成共识决定日后也不再生了,省的生了小的,将心分去一半,照料不好吞儿和染儿,让他俩吃了委屈。

  后来吞儿染儿还好奇问爹爹怎么不再生个小蜗蜗,云隙也只是嫌弃的揉他俩的脑袋,说生蛋太累了。

  从小在他怀里长大的孩子现在翅膀硬了,要飞走了,还要刮起一道风,扇一把他,云隙自然会心寒,心里怎么都不肯放下这口气,原谅不了云吞。

  云隙抽了抽鼻子,从他怀里退出来,“你去看吧~,我下去见染儿~”

  牧单见他一时之间qíng难自释怀,只好作罢,将一碗药递给他,端着另一碗去了卧房里。

  云隙回头看了眼门扉合上时露出一道fèng似的人影,委屈巴巴的梗着脖子走了。

  屋里的暖炉很足,暖洋洋的很舒服,安神的芙蓉香能使人静心

  云吞迷迷糊糊坐在chuáng上,看见牧单进来,软软唤了声父亲。

  牧单抬手摸了摸他额头,“不烧了,先前你没醒,身上有咒,我们碰不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爹让大夫上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云吞迷瞪点点头,点过觉得不妙,又连忙摇头,gān笑着说他自己就是大夫,不需要麻烦别人的。

  牧单知晓自己孩子的医术,也不再多说什么,拉过被子将他围成小山包,“饿了吗,想吃什么,爹去给你买。”

  云吞藏在被窝里的手偷偷摸了摸腹部,平坦的小腹已经隐约有些鼓起来了,他的脉象虽然虚弱,但还算安稳,应该没事。

  “嗯……”,云吞一双眼睛飘来飘去,伸长脖子朝紧闭的屋门张望,“爹~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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